猛士回明-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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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赶到的李成栋狠狠踢了一脚耿继茂的尸体，嘴里还说着，“便宜这小子了！”

　　　　等罗剑和黄得功等人进到砀山县城，天已经大黑了。

　　　　柳兰让人把赖福看住了以后，立即跑向督师府找史可法去了。

　　　　“史大哥，大事不好了！”

　　　　史可法正好在府里，听到柳兰的声音，大吃了一惊。

　　　　“柳兰，怎么回事？兴华他们出问题了？”史可法本想问是不是罗剑他们打了败仗了，话到嘴边，变成了“出问题”。

　　　　“史大哥，不是，是南京城要出大问题。”柳兰着急地说道。

　　　　“柳兰，你别急，慢慢说。”史可法亲自给柳兰倒了一杯水，递了过来。

　　　　柳兰这才把刚才赖福说的话又给史可法说了一遍。

　　　　史可法一听，脸色都变了，脑子急速转动起来。

　　　　赖福不清楚或者不愿管，但史可法却清楚扬州军是多么需要一个稳定的大后方，如果南明朝廷被清兵所灭，扬州必将陷入满清的包围之中。

　　　　南明朝廷虽然不济事，但他们毕竟是大明王朝延续下来的旗帜，天下仍是把他们当作正统，有了他们，浙江、福建和广东等南方各省的明军会继续抵抗，倘若这个旗帜倒了，恐怕人们心里寄托也就没有了，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那就谁也说不清了。

　　　　更何况清兵不仅是要灭了南明朝廷，其主要目标恐怕还是扬州，有了刘孔昭的水师配合，从南京方向进犯扬州并不是很困难的事，而其进犯扬州，首当其冲的就是瓜州。

　　　　扬州别的地方可以有失，但瓜州却是万万不能出现任何问题，整个大扬州地区最基本的工业基础都在那里。

　　　　史可法心念电闪之间作出了决定，立即派自己的护卫火速赶往南京通知马士英，接着又与柳兰骑马赶往王强的守备师。

　　　　二人着急赶往守备师，却并没有注意到督师府外的茶楼里，一双眼睛正盯着府门口，看二个护卫骑马出了府门，转身就跑了开去。

　　　　王强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极为吃惊，他没想到赖福竟然做出这等事，不管他的出发点是什么，如果清军骑兵已经逼近南京，那么现在扬州已经到了极为危险的境地。

　　　　接到史可法通知的任民育不一会也赶到了守备师，几人神情都是极为凝重。

　　　　“时泽，你马上组织扬州所有守备部队和百姓赶紧做好守城准备，尽量把城外的百姓组织进入城里，小王，你带守备师立即赶往瓜州，同时派人火速报告大都督。”

　　　　经历过很多事的史可法虽然大惊，但并没有第一次清兵南下时的慌乱，仍是有条不紊地吩咐着。

　　　　等史可法又赶到参谋部时，王强快速地下达着命令，整个守备师很快被一阵紧急集合哨给集合了起来。

　　　　王强让守备师参谋长带领部队跑步赶往瓜州，自己领着几个人骑马先出发了。

　　　　“怎么会这样？现在咱们最重要的是赶快将技术工人撤到扬州城里，你赶紧领守备师沿长江一带布防，对了瓜州码头和造船厂可都是重点。”

　　　　刘为民一听，也是大吃一惊，简单想了想，对王强说道。

　　　　接到消息的宋应星和陈子龙也赶了过来，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宋应星开口说道：

　　　　“小王，给三师准备一个团的装备已经装好，正准备起运，你赶紧派人把他们给拦下来，有了这些步枪，清兵想攻过来也难。”

　　　　王强一听，还有一千多支步枪，顿时大喜，赶紧吩咐人去了。

　　　　“我说你别高兴早了，你的守备师训练过扬州一式步枪吗？”刘为民说道。

第二百一十二章　南京城里的战与降

　　　　“少数人已经训练过了，基本操作已经给大家讲过，使用应该问题不大吧，这东西又不难。”王强说道。

　　　　几人商量了一下，火速把各个厂的负责人给召集过来开了一个短会，刘为民要求大家快速把工人往扬州转移，这些技术工人比留在瓜州的厂房和机械更加宝贵。

　　　　几人还没安排完，柳兰和史可法、乙邦才也赶到了瓜州。

　　　　随后几人全都跑到了长江边，看沿岸可以登陆的地点有哪些，这些地方都是重点防守的地方。

　　　　但瓜州的江岸线的确太长了，可以停船登陆的地点还真不少，还没走上半个小时，史可法和王强等人头已经大了起来。

　　　　“咱们的厂房都有围墙，咱们重点防住咱们的厂区就可以了，清兵远途奔袭，又都是骑兵，恐怕不可能带有火炮吧？咱们把两千多支步枪集中守住这些地方就可以了。”

　　　　看着长长江岸线，王强十分无奈地说道。

　　　　“对，咱们的钢铁厂、枪械厂和火炮厂、火药厂、蒸汽机厂这几个是重点，除了火药厂离得稍远，其他的都比较集中，咱们只要守住了这几个厂，其他地方倒也无所谓。”

　　　　乙邦才想了一下，倒是同意王强的意见。

　　　　瓜州撤离工人时遇到了一些麻烦。说麻烦也算不上，因为大部分工人都不愿意躲进扬州城里，而是要留下来同守备师一起抵抗清兵。

　　　　史可法留下了部分以前当过兵的工人，其他人还是撤回了扬州城，此前并没有类似的演练，整个撤离过程显得很乱，无奈之下，柳兰只得骑着马，带着红娘子等人一路指挥着，秩序这才慢慢好了起来。

　　　　好在瓜州到扬州的路已经修得极好，纵使撤离的人们大车小车很多，但依然比较畅通。

　　　　守备师已经全部到了瓜州，王强亲自带了一个团配备了二百支步枪守在瓜州码头，史可法在炼钢厂里坐镇，炼钢厂围墙高大坚固，没有火炮的清兵想要冲进来，恐怕也是不易，这儿就成了整个防守的中心。

　　　　天黑时，瓜州已经做好了防守准备，史可法不知道清兵会有多少人，瓜州到底能够坚持多长时间，他心里也没底。

　　　　站在院里看着南京方向，心里暗暗期盼着马士英能有些首辅的气魄，再不济也要把皇上救出南京城才好。

　　　　随着刘孔昭的水师从镇江开到南京，开始了很久没有进行过的操练，街上也不时出现了水师士兵的身影，南京城里的气氛变得愈加诡异起来。

　　　　听着门客们不断将外面的情况报过来，阮大铖感觉脑袋都快要炸了。

　　　　“赶紧收拾东西，咱们去扬州。”

　　　　在屋里转了无数圈的阮大铖终于作出了决定，大声对管家吩咐道。

　　　　史可法派到南京报信的人并没有能够过长江，在瓜州码头就被赖福安全部的人给拦下了，现在被捆在运河上的一艘船上，赖福在告诉柳兰之前已经做好了安排。

　　　　马士英也感觉到了南京城里气氛的不同寻常，但此时他已经毫无办法，南京城中的守军数量不少，除了刘孔昭的水师二万多人，还有京营近三万人，就连老牌勋贵徐弘基也掌握着近万军队。

　　　　但这些守军里属于马士英的心腹并不多，心里开始发慌的马士英吩咐自己的儿子马銮把守好南京城的太平门，那儿的守军一千多人还是他的心腹。

　　　　此时南京城江东门前却是人进马出，往来不绝，不时有骑兵从城外飞奔入城，江东门正是被朱国弼的几千人马所控制着。

　　　　精骑千里奔袭南京，抄了扬州军后院的大棋是是洪承畴下出来的。

　　　　年前十一月间多尔衮就把洪承畴召回了北京城，专门向他问计，如何对付扬州。

　　　　同范文程等人在摄政王府关门商量了几天，多尔衮这才下达了一系列的命令。

　　　　第一道命令是给远在四川的肃亲王豪格，让他派二万精锐骑兵给湖广总督洪成畴，同时从京畿抽调二万多匹最好的战马交给了洪成畴，又让人准备了大量的肉干等干粮送至洪承畴军中。

　　　　第二道命令是给多铎和谭泰的，是命令他们务必加强归德和沂州等地的防守，如果扬州军前来攻击，必须全力拖住他们。

　　　　第三道最绝密的命令是给遏必隆的。

　　　　如果不是洪承畴提醒，多尔衮几乎忘了大清勇士还有千里奔袭的“特异功能”，想当初崇祯皇帝朱由检还在北京城时，那时候的京畿地区明军数量不可谓不多，但清兵总是来去自如，几乎视明军如无物。

　　　　现在的南明军队并不比那时候的明军强多少，防守他们可能还凑合，但野战恐怕没有哪支南明军队敢抵挡清兵精锐骑兵。

　　　　本来洪承畴也是没想到这个办法，南京的城墙之高大坚固并不亚于北京城，要在一般情况下，清军骑兵就是兵临城下，恐怕也只能徒呼奈何。

　　　　是多尔衮无意中提到南京城的李沾、刘孔昭和朱国弼等人已经投靠了满清，这才让洪承畴起了这个念头，有了内应，而且是带有大量军队的内应，南京城墙将不再是障碍，拿下了南京城，抓住南明君臣，最不济也可威胁扬州军做出极大的让步，更何况在刘孔昭的水师配合下，全力从长江登陆突入扬州，必能打扬州军措手不及。

　　　　倘若能毁了扬州的那些工厂，恐怕扬州军再也没有了底气，大清军队再全力攻入扬州，必能一鼓而定。

　　　　整个计划制订好了，多尔衮命守在南京的遏必隆居中协调，多尔衮做梦都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扬州军大举向北方进军的消息传到北京城，多尔衮不惊反喜，当天就命快马出了京城，命令奔袭计划马上展开。

　　　　二万清军精锐骑兵是大年初一从江西抚州出发的，领兵是后来鼎鼎大名的清兵一等昂邦章京鳌拜。

　　　　这些骑兵大部分都是一人双马，一些将领们还是一人三马，除了三千多蒙古人，全都是纯正的满人，都是久经战阵的饱战勇士。

　　　　从抚州出发后，骑兵们几乎全在马背上度过，除了兵器、马的精饲料和人吃的干粮和一床被子，这些骑兵什么都没带，路上能抢则抢，遇到城池则绕路而过，一路行进速度极快，有时一天竟能走上一百五十多里。

　　　　在经过浙江临安城时，也曾有城里的明军出城拦截，但清兵一个冲锋就冲垮了出城的几千明军，甚至连时间都没怎么耽搁。

　　　　一路上的南明各府县倒是发现了大量的清军骑兵，但派出报信的人速度根本没有这些骑兵跑得快，消息的传播竟一直慢于清兵骑兵的推进速度。

　　　　等清军骑兵大军到了太湖边，遏必隆派出的人早在这儿等着了，大军将到的消息被快马送到了南京城。

　　　　长途奔袭了二十多天的鳌拜骑在马上，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骑兵，二十多天的风餐露宿，让二万骑兵看起来全都象个野人。

　　　　鳌拜和身后的骑兵一样狼狈不堪，看着眼前的南京城，鳌拜的两手禁不住哆嗦起来。

　　　　这就是大明的都城，想到很快就要将她踏在自己的马蹄下，鳌拜禁不住放声长啸了一声。

　　　　遏必隆在江东门外五里地的地方接到了鳌拜的骑兵，此时遏必隆也才放下心来，现在南明皇帝和一干大臣们基本已经成了瓮中之鳖，起码多尔衮交给的任务可以完成一半了。

　　　　遏必隆让鳌拜马上分出五千人马进城，其余一万五千人马上从城南绕到长江边，刘孔昭的水师正在那儿等着。

　　　　鳌拜强行压下了亲自进城活捉弘光帝的念头，临行前洪承畴的反复交待使他很明白，扬州才是这次千里奔袭任务中的重中之重。

　　　　尽管鳌拜并不是很瞧得起洪承畴这个前明降官，但皇上的圣旨、布尔布泰皇太后的懿旨和摄政王多尔衮的亲笔手书，让他不敢对洪承畴有丝毫不敬。

　　　　鳌拜命副统领希尔良率五千骑兵随遏必隆进南京城，自己亲率一万五千人从城南快速向长江边上赶去。

　　　　当五千骑兵隆隆的马蹄声在南京江北门外响起的时候，南京城中已经乱成一团。

　　　　朱国弼亲自在江北门外迎候着，见清兵副统领希尔良骑马过来，离得近了，一股浓浓的膻臭味传过来，熏得朱国弼差点吐了。

　　　　但朱国弼却脸上不敢有丝毫表露，按捺住胃里的不适，走上前点头哈腰地说道：“将军，我是保国公朱国弼，我这就给将军带路。”

　　　　副统领希尔良坐在马上用鼻孔哼了一声，马鞭一指城里，用半生不熟的汉语说道：“前头带路。”

　　　　就在清兵骑兵进城的时候，皇城街上已经杀得血流成河。

　　　　在遏必隆出城迎接清兵的时候，马士英已经得到清军骑兵已经赶到的消息，北面的太平门还在他儿子马銮的控制之下，此时他还有机会逃出南京城。

　　　　安排了家人在亲兵的护送下出了城，马士英骑在马上停在太平门的城门口，看着皇城方向，马士英心念电闪，脸色也是一变再变。

　　　　“銮儿，你护送你母亲和其他人赶快逃往扬州，我带人去救皇上。”

　　　　马士英终于下定了决心，把儿子马銮喊过来说道。

　　　　“爹，皇上已经救不出来了，清兵马上就要到了，咱们快走吧！”马銮着急地吼道。

　　　　“勿要多言，保护好你母亲，快走吧！”

　　　　马士英淡淡地说道，说完带着四五百亲兵头也不回地朝皇城街奔去。

　　　　刚到街口，就被朱国弼的派来封锁皇城的士兵给拦住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南明王朝的宿命

　　　　“我是朝廷首辅，我要进宫去见皇上，尔等快快让开！”马士英拍马上前，朝拦路的明军吼道。

　　　　“国公爷有令，任何人不准过去！”一个小头领模样的军官上前说道。

　　　　马士英一看，首辅也不管用了，也不罗嗦，朝后面一挥手，喊道：“大家冲进去，救出皇上！”

　　　　后面的亲兵一拥而上，两边就打开了。

　　　　马士英亲兵的战斗力还真不错，不一会就把朱国弼派来的明军打得节节后退，眼看离西安门越来越近。

　　　　朱由菘在慈禧殿里已经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他可能是最后知道消息的人之一了。

　　　　这几天进宫的官员越来越少，阮大铖已经不见了踪影，连马士英也很少进宫。

　　　　开始的时候，朱由菘觉得没人来烦他，还挺高兴，后来觉得不对劲的时候，皇城已经被封锁了。

　　　　皇宫里侍卫虽然人数虽不下二千，却实在不管用，刚才朱由菘就命他们护着自己冲出皇宫，结果不一会又被打回来了。

　　　　城里的战斗到处都在发生着，京营一些不愿投降的将领仍有不少，除了马士英外，还有不少明军正陆续朝皇城街方向冲来，又与朱国弼的人马打在了一处。

　　　　战斗打得最激烈的时候，南京城西北角金川门和钟阜门却有上万明军正逃出南京城，率领这些明军的正是魏国公徐弘基、怀远侯常延龄、灵璧侯汤国祚等几个老牌勋贵。

　　　　马士英的亲兵和跟着赶来的明军把朱国弼的士兵打得节节后退，眼看就能进入皇城，但从太平里方向传来隆隆的马蹄声让马士英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朱国弼带着清兵直接奔皇城来了，见前方打成一团，朱国弼上前大吼道：“大清天兵已到，尔等快快让开！”

　　　　然而前面的战斗并没有停止，马士英的亲兵仍是死战不退，希尔良已经十分不耐，拔出马刀一挥，领着骑兵就冲了上去。

　　　　清兵根本分不清战斗的双方到底哪个是他们一边的，只是见人就砍，不一会皇城街全是倒下的明军尸体。

　　　　马士英的亲兵们护着马士英慢慢朝后退去，还没退出皇城街就被清兵骑兵给围住了。

　　　　朱国弼拍马上前，大叫道：“马阁部，你也降了吧！大清朝廷不会亏待你的！”

　　　　“马士英？他是马士英，抓活的！”希尔良听懂了朱国弼的话，用手中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