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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千宠爱-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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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宁无可奈何,只得再次坐下。
  少顷,花弄影竟觉腹中痛如刀绞,怕是方才吃了什么发物。她看一眼沈宁,又看一眼唇角微勾的皇帝,由婢子扶着站了起来,柔柔弱弱走到皇帝面前低低告罪,皇帝侧耳听了,看她一眼,拍了拍玉手,点头应允。
  丝竹之声萦绕,沈宁并未听清花弄影与他说了什么,只见她被宫婢扶着绕进偏殿,心想这宴也快散了。
  又撑着喝了几杯酒,乐声已停,沈宁眯着眼见她们鱼贯而出,心里松了一口气,只打起精神听皇帝散席,谁知他依旧与她天南海北地说话,自己也不知道回答了什么……头越发晕沉,她下意识地一手扶在桌沿支了额,沉重的眼皮阖了下去,再一惊醒却是迷蒙一片,不知今夕是何夕。
  “醉了?”皇帝低沉的声音响起在空旷的宫殿,竟让她觉着身上有些酥麻。
  她似是清醒又不清醒地点点头。
  “可怜的东西,”皇帝一声轻笑,“过来,赏你一颗果子醒醒酒!”
  沈宁虚虚软软地走了过去,竟未发现殿中奴仆已退得一干二净。
  她走到东聿衡身侧,脑中明知不应该,嘴里却还是脱口而出:“果子呢……”
  那带着醉意的娇语呢喃让凝视她的黑眸更加阴晦,他缓缓抬起手,以拇指摩挲眼前饱满圆润的红唇。沈宁本能地后退,却被他一手圈在怀中。
  皇帝慢慢地绕着她的绛唇抚了两圈,烛光下的双眼渐渐染上疯蔓的情。欲,手下加重一分力道,将她的粉唇按出血红之色。
  被疼痛唤回一丝清醒,沈宁双手推拒,却是软绵绵地按在他坚硬的胸膛之上。
  危险,快逃!明明理智在脑中大喊,她的身子却做不出反应。
  皇帝的手指探进她的嘴,放肆地拨弄她的舌。
  沈宁迟缓地想要偏开。
  皇帝沙哑地道:“再喝些酒罢?”他移手拿了一杯酒,凝视着她仰头饮下,微仰的头露出性感的喉结与若隐若现的锁骨,带着无底深渊般的危险气息。
  沈宁呆呆地看着他,却见他对她轻轻一笑。
  烛蕊跳动,火焰妖娆摆动。
  一阵天旋地转,半阖的娇唇被狠狠撬开,大舌混着酒气闯进甜蜜之地,哺渡的酒水泰半流出了唇角,被紧扣住的下颚无法移动,嘴唇被男人贪得无厌地吮吸,湿热的触感刷过一遍又一遍,舌也被纠缠得无处可藏,任由蹂。躏。
  温度在粗重的鼻息中节节升高,东聿衡狠狠咬了她下唇一口,一把将她抱进怀里贴得无一丝缝隙,转而不停地吮着她微热的脸庞,一手竟在她腰上作怪。酒精诱发着人类可耻而又原始的本能,沈宁发出一声低吟。
  东聿衡贴在她的颊边低低吼了句“你该死!”,又再次密密覆上她的嫩唇。
  这唇儿合该是用来亲嘴的,合该是被他亲嘴儿的!他辗转粗暴地啃咬一番,抵着她的唇不停细吮,粗声道:“舌头伸出来。”
  女人皱了眉头泫然若泣,情。欲让她贴近这个男人得到放纵,微小的理智嘶吼着离开,几近密不可分的身子感受到臀下的坚硬,阴与阳是那么地不可抗拒。她颤巍巍地张开嘴儿,粉嫩的小舌只动了一动,便被男人蛮横卷去,肆意交缠。
  不行、不行!沈宁最后的一丝理智让她使出惟剩的力气扫过宴桌的金银玉碟,“呯呤哐啷”的巨响打破旖旎魔障,如同一根针刺进脑中,她发了酒疯似的大喊,“来人,来人!”
  东聿衡阻止不及,动作一顿,脸上顿时像覆了一层冰。
  膳桌摆在安阳宫西殿正中,两旁侧殿加之紧闭的菱花隔扇正殿门外都能听得到沈宁的呼声,然而却只有万福一人无声而入,垂首而跪,“陛下……”
  揽着纤腰的铁臂一紧,那妇人还不知死活地扭道:“我想吐……”
  皇帝终是冷冷一哼,大手放开了柔软。
  万福急急上前,将步伐虚浮的沈宁扶了出去。

  ☆、第四十五章

  那夜沈宁着实是醉了,喝了醒酒汤后反而吐得一塌糊涂,来来回回折腾了两三次,直到天将明才消停下来。
  日出东方,后宫发生大事:原康嫔畏罪冷宫自尽。
  东聿衡当日政事忙碌,康嫔毒害龙种一事震惊朝野,右副都御史受牵连被押至天牢,抄家查封,然而朝臣却发现圣上眼底少了近日阴霾,想来英雄难过美人关,众臣各怀心思。
  晚膳将近,皇帝还在御书房批阅奏折,万福却领了皇后宫中大太监进来磕头。
  “何事?”东聿衡头也不抬,朱笔批示折子。
  “回陛下,娘娘说有一事拿不定主意,还请陛下圣听示下。”
  “讲。”
  “是。”大太监又一磕头,徐徐讲来,“四品诰命夫人雁夫人方才请罪皇后娘娘,自言昨夜醉酒如泥,不省人事,失仪殿前,本是大不敬之罪,后又梦被一男子执手,自知不是亡夫之手,醒来羞愧欲死,雁夫人道自己不敬不贞,无颜苟活于世,请娘娘赐死。娘娘不知如何处置,唤奴才来请圣上示下。”
  东聿衡沉默半晌,怒极反笑。不省人事?梦见一男子之手便寻死觅活?那末云州之时与他共乘一骑,身躯紧贴,温息拂耳,不是早该死上千次万次了?
  好个放肆的东西!皇帝一怒掷笔,朱墨乱溅。
  那太监本以为是桩小事,却不料圣上勃然大怒,一时吓得五体投地,“请陛下息怒。”
  李夫人这是在求死。万福竟不太意外,那直率刚烈的妇人,原是一心求得贞节牌坊,如今竟阴差阳错得帝王青睐,怕是只有一死以示清白。
  万福此刻希望陛下准她白绫一条。他虽与李夫人无冤无仇,甚至带了几分欣赏,可这点欣赏与陛下英明之誉比起来,全然不值一提。陛下是景朝前所未有的明君,往后更将创辉煌盛世,怎能留下强夺其亲封的贞节寡妇这般污迹?
  沈宁被带至东聿衡面前,她直直地跪在他的脚下,脸色因宿醉憔悴苍白。
  东聿衡本因气恼想让她跪一会儿,看她似是摇摇欲坠,不耐烦地道:“起来回话!”
  沈宁起身,默默站直垂首。
  东聿衡瞪她半晌,冷冷问道:“昨夜之事你都记不得了?”
  “回陛下,是的,陛下。”
  东聿衡冷笑一声,“好个蠢货,朕还不曾追究,你倒自个儿送上门了。”
  沈宁头垂得更低了,“罪妇自知死路一条,与其整日惴惴,还不如自己认罪痛快!”
  “你说你不仅殿前失仪,还夜里做了淫梦?”
  “……是。”怎么从他口中所说便特别难听?
  “什么样的梦,说来给朕听听。”
  “罪妇只记得有一只黝黑的男子大掌伸至面前,似是想要拉罪妇的手,罪妇一惊,便醒了过来。”
  皇帝黑眸一眯,“就这么着你便认为自己不贞?”
  “罪妇以往总是能梦见丈夫,只是这段时日以来,亡夫不仅不曾入梦,罪妇反而梦见别的男子,罪妇心里害怕,怕丈夫气恼于我,如今贞节牌坊已立,罪妇爽性下去陪先夫算了。”
  “你对你的丈夫倒是一往情深。”东聿衡没发现自己说得有些咬牙切齿。
  “自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住口!”东聿衡猛地怒喝,“好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沈宁终于抬起了头,全无惧意地直视于他,“陛下这话错了,我敬爱我的丈夫,这有什么错?”
  东聿衡眼中凶光乍现,刹那间直想将她拖出去砍了。
  万福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注意着东聿衡的神情。他从未见过陛下这副模样,似是带着扭曲的怒火,莫非是妒了那死去的李家大子?
  沈宁也是逼得走投无路了。她没料到东聿衡昨日竟然在安阳宫做出那样的事来。她知道他对她动了一点心思,可是不想一块贞节牌坊还不能让他止步!她恨自己昨夜大意,如今只有以死相逼,才能断了他的念想罢?她怕死,当初云州一战看见“冷将军”如从天降不知有多高兴,可是事到如今,危机摆在面前,也容不得她有第二种选择。
  东聿衡几欲张口,却始终不能让人将她拖出去,紧握的拳头青筋暴出,他瞪着她,胸膛起伏两次,才慢慢地、缓缓地道:“朕……念在你与花婕妤的姐妹之情,便不追究此事,你即刻收拾东西,出宫去罢。”
  沈宁紧绷的神经一松,却是带些意外地看了一眼明显隐忍的皇帝。幸好他还没有昏庸到那步田地。她心念一动,不如趁机……“陛下,妾身可否返回中州……”
  “滚!”皇帝一声暴喝。
  沈宁震惊中对上他复杂凶狠的眼神,终是告退。
  是夜,东聿衡被请去了昭华宫中。皇后孟雅带着皇长子东明奕迎驾。
  东聿衡微笑着扶起皇后,坐上主位后询问立在身边的长子:“今日跟哪位先生学课?”
  东明奕今年十一,面貌秀美,与东聿衡小时颇为相似。他的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清脆,夹杂着些许敬畏紧张,“回父皇,儿臣跟沈太傅习国学,跟方先生学习制弩。”
  “哦?”皇帝挑了挑眉,“怎地学制弩?”
  “方先生说要习武就需首先了解手中武器是怎般制造,如此使用才能得心应手。”东明奕认真回答道。
  “嗯,先生言之有理,皇儿需认真讨教,不可懒惰。”东聿衡道。
  “儿臣谨遵教诲。”
  又提点两句,他挥手让儿子跪安。东明奕似是有些恋恋不舍,看了一眼父皇,还是退下了。
  孟雅忙让嬷嬷们跟着,并嘱咐几句。
  宫婢奉上参茶,孟雅亲自试毒,双手送到东聿衡面前,东聿衡轻笑接过,啜了一口。
  二人话了几句闲话,孟雅问道:“陛下近日可曾去了庄妃妹妹宫里?”庄妃是东聿衡生母敬敏皇太后兄长之女,实为东聿衡表妹。
  “不曾,”皇帝似真似假地笑道,“庄妃怀着身子,脾气暴躁,朕不去讨她的嫌。”本是血亲,孩儿不好生养,庄妃生了三胎,只有一位公主养了起来,庄妃却非要生下一名皇子不可。东聿衡喜她的骄纵任性,又是舅父之女,也便依她所言再赐龙种。
  孟雅抿嘴轻笑,“陛下这话给妹妹听了,又该恼了。”
  东聿衡摇了摇头,“三公主可是听话?”三公主便是庄妃所生女儿,因庄妃怀孕,便让皇后带在身边。
  孟雅道:“三公主可是乖巧,陛下可要见她一见?”
  “今夜晚了,改日罢。”
  “是,”孟雅应了一声,像是想起什么欲言又止,“陛下,有一事臣妾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来无防。”
  孟雅借着明亮烛光看了看帝君,道:“庄妃妹妹自怀胎以来,动了两次胎气,臣妾与妹妹都心急如焚,叫了太医院一一看过,却都查不出原因来,昨日积香寺圣姑进宫为太妃诵经祈福,庄妃想让圣姑在寺里为皇儿塑金身,与她多讲了几句,便将动胎气一事说了,那圣姑求了一卦,却说是二次胎变,皆因煞气突至。”
  “哦?”东聿衡挑了挑眉,“何来煞气?”
  “臣妾也是想不明白,后宫常有圣僧圣姑作法,又处处贴了神符,怎地会有煞气?可今日庄妃宫中一位老嬷嬷却说……”
  “说甚?”
  “那老嬷嬷说是妹妹动胎气之日,却正是雁夫人李氏两次进宫之时。”
  殿内本是地龙火热,帝王身侧宫婢却觉空气刹那冷滞,偷瞄一眼皇帝,却见其依旧面带微笑。
  “哦?真有此事?”
  “臣妾让人查了,确实不假。”
  “那皇后的意思……”
  孟雅斟酌一番,道:“庄妃妹妹说以煞制煞,杀了李氏。臣妾本觉不妥,然今日李氏请罪,陛下宽宏饶了她性命,臣妾却想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无论如何还是龙子为重,陛下,您意下如何?”
  这一条人命,在皇后尊贵的口中却是不值一提。
  东聿衡沉吟片刻,说道:“皇后不知,这李氏关系沈太傅,恐怕是沈泰的嫡生女儿。”
  孟雅一声惊呼,“有这回事?”这李氏怎地愈发神秘?
  “是真是假暂且不论,李氏留着还有用处,皇后让庄妃莫要自作主张。”
  “是,臣妾知道了。”
  “朕还有些折子未看,皇后早些安歇罢。”
  孟雅也并不留,恭恭敬敬地领宫仆送驾。
  东聿衡踏出昭华殿,眼底冷漠如冰:“谁也见不得朕高兴。”
  万福听见了,却是垂头不敢搭话。
  回了乾坤宫,皇帝批了一会奏折,又研究一会花将军留下的兵书,意兴阑珊唤人伺候就寝。
  他在龙床上躺下,看着帐外若隐若现的火光,缓缓闭上眼睛。嘴上遗留昨夜柔嫩的滋味,香甜的蜜津小舌,不盈一握的纤腰,犹响在耳的那一声低吟……胸膛随着渐粗的呼吸起伏。
  潋艳撩开床帷,为主子送来压床的如意,却见主子面上魅惑,似有情欲之意,脸颊飘红,轻声问道:“陛下,可是要招娘娘侍寝?”
  绮思即断,东聿衡皱眉睁眼,声音沙哑,“不必。”
  “那末奴婢……”潋艳虽是宫婢,却也早已是东聿衡女人,并且,还是颇得东聿衡倚重的女人,后宫嫔妃见了她都要给三分薄面。
  “口侍。”
  皇帝分明欲火躁热,却不想后妃服侍,他让潋艳口侍,不过权当自。慰。
  “是……”潋艳声音中带了一丝失望,却也顺从地脱了衣裳,只着中衣钻进了被衾之中。她怕皇帝着凉,只用一手隔了一点缝隙透气,在黑暗中扶出龙根含了进去。
  东聿衡闭着眼,闪过的尽是那该死的女人,想着她昨夜的含羞带臊泫然若泣,想着她红润润的唇儿与香嫩嫩的舌儿,那柔软的身肢,那一丝低吟闯入耳际,潋艳隐忍的呻吟呼吸听在耳里,全已变成脑中那女人的呻。吟娇喘,他的呼吸也愈发沉重,情。欲之色满溢眉目,终是低喟一声,龙精尽释而出。
  潋艳自被中出来,已是满面酡红,香汗淋漓,她仰头望向主子,见他依旧闭目,似是享受余韵,不由苦涩地唤了帐外宫婢热水伺候。
  此时潋艳心中忐忑,她认为自己定是哪里惹了圣上不快,否则不仅让她为一四品命妇敷手,并且今日只将她当做泄火的器具。怕是陛下是在罚她,而如今她也醒悟过来。
  她不过,只是个奴才罢了。
  只是,陛下可否继续怜惜她这个奴才……
  皇帝全然不知潋艳所想,他此刻心中所念的,只有沈宁。
  长阳沈府,是为豪门世家名门贵胄。沈年沈太傅为当今大家,三朝老臣,曾被先帝钦点辅政大臣,与摄政王和其他两位大臣辅助幼君,直至新君亲政,便以年老体迈告老归隐,新皇不准,加授其为一等公太傅,名列正一品三公,佐天子理阴阳,平邦国。其嫡子沈泰身为正三品鸿胪寺卿,孙沈昭为通政司副使,三代为官,家门赫赫。
  沈宁才回到长阳李府,这等官宦巨至的帖子便下到了李府。
  李子轩告诉她她进宫的这些时日,沈府已找了他几次,甚至连沈泰大人也亲自接见过他。他分明借着沈宁的话,一再说明是花弄影记错了年月,可沈府的人全然不信,已然将她当作了沈家小姐。
  怪只怪当初作假作得太尽善尽美。
  沈宁自知无法拒绝,只得与李子轩对好说辞,应邀拜访。
  沈昭之妻方氏亲自迎接来客,带着三分好奇七分打量地挽着她引入内室,沈宁帘前低头抬头,竟被上房内的娘子军吓了一跳。
  这怕是女眷都在这儿坐着了。沈宁扫视一圏,旋即暗吸一口气,微笑着给沈夫人请安。
  沈夫人自她一进来眼睛就胶在她身上,见她行礼忙起身搀扶,握了她的手竟就不想放了。
  由于沈宁身有四品诰命,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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