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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路人甲变成太子妃-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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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入胡国草原,还进了胡国西北面的戈壁滩。
  胡国军队虽然无法穿过密林和狭长的峡谷秘道,却经常在这一片接壤的草原上活动,蔺柏只带了一百多人,不敢深入草原,只好无功而返。
  “天冷了。”蔺秋摸着身上厚厚的青缎小袄,从半开的窗口望出去,正午的天空灰蒙蒙的,看着就让人感到压抑。
  刘嬷嬷站在蔺秋的身后,看了守在门口的庞嬷嬷和邢嬷嬷一眼,两人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蔺柏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这边在紧锣密鼓的寻找太子,蔺敛的密奏还奔跑在去京城的路上,秦家家主秦慕天已经召集心腹,准备好了弹劾蔺敛的奏章。
  秦家最早的发迹源于一对情人鸟。
  情人鸟是大梁国特有的鸟,拥有绚丽多彩的羽毛和悦耳的鸣叫声,它们一生只有一个伴侣,如果其中一方死去,另一方也会绝食而死,所以大梁国的人都把情人鸟当做对爱情忠贞的象征。情人鸟喜爱收集各种闪亮的东西,所以只要找到情人鸟的巢穴,几乎等同找到了一个宝库,里面肯定堆满了它偷来的各种珠宝首饰。
  秦家最早的一个祖先是一个养鸟人,他用了很长的时间才驯养了一对情人鸟,为他去偷珠宝,如此才有了钱,后来用这些钱去做生意、买田地,慢慢的把秦家发展到现在,成为大梁国四大家族之首。
  祖先用情人鸟偷盗发家的“丰功伟绩”已经泯灭在秦家的历史中,秦家现在一直驯养着情人鸟,却是因为情人鸟的一项特殊能力,只要把雌鸟关在一处,无论把雄鸟带到什么地方,雄鸟都能找准位置,不眠不休的用最快的速度飞回来。
  太子被派往北陌县历练,几乎所有家族都派了人去北陌县进行监视,他们到未必是存了什么恶意,掌握各种动向是立于朝堂所必须的。
  梁熙去查案的那晚,起码有三个暗探跟在他身后,只是当他进入小巷之后,几个暗探怕被发现,都离得了比较远,也就没看到梁熙被人敲晕了抬进养济院,后来又从另一个门运走。等他们知道太子失踪的时候,蔺柏已经率兵封锁了北陌县,他们根本就送不出消息了。
  这些人中只有一个例外,秦家的探子放飞了一只情人鸟。
  收到太子失踪的消息,秦慕天的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而是皱眉。
  二十多年前的他曾经训练私兵、打造武器、意图谋反,因为那时候的皇帝暴虐昏庸,百姓民不聊生,只要揭竿而起就能招来大量活不下去的农民,就有希望一步登天坐上皇位。只可惜他当时犹豫了一下,想着让他们鹤蚌相争,才让梁洪烈那个破落户当了皇帝。
  二十年后的现在,秦慕天依旧觊觎着那个位置,可是却不敢象以前那样大规模的训练私兵,更歇了造反的念头。因为梁洪烈不是昏庸无能的梁喆,这些年来他励精图治努力改善民生,宁愿克扣自己的生活用度,也要把钱拿出来治理河道、修筑边防的事情,在大梁国到处可闻。现在起义造反,不等打到京城,就会被沿途的百姓拍死。
  不能起义就只能夺权,如果有了兵权,尤其是京畿一带的兵权,夺宫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京畿一带的兵权被梁洪烈牢牢的掌控着,几个将领全是蔺敛的嫡系,秦慕天费了无数的心思也没办法收服,这些年投靠他秦家的武将少之又少,还全是些没什么职权的无能之辈。
  不过秦慕天和那些重文轻武的世家不同,他接连把几个儿子和孙子送去了南面军队中历练,其中一个孙子的表现实在让他欣喜。
  秦瑜是秦慕天的庶孙,因为生母是青楼中的红牌姑娘,所以他自幼在家中被各房所看不起,受尽了各种冷言冷语和欺凌。偏偏他是个不服输的性格,被人殴打就想要打回去,打不过就发狠的练武。后来听说兵法中有教人如何以少胜多,就找来兵法阅读,一一在自己的兄弟们身上印证。
  被秦慕天送去南军后,每次战斗他都身先士卒,冲锋在前,又因为熟读兵法,常常能以少胜多,得到了南军将领的一致赞扬。
  南军大将邓横也是当初跟随梁洪烈起义的将领,一心忠于梁洪烈,他是个粗人,应付不来朝堂上的那些尔虞我诈,只对冲锋陷阵有兴趣。见秦瑜打起仗来奋不顾身,又颇有谋略,起了爱才之心,屡次向梁洪烈推荐,梁洪烈也有意提拔秦瑜,正打算将他派去北疆历练。
  “要是再晚一年就好了。”秦慕天皱紧了眉头。
  是啊,只要再晚一年,秦瑜被调往北疆,通过他上下活动,只需半年时间就能坐到一个高位,那时候再弹劾蔺敛,即使不是秦瑜接掌北疆兵权,也足够他再上一个台阶。
  虽然时机不对,秦慕天还是召集了所有的心腹,商议该如何弹劾蔺敛。
  要说大梁国谁最可恨,秦慕天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蔺敛。到不是他们有私怨,事实上他们几乎没见过几面。而是这么多年,秦慕天想拉拢的武将几乎全是蔺敛的嫡系,花了无数的财力、人力,却没有一个成功的,偏偏这样一个手握兵权的人还忠心得象只老狗一般,你说秦慕天能不恨蔺敛吗?
  “秦公,这些……”心腹们看着手中的各种弹劾“证据”,实在不知道该在脸上摆出什么表情才对。
  弹劾蔺敛对皇上不敬,因为他进宫的时候步子过大;弹劾蔺敛对皇上不满,因为太子在边关的时候被强迫训练;弹劾蔺敛治军不严,因为他怕老婆,连家都管不好如何治军?
  ……
  一条条看下去,心腹们越看越是纳闷,连几年前蔺敛在朝堂之上打过一个喷嚏都拿来弹劾,这到底是要做什么?任谁都明白,这种事情根本无法撼动蔺敛的大将军地位。
  “诸君不必犹疑,只需按此弹劾便是。”秦慕天的手拢在袖子里,紧紧的捏着拳头。
  秦慕天并不指望这些“证据”能扳倒蔺敛,他要的只是在梁洪烈心中起疑,那怕只是一个小小的不满,等太子失踪的消息传到京城,他就能以此做一篇大文章。
  心腹们面面相觑,虽然想不明白秦慕天要做什么,不过既然投靠了秦家,就只能为秦家效力,即使主家给了什么不靠谱的任务也必须做,改换门庭这种事情在世家之间可行不通,没有世家会收留叛徒。
  “是。”心腹们拿着各自需要的“证据”告辞而去。
  秦慕天看着他们的背影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六部里几乎都有他的人,他的嫡次子更是官拜吏部尚书,可即便如此,没有兵权还是坐不上那个位置。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秦慕天有一个很特殊的能力,他对声音特别敏感,他能清楚的分辨每个人的脚步声,就像现在,人还没进来,他已经知道是管家来了。
  “主人,伍先生来了。”管家推门进来禀告。
  秦慕天微微睁大了双眼,说:“他居然还敢来见我?”
  管家低垂着头没有说话。
  秦慕天想了想,说:“让他到书房等着。”
  “是。”管家应着退了出去。
  秦慕天坐在那里想了一会儿,站起来去换了一身便装,这才施施然的向书房走去。
  一进书房,就见一个身穿白色秀士装的男子,正站在书架前捧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见秦慕天进来,未语先笑,道:“秦公,许久未见了。”
  秦慕天冷哼一声,在椅子上坐下,说:“伍先生之前躲了半年,现在怎么敢来见我了?”
  白衣男子把书放回书架,说:“伍某之前没有完成秦公的委托,心下不安,才不好意思来见秦公,还望秦公不要见怪啊。”嘴上虽然在道歉,可是他云淡风轻的话语声,还有眼角的笑意,到让人觉得是秦慕天在无理取闹。
  “心下不安?”秦慕天又是一声冷笑,这世界上谁都有可能心下不安,唯独面前这个人不会,他太了解此人的心狠手辣了。“你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说吧,今天为何而来。”
  白衣男子一双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轻轻的说了三个字“天龙魄”。
  
  ☆、第54章
  
  “你找到天龙魄了?!”秦慕天猛的站了起来,随即圆睁双眼,死盯着他说:“不对,你从哪里听到天龙魄这个名字的?”
  白衣男子轻笑了一声,说:“秦公不用担心,伍某从未和任何人说起此事。”
  秦慕天重新坐回椅子上,对他上下打量了许久,才慢悠悠的说:“伍清钰,知道得太多可未必是好事。”
  伍清钰正是这白衣男子的名字,如果蔺秋在这里,也许能认出此人就是曾出现在他梦中,那个站在桃花树下对他说话的男人,只可惜当时蔺秋在梦中没有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秦公这是在威胁我吗?”伍清钰脸上的笑容丝毫没变,语调轻松的说:“得天龙魄者得天下,伍某或许能为秦公寻来天龙魄,助秦公一臂之力呢。”
  秦慕天心如乱麻,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此人。
  “得天龙魄者得天下”,这句话是秦慕天十几岁时在一本古书上看到的,书的封页上写着,那是一个神巫所写的预言。当时秦慕天并不相信书中所写的内容,因为神巫教早在两百多年前就被当时的皇帝赶尽杀绝了,而且书上写的大部分事情都是已经发生过的,秦慕天怀疑这书根本就是伪造的。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事情象书上所写的那样发生,甚至梁洪烈起义都在书中有预言,这就不由的秦慕天不相信了。事实上他当时没有自己起义,也是因为最后的那句“得天龙魄者得天下”,他没有找到天龙魄,不敢争这天下。
  “秦公可是不信伍某?”伍清钰挑了挑眉。
  “你要我如何信你?”秦慕天冷冷的说:“连处理一个小孩都做不到,我还能如何信你?”
  伍清钰却是笑出了声,说:“秦公不觉得奇怪吗?锦兰千香散居然毒不死一个小孩,他身上到底有什么能抵抗这种剧毒。”
  秦慕天瞬间瞪大了双眼,急声说:“难道天龙魄在他身上?”
  伍清钰没有回答,只是勾起嘴角望着秦慕天。
  秦慕天沉默了许久,开口问道:“你可是查到什么了?”
  伍清钰知道自己如果不说出点什么,秦慕天这个老狐狸一定不会相信自己,于是也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说:“静慈庵的药方里的确有天龙魄这一味药,只是我查遍了静慈庵里所有的药材,虽然珍惜的不少,却没有能和天龙魄对上号的,所以我怀疑天龙魄一直在太子妃的身上。”
  “难道是佩戴上身上的某样物件?”秦慕天皱起了眉头,问道:“你在他身边两年多,就没发现什么特殊的东西?”
  伍清钰叹了口气,说:“秦公也知道,苏红衣和她那两个儿媳都不是好对付的,而且太子妃的身边还有几个老嬷嬷,全是人老成精的,我当初可是费了好大的心思才把锦兰千香散送进太子妃的口中,别的就实在是查不到了。”
  秦慕天看他一脸的忧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受了多大的委屈,忍不住撇了撇嘴,说:“那你现在又待如何?”
  伍清钰抚了抚袖子上看不见的皱褶,说:“秦公想来也收到消息了,太子失踪,伍某身为太子妃的先生,难道不该去看望,顺道安慰弟子吗?”
  秦慕天暗暗心惊,自己靠着情人鸟的传信也不过今日刚刚知道太子失踪,这伍清钰又是如何知道了这个消息。不过他并没有追问,猫有猫路、鼠有鼠道,没必要为了这些来破坏彼此的合作。他想了想,说:“我会安排好沿途的路牌,只要你得到天龙魄的确实消息,不论你是否得手,你们伍家都可以离开秦家。”
  伍清钰一听这话,立刻站起来正色道:“多谢秦公,伍清钰定会竭尽全力找到天龙魄。”
  这么多年来,他做下无数泯灭天良的事,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为的无非就是“离开秦家”这几个字,现在他终于看到了希望。
  伍家的先祖曾经被秦家的某个祖先所救,不仅答应世代为秦家做事,还将护国寺内伍家的神牌交给了秦家,对于大梁国的人来说,护国寺内的神牌非比寻常,是一个家族传承的意义所在。只要神牌还在秦家一天,伍家的人就是孤魂野鬼,秦慕天答应伍家“离开秦家”,就是答应把神牌交还。
  带着对家族繁盛的向往,伍清钰拿了路牌向北陌县飞驰而去。
  朝堂之上也在秦慕天的安排下,开始了对蔺敛的各种弹劾。
  武将们眼神古怪的看着那些文官,包括梁洪烈也认为文官们都疯了。
  以前也有弹劾蔺敛的人,可是那起码还是有点道理的,可是现在这些文官明显在无理取闹,那些弹劾的理由听得梁洪烈都忍不住想发笑。
  文官一:“皇上,臣要参大将军蔺敛肆行不修。”
  理由:在大街上随地吐痰,盯着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妇看个没完。
  文官二:“皇上,臣要参大将军蔺敛对皇上大不敬。”
  理由:从边关回来,不说回去沐浴更衣,居然一身泥水、汗水的就进宫见驾。
  文官三:“皇上,臣要参大将军蔺敛图谋不轨。”
  理由:回京时带了五百兵卒,却没有打旗帜,如此调动军队潜行可见不是一次两次……
  从第一个文官跳出来弹劾蔺敛开始,就有武将出列为大将军分辨,他们虽然看不清这帮娘娘腔的文官到底要做什么,只要他们敢弹劾大将军,那绝对是要喷回去的!
  武将一:“街上吐痰就叫肆行不修,那我们全都肆行不修!呸!”
  一口唾沫直接吐在文官一的衣服上,我们武将就是如此不羁,你怎么着吧。
  文官一气得直要挥拳而上,不过对比了一下自己的小身板和武将一的腱子肉,只好脸色发青的退下,对衣服上的浓痰视而不见。
  武将二:“不沐浴更衣就是大不敬,老子三天没洗澡了,你要不要闻闻!”
  说着抬起手臂,又一口气哈在文官二的脸上,一股大蒜味直冲过去。
  可怜文官二年过七十,平时生活极其讲究,一天沐浴两次,衣服不熏香绝对不穿的人,被那武将腋下的汗臭和口中的大蒜味一熏,直接倒地晕了过去,被其他文官扶到一边揉胸、搓背、掐人中去了。
  武将三:“带兵卒不打旗帜就是图谋不轨,你每次出门都把排场打满了?事急从权听过吗?没听过?太没文化了,要不要回私塾再学一次?”
  文官三气得浑身直打哆嗦,被一个莽夫武将鄙视自己的文化修养,是可忍孰不可忍,你可以对我吐唾沫、喷毒气,可你不能蔑视我的学识!想到自己寒窗苦读十几载,脑子一热就冲了上去。
  梁洪烈以武起家,虽然治理国家少不得文官,可是平时他还是很偏向武将的,武将们虽然不敢在皇上面前持宠生骄,但对着文官可没那么好脾气,敢和老子动拳头,老子就让你大冬天看花儿开!
  一拳头打在文官三的眼眶上,也亏得是在大殿之上,武将三顾忌着皇上的面子,手下留了几分,否则文官三的眼珠子都得被打爆了。
  眼看文臣武将就要群殴了,梁洪烈原本看热闹的心情不得不收回来,瞪了礼部尚书孙畅一眼,意思是让孙畅出来打个圆场,他家的女儿可是蔺敛的儿媳妇,所有的文官里,武将也只给孙畅面子。
  可是孙畅今天明显不在状态,低着头皱着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梁洪烈在心里骂了句老狐狸,只好又去瞪陈简,这位的弟弟也曾在蔺敛帐下,而且颇得蔺敛的青眼,所以武将们偶尔也会卖他个面子。
  谁知陈简根本没看他,盯着吵闹不休的文官武将们,一副魂游天外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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