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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汽狂潮-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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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分发粮食的矮人，惊恐地抬起头看着梅林，久久说不出话来。
很快，杜丽娘等人听到外面的动静，快步从车厢里冲出。
看到梅林抓着分发粮食的矮人，杜丽娘同样恼怒的吼道：“梅林，你在干什么？”
听到杜丽娘的怒吼声，梅林将矮人丢到一边去，丝毫不在意被他打翻的粮袋，踩着散落在地上的大麦，一步步逼近杜丽娘，面sèyīn沉地说：“杜丽娘，你在干什么？你凭什么自作主张把粮食分发出去？”
看着梅林踩在散落在一地的大麦上，听到梅林对杜丽娘的质问，排队等候的民众们全都目瞪口呆。
即便是跟着梅林前来的雷克，这一刻也同样是满脸惊愕，不可思议地站在人群里看着梅林。
待到梅林意识到事情不妥，低头看到被自己踩在脚下的麦粒，已经无法挽回这份过失。
杜丽娘有些怜悯地看了一眼梅林，而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径直蹲下来开始清理散落一地的麦粒。
但仅仅是这种简单动作，却仿佛加在布莱诺斯民众将要破碎信仰上的稻草，将民众对康斯坦丁最后一丝信仰彻底打破，聚集在西城门前的民众们，全都无声的跪了下来，双手抱拳在胸前低声祈祷。
几乎在一瞬间，梅林惊恐地扭头看向耸立在城zhōngyāng的钟楼。
但闻钟楼传说悠扬的钟声，在那钟声里，布莱诺斯对康斯坦丁的信仰之焰彻底熄灭。
梅林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些什么，还想要挽回自己犯下的致命错误。
可没有等梅林把话说出口，突然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嚣。
随着喧嚣声逐渐逼近，排队等候发粮民众叫嚷起来：“不好了，那些贵族来了，他们竟然从领到粮食的人手里把粮食给抢走。”
“什么……”听到平民的叫嚷，梅林顿时惊恐的面sè苍白。
颤抖着退后两步，张口喷出一口鲜血，有些虚弱地对雷克说：“雷克，快，快，快去阻止那些混蛋。”
雷克已经完全愣住了，一切都来得太快太急，以至于雷克久久都没能回过神来，更没有明白梅林话里的意思，只是下意思的应诺，转身吩咐跟在他身后的那些士兵：“你们快去，立刻疏散人群，不要让事情闹大。”
听到雷克的吩咐，看到城内士兵转身开始疏散人群。
梅林脸sè稍稍缓和，转头凝望着已经站起身的杜丽娘，眼神里透出凶狠之sè说：“杜丽娘，没有想到，你的手段如此高明，不过想要谋夺布莱诺斯，这么点小伎俩还不够，还有什么手段，尽管拿出来，我会在神殿里等着你。”
说完，梅林没有逗留，转身领着雷克等人离去。
看到梅林等人离去，杜丽娘愣了片刻转身想要去询问鲁修斯该怎么办。
而在她转身之际，鲁修斯已经走下蒸汽机车，微笑着对杜丽娘说：“大婶，继续分发粮食，还有派人传消息给德克兹，让他把剩下的粮食运来。”
第九十五章异动的心
战争，很多时候并不那么容易打响，就像布莱诺斯被魔物大军围了三年之久，最终也没有爆发一场惊天动地的大仗。
而此刻，魔物大军已经退去，梅林期望能够挑起一场战争，扭转他们在布莱诺斯的被动局面，可是杜丽娘等人始终不愿接招，甚至梅林独自在康斯坦丁的神殿等候许久，杜丽娘也没有来见他。
站在神殿昔日康斯坦丁的王座前，梅林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个孤独的小丑。
面对即将被别人谋夺的布莱诺斯城，他竟然连一点办法也没有，不知该如何去完成康斯坦丁的托付。
在梅林站在神殿议事厅里，眼神中透出苦涩与迷茫时，突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梅林立刻打起精神扭头看去，但是来的并不是他等候许久的杜丽娘，而是雷克与一群昔日追随过康斯坦丁，获得布莱诺斯贵族身份，向来以功臣自居，傲慢无礼的家伙。
微微皱起眉头，梅林想直接让雷克带这些人离开。
可是没等梅林开口，随雷克来的人群里，走出一个面带傲气的男人抢先说：“梅林大人，那些卑微的贫民竟然能够先拿到粮食，这简直是对我们这些追随神王功臣的蔑视，还请梅林大人您出面主持公道。”
“是啊，大人，那些卑微的贫民，当初若不是神王收留他们，他们怎么能有这么安宁的生活？现在他们竟然敢蔑视我们这些当年追随神王的功臣。”
“这简直就是对神王的蔑视，是对神王的背叛，敢背弃神王的信仰，他们必须要付出代价。”
听到眼前这群功臣自居家伙各个义愤填膺，梅林眼底闪过一丝鄙夷。
之后，毫不掩饰眼神里的愤怒，呵斥带头的傲气男人说：“莱昂，你们难道忘记神王定下的规矩吗？你以为你是贵族，就能够在布莱诺斯作威作福吗？这些年，你们一个个背地里做了些什么，真以为神王和我都不知道吗？”
闻听梅林的呵斥，在场众人顿时都哑了火，一个个低下头去不敢吭声。
聚集在康斯坦丁神殿的这些人，在布莱诺斯里或许敢作威作福，但是面对梅林呵斥却连大气都不敢出。
沉默许久，一直一言不发的雷克打破沉默：“梅林，现在的情况对我们很不利，必须要赶紧想办法，否则杜丽娘他们夺了民心，那时局面就难以控制了。”
雷克的话给众人壮了胆气，顿时一个个按耐不住纷纷叫嚷起来。
“是啊，梅林大人，不能这样放任那些贫民这样闹下去。”
“那些卑微的贫民，现在一个个都以为他们才是布莱诺斯的主人，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比需要出售，给那些卑贱的拼命一些教训，让他们明白，这座城市的主人究竟是谁，而且应该把粮食给夺过来，由我们进行分配，不能让那些卑贱贫民独占了最好的粮食，反倒让我们麾下士兵饿肚子。”
听到众人一口一个“卑贱”，梅林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等到众人吵嚷过后，冷声说：“卑贱？你们一口一个卑贱，难道你们就比他们高贵吗？哼，不要忘了，你们的身份和职责，若是没有那些你们口中卑贱的民众，你们能安稳站在这里吵嚷吗？”
言罢，不等遗老遗少们再次开口，梅林很直接下令：“行了，你们都出去吧，让我好好想想该怎么办，雷克留下来就行了。”
闻言，遗老遗少们虽说有些不满，可当看到梅林凶狠的目光，一个个又将话咽了回去，只能悻悻然转身离开神殿。
不多时，整个神殿议事厅只剩下梅林和雷克两人。
梅林凝视着雷克说：“雷克，你暗中派人，将龙泉酒家监视起来，要密切注意杜丽娘那些人的一举一动。”
雷克微微皱起眉头，有些不解地问：“只是监控杜丽娘他们？那城里的民众呢？”
“不能动……”
见雷克脸上露出不解之色，梅林压低声音说：“眼下局势还没有到那一步，若是我们先对民众进行干涉，反倒会加快民心倒向杜丽娘他们，所以我们现在必须要非常小心，另外，你派人盯着外面那些家伙，不要让他们挑起事端。”
“这很难？如今粮食把持在杜丽娘他们手上，外面那些家伙如果得不到丰盛的食物，恐怕他们很难压制住情绪。”
梅林眉头紧锁，低头思索片刻说：“罢了，食物的事情，我会去见一见杜丽娘。”
看到梅林脸上坚定的神色，雷克没有再继续多说什么，而是转身向议事厅外走去。
在雷克即将踏出议事厅的时候，梅林突然开口说：“雷克，你的想法是什么？”
“我？”雷克闻言停下脚步，站在议事厅的门前顿了一下，而后笑着说：“我能有什么想法？我只是想要保住我的那些产业，我可不想布莱诺斯这个时候易主，我还需要布莱诺斯的粮食供应。”
听了雷克的话语，梅林紧接着追问：“难道你就不想控制布莱诺斯吗？”
这一次，雷克原本迈出的步伐停住，转过身凝望着站在王座前的梅林。
隔着长桌对望的两人，眼神里迸发出异样的火花，似乎都能清楚看出对方心底的想法。
良久，雷克咧开嘴笑着说：“呵呵，怎么？你怀疑我？”
梅林没有回答雷克，反倒是继续严肃地凝望着对方。
见梅林没有开口的意思，雷克只能耸了耸肩接着说：“你怀疑的没错，我也想要得到布莱诺斯，这份产业是任何人都会垂涎的，只不过，眼下的局面，我雷克自认没有那么大的胃口，吃下布莱诺斯。”
说到这里，雷克顿了顿又接着说：“但是，梅林你要小心些，一旦有机会，我是不会放过谋夺布莱诺斯的。”
说完，不等梅林再次开口，雷克转身径直走出议事厅。
看着雷克离去的背影，梅林脸上又挂上愁容，扭头看了一眼空空荡荡的王座，虔诚的跪在王座前的阶梯上。
仿佛一名祈祷者对着王座低声祈祷：“王，您究竟身在何方？您若是能感受到布莱诺斯的危机，就请降下神威，驱逐那些觊觎布莱诺斯的宵小吧。”
跪在阶梯前静静等了许久，冰冷的王座上没有任何回应。
直到这一刻，梅林终于明白，康斯坦丁怕是真的无法再次降临。
作为最早追随康斯坦丁的亲信，梅林见证了康斯坦丁的崛起，他很清楚康斯坦丁的强大。
身为神阶，康斯坦丁拥有媲美诸神的力量，那种力量足以令大地都为之颤抖，正是见识到那种神明的力量，梅林才会忠心耿耿始终追随康斯坦丁，在梅林的心目中，他对康斯坦丁几乎从未有过任何异心。
可是眼下，亲眼见到康斯坦丁被父神封入炼狱，连康斯坦丁始终留在神殿内的神力化身都消失，梅林心底也不得不产生异动。
他跪在神座前，虔诚呼唤康斯坦丁，是想要做最后的尝试。
想要以信仰力呼唤出康斯坦丁神力化身，希望能够得到康斯坦丁的启示。
然而，结果令梅林丧失了最后的希望，他虔诚的呼唤没有能够唤回康斯坦丁，甚至连一丝神力化身也不曾出现。
缓缓站起身，凝望着神座，梅林第一次对康斯坦丁感到绝望，他不知道康斯坦丁究竟遭遇到什么，但他已经清楚感觉到，此时此刻，康斯坦丁怕是身陷绝境，或许真的会有陨落在炼狱的可能。
“若是康斯坦丁陨落，那么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梅林扪心自问，却无法给出自己答案，虽然梅林并非受过洗礼的骑士，但他同样是个正直而忠诚的人，这份骨子里的正直和忠诚令他感到迷茫。
与此同时，在打扫干净的龙泉酒家里，杜丽娘等人目光全都看向鲁修斯。
每个人眼神里都透出深深的疑惑，像是在等待鲁修斯为他们解开疑惑。
直率的杜丽娘见鲁修斯久久没有开口，终于还是按耐不住问：“鲁修斯，你真的觉得，我们能够占据布莱诺斯吗？”
“眼下，表面上我们得到民众拥护，占尽了优势，可这里是布莱诺斯，一个曾经拥有自己神明的城市，对于曾经坐在神座上的神明，谁也不知道康斯坦丁拥有什么样的实力，更加不清楚他对布莱诺斯有没有特别的安排？”
得知鲁修斯与杜丽娘他们一同归来，暗夜精灵老族长带着摩黛丝也赶到龙泉酒家。
听完杜丽娘的担忧，暗夜精灵老族长也开口说：“这座城市拥有太多神秘，即便你打破民众的信仰，却还是不知道，城市里究竟暗藏着多大力量。”
静静聆听杜丽娘和暗夜精灵老族长的话，鲁修斯咧开嘴微笑着扫视众人说：“看起来，你们都不看好，我夺取布莱诺斯的决定？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若是不夺下布莱诺斯，我们要如何面对即将到来的战乱呢？”
“康斯坦丁，是个值得尊重的人，但他犯下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偏安在布莱诺斯，即便他晋升神阶，强大的足以媲美神明，哪怕他已经是神明，丧失斗志的他，最终也将走向衰落和腐朽。”
“魔法文明的腐朽大家已经见识到，可实际上你们所见的，仅仅只是腐朽的开端，真正的腐朽序幕才刚刚拉开，一场场战乱还没有开始。”
再次扫视一眼众人，鲁修斯神色严肃地说：“你们以为我谋夺布莱诺斯是为了什么？我不是为了想要将布莱诺斯据为己有，我只是想要从腐朽的魔法文明里解救这座城市，并且寻找到一条能够对抗腐朽的路。”
听完鲁修斯的述说，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怔怔愣在那儿许久。
仍是杜丽娘首先打破平静：“好吧，不得不承认，你小子的口才很棒，我被你说服了，我愿意无条件的帮你。”
有了杜丽娘的带头，自然在场其他人也不再反对，众人便开始商议，应该如何解决掉城内梅林率领的顽固派，真正得到布莱诺斯的实际控制权。
第九十六章夜幕下的交谈
夜，在经历圣域开启的热闹，魔物围城的危机，忍饥挨饿的生活之后，布莱诺斯的民众们终于迎来一个饱食温暖安宁的夜晚。
看起来，似乎布莱诺斯已经恢复往昔的安宁，大街小巷充斥着平和欢乐的气氛。
然而，行走在大街上的梅林，却能够清晰感觉都布莱诺斯如今的不同。
往日黄昏时分开始，布莱诺斯大街小巷里都会回荡起虔诚赞颂声，那是对康斯坦丁赐予安宁的一种颂扬，也是对康斯坦丁信仰的表达，往日每当这个时候，梅林总能清晰感受到康斯坦丁的强大。
从民众赞颂声中，梅林汲取力量充实自身，即便不去冥思，也能够恢复和增强魔力。
那是信仰之力给予的反馈，也是康斯坦丁进阶神明，所拥有的强大力量，是真正神明才能够拥有的力量。
可是如今，那力量已经荡然无存。
整个布莱诺斯看似恢复安宁，可实际上信仰已经被打破。
民众不再会唱响对康斯坦丁的赞歌，也不再会在夜里向康斯坦丁祈祷，更不再会去赞颂康斯坦丁的赐予，原本笼罩整个布莱诺斯，甚至是整个西部，以信仰之力灌注的特殊能量守恒已经被彻底打破。
现在梅林走在布莱诺斯城市街道上，就像是个陌生的路人，没有谁会主动站出来恭敬行礼。
往日被人簇拥，被众多目光炙热年轻人围拢的景象不复存在。
“你看起来很失落，是丢了什么东西吗？”便在梅林怅然若失，独自在街道上漫步的时候，突然迎面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
突如其来的询问，让梅林感到惊讶不已，抬起头循着声音看过去。
一个身穿帆布衣裤，脚踏小牛皮黑色皮靴，头戴着一顶牛皮帽，拥有一双黝黑深邃眸子的男孩，站在街道上凝望着梅林。
打量着眼前东方面孔的男孩，梅林隐约觉得男孩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
仔仔细细盯着男孩看了许久，男孩竟然也没有开口，就是站在那儿与梅林对视。
男孩眼神里的那份从容和淡然深深震撼了梅林。
终于梅林忍不住开口问：“孩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我们是见过，我是跟老炼金师内斯特来的，你认识老炼金师内斯特吗？”
听了对方如此说，梅林瞳孔猛地一缩，顿时想起了男孩的身份：“你说你是跟内斯特一起来的？你是内斯特的学生？鲁修斯？”
见梅林认出自己，鲁修斯脸上洋溢出阳光般笑容，点了点头说：“是的，我是鲁修斯。”
闻听对方道出身份，梅林顿时警惕起来，打量着鲁修斯说：“小家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杜丽娘他们是一伙的，你来找我恐怕是杜丽娘让你来的吧？哼，你回去告诉杜丽娘，只要我梅林活着，就不会任他夺取布莱诺斯。”
梅林激动的样子，倒是有些出乎鲁修斯意料，怔怔站在那儿看着梅林宣泄完愤怒。
鲁修斯才微笑着说：“梅林阁下，其实您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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