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笔记-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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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内心深处却终于放下心头大石。不过令达可始终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简爱商行要帮助自己？因为那块风灵晶石？这一点上哪怕是达可都想不通。

小二轻叹了一声，“有简爱商行的帮助，我们的道路将会减少很多曲折和荆棘。”

达可忽然开口说道：“我还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要帮你。”

“……”弗朗西斯突然无语了。

“难道你不想知道你父母的事情吗？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重要对吧？”弗朗西斯真诚地注视达可说道，“还有你存在的意义，还有你手上的狩猎笔记，还有你钱袋里的那块黑色石头。看在这堆东东的份上，你就帮我吧。”

“可是，你让我帮你抢回自己的王国啊！”达可站起来一脸的郁闷，“没错，我对你刚才说的都很好奇，可我也知道让我帮你做这些事情是不可能的。如果你让我帮你抢一袋子金币回来我倒是能做到。”

“蛮有幽默感嘛。”小二嘻嘻一笑。转瞬间，小二面色一正，“达可，如果你知道克斯克现在的处境，你就知道这根本不难。草原王国因为伊莉莎的事情而怀恨在心，要不然你没有赚大钱的机会，而斯巴达和克斯克的边境线又异常紧张，两国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不过最最美妙的是，克斯克的内政太过于一塌糊涂了。别以为戈台城只是特例，在整个克斯克王国，都存在这样的状况。”

小二也站起来，双手按住桌子，欢喜道：“在这种内忧外患的境况下，克斯克王国真正的继承人振臂一呼，我所说的目标自然水到渠成，轻而易举。”

他眼中飞快掠过一抹狂热，“来吧达可，我们两人携手合作，我相信不久的将来，你我的名字一定能写入辉煌之城的历史教科书！”

第二章　契约卷轴

　“可是我不会打仗。”达可眉头一竖，“更重要的是，我讨厌剥夺别人的生命。”

小二的眉头随着达可这句话而紧紧皱起来，“我也不会打仗，我也讨厌剥夺别人的生命。可是，你就忍心看着克斯克的人民身在水深火热之中？”

水深火热之中？达可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个高尚的人，更不会把自己摆在救世主的位置上。他叹了口气，摇头道：“这个不可以……”

小二咬一咬牙，说道：“那就是说，没得商量？你可要想清楚，整个大陆，只有我弗朗西斯知道你的秘密。你不跟我合作，你就永远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你要的信息！”小二绝对不希望两人的关系闹僵，可是他等这一天实在等得太久了。

达可换了个姿势，目光兀斜着弗朗西斯，“没错，你的幻术技能确实厉害，可是以我的能力你还留不住我——克斯克王室视你为眼中钉，恐怕重视程度还在我之上！”

弗朗西斯眼中不由露出一丝懊恼，达可这话恰恰命中自己的弱点。他用了这么多年隐藏自己，其中所花费的力气和时间何其巨大。如果真被眼前之人一朝道破，说不得也要将他……弗朗西斯轻轻一叹，“达可，如果是别人或许不能理解此时的我，可那个人却是你。”

他眼中闪过几分痛苦，低声说道：“很多人都会认为像我这样的人，一出生就不愁吃喝温饱，生活无忧。但是没有经历过的人绝对想象不到宫廷里的生活是何其的苦闷和……血腥！我和你都一样，一出生就没了母后。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是孤零零的一个。父王于我，如同陌生的路人。你能想象吗，我从小到大，见我父亲的次数十根手指能数的过来。自从他娶了皇妃之后，我和他更是几年才见到一次。”

达可面无表情地凝视对面的小二，这家伙估计是来硬的不行，所以就来软的。但是，他现在所说的话又明显不像在说服。至起码，也要编一些悲情一点的吧？譬如说，他父王怎么怎么爱护他，他誓死都要为他父王报仇之类……

小二没有发现达可脸上的戏虐，仿佛整个人都埋在了自己的记忆里。“父王娶了皇妃之后便再没有将视线投到我身上，更可恶的是，那个女人居然帮父王生了个王子。所有人都觉得，以后的王位继承人肯定就是那小子了。自此以后，那些仆人侍卫明面上对我这位受冷落的王子言听计从，但暗地里却对我很是不屑。而且，渐渐地我的寝宫开始变得冷清起来。可是我不恨，我也不嫉妒，我只是想在母后死后我的父王能给我一点点家庭的温暖……然而，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小二霍然抬头，达可的讥讽恰好落入他的眼中。弗朗西斯苦苦一笑，“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些什么，可是我的故事没有说完。”

他凝视着达可，开口继续，“如你所知道的那样，我的王叔发动政变，他所掌握的匕首组织轻易控制了整个王宫。原来我还认为，王宫供奉的那几位四级强者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可事实上，那些供奉居然没有一个出手帮助我父王！！”

听到这里，达可眉头不禁一竖。所谓吃人口软，拿人手短。既然是谢里尔一世养起的供奉，没道理不帮忙。除非……谢里尔二世手上掌握了某些连四级强者都心动，都要违背道义的筹码！！

小二猛地灌了口红酒，由于势头太猛的缘故，他的下巴和衣襟都让红酒沾湿了。“宫廷政变的那天，父王和那个女人还有孩子正在庭院。谢里尔二世的人轻易将他们囚禁住。而这个时候，父王手下的某位将领却突然找到了我——”

达可眼中徒然闪过一抹精光。按照小二所言，谢里尔二世发动宫廷政变绝对迅快。既然如此，谢里尔一世又怎么可能来得及保得住弗朗西斯王子？反过来想，既然谢里尔一世有能力保得住弗朗西斯，那就说明他对谢里尔二世的图谋是知道的！然而，谢里尔一世却不先保住自己，而是先保住自己那不受宠的大儿子……

小二沉重地点点头，“没错，正如你所想，父王其实早就知道谢里尔要谋反，但是他却对此无能为力。我以为他不爱我，讨厌我。后来才明白，其实他是太过于爱我了，所以才采取这样的方式令谢里尔的目光率先放在他们三人身上！而我，才借着对方未反应过来的时间才能逃出王宫。”

达可突然说道：“那么你父王为什么舍弃自己的小儿子？”

小二冷冷一笑，“谢里尔二世其实早就买通了宫廷的人对我父王下毒，那个女人还有那个孩子，其实只是父王用来迷惑对方的幌子！我父王早在我出生的第二年就丧失了生育能力！！”小二大口地喘了口气，继续说道：“等谢里尔二世回过神来，我已经逃出了王宫！但是，无论是我父王还是我自己，都小看了那畜生，最后，还是让他给截住了我！”

达可不由自主地倒抽了一口凉气，“你刚才说，你们都小看了他？你父王早就知道他的谋反意图却无能为力，那么……他背后的势力……”达可说不下去了。

“哼！圣保罗王国一直以正道自诩，又有谁知道，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其实早就瞄准了克斯克这块肥肉？！”小二冷冷说道，“不是我骗你，自从谢里尔二世当上国王之后，圣保罗的神殿几乎遍布了整个克斯克王国！”

小二目光炯炯地凝视达可，“据我所知，当今教皇和你父亲，昔年还有点仇怨，就连你父亲当年的一柄武器都被那厮给夺了过去！”

什么？！达可突然跳了起来。在他心中，父亲一向都是强大的，无敌的象征。可是今天居然有人告诉他，你父亲居然窝囊到让人夺了一柄武器！这样的打击，比昔日被西莱斯特挡在门外犹有过之！

达可胸膛剧烈起伏，咬得牙关咯咯作响。这其中固然有父亲被辱有关，但更重要的是，父亲之所以死于迅猛龙爪下，说不定就因为被教皇所伤实力大减导致！

弗朗西斯将达可按在椅子上，郑重地说道：“如今的你要想父仇得报，首先要有个人实力上的飞跃，其次便是通过强大的势力支持。但是你要知道，教皇的实力深不可测，教廷的高手如过江之鲫，你一个人又如何能抵得过对方？所以……”

达可抬头瞪着弗朗西斯的眼睛，“所以，我们自己也要有庞大的势力。”

弗朗西斯重重点头，“父王虽然对谢里尔二世的谋反无能为力，可是，他难道不知道给我留下些遗产复国吗？如果有你的加入，我保证五年之内，我们就能控制整个南克斯克！”

弗朗西斯眼中的光芒让达可双眼阵阵刺痛，他连忙将视线躲开。理智告诉他，应该小心这位昔日的王子，但情感上，他又不愿意接受狩猎笔记的力量。前者可能会利用自己，后者却必然会毁灭自己。孰轻孰重达可自然分辨得出。

“你有什么计划？”达可忽然问道。

只是弗朗西斯却突然坐到达可对面，凛然望着对方，“不如我们先签订契约吧。相信无论是我还是你，对对方都会怀有戒心。”

“契约？契约不是人和魔兽才能签订的吗？”达可满脸的疑惑，而且，他心头更是大骇，能无限签订契约那是自己最大的秘密之一，面前这位小二又如何得知？但小二接下来的举动却叫达可打消心头困惑。

“契约分为两大种，平等，奴隶，生死——这是人对魔兽签订的。除此之外，便是人与人之间的契约，分为限定契约，非限定契约。人与人之间的契约有点像发誓，但只要签订契约之后，无论何人都不能违背誓言——除非超越五阶。”

达可嘴巴一张，愕然道：“五阶之上难道还有层次？”

弗朗西斯摇摇头，“我也不确定，只是有小道传闻，五阶之上便是神级。好了，闲话不说，我们签订契约吧。”说着话，小二从怀里摸出一卷破旧的如同羊皮制成的卷轴。将卷轴小心翼翼摊开在桌面，达可才发现契约卷轴只有大概一张A4纸那么大。（达可是不知道A4纸的，不过为了更形象所以才举这样的例子。）卷轴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大陆文字，大概意思是说，达可弗朗西斯结为同盟，同甘共苦，同舟共济等等。达可过目一遍之后，抬头望了眼弗朗西斯，迟疑道：“限定契约和非限定契约究竟是什么？还有，这真的是契约吗？我看就是一张兽皮罢了。”

弗朗西斯苦笑说道：“好吧，我看你这人疑心蛮重的，不解释清楚是不和我签订契约。限定契约就是有时限的契约，只要签订契约，契约人必须在有限时间内完成契约内容。而非限定契约则没有时间限制，但签订的那一刻就是契约发生效力的时间。如果违背契约，一般来说会丧失全部实力，契约之力会禁锢契约人体内的所有力量。这些契约卷轴来源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十分稀有和珍贵……我怀疑，这些契约卷轴其实是神赐予人间的。我这张契约就是圣保罗王国送的，整个王室只有一张。”

见达可还是一副将信将疑的表情，弗朗西斯飞快掏出刀子在手指割了一下，直接让鲜血滴在契约之上。朝达可呶呶嘴，小二说道：“轮到你了。”

达可想了想，又重新审视一番契约内容，确定对自己没有任何不利之后，终于划破手指让鲜血滴在其上。

几乎在达可的血液落到卷轴上面，两人的鲜血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渗入卷轴里面。与此同时，契约卷轴凭空飘起，居然自动化为一团金色的火焰。偏偏，无论是达可还是小二，都无法感受到其中的能量！金色的火焰轰的一声化为一团光球，黯淡的客厅刹眼间变得如同白昼般光亮。

火球燃烧了大约有十秒钟，突然分出两股，一股朝达可飞去，另一股则朝小二飞去。当金色能量没入达可额头之后，他分明感受不到任何的能量波动，但是，在灵魂深处，却仿佛出现了一些说不出的变化。

于此同时，隔壁房间的小猫脸色一白！一丝恐怖的气息忍不住翻腾而出——这分明是使尽全力才不经意散发的力量气息！！

“你这老家伙，期限又要缩短了！！！！”小猫咬牙切齿地挤出话来。

当达可睁开眼睛望向弗朗西斯的时候，达可不觉愣了愣，因为在契约形成的这一刻，他发现自己居然再也看不清对方的修为光环和生命光环！！

第三章　谱写历史的开端

　此刻不过早上的五六点时分，紧靠碧野河的麦港城笼罩在浓重的雾色中。由于克斯克王国位置偏北，所以虽然此时已经步入夏季，却还是透着几分凉意。

咕噜咕噜……寂静的主干道忽然响起马车行走的声音。这阵声音很快引起了守城小队的注意。四天前，麦港城外突然发生剧烈的激战。两条恐怖的巨龙拼死肉搏，所在的地段甚至化为一片废墟。而紧接着，所有麦港士兵都得到命令，过往行人无论老少男女，一律出示身份证明。因此，见到这辆马车的到来，守城小分队便迎了上去。

守城队伍还没有靠近，远远地就闻到一股恶心的奇臭。闻到这个味道，所有人的戒心一下子减少了很多。毕竟麦港是出了名的粮产城市，每天早晨都有运载“肥料”的马车出入。浓雾翻滚，一辆装有五个大桶的残破马车映入守城士兵眼中。驾车的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灰白色的头发异常浓密，几乎覆盖了整张脸庞，甚至让人分不清哪些是头发哪些是胡子。拉车的不是马，而是一头瘦弱的骡子。见到士兵拦住前进道路，老家伙扯了扯骡子让粪车停了下来。

队伍里其中一名士兵走上前，例行公事地询问，“车上装的是什么？请出示你的身份证明。”

老家伙一边在身上摸出身份证明，一边嘟囔：“远远地都闻到了，还能是什么？”将一张身份证递了上去，老家伙大大咧咧地说道：“小的车上装的是肥料，正赶着送到农田。各位大人快点检查检查，待会儿还有两车呢。”

士兵瞄了眼身份证明，然后还给了老人，随意问道：“请问老人家你是哪个家族的车夫？好像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你的样子。”

老家伙嘿嘿一笑，“如果是哪个大家族的那倒好，还用得着我这个老家伙来送粪？你什么时候见过一个超过五十岁的老家伙驾着骡子出来送粪的？要不是我那儿子昨天伤了腿，今儿我还在床里躺着呢。”

士兵探头朝车上的木桶看了眼，扭头凝视长官。

长官捂住鼻子，不耐烦地挥挥手，“快走快走，让人把门打开吧。”

老家伙谢了谢众位士兵，轻易地跳上了马车，抓起鞭子凌空一抽，吆喝了声，骡子便又开始向前行走。那名士兵摇摇头，“一把年纪还想猴子似得跳上跳下……”

没想到一旁的长官眼睛一睁，突然喊道：“停下停下。”

骡子已经走到城门边上了，只等城门打开就能出城了。听到长官的喊声，老家伙心头猛地一跳，扭过头朝向身后的士兵长，“官爷，怎么了？”

一众士兵飞快将马车围住，士兵长擦了擦鼻子，抬头喝道：“下车说话。”

毛发太过浓密，看不清那人的表情，老家伙拉着扶手跳下了马车，恭恭敬敬地问道：“各位官爷啊，小人还要赶快将肥料送出城，有什么要说的不能一口气说出来吗？”

士兵长目光死死地盯着老家伙，大手一挥，喝道：“上车给我检查一下上面的木桶。老家伙，要是里面藏了什么你现在从实招来还能免你重罪，要是待会儿发现，你再认罪也来不及啦。”

老人家瞄了眼后面正爬到车上的士兵，艰难地咽了口吐沫，却一声不吭。士兵长越发觉得可疑，朝身后的手下叫道：“一个也不能放过，给老子检查清楚了。”

随着木桶的盖子一个个被掀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开始在空气中弥漫。大概顿饭工夫，手下士兵来报：“长官，里面全都是粪便，没有可疑。”

长官缓缓转过身，“粪便里面呢？都查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