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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柳絮纷飞时-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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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情有些不好意思,说:“这么晚了……”
  可是,徐妈已经端着一碗刚熬好的白粥走了进来。
  “趁热吃吧,我想你睡了好几天,醒了也该饿了。”徐妈笑嘻嘻的说道。
  “谢谢。”欧阳情接过碗,一勺一勺的吃了起来。
  裴婄笑着说:“徐妈,还是您老想得周到。”
  徐妈看着自家未来的少夫人,笑得见牙不见眼:“裴姑娘,你快别这么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西门吹雪、陆小凤和花满楼都平安的回到了“合芳斋”。
  陆小凤只是招呼一下,就在徐妈的带领下去看欧阳情。他还有很多谜题没有解开,也还有事情要做。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做,因为,现在他只想看看她。
  萧雅和裴婄看着陆小凤的背影,意味深长的对看了一眼,然后两人都“噗哧”笑了起来。
  时间过得很快,裴婄觉得自己才刚闭上眼睛,天就亮了。今天是九月十五,是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决战的日子。
  陆小凤说要找泥人张,一大早就出去了。
  裴婄和西门吹雪,谁也没有提今晚决斗的事,一整个白天还是和平时一样,过得平平淡淡,无波无澜。只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裴婄心里的担忧、焦急也越来越重。
  太阳已经偏西,“合芳斋”的后园很安静,只听得到风吹过的声音。风中带着菊花和桂花的香气,连石榴树下,大水缸里养的金鱼,都好像懒得动。
  院子一隅的六角小亭里坐着三个人。一个身着翠绿衣衫的女子,倚着栏杆痴痴的出神。另外一男一女正在低声交谈着,他们声音很轻,好像是怕打扰了这一方的宁静。
  而在他们不远处,也有一男一女站在那里深情对望,互诉衷肠。
  陆小凤悄悄的从后门走了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他悄悄的朝六角小亭走去,欧阳情忽然转过头,用她那双发亮的大眼睛看着他。
  陆小凤在心里叹了口气,走上小亭,勉强笑了笑,问道:“你的病好了?”
  欧阳情点了点头,指了指对面的石凳,道:“坐。”
  他乖乖的坐在对面的石凳上,心里虽然有很多话说,却连一句也说不出来。看了一眼旁边的萧雅和花满楼,他们只是对自己笑了笑,又去说自己的悄悄话了。
  陆小凤只好搭讪似的问欧阳情:“西门吹雪呢?”
  欧阳情指了指那边,说:“他们一定有很多话说。”
  陆小凤站起来,又马上坐了下来,他可不想当个不知趣的人。决战已迫在眉睫,生死胜负还未可知,这一别很可能就已成永诀。应该让他们安安静静的度过这最后的一个下午,说一些不能让第三者听见的话。
  “我要进宫,你和我一起去,还是……”西门吹雪看着裴婄说道,眼里竟有一丝不舍。
  裴婄也看着他,虽然知道最后的胜败结果,但是,临到分别之时,鼻子还是有些发酸。努力眨巴着眼睛,将眼里的泪花给眨了回去,她对他展露一个美丽的笑颜。
  她吸了一口气,才说:“你去吧,我晚些时候和萧雅他们一起去。”
  决战在即,他需要一些时间冷静,自己跟去反而不好。
  西门吹雪点点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好像这样就可以把她的模样刻画在心底似的。然后毅然转身,头也不回的大步朝外面走去。
  裴婄拼命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可是,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不断滚落下来。
  “放心,他不会有事的。”萧雅揽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轻声安慰道。
  “我知道。”裴婄拭去眼泪,可新的泪水又滑落脸庞。“我只是不喜欢这种离别的场景。”
  这丫头,死鸭子嘴硬!萧雅并没有揭穿她,只是抱住她,轻轻的拍着她。哭吧,把心里的担忧、恐惧、委屈全都哭出来吧,那样,会好受很多的。
决战之夜(一)
  坐在亭子里的陆小凤突然跳了起来,大声喊道:“糟了!我怎么忘记了!?”
  花满楼问:“你忘了什么?”
  “很重要的东西,非常重要!”
  哦,老天!他把六条缎带全送人了,却忘了给自己留下一条。今晚他可怎么去紫禁城啊?
  萧雅笑着转头,问:“你是不是忘了给自己留缎带了啊?”
  啊?不会吧!
  “你怎么知道?”陆小凤说着就要往外走,“我得快点去,或许还能找一条回来。”
  唉……这么聪明的人也有糊涂的时候啊!
  “别跑了。”裴婄吸了吸鼻子,拿出自己那一条,说:“这里不是还有吗?”
  陆小凤怔怔地看着她,心里有说不出的感激:“你、你愿意把自己这条让给我?可是……你怎么……”
  “想什么好事呢?”萧雅一挥手,打碎了他的幻觉。
  “那怎么办?我们这里至少有四个人今晚要去皇宫,可是就一条缎带,怎么分?”陆小凤问,难不成把它剪成四段?那宫里的禁军也不答应啊!
  花满楼笑了笑,拍拍陆小凤的肩膀,说:“我相信小雅和裴婄一定有更好的办法。”
  “还是你最了解我!”萧雅挽住花满楼的手臂撒娇道。
  裴婄把缎带放在小亭里的石桌上,轻声念起了咒语,原本的一条缎带立刻变成了四条。一模一样的质地、一模一样的色泽。
  陆小凤拿起四条缎带,仔细的看着,他已经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的了。
  “复制一下就可以了,干嘛还要跑去找人家要?不仅得罪人,而且人家还会说:陆小凤不守信用,出尔反尔!”萧雅指着陆小凤,像个八卦的大妈似的,翘着个兰花指,数落着他。
  陆小凤收起一条,坐在那里听她的碎碎念:说就说吧,反正缎带到手了,你爱怎么数落我都没关系!
  裴婄又把牛皮卷拿了出来,对陆小凤说:“这个东西你帮我瞧瞧,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陆小凤将牛皮卷打开,看到里面空白一片,说:“裴婄姑娘,你耍我啊?拿张白纸给我看!”
  萧雅和裴婄都笑了起来。裴婄对萧雅说:“你来吧。”
  萧雅看着陆小凤,嘴角挂着笑,说:“看清楚了,不要惊讶哦……”
  陆小凤不屑地挑了挑眉,那表情明明在说:我看你们又耍什么花样!
  萧雅朝它举起三根手指,大声说道:“我庄严宣誓:我不怀好意!”
  旁边的欧阳情、陆小凤和花满楼都皱了皱眉头,这算什么宣誓?不怀好意也要宣誓的吗?
  可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出现了。原本空白的牛皮纸上,出现了一条条的墨迹,它们慢慢汇集到一起,变成一幅画卷。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一幅非常详细、非常精美的地图。
  陆小凤和欧阳情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东西,震惊得连呼吸都快忘记了。
  花满楼感觉到陆小凤呼吸的变化,忙问:“是什么?”
  “一幅地图。”陆小凤拿起牛皮卷,如同捡了无价宝似的,说:“是皇宫的地图。太详细了,连一草一木都在上面。”
  花满楼听他这么说,也吃了一惊。
  这时,就听欧阳情问道:“这些会动的黑点是什么?”
  “是宫里的人。”裴婄解释道:“你看,他们旁边都有名字的。”
  陆小凤仔细一看,可不是。他很快就找到了几个熟人:屠方、丁敖、殷羡……他们在宫墙里走动,看样子应该是在巡逻。
  “这个、这个是怎么弄上去的?”陆小凤问道。
  裴婄看他一眼,说:“问那么多干嘛?反正说了你也不懂。”
  萧雅拉着花满楼的手说:“如果有突发事件,我们可以通过这张活点地图,快速找到出口脱身。”
  “还是你们想得周到。”花满楼赞许到。
  “是裴婄想到的。”
  裴婄看着萧雅说:“还不是你们以前在学院里,经常用活点地图恶作剧……”
  “哎!话可得说清楚,我们可没恶作剧,”萧雅反驳到:“恶作剧的是韦斯莱家的双胞胎。”
  “别争了,”花满楼连忙说道:“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出发了。”
  “好!”这句话得到了大家的响应,众人收拾停当,朝皇宫进发。
  陆小凤正准备走,忽然被欧阳情拉住了他的手。他一怔,回过头看见了她一双泛着泪光的眼睛,里面充满了关怀和情意。
  裴婄看着他们,说了句:“我们在外面等你。”
  说完,她和萧雅、花满楼就走了出去。萧雅走过陆小凤身边时,不忘调侃的对着他笑了笑,陆小凤只得装作视而不见。
  待他们都走出去以后,欧阳情才轻轻地问道:“你会回来吗?”
  陆小凤承诺着点头,说:“我一定会回来!”
  欧阳情就像不信他的话似的,再次确认:“一定?”
  陆小凤也再次点头:“一定!”
  欧阳情垂下头,慢慢地放开了他的手,温柔的说:“我等你。”
  “我等你”,这是多么温柔美妙的三个字。一个男人若是知道有个女人在等着他,那种感觉绝不是任何事所能代替的。陆小凤仿佛已醉了,他醉的并不是酒,而是她那种比酒更浓的情意。
  当花满楼、萧雅、裴婄和陆小凤走到紫禁城前面时,一轮圆月已经挂在夜空中了。而系在他们身上的缎带,也由刚才的红色变成了浅浅的月牙色。
  一路上陆小凤都在犯愁:魏子云他们只给了我六条缎带,可现在我们四个人,再加上之前的六人,已经有十个人了,待会儿要是他们问起,我该怎么回答呢?
  萧雅侧头看着他,问:“怎么,还在想要怎样自圆其说啊?”
  陆小凤没说话,冲她翻了个白眼,把头转向一边。
  裴婄瞧着他孩子气的举动,不免笑了起来。接着又叹气道:“说不定待会儿你会更愁。”
  “为什么?”这丫头话里有话哦!
  “说不定,多出来还不止我们这几个人。”裴婄拽拽的说道。
  这一次连花满楼都皱起眉头,问道:“你怎么这么肯定?”
  “现在我还只是猜测。”裴婄看着不远处的紫禁城,说:“为什么叶孤城那么爽快的就答应了改期,连原因都没问?为什么他要把地点改在紫禁之巅?他们虽然是顶尖的剑客,但是,他们毕竟只是江湖人,为什么要和皇家沾上关系?”
  一连串的“为什么”,问得陆小凤有些发懵,花满楼也沉默了。难道,这里面真的有其他的隐情?或者,是阴谋?
  “陆小凤,不如我们打个赌。”萧雅突然开口,打破了令人难受的沉默。
  “赌什么?”陆小凤问道。
  “我说这场决斗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萧雅感到花满楼握紧的自己的手,她立刻用另一只覆在了他的手上,又说:“但是,叶孤城和西门吹雪是被人利用了的。”
  “要是你输了怎么办?”陆小凤接着问。
  “我帮你做一件事,只要不是伤天害理、作奸犯科的事,都行。”萧雅大度的说道:“但是,如果你输了,就把你的四条眉毛全都剃掉!”
  “好!”陆小凤接受了她的赌约,而且,这是他第一次和人打赌,希望赢的是对方。
  可是,他没想到会那么快,裴婄和萧雅的话就会被一一证实了。
决战之夜(二)
  当他们来到皇宫门口,远远就看到一个大光头,盘腿坐在玉带桥下的地上。
  “老实和尚。”陆小凤立刻赶过去,笑道:“和尚来得倒真早。”
  老实和尚在啃馒头,看见陆小凤,赶紧把馒头藏起来,嘴里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那表情好像希望陆小凤没看见他的馒头。
  陆小凤却不会假装,反而笑了起来:“看见了你手上的东西,我才想起我又忘了吃晚饭。”
  老实和尚翻了翻白眼,道:“你是不是又想来骗和尚的馒头?”
  他的话刚说完,其他三个人就笑了起来。
  “陆小凤,想不到你连馒头都要骗!”萧雅指着他笑道。
  老实和尚眼珠子转了一转,忽然也笑了:“和尚不说谎,和尚身上还有三个半馒头,只要你答应和尚一件事,和尚就把馒头分你一半。”
  陆小凤直直的看着他,问:“什么事?”
  老实和尚认真的说:“你下次见到和尚,装作我们根本不认得,和尚就天下太平了。”
  “哈哈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
  陆小凤也大笑起来,拍了拍他的肩头,在他旁边坐下来。
  老实和尚不放弃,继续问道:“你答不答应?”
  “不答应!”陆小凤说道,看到老实和尚一愣,他像变魔法似的,拿出一个馒头显摆道:“因为我已经有了馒头。”
  老实和尚看着他手里的馒头发怔,说:“你的馒头是从哪里来的?”
  陆小凤得意道:“从司空摘星那里来的!”
  老实和尚说不出话了,因为他发觉身上的馒头少了一个。他叹了口气,喃喃道:“这个人什么事不好学,却偏偏要去学做小偷。”
  陆小凤笑着把半个馒头塞进嘴里去,然后问道:“你坐在这里等什么?”
  老实和尚板着脸说:“等皇帝老爷睡着。”
  正说着,花满楼突然微笑着说道:“木道人来了。”
  大家回头一看,只见黑暗中忽然出现一条人影,身形如飞,施展的是内家正宗“八步赶蝉”轻功,接连几个起落,已到了眼前,青衣布袜,白发萧萧,果然正是武当名宿木道人。
  “花满楼,你耳朵可真灵!真不知道有什么能瞒过你。”陆小凤笑道。
  就在这时,黑暗中又出现了一条人影。这人的身法很奇特,双袍飘飘,就好像是借着风力吹来的,他自己连一点力气都舍不得使出来。江湖中有这么高轻功的人,加上陆小凤最多也只不过三五个。
  老实和尚问出了大家想问的问题:“这人是谁?”
  陆小凤摇头瘪嘴道:“他不是人,连半个人都不能算,完全是个猴精。”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那人忽然直窜了过来,一头朝陆小凤身上撞去。可是,他刚冲到陆小凤面前,又凌空翻了三个跟斗,轻飘飘的落下。
  萧雅朝这个驼背的老头招招手:“司空猴子,你怎么才来?”
  司空摘星叹了口气:“看来我的易容术好像一点用都没有!”
  木道人说:“你不该施展这种轻功的,除了司空摘星外,谁有这么高的轻功?”
  陆小凤得意的拍了拍胸膛,说:“我!”
  “臭美!”司空摘星笑骂道,转而问萧雅:“为什么每次你都能认出我来?”
  “眼睛。”萧雅指着他认真说道:“就是你那双贼亮贼亮的眼睛!”
  裴婄笑着走过去,把司空摘星拉到一旁,萧雅也跟着凑了过去。
  裴婄小声问道:“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当我到了那破庙的时候,叶孤城已经走了。”
  “你就这么点儿本事?”萧雅看着他,眼里尽是鄙视。
  司空摘星翻个白眼,“啧”了一声,说:“我话还没有说完呢。叶孤城是走了,可是那庙里的和尚——胜通还在。”
  两个丫头对看了一眼,陆小凤他们去的时候,那和尚不是已经死了吗?那,司空就是最后一个见过他的人啰?
  这时,陆小凤和花满楼也走了过来。陆小凤问:“你们神神秘秘的说什么呢?”
  裴婄看着他,说:“司空在叶孤城走后,见过胜通。”
  “什么?”陆小凤大惊,一把揪住司空摘星的衣领,问道:“你见到他的时候,他怎么样?他跟你说了什么?”
  司空摘星拍掉他抓着自己的手,说:“干什么?我去的时候他好好的,他还说叶孤城是被人接走的。怎么啦?”
  被人接走的?是什么人?胜通是不是被这些人杀的?陆小凤的眉头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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