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宝典-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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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朵的死自然没能瞒过萧家的人，只不过对外的说法依然是上吊自杀。这也是阿叶先提出来的，无论怎样，绝对不能让外人看出阿朵死得蹊跷。

　　　　死了一个丫环，除了萧家下人私下议论了几句外，萧家的主子们几乎都没放在心上。毕竟只是下人，无足轻重的，何况还是自杀。若说有什么不悦的，也只是嫌死在萧家有些晦气罢了。

　　　　当然，按萧家的规矩，下人死后一律是破席一卷找个荒地随便埋了。萧子衿自然又去求了萧富海，以阿朵是陆桓送来的人为由，要求破格给予厚葬。

　　　　萧富海未作多想便同意给口薄棺，起了坟头之事。末了他又提了选秀的事，这是萧富海第一次当面和萧子衿提及此事，

　　　　萧子衿当然不便多说什么，只是微低着头，非常顺从地听着父亲的“遵遵教导”。话里话外的，皆是要萧子衿入宫后必要以家族荣耀为首要。并告诉她，已经将她的名字提交上去了，十天之后，便会送她去临安皇宫。

　　　　“什么？十天之后？爹爹，怎么会那么快？”原本平静的萧子衿听到这里，便再也按捺不住情绪了。

　　　　仅仅只剩下十天，可是鲁实和阿叶还没能铲除掉。怎么脱离萧家远走高飞也还没来得及计划好，眼看时间所余不多，饶是她平日里心智再如何沉稳，此时也来得不及了。

　　　　萧富海见她情绪有变，还只道她舍不得离家。和颜宽慰道：“若是别人家的女儿，家里早就开始筹备了。你好歹也是堂堂知府家的小姐，爹爹上下早为你疏通过了，所以并未要你参加初选，便直接将名额定好了，这才没提前支会你。如今事情都办好了。你只需准备收拾下东西。待时候一到就去临安即可。财钱方面。我也已叫萧全在筹备了。到了宫里，少不得需要上下打点。你是个机灵的孩子，爹爹相信你能处理好人情事故上的事。”

　　　　在泉州城，萧富海是一府之尊。自然是以他为大。可是到了临安皇宫，小小一个知府可就算不得什么了，所以他才这般殷殷叮嘱。

　　　　萧富海又道：“爹爹知道这些年来，难为你了。爹爹早已和你大娘说好了，将你过继到她的名下。如此一来，你便可从庶女变嫡女。有个嫡女的身份，总归是要比庶女来得体面些。虽然在皇宫里，你这样的身份算不得什么，但爹爹能为你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你可莫要辜负爹爹的一番良苦用心呀。

　　　　子衿啊。爹爹知道，把你送到深宫大院里去，今后想见一面都难，爹爹心里也难受得紧啊。但是圣上选秀，所有官员家有女儿的。都必须要出一个，爹爹也是皇命难违。既然无法违命，那就只能好好的去应对了，将来若是你能成个‘娘娘’，得宠于圣上跟前，非但咱们萧家能风光无限，将来你就算想家里的人，圣上跟前去说一句，也不是没可能的。”

　　　　此情此景，若是换了别人，或许真会为这父女情深，而感动不已。但萧子衿心里只有冷笑连连。

　　　　说得多么冠冕堂皇，其实不过就是想利用女儿平步青云罢了。若非如此，只怕他才不会浪费这么多口舌之力。要是搁了从前，他可是连多看一眼这个女儿都不会呢。而萧夫人同意将萧子衿归到自己名下，自然也是出于利益考虑，而非是为了她好。

　　　　虽然能看透这些事，但萧子衿也只能隐在心里，面上却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道：“爹爹，女儿虽能体谅爹爹的良苦用心。但是，但是女儿不敢欺瞒爹爹，当初女儿已与陆桓私定下了终身……”

　　　　“什么！”萧富海一听此话，顿时大惊失色。

　　　　若是在去年知道这事，萧富海必然会因和侍郎家攀上了亲而暗喜不已。但如今已经是不同了，萧子衿已是他报到名单上的秀女了，算是皇帝的女人了。除非是皇帝自己抛弃，否则绝不可与任何人有染。若是传出与别人有了私情，莫说是萧子衿女儿家的清白名声将不保，连他萧富海都有可能被定个欺君之罪。

　　　　“女儿说得句句属实，不敢欺瞒爹爹。”

　　　　属实？当然不是实情了！萧子衿只能借着陆桓来说事，虽说是利用他，有些于心不忍，但没办法，谁叫他要交自己这个朋友呢？想来陆桓知道了，也能理解的吧。

　　　　“那你……”萧富海镇定下来，看了眼萧子衿有些欲言又止，犹豫了片刻，终是忍不住，道：“你们可曾做过越轨的事？”

　　　　他们私下里曾足足呆了一天，又在一起饮酒，且萧子衿还喝得酩酊大醉，所以萧富海才有此问。

　　　　萧子衿脸色一红，低低地道：“我们之间是清白的。”

　　　　其实萧子衿更想说的是，他们早就有过肌肤之亲之内的话。若是能免去入宫的事，她宁可舍掉清白。可惜这种很容易就被拆穿的谎话，是不能说的。

　　　　萧富海一听这话，轻吁了口气，连连道：“那就好，那就好！所幸你没有做下糊涂事！”

　　　　萧子衿道：“可是爹爹，我们已经私订了终身。陆家最晚到今年秋，就会派人上门来提亲了。陆家好歹也是堂堂朝官，能嫁入他家，也算是为咱们萧家光耀门楣了。至于入宫的人选，爹爹也可以另选一人。”

　　　　萧家毕竟不是只有她一个女儿，若是能将人选换成萧子佩那么萧子衿就能松口气了。就算阿叶会为了让她入宫，而对萧子佩有什么动作，有萧子衿从中周旋，也会好很多。说不定，利用这十天时间，她就能想办法先下手将阿叶和鲁实一起除掉。
第八十七章　鲁实之死
　　　　萧子衿想得很美，可是萧富海却不买账。他也知道萧子佩生性敦厚，到了皇宫大内那种地方，或许根本无法生存，一个不慎，甚至还有可能连累家门。

　　　　但这一层道理，他是不能告诉萧子衿的。否则，叫女儿知道，自己如此算计，未免会寒了心。只不过他不知道的，萧子衿的心早就寒透了。

　　　　只见萧富海脸色一沉，喝道：“胡闹！人选已经报上去，岂可随意更改？”

　　　　“可是爹爹……”

　　　　萧子衿还欲再说，萧富海打断道：“选秀名额已经定好，绝不可更改，你也莫再多作他言，只管专心准备入宫。至于你与陆桓的事，你就当从未发生过，否则将来非但你自己会因此获罪，连我们萧家都会大祸临头。子衿你是聪明的孩子，爹爹相信你不会做出糊涂事来。”

　　　　知道萧富海这边再难说通，萧子衿也无奈。原本也只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来试探的，如今看来，果然是行不通的。

　　　　萧子衿便也不再多言，告辞了萧富海自回到寒香院去了。

　　　　阿朵的丧事办得和憨豆儿的差不多。一口薄棺抬了出去，因为事先知道埋葬地，所以夜晚的时候，萧子衿、阿叶便一起到了阿朵的坟前补些香火。白天，她们是不方便出来的，所以只能趁着夜晚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来。

　　　　没有想到的是，鲁实提前到了，正在坟头前烧着纸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过来，鲁实回过头来，那火光映照下能清晰地看到他面上挂着两道泪痕。

　　　　阿叶已经认定了他是毒死阿朵的凶手，见他这样做，只当他是作戏，心中愤恨更深，只不过面上却是不显，只顾自己摆着祭品，却也不与鲁实多说一言。

　　　　鲁实叹道：“我实未想到。阿朵的性子竟是这般的烈，居然，居然就……”

　　　　他到现在还以为阿朵是为了感情上的事而想不通才上吊自杀的，更想不到，自己已经被阿叶定为毒死阿朵的凶手。

　　　　鲁实没有看过阿朵的遗体，自然也不知道，阿朵的真实死因是死于中毒，更不知道萧子衿在背后动的手脚。

　　　　也是鲁实此人心机不深，否则早该生疑了。

　　　　阿叶默默地烧过完了随身带来的几叠纸，便对萧子衿道：“二小姐。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晚了被人发现咱们夜出。便不太好了。”

　　　　她的语气淡然无波，面上沉静如水，看不出太多的悲戚之色。若是旁人，只怕还道这阿叶与阿朵关系冷淡。即使是亲妹死了，也无动于衷。但萧子衿却知道，越是平静的表面，下面看不见的波涛就越凶。

　　　　鲁实是死于三天后，一场大火。

　　　　那场火起于夜半人静之时，原本早已经睡下的人，被这场火给惊醒。开始听说是厨房大院那边下人住的单独的一间矮房着火了，原本以为还只是个小事情。可是没想到那火一起，其势不小。待人扑灭时。同住在里头的几个厨房里的杂工都被烧成了一具具焦炭。鲁实也在其中。

　　　　此事最后被认定是一个意外引起的，萧家也靠着强硬的手段把这起事件给压了下去。

　　　　只有萧子衿知道，那一晚，阿叶去找过鲁实。回来后，那里便着了火。在那场惊动了整个萧家人的大火之夜。只有阿叶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睡在房里，对外界的一切不闻不问。

　　　　萧子衿不知道阿叶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但这种为了要鲁实一命，却连同他同屋的几个人也一起烧死的手法，让萧子衿想起来都有些不寒而栗。可是这事件的始作俑者，却是萧子衿自己，她知道自己的罪孽又深了一层。

　　　　因为府里接连死了人，且还一次比一次惨烈，所以萧富海和萧夫人都觉得很不吉利。特意请了法师，为府里做了几场法事。

　　　　因为府里来了僧人，像萧子衿这种未出阁的女眷本就不宜露面，何况还是已经定为秀女，名份上已经是皇帝的女人，就更不能再随意见人。

　　　　不仅如此，萧富海还调了衙门里的兵丁，一天十二个时辰，分两班，守在寒香院外。

　　　　萧子衿对此，只能叹息气连连，暗暗后悔，不该和萧富海说那些话，引起他的戒心来。

　　　　而阿叶，自从阿朵和鲁实死后，萧子衿感觉她原本就沉冷的性子变得更冷了。有几次，萧子衿甚至感觉她似乎一直在背后用一种狐疑阴冷的眼神盯着自己，可是等她转过身时，阿叶的目光也同时移开了。都让萧子衿怀疑阿叶是不是觉察到了什么。

　　　　秀女入宫的日子越来越近，只余下了短短的六天时间。萧子衿原本也想设法在阿叶的食物中下毒——除了下毒之外，暂时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可是每次当巧儿从厨房里把她们主仆几人的饭菜端来时，阿叶都用银针一一试过。说是，要进宫了，怕府里别有用心的人会在食物里做手脚。如此一来，连同阿叶的食物都无法再让人动手脚。

　　　　而近身刺杀之类的事，萧子衿可没有什么武功，而阿叶却通些拳脚功夫，所以这一点也是行不通的。

　　　　这夜，吃完了饭，闲来无事，寒香院里的主仆三人便围坐在一起。萧子衿看书，阿叶和巧儿做着绣活。

　　　　明黄的烛光静静地亮着，偶尔跳跃一下，发出一声“噼啪”的声音。除此之外，再无他响。

　　　　从前若是阿朵在，少不得会呱噪些。自她死后，阿叶话更少。萧子衿心事满满，也没有说话的*。巧儿那个小丫头，也知道察言观色，安静得很。

　　　　一天的时间，到了夜晚的时候，已是接近了尾声。其实，每过一天，萧子衿心里就更焦急一些。她似乎觉得自己像是遇到了瓶颈，眼看差一点就能逃出升天了，却偏偏怎么也突不过这一关。手上虽然拿着本书，但又哪里看得进去呢？

　　　　心里急，似乎也牵着太阳穴处隐隐生疼。

　　　　萧子衿放下书本，揉了揉太阳穴，面露疲色。这两天来，这个位置总是疼，尤其是到了夜晚子时有会有一刻时间，觉得像是被针扎了似的刺痛的很。而眼下，又快到了子时，刺痛又渐渐要发作了。
第八十八章　逼上皇宫
　　　　阿叶看看天色已经晚，放下针线，道：“二小姐乏了，就早些睡吧。”

　　　　又对巧儿道：“我来伺候二小姐就寝，你先下去休息吧。”

　　　　“二小姐，奴婢先下去了。”巧儿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打着哈欠走了。她每天早上起得最早，干得活也最多，自然也最容易困。

　　　　萧子衿只觉太阳穴处的刺疼渐渐加深，微拧着眉头，转了身往卧房内走去。她想着，许是这几天想的事情太多，又没个头绪堵得很，所以才引起的头疼吧。待睡过一觉，第二便好了。前两次头疼，也是如此。

　　　　“二小姐头又疼了吧？不过无碍，习惯了便好。”阿叶清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但萧子衿却能听出她话中有话，脚步一顿，回首道：“什么叫习惯了便好？”

　　　　阿叶倒了杯水，又扔了粒药丸进水里后，递给萧子衿：“喝下吧，今天已是第三天。你若不服解药，脑蛊便会开始吞食你的脑子。”

　　　　脑蛊？！解药？！

　　　　刹那间，萧子衿明白过来了，怒道：“你，你居然给我下蛊了！”

　　　　阿叶的蛊，萧子衿是见识过的。当初，为了能有个理由上白云寺与沈太君他们攀上关系，以恢复二小姐的份。萧子衿就是用了阿叶给的蛊，使得萧富海病倒，才有了祈福的理由。

　　　　却根本没有想到，如今阿叶居然会把这蛊下到自己身上。

　　　　“阿叶姐姐，如今可只有咱们同舟共济了，你为何，为何还要……”

　　　　阿叶低垂着眼帘，手中的那杯水轻轻地晃动着，使得里头的那粒药丸快速地溶解在水里。

　　　　“人心隔肚皮，即使是同舟共济，也保不齐，有人会生出异心来，将另一人推下水去。我与阿朵也都曾与鲁实同舟共济过。可是最后阿朵又是什么结局？二小姐，你觉得我多心也好，狠毒也罢，但阿叶不得不防。阿叶不能再让阿朵的悲剧重演。”

　　　　虽然已经认定了鲁实是杀死阿朵的真凶，并且阿叶也亲手烧死了鲁实。但是生性多疑的她，却并未打消对萧子衿的猜疑。并不是萧子衿之前的布局中有什么破绽，只因一种感觉，更因阿叶的谨慎，所以需要“防患于未然”！

　　　　“二小姐，喝下吧。这解药需得三天一服。解药即是蛊的食物。每晚子时。之所以会头疼。是因为每晚子时是蛊的进食时间。它在你的脑子里蠕动，提醒你它饿了。若是连续三天不给它食物，那么它便开始吞食你的脑子。听着很吓人吧？但二小姐莫怕，只要按时给解药。它便会乖乖地，绝不会带来任何伤害。等到那件大事完成后，阿叶便会帮二小姐驱除蛊虫，到时无论你想留在南楚，还是到大蒙，都随你。”

　　　　阿叶没有说谎。

　　　　当萧子衿喝下那杯融了解药的水时，头疼立刻减轻了。原本她还在为如何逃离萧家，逃离阿叶的掌控，逃离秀女的身份而发愁。如今看来，她已经不需要为此而愁了。

　　　　被虫子吃掉脑子，这事想起来，就让萧子衿觉得恶心、恐怖。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便到了出发前往临安的这天了。

　　　　出于对选秀的重视。以及对萧子衿寄予的厚望，萧富海显得很大方。

　　　　萧子衿的随身衣服，全是先前新做好的，四季衣服各四套。翠玉手饰两套、纯金手饰两套、珍珠手饰两套，各色钗子、头饰足有整整一个匣子之多。前一晚，萧富海还特意给了萧子衿足足一万两银子，以供她将来入宫打点时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