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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1879-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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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庄的伙计把库存的金条都摆到柜台上,表示胡老板不差钱。但这已经太晚了,不管他钱庄的伙计怎么解释,取款的储户坚持要求今晚必须拿到银子,否则就砸烂钱庄。

    胡雪岩是谁呀,在江浙一代是黑白两道通吃的主,马上打着左宗棠的名义,让杭州知府吴淞有、上海道台邵友濂等人派兵维持现场秩序。邵友濂跑去请示李经述,李经述哈哈大笑,说:“看来胡雪岩真是着急了,出了这么一一傻招,这时候让官兵出面,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邵大人,你派兵去吧,维持正常的取款秩序。”

    果然不出李经述所料,当时民众本来就不相信官兵,适得其反,更加重了取款人的恐慌,认定阜康钱庄没钱了。而且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恐慌开始像瘟疫一样在上海、苏杭蔓延,老百姓也看到乡绅地主去阜康钱庄取钱了,也纷纷加入了取钱的队伍,成千上万的人如潮水般涌向阜康钱庄,一夜之间,杭州的阜康钱庄关门,随即引发雪崩效应,全国各分号同时受到挤兑,京城、镇江、宁波、福州、湖南、湖北等地的阜康分号纷纷告急。

    胡雪岩支持不住了,只得采取让伙计放慢给钱速度的办法拖延,他火速差人赶往上海道府衙催款。胡雪岩的人脉果然很广,很快收到一个让他无比震惊的消息,陕西、甘肃、新疆的协饷其实早到了上海,只是上海道邵友濂压着不给。

    胡雪岩气得蹬鼻子上脸,马上套了御赐的黄马褂,带着一百多个拿来福枪的家丁,气势汹汹去上海道府衙找邵友濂催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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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首富的末日
    那天一大早,胡雪岩套上御赐的黄马褂,带着一百多个拿来福枪的家丁,还有装箱子的马车,气势汹汹去上海道府衙找邵友濂催债。赶到上海时,已是正午,胡雪岩的家丁武六拍了半天的门,邵府一位穿着黑色马褂的驼背管家打开门,问道:“你们找谁?”

    武六说:“找你们家老爷。”

    邵府那驼背的管家年纪大了,咳嗽了两声,道:“我们家老爷不在,回老家探亲去了,十天半个月才回府呢。”

    胡雪岩知道邵友濂在上海,只是对他闭门不见,很是恼怒,但恼怒归恼怒,上海毕竟是国际性大都市,洋人租界林立,胡雪岩不可能真让家丁攻打上海道府衙,这可是造反诛杀九族的大罪,十个左宗棠也保不住他的脑袋,于是,胡雪岩掏出一本账本,还掏出十两银子的利事,一起交给邵府那驼背的管家,道:“麻烦你将这账本,亲手交到你们家老爷手里,并告诉你家老爷,这账本只是前年的数目。”

    邵府那驼背管家拿了银子,便进屋将胡雪岩的账本交给了邵友濂,邵友濂当时正在正堂和李经述喝六安瓜片茶,一脸谄笑问李经述道:“下官怕李公子喝不惯西湖龙井,特意找人去买了一点中堂大人家乡的茶叶,公子感觉怎么样?”

    李经述取了景德镇的瓷器杯在手,喝了一口茶,慢声笑道:“这茶初喝起来,有点苦味,但细细品来,又是苦中有一股甘甜。邵大人的官运,恐怕也很快就苦尽甘来呀。”

    邵友濂很高兴,正要亲自上前给李经述加茶水,驼背管家来报告了胡雪岩带人来的消息,还将账本交给了他,转述了胡雪岩的话。

    邵友濂打开账本一看,惊得满头大汗,那里面全是胡雪岩给他送钱的账目,一笔笔款项的日期、数目,送钱的人,送钱的时间,地点,都一清二楚。

    胡雪岩当时成为商界偶像,主要就是其将中国特色政治经济学发挥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凭借对官员的公关,而实现了自己从一个钱庄学徒到大清首富的华丽转身。除了黄马褂、红顶子等政治荣誉外,政府公款的代理权,成为他获取低成本巨额资金的主要来源,所以他对邵友濂也没少下血本,邵友濂贪污的钱,足够杀头了。胡雪岩会将送给官员的钱每一笔都记账,但很少拿出账本示人,这一次是迫不得已,做好了要和邵友濂翻脸的准备。

    李经述听了管家的话,猜到了胡雪岩账本中的秘密,便让邵友濂将账本交给他。

    邵友濂汗如浆出,不愿给,吞吞吐吐,道:“这…李公子…”

    李经述笑道:“放心,邵大人,我只是手心有些凉了,需要拿这账本烧了取暖。”

    邵友濂赶忙吩咐下人取来一盆炭火,蓝色的火苗在微风中摆动。李经述果然看也没看,就把这本账本撕了烧成灰烬。

    青烟屡屡,邵友濂大汗淋漓,李经述道:“这世道还真是刻薄,这商人还真是龌蹉,不过是送了一点钱,还用得着记账?邵大人放心,等朝廷要抄胡雪岩家时,我一定派你去。”

    邵友濂点点头,这才放心了,道:“胡雪岩这卑鄙小人,下官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胡雪岩在门口等了一个时辰,邵友濂还是闭门不见,他只好带人空车而返。

    那一天,胡雪岩在上海遍访票号的朋友求援。

    熟话说,情不够时,钱可以来凑,钱不够时,那帮朋友们就只剩下“呵呵”了,他们拿着当天的《申报》,指着上面的消息给胡雪岩看,说:“胡大人,报纸上都说了,你卖生丝亏了千万两白银,还说你花钱如流水,你破产了,我们家小业小,全部借给你,恐怕也无能为力呀”。

    胡雪岩长叹一声“有钱身后一群狗,没钱社会路难走”,打道回府,赶紧贱卖了杭州胡庆馀堂,但这中药堂的钱,对于庞大的取钱队伍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

    西征饷银未到,投资和贷款放出去一时收不回,当年买的开平煤矿和轮船招商局这些“牛股”,现在都“熊”到了底,开平煤矿股价从开盘的260两开始跳水,先是下跌到70两,当时跌至29两,招商局股票也从200两跌至34两,跟垃圾股没什么区别,被深度套牢,变不了现钱,胡雪岩只好亲自跑到宁波,苦口婆心说服当地的债权人宽容时限,但此时,风声四播,取存款者云集潮涌,胡雪岩欲哭无泪,走投无路,只好去上海滩上借山西票号与洋行的高利贷。

    没想到,席正甫提前打好了招呼,在上海地界的票号与洋行,竟然都不借钱给胡雪岩。

    第五天晚上,胡雪岩一咬牙,使出了杀手锏——女人。

    胡雪岩把第四位小妾月娥叫到自己的房中。那月娥是胡雪岩“杭州十三妾”里比较宠爱的一位,以前是上海巨著名的徽派戏子,上海道邵友濂一直垂涎,但没抢过财大气粗的胡雪岩。

    月娥年方二十六,外号“赛西施”,长得眉清目秀,内心却骚动不已。她刚开始以为胡雪岩要临幸自己,特意梳妆打扮了一下,穿一身绣牡丹的旗袍,摆着水蛇腰就来到了胡雪岩的面前,她凸起的**,将旗袍顶起,旗袍下面什么都没穿,光滑如玉。胡雪岩还闻到月娥身上一股茉莉香粉的味道,有点动情,问月娥道:“你跟着老爷我多久了?”

    月娥轻声细语回答道:“八年了,老爷问这个干什么?”

    胡雪岩继续问道:“这八年来,老爷我可曾亏待你?”

    月娥说:“没有!”

    胡雪岩说:“现在老爷我有难,需要你帮忙。”

    月娥说:“老爷跟我还客气什么?有什么事,吩咐一句就是了。就算赴汤蹈火,妾身也在所不辞。”

    “好!”胡雪岩将她的的衣服全扒光,亲吻了一遍,然后裹上丝绸,像给皇帝送侍寝的妃子一样,派人抬到了邵友濂的府上。

    这一招美人计,果然有效,邵友濂终于开了府邸的后门,把胡雪岩的爱妾接进去了。不过邵友濂没有色令智昏,他去请示了一下李经述,问这美人怎么办?

    邵友濂说:“胡雪岩这小妾都没穿衣服,娇滴滴的太诱人,就这么送回去?”

    李经述一笑,道:“都说上海人精明,懂得算计,邵大人在上海这么多年了,也应该是聪明人,你自己选吧,想要一夜风流也可以;或者再等几天,她就一辈子都是你的人了。”

    邵友濂当然不傻,经过一夜的思想斗争,选择了后者。因为这个决定相当艰难,邵友濂第二天早上才把美人原封不动送出府!

    挤兑持续了七八天,杭州的阜康钱庄关门,随即引发雪崩效应,全国各分号同时受到挤兑,京城、镇江、宁波、福州、湖南、湖北等地的阜康分号像多米诺骨牌随即倒塌。

    京城的那些大清官僚,李鸿章还没开口,在阜康钱庄存了巨款的王侯将相,眼看钱庄就要垮了,就急红了眼,纷纷跑到慈禧太后面前哭诉,商人见利忘义,钱庄动荡,民不聊生。

    这让胡雪岩的处境雪上加霜。更让他无路可走的是,过了十来天,他又有一笔50万两白银的汇丰银行债务必须偿还,心生一种不祥之感,只好跑去江宁的两江总督府,也就是南京,抱着左宗棠的大腿哭诉:“左大人,我胡雪岩一生在商海里沉浮,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从来没为钱发愁过,但这次市面太坏,对手太狠,大祸临头,我不晓得怎么才能脱身,只好来找你了。”

    左宗棠打仗在行,对于钱财一向没啥概念,他问胡雪岩:“你一向不是说,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吗?怎么现在倒为钱发愁了?”

    胡雪岩说:“现在的问题,是我也拿不出现钱了。各种催债的人,像是孤魂野鬼一样缠着我。”

    左宗棠一听,顿时瘫坐在太师椅子上,他府上也没啥现银,他家族的钱,也都是存在胡雪岩的阜康钱庄里,随时取用。左宗棠想了很久,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自己的政治盟友张之洞,便让胡雪岩去找张之洞帮忙。

    当时的商场,离不开官场,官场同样离不开商场。每一个成功的高官背后,都有一个商人,左宗棠背后是胡雪岩,张之洞的背后,是山西协同庆票号的老板刘庆和。此时协同庆已开业将近30多年,在北京、天津、南京、上海、汉口、长沙等处设有多处分号,在山西票号中,实力仅次于日升昌票号。

    胡雪岩就像溺水时抓了一根稻草,也不管有用没用,像一只没头苍蝇一样,带着左宗棠的书信就跑去广州的两广总督府找张南皮。

    但屋漏偏逢连夜雨,此时的张之洞,看到清流派牛角张佩纶被朝廷发配边疆戍边的悲惨下场,已经不再是当年头脑发热的愤青。而且张之洞当初一直主战,举荐的广西布政使徐延旭所率军队在抗法战争中配合不力,打了败仗,徐延旭被李鸿章撤职查办,张之洞本人也因荐徐延旭不当而交部察议,相当于停职等候处分,在这期间,他还在慈禧太后决心要与法国议和时,接连电奏缓期撤兵,被李鸿章传旨严加斥责。

    这时候,走到末日的胡雪岩带着左宗棠的亲笔书信找上门来。张之洞意识到,自己需要在左宗棠和李鸿章之间,做一个艰难的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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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张之洞的抉择
    胡雪岩带着左宗棠的书信,到广州找两江总督张之洞求助,张之洞一时也拿不出大笔的现银,只好摸了摸胡子,好言相劝,让胡雪岩在广州安心小歇几日,爬爬白云山,游览一下流溪河。

    胡雪岩叹气道:“总督大人,如今我哪有心情看风景,还望总督大人能看在左大人的薄面上,找粤商帮忙,施以援手,解胡某的燃眉之急。”

    张之洞便派人找来山西协同庆票号的老板刘庆和,特意在家里宴请刘老板,看他能否筹款救胡雪岩。

    刘庆和也是自幼家贫,穷苦出身,十五岁时入面铺当学徒,阅人无数,很是精明,开了票号之后内外巨细,算无遗策,尤其善于识人,他跟张之洞结识,也表现出了超人的眼光。

    张之洞也是个官二代,他爹在贵州任知府,张之洞的科举也很顺利,二十六岁名列殿试第一,被分配到翰林院工作。翰林院在清代,是一个典型的清水衙门,年轻的张之洞以为通过自己的努力,一定有机会实现修身治国平天下的理想抱负,谁知道一晃二十年,当年的热血青年已华发渐生,在大清官僚系统中,他的职位总在翰林院、考官、学政、国子监的文职岗位晃来晃去,升得也很慢,四十多了才混成一个从四品,相当于副处级干部,这在京城真的算个屁,连张佩纶都不如。张之洞很郁闷,找堂兄张之万诉苦,张之万告诉他,要想实现自己的远大抱负,必须到地方上去锻炼,出任封疆大吏,京官作为有限。

    十九世纪八十年代,大清国强敌环伺,法国人在越南、英国人在缅甸、日本人在朝鲜,小动作频频,朝廷只有一个李鸿章,一个左宗棠,迫切需要经国之才。张之洞便就大清国的国防和外交政策发表系统意见,上了奏章,慈禧太后还是比较识人才的,看了以后,觉得张之洞是一位人才。

    张之洞这时早已不是怨恨世道堕落,官场**的愤青,他知道自己必须要用钱打点满清的显贵,吏部的官员也需要真金白银打点,才会有人替自己说话,举荐自己当大官。

    经朋友牵线,张之洞来到位于崇文门的平遥会馆,与山西著名的日升昌票号老板见面。日升昌老板问张之洞:“你打算借多少?”

    张之洞一开口就是10万两白银,并说急用。日升昌当时是全国最早的一家票号,实力雄厚,分号遍及全国各地,10万两白银也就相当于今天的一千万,对日升昌这样的票号来说,不算巨款。日升昌老板的老板便让张之洞回去等着,三天后再来。

    因为日升昌在北京的营业票号有一个花名册,有投资价值的京城大小各级官员情况都在上面,只要名字在册,马上借钱。名字不在册的官员如果借钱,票号就要启动客户调查程序,根据调查结果再做决定。日升昌的老板翻了翻小册子,没有张之洞的影子,便去调查张之洞的背景,结果也没调查出张之洞跟哪个权贵有交情,只是个小小的从四品官,岗位职责还是为领导讲话找资料写底稿,张之洞虽然父子两代为官,几十年了却在老家没添半亩田地。总之,不属于值得投资的权贵,于是三天后,日升昌的老板委婉地拒绝了张之洞的借钱。

    就在张之洞要认命时,协同庆票的老板刘庆和却主动找上门来,因为在协同庆的花名册上,张之洞属于有抱负缺机会的潜力股。根据内部消息,张之洞升官的行情陡然看涨,他的问题在于自视甚高,人脉枯薄,动手又太晚,升迁的每个环节都可能有人使绊子,所以钱很重要。

    而且刘庆和还打听到,张之洞家里还养了十几只猫,而养宠物的人,一般都重情重义。于是刘庆和主动宴请张之洞,酒足饭饱,刘庆和正色对张之洞说:“张大人的文章、韬略、人品举世景仰,我刘某人早就想结识您了。您时运不济,憋屈多年,我为您鸣不平。国家都这样了,像您这样的人才该出头,需要我们搭把手的话,您尽管吩咐。”

    张之洞第一次这么受人尊崇和理解,热泪盈盈,将刘庆和视为知己,推心置腹道:“张某人心中确有青云之志,胸中也有平定天下之策,无奈囊中羞涩,需要借一笔巨款。”

    刘庆和面不改色,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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