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英雄传-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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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我还在犹豫。老军官普利朝我一挥手，让我跟上。我只好随了他们去。

　　　　人还走在楼梯上，我就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雪公主？我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会突然浮现出她的身影。难道又是我那不知道怎么就学会的心灵感应术？

　　　　还真的就是……。走到大厅我们一行人看到了躁动的来源——正和巴辛狄先生并肩走进大门的雪公主。她依旧一身白衣如雪，华贵的公主装穿在身上，但却怎么也盖不过她清丽端庄的气度。我只觉“人靠衣装”这句流行在人类世界的俗语在此完全站不住脚。

　　　　“雪丫头怎么转性了？也学着年轻人跑起舞会来了？”老军官普利举了举眉头望着旁边的卡特先生，做“怎么回事”状。卡特先生则耸耸肩，做“我也不知道”状。

　　　　就在老军官普利和卡特先生打眼色时，雪公主不知拉着巴辛狄先生低头说了什么，巴辛狄先生呆愣了愣，随手指向楼上，二楼早就没了半个人影。雪公主左顾右盼，突然发现了人群中的我，眼睛一亮，刹时间艳光四射，剑手的敏锐六觉告诉我，四周人群中大多都和我一样呼吸为之一顿。

　　　　今天的雪公主肯定也是仔细装扮过。我不知道这样的时候我怎么还有工夫想这个。看到雪公主一步步走来，我的心跳也随之节节攀升，终于在她开口说第一句话时，创造了生平最高记录。

　　　　“你好，亚特蓝，上次分开后我就一直都在找你，今天终于见面了。”

　　　　这话一经出口，周围立刻一片哗然。

　　　　说完，雪公主也不管周围人惊世骇俗的目光。只是甜笑着怔怔地看着我，像是在等我回应。

　　　　冷静，越是关键的时候，就越要冷静。我如临大敌，内视体中各种运作，一个深呼吸后，终于把心跳和血流速度调整回正常状态。但雪公主接下来的第二句话让我之前这些努力通通付诸东流。

　　　　“你有没有想我呢？亚特蓝？”

　　　　如果说周围刚才是哗然，那现在就是炸开了锅。

　　　　“当敌人有奇招使出时，你一定要冷静地对待，面对奇招，相对的应对之策也要奇，不能局限在以往的惯常反映中。出奇制胜，永远是对决中的不二法门……”

　　　　……什么什么啊，我都在乱想些什么啊。

　　　　我就这么愣了半饷。不行，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那个……”说点什么，说点什么，这种场面下总要说点什么。说什么呢？让我想想，恩……今天天气不错，现在是晚上，菲妮的晚礼服很好看，舞会里……对了，现在是舞会，来了舞会当然就是要——跳舞了啦，我真聪明！好，就说跳舞。“想跳舞吗？”

　　　　也许是物极必反吧，紧张过了头也就不紧张了，糊里糊涂邀请过雪公主后，我心情反而平静了些。但是我好象忘记了什么事……希望雪公主的脚会比菲妮经得住我踩。

　　　　“好呀，我很乐意。”看来雪公主今晚是语不惊人誓不休了。

　　　　又过了半饷，乐曲声再度响起，围观在周围的人才想到给我和雪公主让出一条路。雪公主挽着我的手，我们走到巨型水晶吊灯下站定，这里也就是刚才菲妮父女带头共舞过的地方。

　　　　拉上雪公主的手，搂住她的腰，我只觉她浑身柔若无骨，体温低的吓人。有人说这是女人美丽的象征，我倒是觉得是病态来的多一些。

　　　　……糟糕，这种时候，那奇怪的感觉怎么又上来了。

　　　　又是那种似曾相识般熟悉的感觉，这次还伴随了初见雪公主时那让人几乎窒息的哀愁。这股哀愁凝结在胸口，我恨不得张口捶胸把它呕吐出来，这是怎样的哀愁啊，竟好似带着浓浓的血腥味。

　　　　“怎么了？你？”雪公主柔和的语音传来。这一句平白的问语竟似就此把我带进了一个梦境，一个无限美好的梦境……

　　　　悦耳的音乐缠绕着你我。衷心为我们欢欣祝福的人们簇拥在我们周围。

　　　　这支舞献给你，我心中唯一的爱。我发誓要用一生守护你。

　　　　是你让我懂得爱的真谛，如果从没有遇到过你，我会是怎样，我不敢想象。

　　　　在看不见明天的黑暗里，我们从未想过放弃，我们坚信，今天这些痛苦的历练，都将是明天共同回忆中最璀璨的宝石。

　　　　经历过那么多坎坷险阻，让我们更加珍惜彼此，更加明白得来的东西是多么珍贵。

　　　　与我共舞吧，恋人，与我一同欢笑吧，恋人。我们一同播下了爱的种子，一同细心呵护它成长，现在，是我们收获的时候。

　　　　周围景色渐渐朦胧了，细声私语也慢慢安静了。现在我的眼中只有雪……我的雪。

　　　　我和雪拥抱着，随着乐曲舞动出生命的旋律。一切都是这么自然，一切都是这么美好，宁静而详和的幸福。

　　　　但是，为何我会捕捉到你眼中的那一丝迷茫呢？雪，这是你不经意从心底泄露出来的吗？该做的我们都做了，世界已经和平了，以后不会再有受苦的人们。这是和平，永远的和平，而这些都是你的功劳啊，你还不能快乐起来吗？雪，从此我们再也不分开，我们相知相爱，直到永远。永远……

　　　　我端详雪公主如天使般，不，是如同女神般美丽圣洁的脸盘。看着她静静依偎在我怀中，我心里的喜悦真不知该如何述说。

　　　　可等我细看到她的眼睛，我竟发现一丝迷茫的神色。一种欲绝的痛楚在我胸中扩散。猛然间我醒了过来，从那无限美好的梦境中醒了过来。

　　　　我转头打量四周，自我莫名其妙和雪公主共舞到现在，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见围站在厅边的众人都带着奇怪的脸色紧盯大厅正中的我和雪公主，像是惊奇，又像是费解，不少人嘴都忘了闭上。现场除了舞曲，再没有人发出半点声响，每个人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地。

　　　　再看怀中的雪公主，见她神色古怪，我这时才发现自己未免抱她抱得太紧，忙松开手道歉。

　　　　雪公主只是默默低头站在那儿，不吭一声。良久才回过神来，对我说了句没关系。然后又默默向门外走去。此时一人从门外匆匆赶来，就是那天在庆典高台上我看到的那位青年王储。他看到面色古怪的众人和默默走过的雪公主，也很是费解，随后他追着雪公主的背影跑了去。

　　　　这算什么啊……

　　　　在众人的古怪目光注视下我走回菲妮和众军官身旁。菲妮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和贝伦站到了同一阵线，一起用哀怨万分的目光扫射我。

　　　　“哎……”卡特先生叹口气，“真像那个时候呀……”说完他退出人群，向门外走去。那几个军官也跟着大叹一声，一同去了。

　　　　？？？

　　　　菲妮走过来看着我，强忍着眼中泪水，楚楚可怜地说道：“我知道我争不过雪公主，你放心，我不会妨碍你们的。”说完她掩袖急奔而去。

　　　　？？？？

　　　　贝伦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哎……算你厉害……”然后也跟着走了。

　　　　？？？？？

　　　　此时，身为当事人的我才有空抓着头问上一句：“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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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协会任务
　　　　和露西回来时，家里头已经一片狼籍。

　　　　菲妮那口醋坛子正窝在房间的被窝里大哭。我走进脚还没踩实，枕头被子床单等物就接二连三轰炸而来。我把它们一一接下，再一把甩在菲妮身上。醋坛子菲妮居然暴起把我压倒在床上。见她气喘呼呼，用手揉着红肿的眼睛，我也是大感不忍。何必呢？小妮子。

　　　　我向她解释，虽然我也不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她时不时插问上几句，解释来解释去，到后来我都弄不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

　　　　“你有没有和雪公主偷情，老实说！”

　　　　“我第一百零一次告诉你，没有！”

　　　　“真的没有？”

　　　　“没有就是没有，我最不喜欢骗人了。”

　　　　“骗人！”

　　　　“我没有！”

　　　　“你没有干什么？”

　　　　“我没有骗人！”

　　　　“我不信！你敢说你不喜欢雪公主？！”

　　　　“我……也不能说不喜欢……”

　　　　“呜——你看你看，你自己都承认了！”

　　　　“我……”

　　　　“……”

　　　　我气不过，按倒菲妮就亲下去。菲妮在我身上不停拍打，我们在床上滚做一团。纠缠扭打一阵后我们力尽停了下来。看着身下菲妮大口喘气时上下起伏的胸线，我不知怎么起了反应。菲妮红着脸，也不知是运动后血气上涌还是害羞。

　　　　“色鬼！”

　　　　说实话我听了这个词后大受打击。……从很大一部分的程度上来说，这也是事实吧。哎……

　　　　菲妮看我受窘的熊样，终于笑开了花。

　　　　“真是呆。”菲妮转过头低声说。

　　　　喂，你好像还没搞清楚状况吧，现在是谁把谁压在下边呀？我上下其手，满腹不平终于找着了突破口。

　　　　“你和雪公主共舞时候那画面，真的是好美啊，你专注陶醉成那样。”雨收云歇，呼吸还没平复，菲妮就急急咬着我耳朵说，“和跟我跳的时候根本没的比，哼！”

　　　　“是吗？我不是说了吗？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跳舞嘛，说起我记忆中的跳舞史，最远可以上述到迪凯娜丝村里的庆丰收宴会上。……记得那天我喝多了土方酿制的麦穗酒，在舞场上抱起奈丽连转了几十个圈，惹得围观村民大声叫好，下场时我和奈丽连台边都找不着……

　　　　“你笑什么？”菲妮捏起我的脸大力扯动，“还一副沉浸在甜蜜往事中的死样，怎么？是不是很怀念？是不是还没跳够呀？是不是还想再跳一遍？是不是？……”

　　　　我和雪公主共舞的画面很美？当时的情况我记得几个模糊的片段。只是知道自己脑中又泛起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知道是否我的记忆被触动了呢？雪公主和我失去的记忆果然有很大关联！看来我很有必要对雪公主做一个全面深入的调查。

　　　　“我不管，你以后不准再和雪公主有来往！”

　　　　“……”这……

　　　　“雪丫头？她的事我不太清楚哦，只是听说她从前有个姘头，后来抛弃了她，哎，也难怪她老是这么冷冰冰的。嘿，我说你小子，怎么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要偷人也得等你和小妮子的事定下来后吧，听好，你小子敢始乱终弃我扒了你的皮……”

　　　　“公主殿下的事？……对就是这样，在这里注明一下……你怎么想起问起我这个……对对对，把这个也写上去……我们交情也有那么些年了，没有她，也就没有今天的利比蒙王朝……不是不是，这个要标明在这个的上面……哎呀，你看我现在忙，先放放，改天再说……”

　　　　“对不起，博兰特先生正在招待地方使者，请您下次再来吧。”

　　　　“雪公主的情况？不好意思，把情报泄露给情敌不是我的一贯风格。”

　　　　“……哎，你说雪公主呀，她也挺可怜的……不过我们做臣子的也不好议论上级的私人生活，你还是找别人吧……”

　　　　……

　　　　找遍了在盖亚城认识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人，我没打听出什么名堂来，反把脑子搅得一团雾水。雪公主，谜一样的人物啊……

　　　　还没怎么注意到，气候已经转暖。送走了今年最后一场大雪，我的种种疑问也暂先放下心头。

　　　　生活虽然清苦，但也是乐趣横生的。和菲妮、露西经营着这个小家园，对我来说这是新奇而惬意的事情。训练之余，我们也常去探望收容所的那些魔族朋友。现在小豆子他们已经在刚办起的收容所学校里上起了学。在他们天真纯朴的笑容面前，任何负面情绪都没有容身之处。只是忙坏了我的菲妮。收容所里不管是想做什么新的建设，办什么活动，都要菲妮跑去各种部门打点。怎么会这么麻烦呢？我不解。问菲妮的时候，她总是一笑带过。

　　　　有一回为了收容所里能不能组织庆祝魔族传统节日冬初节的问题，菲妮又跑了去。回到家里时菲妮满脸通红，不会吧，她喝醉了，据我的了解，菲妮可是滴酒不沾的，她还曾摆出一副老脸告戒我说：“作为一个军人，要时刻保持着警惕，千万不能喝酒，这是习惯问题，也是原则问题……”……那现在呢？

　　　　酒醉后的菲妮仪态万千，进了门缠上我送上香吻，坐在床边话也多了起来。

　　　　“蓝啊，蓝。你喜欢我不？你爱我不？”

　　　　“喜欢——爱——来脱鞋子，抬抬脚。”

　　　　“但是我怎么老觉得……觉得你总有一天会离开我样的。”菲妮一头栽在被子里。摆出个‘大’字造型。还老说我呢，你看看，淑女的礼节跑哪去了……真该拿记忆水晶把你现在的模样记下来当证据……

　　　　“来，换上。怎么会呢，和你一起我很开心。把手伸起来。”

　　　　“蓝啊，跟你说，父亲大人老说，总要有一些人担负起责任，另一些人才能安享生活。而生为博兰特家族的一员，就天生注定要担负起责任。”菲妮在床上翻了个身……衣裳不整的她……严重走光。

　　　　“看你这色鬼像，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看上我的身体才和我……”一个枕头经菲妮手迎面扑来。

　　　　轰轰——这打击就大了，我都摇摇欲坠了……

　　　　“嘻嘻，你还当真了，呆，真的是呆……”说着说着，菲妮把头蒙在被子里微微抽搐。啊？哭了？……

　　　　我把她从被子里拉起，正构想用何种语言安慰她时，却看见被子下菲妮一脸调皮的笑容。我二话没说，当即回敬了她一个枕头。结果，第二次床边枕头大战，就此拉开序幕……

　　　　力竭后我们依偎在床头，菲妮谈起了她苦难的童年，她进佣兵工会前后的波折，以及她在这里付出的艰辛汗水。总之是说了很多很多。

　　　　“父亲大人，他是个很伟大的人……”菲妮说。

　　　　“他眼里只有王朝和千万子民，为了它，父亲大人可以牺牲一切，包括他自己……”

　　　　“我当然觉得这个没什么不好，这个很对的啦，但是……要我这么做的话，我真的很累，好累……”

　　　　“有的时候，我真的是累到动都不想动了啊……其实说起来，永远的和平，幸福生活的人民，这些都是很遥远很遥远的事情，遥远到我都不能感觉这些到底是什么了……”

　　　　“不过……有人担负起责任，这个我还是很认同的。蓝？”

　　　　“恩？”

　　　　“蓝——”

　　　　“恩？”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身上有很多宝贵的东西啊，稀世珍宝，嘻嘻。”

　　　　“哦？”不是很清楚。

　　　　“你的纯真，你心里最深处的柔情，你不经修饰的善良，你对世界纯净毫无杂质的憧憬……”

　　　　“啊？”再说我都不好意思了，呵呵。没这么好的啦。呵呵。

　　　　“你笑什么。夸你两句就乐成这样。不要做出那个委屈样，我知道你没笑，但你心里肯定乐开花，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