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华-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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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霜看着他，的确，从肩头往下透明了一片。他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那个……我赔你一件？”奇犽不依不饶，他一把抓住重霜的手，“我是要收利息的，少说也得百八十件吧？”
　　“什么？你放高利贷的哦？”重霜瞪圆眼睛，这孩子太能了吧……
　　“哪里有，对你还是亲情价的，不过不要衣服，要糖果！”奇犽抱着重霜的手摇，眼睛里全是得意的笑，不要以为他不知道，重霜已经是家主了，再说黑魅的名头也不是白叫的。
　　“……百八十箱糖果？”看见奇犽变化的猫脸和背后似乎具象化摇晃的尾巴，重霜无语了。
　　“Bingo！”奇犽更高兴了，要是和自家大哥这么说，他只会装作没听懂，还是重霜好……话说他一看见大哥就发抖，估计连要求都说不出的……
　　“你牙齿没蛀掉还真是奇迹诶……”重霜无奈了，他是不在乎那点甜品钱，但是老这么吃会不会营养不均衡啊？
　　“难道你在嫉妒我吗？O（∩_∩）O哈哈～”奇犽听出了重霜话语下的允诺，完全忘记了之前玩球的不愉快，乐颠颠地拉着重霜去餐厅了。
　　远去的话语夹杂着打闹声，拐弯处的一个阴影慢慢消失了。
　　与此同时。
　　门淇依旧翘着腿坐在沙发上，她旁边是这届前二场考试的其他考官：“今年的新生有几个很值得注意啊！”卜哈喇一扫之前不停流口水的模样，快被挤没的眼睛透出相当严肃的神色：“是啊，44号虽然不是新人，但是我还是很注意他。”门淇皱眉，“我觉得他一直在向我们发出不可抑制的杀气……”萨茨端着咖啡杯，声音很沉稳，但是还是有点后怕：“是啊，他差点就要跟我动手，要不是……”
　　“要不是什么？”尼特罗施施然地出现了，三人一惊，都站了起来。“紧张什么，来来，都坐下。”豆面脸秘书很快地端上一杯清茶，四个人围桌而坐。“在讨论今年的考生吗？”
　　“是的。”萨茨回答，“正好说到44号。”“西索啊……”尼特罗捻着长胡须，“是个危险分子。”他眼睛一转，“你们各自来说说你们觉得最有希望的考生吧。我先来，405号，这孩子我喜欢。”
　　这是什么有希望的理由啊……“99号。”萨茨擦掉汗，首先发言，“这个孩子肯定受过什么特殊训练，他的气息和别人的不一样。”尼特罗想到刚刚的残影，杀手的入门技能，他颇有深意的笑了一下。
　　“我认为是44号，他实力很强，还一直在对我们放杀气。”卜哈喇凝神说道，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令他想起来就如芒在背。上届考官被西索重伤，影响很是恶劣，他现在终于明白西索可怕的实力。
　　“我也同意。我会那么容易就焦躁起来，有一部分是这个原因。”门淇附和道，不过她马上就双眼放光，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那是门淇在美食当前时常见的表情：“虽然我不知道她们为什么没挂号码牌……但是！能把握寿司做那么好吃的人，实力肯定不差！另外，做寿司的葵西鱼可是百余公里外的入海口才有，她们在二十分钟内就打了个来回！”
　　尼特罗笑了。萨茨看着会长的表情，没有阻止的神色，于是他开口了：“这届有两个三星猎人自告奋勇要做随场监督。”这样说应该没错吧？唔……总不能说两个三星猎人没事可干来凑热闹吧？
　　“什么？！”门淇和卜哈喇惊得站了起来，难道说是……尼特罗清了清嗓子，“想必你们知道现在三星猎人没有几个吧？这两人是父子，除了幻兽和遗迹的贡献之外，还做得一手好菜……”
　　“会长！”门淇在听到父子两个字时就想到了，在猎人内部流传的、贡献和金有得一拼的两个人。原来不是偶然……怪不得……“您是说，重月和重霜就是？”
　　眼看着卜哈喇也露出无比向往的神情，尼特罗笑呵呵地说：“没错。话说回来，他们不自己出现，就连我也找不到呢～”说罢连连叹气。金那个徒弟更不孝，出师以后就见过一回人，还是十年前在飞艇上，还隔着老远……门淇和卜哈喇对视一眼，决定一会儿去找重月重霜。会长都提醒到这个程度了，不抓紧机会怎么行？尼特罗看着他俩坚定的神色，心里爽快了：让你们老是不见人影，也好歹给我培养几个苗子啊……
　　“对了，还有406号、407号、408号三个人。”萨茨突然想到，“他们掩饰得很好，看不出真正的实力。”尼特罗摆摆手，起身准备回去打个盹：“那还有301号呢！不管他们，先按兵不动。”这届考试真的很精彩么！
　　翌日清晨。重月顶着两只黑眼圈，被人缠了一个晚上，心情真不能说是好，尤其是还有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感觉的时候。还好门淇悟性高……在看见薄雾里若隐若现的贱阱塔时，他略好一点的心情又郁闷了：搞什么不好，居然要去对着那个理着鸡冠头、戴着苍蝇眼镜、还以偷窥为乐趣的家伙！
　　等到飞艇停在长方体建筑物的顶部、考生们被要求在72小时内到达塔底后，一群被晾在阳光底下的考生们傻眼了。这东西平平整整的怎么下去呀？再看到登山者想从外部下去、却被食人鸟分食的惨况之后，所有人更是一心一意地在顶部找洞。
　　“下面是大小不一的机关，入口个数也不一样。”重霜把自己算出来的结果悄悄地告诉重月，后者会意地点了一下头。再下面不用算也知道，无非是死囚、陷阱、暗算么，都是理伯的最爱。
　　很快，小杰奇犽雷欧力和酷拉皮卡就察觉了塔顶人数的减少。一通分析之后，他们也很快找到了四个靠近的入口。重霜瞄了一眼，悄声对重月说：“下面是五人入口。”他看看大家，满打满算六个人，皱了下眉毛：“我从外边下去。”食人鸟不是问题，而且他对被人监视行动没兴趣。
　　奇犽站在他们身边，总是看见重霜在对重月窃窃私语，很不爽地把脑袋伸过去，正好听到最后一句，立刻叫起来：“我也要！”他是不知道里外有什么差别，就是单纯地觉得不能让重霜一个人从外边下。
　　“你和大家一起不好么？”重霜吓一跳，试图改变他的想法。可惜奇犽完全不买账，他理直气壮地说：“我就要跟着你！”
　　我难道是上辈子欠他的？眼看所有人的目光都扫向这边，老爸脸上还是显而易见的揶揄，重霜一阵的无语：“好好。”于是在重霜和奇犽的目光中，小杰雷欧力酷拉皮卡和重月四人在石板翻过之后消失了。
　　“你打算怎么下去？”奇犽走到塔边，斜觑着往下看。还真是高啊，几只肉色的大鸟在林间盘旋，颇有一下就冲上来的势头，奇犽赶忙往后退两步。“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哦～”五人入口还差一个呢……重霜走过来，话刚出口就觉得不对，颇有讽刺嫌疑啊。
　　果然，小猫的毛一下子炸了：“我才不怕呢！”“我没那个意思……”重霜解释，可惜某人别着个头不理他。果然还是孩子，生气都那么可爱，重霜笑眯眯，故作惋惜状：“不理我了吗？枉我还想露一手给你看呢……”奇犽心里对自己说那是引诱你的不要理他就好，可惜好奇心战胜了心里的话：“什么？”
　　重霜微微一笑，手一招，一望无际的森林里扑啦啦地飞出各式鸟类，乌压压地遮天蔽日。很快它们就飞到了贱阱塔边，开始慢慢绕着转圈，飞行高度和塔顶平齐，绕过他俩面前时还会特意靠近减速，貌似是让人乘坐的样子。
　　“哇！！”奇犽看得目瞪口呆，明明里面就有刚刚的肉色食人鸟，可是现在乖顺得简直和鸽子没区别！他转向重霜，话都不整齐了：“你……你是怎么做到的？”重霜笑笑，他有得是办法让动物乖顺，这次是用了穹冰的威压而已：“我身上带了一只高级幻兽，天空和水里的动物都要听它话噢！”
　　骗人的吧……比所有动物都厉害，那它个子应该很大嘛！看重霜的穿着，也藏不下啊！再说，自己也从没见重霜给宠物喂东西什么的，难道不会饿死？奇犽刚想把自己的推理这么一说，突然看到重霜嘴角带着狡黠的笑容。该不会是骗自己玩的吧……肯定是，看他那表情！当真了就上当了，他才不干！
　　重霜好笑地看着奇犽脸上变来变去的表情，心里明白他大概以为自己在哄他。我向来都不说谎话的啊……重霜望天，决定随他怎么想好了。于是重霜挑了一只红色鸟儿，奇犽挑了一只色彩缤纷的，两个人有说有笑地绕着贱阱塔盘旋而下，十分钟脚就踏上了地面。
　　塔里的理伯早被监视器里黑压压的鸟类镇住了，他就没见过用这种方法下来的人！浪费他精心准备的好戏……简直是视他的兴趣为无物嘛！理伯咬牙切齿，抓起专用话筒，它连接着塔里所有五万三千四百个扩音器：“我是第三场考试的主考官理伯，现在是考试开始第二个小时一刻，已经有两个考生到达地面。”满意地听到各式各样的抽气声，得意地补上一句：“各位请继续加油！”
　　再说外面的两人，重霜和奇犽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众多考生咬牙切齿地惦记上了。贱阱塔一面临海三面靠山，时间又早，他们悠哉游哉。
　　奇犽眼睛一转：“咱们四处走走吧，待这里等多无聊。”也不知道重霜说的是不是真的，那么强大的幻兽……
　　重霜点头，虽然他心里认为奇犽完全是第一次自己跑出家，图新鲜。
　　两个人朝着密林深处走去，身影渐渐被枝叶掩映。在他们刚刚落地不远的地方，扑扑扑三声响，又有人下来了。

　　48　公私×变形水×概率论

　　三人正是库洛洛、飞坦和玛琪。
　　“要跟上去吗？”飞坦性急地问，听的两个人都知道，飞坦省略的宾语，除了前面潇潇洒洒下来的重霜和奇犽，没别的可能了。
　　库洛洛沉默，先前霜儿给他的回答，算不算一个不大不小的钉子？虽然霜儿对周围的人很好，但也不是一个无原则无条件的好人。只有他承认的朋友、伙伴或者亲人，才能有那种别人企羡不来的待遇。那个银发的孩子显然就属于……他既然已经决定要脱离旅团，是不是也就意味着，自己已经被他摒除在外了？想到这里，库洛洛不由得又看了一眼飞坦，那为什么这家伙还是混得风生水起啊……某领导心里升起了某种叫做不平的情绪。
　　怎么感觉踩到团长的地雷了啊……飞坦看库洛洛不回答，再被那么无情绪地一看，不知为啥觉得浑身毛毛的。玛琪完全没有注意他们的互动，她望着绿林深处，悠悠地呼了一口气。
　　嘟嘟——短信音把众人神游的心思都收了回来。库洛洛掏出手机，看完以后，脸上出现了这几天来从未见过的笑意：“侠客弄到了拍卖会的拟定名单。”
　　“真的？离拍卖会开始还有大半年呢……”飞坦不可置信地说，还真不能小看娃娃脸的情报能力。玛琪的注意力也转回了：“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吗？”言外之意就是他们三人是在这继续混个猎人证呢，还是该赶回去做点准备了？
　　库洛洛抬起头，初生的太阳照得洋面金光璀璨。他也有点迷惘，换做以前，这种抉择是很容易做出的。为什么现在有难以决断的感觉呢……他走到海边的岩石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拍打的海浪，眼底的神色被水面反射的光线藏得严严实实：“玛琪，你去友克鑫和侠客会合，帮助他打探消息；飞坦，你也一起去，芬克斯和信长现在估计已经和当地的黑帮火拼上了。”
　　玛琪很快地点了一下头，敏锐地注意到库洛洛没有说他自己的行程。飞坦听说打架，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大骂：“真是的，这种好事也不用告诉我，芬克斯不想活了吗？”说话间已经掏出了手机，远在约路比安大陆的某埃及法老装扮的人这时在腥风血雨里连打了N个喷嚏。
　　两天之后，一只粉色的热气球飘飘悠悠地出现在了天边。飞坦看清它的图案时眉毛不易察觉地抖了一下，上面全是爱心和红唇……窝金的品味他实在不敢苟同。穿着好像史前时代出产的皮衣的窝金大剌剌地挥着手，在还有很一段距离时就大声叫起来：“团长——飞坦——玛琪——我来接你们啦——”幸亏这里除了他们没别人，飞坦在攀上绳梯的时候这么想，不然又要清理看不顺眼的杂碎。
　　飞坦最先爬上去，然后是玛琪。窝金看着下面一手握着绳子却没有动静的库洛洛，很是疑惑：“团长？快啊！”从上面看不到库洛洛的表情，玛琪和飞坦面面相觑。终于下面的人动了，可是并不是爬上来，而是反手一甩，绳梯呼呼地飞回了热气球篮内。
　　窝金急了：“团长？！”他正想把绳梯重新扔下去，库洛洛的声音却在此时响起：“你们走吧，这是命令。”直接堵死了还想说些什么的飞坦，三人互相看看，无奈地拉动了控制火焰大小的绳子。
　　热气球升高了，飞坦看着下面库洛洛猎猎飘扬的风衣，很是纳闷：“我以为团长的意思是一起走……”玛琪和他看着一个方向，脸上并没有窝金那种明显的失望：“也许团长终于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了。”“什么终于？什么自己？”窝金诚实地发问，玛琪说的话他经常不太明白，刚刚没帮上团长忙的失落感觉很快就被问号挤到一边了。
　　库洛洛目送热气球消失在天边。前期行动策划他都做好了，背景也调查得差不多，就算自己不去友克鑫踩点，侠客他们应该也能做好的吧？太阳慢慢地升起来了，照得眼前一片灿烂，有点眩晕的感觉。这似乎和记忆里的某个场景渐渐重合起来：也是一样灿烂的阳光，唯一缺少的是微笑着的少年。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这时的贱阱塔底，已经有了十几个人。西索和易容过的伊尔迷在玩抽鬼牌，他在二十四小时内就到达了底部，一路玩了太久堆金字塔，感觉很无聊，所以伊尔迷在他之后到达时立刻以高价码让他陪玩。另外的人三三俩俩地散布在其他角落，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尽量远离诡异笑着的西索和满身钉子的伊尔迷。
　　“……你是不是很想尝试一下我的手艺？”重月的声音并不算大，不过他也没有刻意压低，所以正在抽牌的两人同时朝来源处看过去。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墙壁背后。“你宝贝弟弟来了也……”西索朝对面的人挤眉弄眼，不过伊尔迷在易容状态是不可能有表情的，西索很无奈地放弃了从他脸上看出感情波动的想法。
　　很快，轰隆一声，碎砖带起尘雾纷纷扬扬地落下，与之同时响起的是更清晰的说话声：“不是说五人之路就是远点而已嘛，怎么尽头连扇门都没有？我记得猎人协会从来没缺过钱，难道有人贪污公款？”重月一脸不耐，随便扫了扫已经到达的考生们。这话听起来就是在说主考官理伯，酷拉皮卡一脸冷汗，他现在才知道什么叫不怕死的，明知道这里到处都是监视器还敢这么说。转脸看到雷欧力一脸不合时宜的崇拜，小杰惊讶的眼神，酷拉皮卡感觉头更痛了。与此同时，监视屏前的理伯几乎咬碎一口钢牙。
　　最后出来的是一个灰头土脸的方块，如果不是重月刚说了五人之路，估计不知情的人会把他当作塔里的陷阱之一，走道里滚动的……方块？没有亲眼看见，肯定无法想像世界上居然有人能长成刀削斧凿的立方体形状。只见他甩着两只短得几乎看不见的脚，飞也似的——相对于他腿的长度而言——逃到了离四人最远的地方。
　　“重月，东巴一直都要那样了吗？”立方体的艰难移动成功引起了小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