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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的报恩-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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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磨呀磨,好不容易磨到天擦黑了,这才从水沟里把敖游的自行车拔出来,像做贼似的往家赶。
  
  他们不敢走大路,只得偷偷摸摸地从卧龙潭那边走后门。到了坡下,俩人一人扛着辆自行车往上头走。
  
  一路上都挺幸运的,基本上没遇到什么人,可临了临了,都快到了王家后院门口了,忽然听到小路后头有人说话,还有不断靠近的脚步声。王培心肝儿一颤,也不知从哪里生出来的力气,两条腿划拉划拉跟跑火车似的往前冲。
  
  敖游在她身后跟着,见她加快了步伐,自然也迈开步子往前追。只是,他似乎有点忘记了自己的穿着,大步走了没几步,裹好的衬衫就有点开始散架的趋势。等进门的时候王培迅速地一带门,门栓刮在衬衣的袖口上……
  
  轻轻地…缓缓地…掉在了地上……
  
  为什么从小就要做眼保健操?
  
  因为这样可以保护视力!眼神儿好使有什么用呢?除了画画之外,还能在短短的,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看到各种该看的不该看的东西。就比如现在——
  
  电光火石间,王培的脑子还能这么飞快地转。她还在想,皮肤白就是占优势,就连小弟弟也比较粉嫩。那是一种淡淡的橡皮粉,鲜嫩茁壮的样子,在一丛茂密的毛发间挺立起来,滋滋润润的,生龙活虎的……
  
  王培不是没有见过海绵体,念大学的时候画过裸男,还跟寝室里的姑娘们一起研究过各国A片。那时候真心觉得男人那活儿可真难看,又狰狞又凶神恶煞的,一点美感都没有,看着就让人——嗯,拒之千里。
  
  可是,敖游他的小弟弟却很可爱,很亲切很温柔的样子,虽然规格也不小,可是却不会让人觉得突兀,乖乖的,粉嫩粉嫩的,好像一点也不会干坏事……
  
  可是,天晓得它怎么会这么茁壮。正常情况下,它不是应该耷拉着脑袋,软趴趴、懒洋洋的样子吗?
  
  王培朝敖游瞪过去,他红着脸连衣服都来不及捡就光着屁股冲到屋里去了。王培抬脚欲踢,只踢到了空气。
  
  这个混蛋小子,关键时刻,脑袋里还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真是该打。
  
  晚上他们俩谁也没提走光的事儿,心照不宣地吃饭,装作若无其事地说话,心里头可别扭坏了。
  
  吃完了饭俩人各进各的屋,总算是没那么尴尬了。
  
  王培想起今儿发生的事,只觉得又囧又好笑,躺在床上忍不住又抽了一阵,刚摸出电话想跟周柏婷一起分享来着,手机里来短信了。
  
  打开一看,是敖游发过来的:“你别以为我是对你有反应,我…那个啥…我年轻…没事儿就勃一下…这说明我强壮,强壮你懂吗!”
  
  王培一下没忍住,又在床上笑得打起滚来。等笑完了才给他回短信,“祝你日日勃,天天勃,时时勃……小心精进而亡啊,二货!”
  
  然后她就把手机关掉了!
  
  然后她晚上做了一整晚的梦,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的限制级镜头……
   


十四
  第二天早上王培起床开机,一打开就是一连串的短信铃声,点开来看,全是敖游发过来的。
  
  第一条:“我我精壮勇猛,龙精虎猛,你居然敢咒我,王培培,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第二条:“赶紧过来跟我道歉,我还会考虑原谅你!”
  
  第三条:“喂,你到底过来不过来啊?”
  
  王培看了下时间,发这条短信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零三分,对于作息一向规律的敖游来说,已经迟得一塌糊涂了。难怪今儿早上一直不见他来捶门,敢情他自个儿还没醒呢。于是王培难得过了一个清净的早上,吃早餐的时候都没有人在旁边聒噪,还真是不习惯。
  
  一直到十点多敖游才像梦游似的从屋里出来,衣服倒是穿得整齐,就是人看起来有些傻,睡眼惺忪的样子,进了客厅后就一直盯着王培发呆。王培催了他好几次,他才慢吞吞地,若有所思地去洗手间洗漱。
  
  不正常!非常地不正常!
  
  依照正常的逻辑,敖游不是应该气得脸红脖子粗,先冲上前来质问她为什么昨晚不回他短信吗?他怎么会这么地镇定?难道——有阴谋?
  
  王培正摇头晃脑地想象着,洗手间的门一开,敖游皱着眉头不高兴地看着她,“你干啥呢?”
  
  王培立刻转过身去不理他,好不容易这位大爷能暂时忘记昨晚上的事儿,她可不愿意再自讨苦吃。倒不是怕他,实在是那娃儿有时候不讲道理,跟他说也说不通。
  
  敖游却难得地没有再追究下去,神情木然地在王培身边的沙发上坐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叹息声又低又沉,仿佛带着无边的心事,王培顿时就心软了,偷偷地斜着眼睛去打量他。这一眼,就让王培怔住了。
  
  敖游一向都是精神很好的样子,眼睛很亮,脾气很暴躁,脸上干干净净,几乎没有出现过深邃的表情。就连上次他生病的时候,他也没有沉着脸摆出有气无力的样子,而是很明显地在脸上写着“快点来慰问我”的意思。可是这一次,他明显地有些失神。
  
  眉头微微蹙起,表情很生硬,从他没有主动来找王培吵架这一点可以看出,这娃儿似乎有了什么恼人的心思。难道因为昨天的露点事件?王培觉得不大可能,从他以往的语言和行为中可以看出,他的本性绝不纯情——再说,也没见他红个脸什么的呀。
  
  “敖游——”王培伸出手指头戳了戳他的肩膀,好奇地问:“你咋了?怎么蔫了?”
  
  过了好一会儿敖游才缓缓转过身来,样子有些呆,有些茫然,待看清是王培,他两只眼睛开始变得雾蒙蒙的,一会儿,就有水汽涌上来,泫然欲泣的样子。王培顿时慌了神,这孩子,没出什么事儿吧,怎么忽然就好像要哭了。
  
  “王…王培培……”他吸了吸鼻子,抹了把脸,声音里带着哭腔,“我…我好像出了点问题?”
  
  出…出问题?出什么问题了?
  
  可敖游却不肯说,眼巴巴地瞅着王培,扁嘴,极度委屈的模样看得王培心都揪起来了——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说,唔,那个啥…盛极而衰……
  
  王培肆无忌惮地想着,然后,就听见敖游抽抽噎噎的声音,“我…我联络不上…我朋友了。”
  
  “就为了这?”
  
  他一脸苦恼地“哀伤”了这么久,就为了这么点小原因?王培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肯定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
  
  “你是打不通他手机?要不就换电话,嗯,QQ有没有,留个言。实在不行,还有微薄呢。”王培非常积极地帮他出主意,可敖游却始终无动于衷。看得出来他的心情非常低落,情绪沮丧,嘴角一直挎着,他甚至还指使王培出去看看外头的天气,是不是转阴或者下雨了。
  
  可是,明晃晃的太阳就在头顶上挂着呢。根本不用去阳台确定。敖游一下子就泄了气。
  
  为了联系不上他朋友的事儿,他居然连早饭都没怎么吃,喝了小半碗粥就进屋去了,看得王培愈加地担心起来。十一点她就特意把午饭给做好了,香喷喷的红烧排骨,连着吃了许多天,王培现在光是看着都有点想吐了。
  
  刚想敲门进屋呢,就听到里头有说话的声音,王培贴在门口听了一阵,里头嗡嗡的,根本听不清。索性直接推门进去,却瞧见敖游正盘坐在床上对着面镜子在说话。见她进来,一屁股从床上跳了起来,动作迅速地把镜子往被子里一塞,正色瞧着她,漂亮的眼睛里全是一本正经。
  
  问题严重了!
  
  身体有毛病还能送医院,要是脑子出了问题,难道她还要帮忙去找精神科医生?
  
  王培把排骨放在书桌上,一脸严肃地坐在床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温度很正常,可以排除因发烧而说胡话的可能性。她想了想,脑子里浮现出某种可能性,咬咬牙,试探性地问:“敖游,你昨天有没有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什么?”敖游睁大眼睛瞪着她,一时啼笑皆非,“王培培,你脑袋里头到底装的什么?”
  
  可是,他现在神经兮兮的样子,她怀疑也很正常好不好。
  
  “唔,我跟我朋友联系上了。”他转过脸去没看王培,整个人的表情都透着一股子心虚,“我身体…嗯,出了点问题,过几天自己就能好。没事儿。”他朝她笑,很欢快的样子。可是他平时肯定很少撒谎,所以一直在眨眼,眼神也很游离,脸上只差没明晃晃地写着“心虚”二字了。
  
  他既然不愿意说,王培就索性不追问。他一不是她儿子,二不是她弟弟,何苦这么劳心劳力地替他操心。
  
  于是她就回画室画画去了,赌气,一下午都没出来。
  
  期间老听到公用洗手间那边传来“哗哗”的流水声,王培也没在意,等到傍晚时偶尔去洗手间找新牙刷,一脚踢到地上的沐浴露瓶子,她才一愣。
  
  家里的牙膏香皂什么的全都是王培一手经办,所以她很清晰地记得这瓶沐浴露是她上个礼拜刚换的,500毫升,牛奶味儿,今儿上午她还挤了点儿当洗手液使,那会儿还剩一大瓶儿呢。可现在,轻轻一拨就倒地了,捡起来一看,都快见了底。
  
  敢情这一下午唰唰地流水,是因为敖游一直在洗澡,他还洗完了这么一大瓶儿沐浴露!那得把皮儿搓成什么样?这家伙对自己够狠的啊!
  
  王培拎着空瓶子去找敖游算账,推门进屋,就瞧见敖游光着上身往身上擦药呢。果如王培所料,身上搓得跟个被煮过的虾似的,背上还破了几处,都流血了。这可怜巴巴的样子,王培哪里还提得起力气骂他。
  
  “王培培——”敖游转过身子看她,眼睛里湿湿的,声音又低又颤,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他怯怯地把手里的药膏递过来,好像生怕王培骂他似的,小声地哀求道:“破了皮,痛,你给我擦药。”
  
  王培不争气地心一软,半句教训的话都没说,就把药膏接过来了,凶巴巴地瞪着他,道:“快过来,擦哪儿呢?”
  
  “你这是发什么疯呢?”王培一边小心翼翼地给他上药,一边免不了小声地抱怨,“就算是洁癖也不能这么变态,昨儿不是都洗了快一个小时吗,再脏也洗干净了。至于还这么使劲儿不?”
  
  而且,看他以前的表现,也不像洁癖那么严重呀。太后走了以后,家里头都快成猪窝了,他不是半句废话都没有。
  
  “你不懂。”他光着上身,背对着王培,幽幽地说道,语气中颇有一种寂寞如雪的味道,听得王培莫名地想打人。
  
  因为怕敖游身上留疤,晚上王培怎么也不肯让他吃红烧排骨,可好说歹说他都不听,还扯着嗓子嚷嚷说都受伤了也不让吃顿好的,搞得好像王培虐待他似的。
  
  王培一生气,对着他没受伤的屁股抬脚就给了他两下。他立刻就蔫了。
  
  后来王培问敖游,为什么对着镜子说话,他抵死不承认,非说王培眼花看错了。他越是不承认,王培就越是觉得奇怪,好奇心一旦爆发,心里头就跟有猫爪子在挠似的,睡也睡不好。
  
  第二天早上,王培就以买排骨为借口把敖游给差遣出去了。一听说今儿可以放肆地吃饭,敖游的精神立刻好起来,半句话也没多问就兴冲冲地出了门。
  
  他前脚出门,王培后脚就进了他屋里。
  
  他屋里干净,东西少,摆放得也整齐。书桌上除了电脑和水杯之外,就只有先前留在屋里的白瓷小花瓶,床上随便放着两件衣服,已经洗过的,有淡淡的肥皂香。
  
  王培翻完抽屉翻床头,就连那只拉杆箱都打开过了,可还是没找到他的那面镜子。
  
  虽说只是惊鸿一瞥,可王培却看了个大概。那面镜子是椭圆的,大概有30厘米高,黑檀木的颜色,上头刻着繁复的花纹,好像有些旧,镜面几乎都有些模糊——不会是他从哪里捡来的旧东西吧?
  
  忽然有凉风吹过,王培手心里都出了汗。
  
  书里说过,那些旧物,尤其是随身带的旧物,经的人多了,最容易沾上些不干净的东西。敖游那面镜子,搞不好真的有古怪!
  
  她心里越是想就越是肯定,下定了决心,等敖游一回来,非要逼着他把那鬼东西扔了不可。 
 
 
  
十五
  王培心里想,一会儿等敖游回来了,她是拐弯抹角、旁敲侧击地问比较好呢,还是开门见山、当头一棒更加直指人心。她脑子里还在打着架呢,就听见楼下传来他欢快的声音,“培培,王培培,家里来客人了——”尾音拖得长长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喜庆。
  
  这么高兴,他怎么能忽然间就这么高兴了呢——
  
  王培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有些疑惑。如果是周柏婷要过来,没理由不给自己打声招呼。可是除了她,还有哪个“客人”会让敖游这么兴奋?
  
  她心里头一边乱猜一边往楼下走,走到楼梯拐弯的地方忽然停下来。楼下客厅里站着两个个头相仿的年轻人,一个是敖游,另一个则不认识,白皮肤,黑头发,长得跟敖游相比也毫不逊色,更重要的是,他看起来…唔…很稳重。
  
  “这是我朋友,仲恒!”敖游笑得眉眼全都弯起来,很高兴的样子,“他…唔…过来看我。”
  
  是因为他说出了点问题,所以才特意过来看他的么?王培好奇地看着仲恒,他有一双深邃的眼睛,像海洋一样深不可测,而一旁的敖游,那双眼睛清澈见底,就像山林里的小溪流。王培就觉得奇怪,这完全不一样的俩人,怎么会走到一起。
  
  “你叫王培培?”仲恒看着她,笑,轻声问。他表情很温和,态度很和蔼可亲,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王培总觉得有种无形的压力压得她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甚至——她会有点忍不住想朝仲恒打个千行个礼,恭恭敬敬地回道:“是的,陛下。”
  
  “我…”王培努力地不去看他,转而去看一旁的敖游。虽然他有时候也会作出高高在上的大爷样儿,可王培已经习惯了。一转脸就朝他瞪了一眼,咬着牙回道:“我叫王培。”才不是什么王培培,听起来——就跟撒娇一样。
  
  这个仲恒,她好像听敖游提起过。唔,对了,“你就是那个跟敖游一起风流放荡……”她话说到这里就不敢再往下了,心里头也觉得不可思议。面前的这个男人,看起来,似乎并不像她所想象的风流放荡的样子,他的眼神,又温和又诚恳,与敖游口中虽说的花花公子的形象相差甚远。
  
  敖游还是乐呵呵的样子,仲恒微微一愣,迅速地看了敖游一眼,脸上闪过一丝无奈的苦笑,尔后又轻轻摇头,小声道:“都是过去的事了。”
  
  他倒是也不否认。
  
  看起来,敖游跟仲恒的感情真不错,进屋后,他就拉着仲恒上楼说话去了,走到楼梯上,敖游终于想起王培了,转过身朝她吩咐道:“我刚买了三斤排骨,一块儿全弄了,啊。”然后,一副理所当然地上楼去了。
  
  他还真把自己当大爷了!
  
  王培气鼓鼓地还想再说几句呢,敖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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