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人未归相思绝-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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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开始不觉得是你写的，即使那上面有很大的虞清欢的日记本这几个字我也不相信，但是你的字迹，我太过熟悉。”陆南倾看了看我，“如果不扯下来，会对你造成很大的影响的。”

　　　　“谢谢你。”我拼命挤出这三个字来。

　　　　“阿宝，你，是不是真的和那个陆南倾在一起了？”

　　　　“恩，是的。”我放低了声音，“我和他，已经在一起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阿宝，我原本来找你是想和你说可不可以不要喜欢陆南倾。明明我比他早认识你那么多年，为什么是他，而不是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时间，决定不了一切，有些事情，并不是先来后到就可以解决的不是吗？对的时间也要搭配对的人不是吗？

　　　　“阿宝，我也曾在深夜一遍一遍地喊你的名字，我也曾在日记上一字一句写下我对你的心思，这些明明他都不曾对你做过，为什么你选的是他，而不是我……”
拾伍　只怪时光太动听②
　　　　我不知道用怎样的字眼怎样的方式去回答顾城风的问题。

　　　　他是我儿时记忆的主体，

　　　　他是我还没有出生就结下娃娃亲的“未婚夫”，

　　　　他是和我同年同月同日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人，

　　　　他是唯一一个还记得我有个名字叫阿宝的人。

　　　　他代表着我儿时的美好回忆，却代表不了我的未来。

　　　　“顾城风……”

　　　　“阿宝，你真的就那么喜欢他吗？不惜赔上自己的名誉在学校里受人指点被人打骂？”

　　　　我看着他，很纳闷的。

　　　　他缓缓地说：“阿宝，江舟忆的事情薛良辰都告诉我了。”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淡淡的声音被轻轻的风传来。

　　　　“阿宝，你现在已经不需要我了对不对？你不再是我的阿宝了对不对？阿宝，阿宝，以后这个称呼，是不是会被别人继续叫下去，不再是我一个人的专利了？”

　　　　他声音很小，很小，小到几乎可以被风吹散，吹散，然后无痕。

　　　　我轻轻地说了一句：“不会。”

　　　　时间如流水而逝，谁还会记得，谁又会知道，我是虞清欢，现在的虞清欢；我也是阿宝，曾经的阿宝。

　　　　“我不甘心，阿宝，我真的不甘心。”

　　　　“但是阿宝，你已经喜欢上了陆南倾，而且你也和他在一起了，即使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也等你很久很久，我也没有坚持下去的理由了。”

　　　　“所以阿宝，他会替我来保护你，会把你保护得好好的，对吧。那么，阿宝，再见。不要被他欺负。”

　　　　他断断续续地说完这些，然后当着我的面将他手里拿着的，属于我日记的图片，撕得粉碎。

　　　　然后他将那些碎片向上一抛，碎片在空中旋转，纷纷扬扬地落下，在碎片落下的时候，顾城风转身离开。隔着扬扬洒洒的碎片，我看见了他的背影，很模糊，透着一股凄凉，还有落寞。

　　　　我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渐渐的，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然后，看不见。就如同我们交织的光阴，渐行渐远，渐行渐远，然后再也看不见，触不到。

　　　　我转身朝陆南倾他们离开的方向追过去，留下了满地的碎纸片。我在心里暗暗向环卫工阿姨道歉，让这碎纸片，带走我曾经的粉红色心事，还有以前的顾城风。

　　　　在我还没有追上陆南倾他们的时候，我收到了来自于顾城风的短信。

　　　　――“她很像你，可是再像，她也不是你。对不起，再见，阿宝，再也，不见。”

　　　　过了好久我才反应过来，“她”是指的苏采蓝。

　　　　我心底阵阵泛酸，仿佛下一秒，我的眼泪就会决堤，然后喷涌而出。

　　　　我还记得顾城风每次见我都会塞给我两个棒棒糖；我还记得顾城风每一次都会牵着我的手将我带到他的家里去为我准备很多好吃的让我这个小馋猫满足；我还记得那个无措的夜晚顾城风给予我的关怀，和温暖。

　　　　现在，是要和这一切说再见了吗？

　　　　顾城风。

　　　　最终也只能随着儿时的美好回忆，慢慢的，慢慢的被锁进记忆的宝盒，定格在过去了吧。

　　　　那么，顾城风，再见。

　　　　请你带着我曾经遗失的美好，一直走下去。
拾陆　哪怕路荆棘载途我亦无畏惧①
　　　　高二的文理分科我和陆南倾一个选了文，一个选了理。

　　　　陆未晞，白煜秋还有陆南倾三个人还是在一个班，我抱着一摞书走出教室的时候看到陆南倾的眼神中有一点点失望。

　　　　我知道陆南倾的想法，我们要在不同的班级里度过高中余下的两年时光，也许接下来的两年，在学习上我们不会有任何的交集。

　　　　但是我没办法，陆南倾想考a大，全国排名考前，我只有选择文科才会和他在四年的大学生活中在一起。

　　　　两年换四年，也算值得。

　　　　所以我不后悔。

　　　　即使后来的后来，我知道我们的四年不会在一起的结果，我也没有想过重新来一次。命运的安排，不可抗拒，自然有它的道理，不用过问也无须过问。

　　　　陆南倾和我在一起的事情最终还是被陆阿姨和陆叔叔知道。

　　　　记忆中的那一天是高二那年冬天的圣诞节。

　　　　寒，下了雪，地面上厚厚的一层白茫茫的雪，亮了眼界。

　　　　陆未晞很“识相”地先找了借口回家，留下我和陆南倾漫步在灯火阑珊，人群熙攘的街头。

　　　　华灯初上，我和陆南倾的手不知不觉就牵在了一起。他紧紧握着我的手，我感受到他手心传来的温暖，我心底也升起一股暖意，慢慢蔓延至全身。

　　　　我们一路走，一路说笑着，那时候真的是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天长地久的吧，那时候的虞清欢多希望时间定格在那一刻。

　　　　华灯初上，街头，紧握的十指交织的手，相视而笑的紧紧相依的人，定格在一瞬间，那就是我想要的永恒。可是命世界上从来不曾存在过永远。那时的自己太年轻，相信永远这个虚无缥缈的词汇。

　　　　快走到家里的时候，陆南倾朝着我笑，然后他的吻落了下来。

　　　　三秒钟而已。确切而已那算不上是吻，只是唇触碰的一瞬，凉凉的触感。

　　　　我略略诧异地看着他，不可否认，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吓到了，即使只是一瞬，与我而言也是别样的永远。

　　　　他轻轻地笑，然后靠近我耳边，低声说：“老婆。”

　　　　我感觉脸发烫，心里却是难以抹去的甜蜜。

　　　　12月25日，圣诞节，我和陆南倾在一起的第257天，我们第一次牵手，第一次他的唇触到我的，触感存在脑海，深深的。

　　　　我和陆南倾相视而笑，家门就在这个时候打开，陆阿姨站在门口，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又盯着我看了几秒钟，随机一笑：“欢欢，南倾，刚刚还在念叨你们怎么还没回来呢，未晞那个死孩子，竟然把你们丢下就回来了，真是不懂事，快进来吃饭吧。”

　　　　陆阿姨笑得很随和，但我总觉得那笑声有些刺耳，那笑有些刺眼。

　　　　陆南倾很欢喜地应了声“好”就拉着我进了门，我看见陆阿姨看我的眼神更奇怪了。

　　　　吃饭的时候陆阿姨总是时不时说几句关于情感的话，偶尔还开玩笑说陆南倾有没有在班上看上哪个女孩子之类的话，陆南倾一直笑一直笑，也不回答陆阿姨。

　　　　“南倾呐，你对欢欢的感觉怎么样呀？”陆阿姨放下了碗筷，笑吟吟地看着我对陆南倾说。
拾陆　哪怕路荆棘载途我亦无畏惧②
　　　　陆南倾被问得耳根发红，我心里像是有只小兔子在乱蹦“怦通”跳个不停。

　　　　陆南倾没有回答，只是偷偷看了我一眼。

　　　　我想他偷偷传递过来的那个眼神也被陆阿姨巧妙地捕捉到，陆阿姨的笑声越发刺耳。

　　　　“欢欢，等你和南倾大学都毕业了，就让你们结婚怎么样啊！”陆阿姨见陆南倾没有回答，便转了话锋，将话题引到我的身上来。

　　　　“啊！”我小小吃了一惊。

　　　　我的“啊”字刚刚说出口，就听见陆南倾很欢喜的声音：“好！”

　　　　我感觉我脸上的温度瞬间猛然上升，滚烫滚烫的，我低下头不敢看陆南倾，更不敢看陆阿姨。

　　　　但是我的心里是欢喜的，这算不算是陆南倾对我的一个承诺，年少轻狂时候的承诺。

　　　　陆阿姨还是在笑，话语里掩饰不住的笑意，略带不屑：“南倾欢欢你们还小呢，小小年纪的懂什么呀！”

　　　　然后都没有再多说话但是我总觉得，陆阿姨话里有话，陆阿姨似乎并不是很喜欢我。

　　　　吃完饭之后陆阿姨找了借口让我和陆南倾两个人出门去帮她买东西，陆南倾满脸笑容，拉着我很高兴地出了门，我却总觉得不对劲，出门没多久就拉着陆南倾返回。

　　　　我们轻手轻脚地打开门，屋内很静，陆未晞和我的房间传来些微的说话声。

　　　　我和陆南倾悄悄地挪步到房门口，陆未晞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妈，是真的，清欢和我哥不是你想的那样子啦！”

　　　　“看他们今天那个样子就知道他们肯定不正常，未晞，你应该知道他们两个不能在一起的。”陆阿姨的声音较平常来看明显压得很低。

　　　　听见这话陆南倾的脸色渐渐变了，我却是出乎我意料的冷静。

　　　　“妈！就算他们在一起了，也没有坏处啊，你看看清欢人文文静静地，对谁都那么好，大哥还赚了呢。”陆未晞替我说好话让我很感动，心里暖暖的。

　　　　“我也知道虞清欢是个好孩子，说实话，妈妈也挺喜欢她的，但是未晞啊，你应该知道，你哥不适合清欢这个女孩子。”陆阿姨语重心长。

　　　　陆未晞有点急了：“妈，哥喜欢的不就好了吗？管那么多干啥呢！”

　　　　“就是因为你哥喜欢所以我才来找你的，未晞啊，你应该知道即使清欢是个好孩子，但是她的父亲是杀害她母亲的凶手，这样的家庭对于清欢的影响肯定不小，没准儿她还有什么心里疾病呢……”陆阿姨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陆南倾推门而入的声音打断：“妈！”

　　　　陆阿姨明显地被吓了一跳，看着我尴尬地笑。

　　　　陆南倾脸上流露出略微不满的神色，对着陆阿姨说：“妈，你说什么呢！”

　　　　陆阿姨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陆阿姨看看我，又看看陆南倾，说：“欢欢，阿姨知道你是个好孩子，阿姨把你当女儿，和待未晞一样的待你。”

　　　　陆阿姨说得诚恳，但是她的言下之意不就是说我被她当成女儿所以我不能和陆南倾走在一起吗？

　　　　“妈，清欢是要当你儿媳妇的女孩子！”我还没有开口说话，陆南倾有点着急地朝着陆阿姨说。

　　　　陆阿姨看了看陆南倾，又神色复杂地用目光扫射我，然后就走出了房间，无言。

　　　　12月25日，我和陆南倾在一起的第257天，我已经感觉到了我和他的那条没有尽头的路，遍布荆棘。

　　　　但，即使前路荆棘载途，我也毫无畏惧，因为，我要奔向的，是有你的未来。
拾柒　若能与君共度韶华
　　　　最后我还是搬出了陆未晞家，回到了在很久以前被我称作家的地方。

　　　　陆阿姨作了挽留，但是我想，她心里也是想我早些搬出去的。

　　　　陆南倾在我拖着行李箱离开的时候塞给我一个信封。

　　　　我在车上的时候拆开信封，里面是灰色的信纸，他的字迹映入眼帘。

　　　　信纸上的文字只有两行――

　　　　“等我娶你，我们走的是一条永远不会有尽头的路。”

　　　　我想他写字的时候是带着笑的，就像我看着这两行文字的时候，心里是欢喜的。

　　　　“等我娶你”，这算是他对我的第二个承诺吧。

　　　　年少时的爱情，简单又美好，承诺美得像是蝴蝶，美一瞬，然后飞不见。

　　　　太美的承诺往往出现在年少轻狂的瞬间，熬过了年少轻狂，谁能保证就从校服走到婚纱？

　　　　也许最后的结果不过是错过，然后一生。

　　　　可惜那时候的自己太年轻，看不清现实脱离不了梦境，相信未来，太傻太天真。

　　　　再次回到那空空荡荡的房子，我站在门口，心里泛起酸涩。

　　　　房子虽然不大，但是空空的，没有人，小小的人大大的房间，总会让人觉得落寞吧。

　　　　房间的一切似乎都还惨留着父亲的气息，像是父亲仍在，母亲也未曾离开去向另一个世界。

　　　　可是家具上厚厚的灰尘却将这一切的“似乎”粉碎，像是揉碎一个美梦，残忍，毫不留情。

　　　　进行了简单的打扫之后把东西整理好，我轻轻地朝着墙上的妈妈的照片，朝着空气说了声：“爸，妈，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我回家了。

　　　　虽然陆南倾和我不再住在同一个屋檐下，陆未晞和我不再在同一个班级，陆阿姨对我稍有不满，但是时光，仍是就这样的步履匆匆，没有因为任何一个人而停止前进的脚步。

　　　　虽然我不再和他们住在一起，但是陆阿姨仍然很好心地解决我生活上的问题，她会每月给我生活费，偶尔喊我去吃饭。我开始在网络上写小说，毕竟寄人篱下，受人之力总是不好的。小说的名字叫《锦瑟年华谁与度》，主角以我和陆南倾为原型，我想，不管我和他的未来如何，我想用文字将我们在一起的一点一滴全都记录下来，给我和他的故事，一个圆满的结局。

　　　　陆未晞还有陆南倾放学之后仍会和我一起走，他们总是先把我送回家再回去，陆南倾每次都会给我一个拥抱，将我揽在怀里，紧紧的。

　　　　我从来不曾告诉他，在那个时候他的拥抱就是我的习惯，对于他的怀抱，我是极为贪恋的。即使在很久很久之后，我们失去了联系，不再是在一起惺惺相惜的两个人，我仍然会在深夜孤独的时候，想起年少时，他怀抱的温暖。

　　　　那是我内心最深处的记忆，有关于陆南倾，年少时的恋人，成长后触不到的恋人。

　　　　在很久很久之后的后来，我曾经在夜里问过我自己，和陆南倾走过这样一段年少的时光，我是否后悔。

　　　　答案是否定的。

　　　　即使我知道我们最后的结局，我也不会选择后悔。

　　　　爱一个人，就是抱着和他从开始走到最后的心态的，不是吗？
拾捌　去见你想见的人吧
　　　　陆未晞说，输给白煜秋，即使输得一败涂地，她也绝不后悔。

　　　　命若天定，相遇抑或是错过自然都有它的道理。

　　　　陆未晞的一首诗曾被刊登在校刊上，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猜测写诗的女生背后有着怎样的故事，陆未晞曾经被全校通报批评，所以有心人自然不难发现或是推理出这首诗是写给谁的。

　　　　有人拿了许久之前的事情去问陆未晞，陆未晞也从不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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