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血苍云-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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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大亮，趴在酒桌上的姬云泽睡意朦胧的醒来。他还记得昨夜和老乞丐聊了半夜，后来老乞丐打着饱嗝提着半坛酒离去了，他趁着酒意索性就在这桌上睡着了。

　　　　轻轻甩了甩头，勉强清醒了一些，姬云泽露出一个笑容，他心中已有了接下来的去处。

　　　　因为老乞丐临走似颇有深意的说道：“丹青剑老夫倒是没听说过，不过南陵南宫家最爱藏剑，你倒是可以去看上一看……”

　　　　南方，山清水秀，风景秀丽，古来多出文人骚客，而其城市繁华，门派众多。

　　　　最让人津津乐道的便是其秀丽女子，或许因为气候环境，这方的女子天生婉约丽质，气质出尘，温文尔雅，让人心中怜惜。

　　　　望月城中有三大景色，一是夜晚皎洁月色，二是书香门第的琴棋书画，三便是城中赫赫有名的烟花红楼，在水一方。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老太婆，今天再不让新花魁出来陪少爷我喝酒，可就别怪少爷我发火了。”

　　　　一位穿着华丽的俊俏公子，一边上下齐手的摸索着分别坐在他左右大腿上的两个妖媚女子，一边对着前面那个穿得花枝招展，笑脸如“花”的老妇人说道。

　　　　俊脸上忍不住浮现出一丝怒意，他听说这在水一方最近新来了一位花魁，本想一亲芳泽，谁知道却一再被这菊花脸的老妈子用各种理由拖延。好吧，作为这望月城中的最大少爷，他也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但如此三番两次驳回他的面子，这已经让他没有耐心了。

　　　　在他看来这婊。子就是婊。子，难道还想立贞节牌坊？接客难道还要看个黄道吉日不成？

　　　　我呸！少爷我只要有大把的银子，你就得给我服服贴贴来乖乖的伺候着。

　　　　见俊俏公子有发怒的迹象，老妈子连忙陪着笑脸，娇里娇气的说道：“海少息怒啊，不是老妈子我不同意，海少是谁，这城中谁人不知少城主，我哪里敢得罪您。只是最近月丫头确实身体不适，实在是不方便接客，还望海少海涵。”

　　　　老妈子的声音顿时让这位海少感到一阵恶心，对这些老掉牙的推辞话不为所动，眼神变得更加阴冷。

　　　　能担任这最大红楼的妈子，肯定有些查言观色的心机，眼见情况不妙，心中也是心思急转想着办法。

　　　　这海少王定海占着自己是望月城少城主的身份，家大业大势大，在望月城嚣张跋扈的很，平时无所事事就喜欢到处祸害别人家的姑娘，经常生出事端。城主好歹要维持自己的威信，顿时把这个不孝子一顿管教，让他不要在外惹事生非，要姑娘你就去烟花之地，老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别说王定海从此还真安分不少，整天泡在这风月之地，他说一别人也不敢说二。这在水一方从某些意义上来说也是属于王家的产业，老妈子可得罪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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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红楼女儿红
　　　　“海少，您看不如这样，等过两天月丫头身子好转，我定要她第一个服侍公子可好？大少也不要让奴家为难。”

　　　　老妈子一时也想不出别的方法，只好再拖着两天，她心中也是气愤的很，有苦难言。

　　　　半月之前在水一方的的确确来了一位秀丽女子，她还清楚记得，那晚下着瓢泼大雨，街上已经没有路人，就连当晚的红楼都没有几个客人，有些冷冷清清。

　　　　老妈子从后门送走一位不方便露面的贵客，正准备关门，就看到一位看上去芳龄只有二十左右的女子站在门前，痴痴的看着她。女子就这么站在大雨之中，全身衣物都已湿透，隐隐浮现出那不堪一握的窈窕身段，和胸前两个大大的浑圆。湿透的长发贴在脸上，在昏暗的灯火下，只看清雨水不停的顺着她的脸上流下，让她有些睁不开眼，她咬着那的有些苍白的娇小红唇，看上去是那般的楚楚可怜。

　　　　老妈子也是平步青云，虽在最无情无义的红楼摸爬滚打了好几十年，难能可贵的是并没有磨灭掉她的恻隐之心，她能感受到女子祈求的目光。不过再一看女子的右手，此时正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同样被雨水湿透，不过小丫头紧紧挨着女子的修长大腿，显得异常乖巧，不哭不闹。

　　　　老妈子顿时也忍不住心中一酸，就好心收留了她们。

　　　　但红楼始终是是非之地，哪能容得下良家女子栖身，而且这女子洗漱过后那张脸蛋却是好看的很，看上去安静温柔又透露着成熟的韵味。

　　　　老妈子当时也是看得心惊不已，生意人的本性顿时占据内心那仅存的良心，不过也不能全怪她，她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养一个陌生人一辈子，而且还是拖家带口，就不知道这女子和小女孩是姐弟又或是什么关系？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这份姿色在这里，在红楼这个地方只要你愿意，你就能自己养活自己。

　　　　将这些道理说给女子听后，老妈子让她好好想想，不过这一眨眼就半月过去，还没给出一个答案，老妈子也渐渐失去了耐心，于是昨日就停去了菜饭。

　　　　在水一方的后院，有一处冷清的庭院，用来安置那些过了芳龄又不愿离去的老花魁，由于她们年轻时为红楼赚了不少银子，倒也待遇优厚。

　　　　此时庭院一间厢房之中，一位穿着白衫的妙龄女子，正安详的看着趴在桌上睡得正熟的小女孩，俏脸上露出疼爱的目光，不过秀目之中却闪现出复杂的情绪，有痛苦也有无奈也有挣扎。

　　　　老妈子说的那些话她都懂，要养活自己得靠自己努力，她就必须要放下一些东西，失去一些东西，可作为一个女人最宝贵的贞洁，她真的宁愿轻生死去。

　　　　可是她自己的死活可以无所谓，只是这孩子是她的心头肉，她又怎么放得下。

　　　　“哎…”

　　　　一声无奈的叹息，已经一天多没有进食，女子轻轻的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她必须要做出选择，走出这一步了。

　　　　“娘，我不饿。”不知何时小女孩已经醒来，伸出小手握住女子在她头上抚摸的芊白玉手，气息微弱的说道。

　　　　一个五岁正是成长的孩子，两天不进食又怎么会不饿，女子温和的笑了笑，眼中尽是母亲特有的疼爱，眼泪不经意就顺着那掩饰了年龄的粉嫩脸颊流了下来。多懂事的女儿，只是这样让她的心更痛更自责，刚刚做出的决定也就更加坚决。

　　　　中通王朝。是当今天下最强大的国家，其天子一心有统一天下之霸心。

　　　　首当其冲便是南方小国南陵国，而南陵国虽然国小，但军事异常雄厚，又有武境七大世家之一的南宫世家辅佐，中通几次出兵都无功而返，两者一直僵持不下。双方便陷入了对峙局面，虽无战事但也气氛紧张，所以边境防守异常森严。边境基本上已经禁止了两国来往，除了一些特别的通行，如武境世家的拜访和一些大商号的来往，而在水一方恰好也有通行的特例。

　　　　望月城出了南城门，再过几里便是南陵国的逐日城，逐日城的北城门正好和中通王朝的望月城南城门遥遥相对，高耸的城墙尤为壮观。

　　　　而在逐日城中正好也有一座闻名的在水一方，和望月的在水一方相辅相成。

　　　　传闻两朝一些势力都和在水一方中的某些女子交好，便有了两个在水一方每隔一段时间互相交换女子的默许。

　　　　边防再怎么禁严总也有人能想出通过的法子，一些个想要过境的人便付不菲的金银来混入这些可以通行的队伍之中，每次混入两三人，只要身份清白也出不了什么大岔子。毕竟这也是一种生财之道，两边的守城兵士也能从中谋利，何乐而不为。

　　　　在水一方的庭院中，有一位已经退隐的花魁便是专门处理前来想跟随过境的人员。

　　　　柳千红穿着一身红色锦衣，勾勒出曼妙丰满的身躯，低垂的领口露出一道诱人的深沟。她因为厌倦才求得隐退，其实不过只有二八年华，姿色其实并没有丝毫衰减，反而这种成熟的韵味更加让人望而心动。

　　　　看着眼前为这次过境出价最高的三人，柳千红礼节性的一笑，没有过多的热情，不需要像以前为讨客人欢心，要逼着自己虚情假意的卖弄笑容。不过以前过境的人基本都是商户和一些逃命的邋遢汉子，这次倒是有两个气宇不凡的青年，倒是让她悄悄多观察了两眼。

　　　　像她这个年龄的成熟。女人远比少女更加关注英俊的年轻小子，只不过一个是欣赏，一个是喜欢。早已过了春心萌动的岁月，就往往不需要初次心动，而是眼中那种相互欣赏的目光。

　　　　女人本来就有爱美的天性，只有男人眼中的欣赏才是证明她们美与否的唯一途径，特别是风华正茂的男人。

　　　　“姐姐，有劳了。”一俊秀青年将一叠银票交给柳千红，礼貌的笑道，眼中很是平静。

　　　　“嗯，这次过境时间还有几日，你们先在这庭院中住下就好。”柳千红有些娇笑的说道，见这青年眼神干净，并没有一般人那不加掩饰的邪恶欲。望，加上这一声姐姐，让她听得舒心，心中忍不住开心几分，言语中也多了些温和。

　　　　给三人安排好了住处，柳千红独自走在庭院中，想起那俊秀青年的那一声姐姐都是忍不住浮现出一个颠倒众生的媚笑，却又似乎有些伤感。

　　　　有一份亲情，在她心底埋葬了一辈子，悄然触动。

　　　　夜色渐浓，姬云泽正在房中修炼着火体功法，轻柔的敲门声让眼睛微闭的他忍不住微微皱眉，当打开门看到眼前一张成熟动人的脸庞，倒是有些惊讶。

　　　　“怎么？弟弟不欢迎我进去坐坐？”看到白天喊自己姐姐的这位俊秀青年有些发愣，柳千红也不禁掩嘴轻笑。

　　　　“姐姐说笑了，快请进。”姬云泽反应过来也随即礼貌的说道，同时忍不住问道：“不知柳姑娘前来有何事？”

　　　　姬云泽便是三人过境中的其中一人，他也是到此地才知道要前往南陵国会如此麻烦，不过还是查询到这在水一方可以特殊过境，不过却需要大量的银两，一时想起秦雅菲的劫富济贫，也只好效仿，做了一件见不得人的勾当。

　　　　但他心中无愧，劫的是一家名声极差，专做一些不义之财的富商，以他的武力可以说是手到擒来。而且事后清点还是一笔不菲的数目，仅仅给在水一方的过境费用就足足花去了三千两银票。

　　　　“如果我说是奴家深夜寂寞，来找公子相陪，不知公子会不会赶姐姐出门呢？”

　　　　柳千红自然而然的进房间坐下，对姬云泽正正经经的一声柳姑娘叫的怅然若失，忍不住就想调笑一番。

　　　　明明是因为别人正经才有好感，可又因此感到失落，真是难以理解的人性。

　　　　“额？姐姐这般天生丽质，荣幸还来不及，怎会舍得赶出门去，我自当乐意奉陪。”姬云泽尴尬一笑，当然清楚这曾经的花魁是在说笑自己，可也不能不解风情。

　　　　“那好，我们就把酒言欢。”

　　　　谁知柳千红竟然真的从门口提进两坛酒放在桌上，可是把姬云泽弄得迷迷糊糊，难道真的只是来打发时间的？

　　　　就如姬云泽所想，柳千红这次还真是来单纯的喝酒聊天，自从白天被一声姐姐唤起她心中的那一丝深藏的情感，便挥之不去，始终难以平息。入夜，柳千红所幸拿了两坛酒来找这位“弟弟”，反正身在烟花之地，也不怕招来闲言闲语，也就没什么放不开的，再说久经人事的她也不在意这些。

　　　　望月城夜晚的月色总是分外皎洁明亮，房中年龄差距近十年的男女把酒言欢，倒也聊得其乐融融。

　　　　“姐姐十三岁便来了这里，十五岁便当任花魁。”不知不觉酒去半坛，柳千红带着红晕的脸上千娇百媚，笑的疯疯癫癫，伸出白嫩细长的食指在一双媚眼前晃了晃自顾自的说着。

　　　　“十几年间接触过形形色色的男人，陪着笑脸做那些苟且之事，都说婊。子无情，可那些只为一夜下半身尽兴的男人，就有情吗？上天就有情吗？谁生来就愿意做这让人唾弃的身子生意，有时候自己都觉得恶心，每天要陪着笑脸，在床上要努力迎合，不虚情假意你就无法去生存。记得当时有多少个夜晚光着身子缩在床角偷偷落泪，旁边尽兴过后睡的像死猪一样的男人，他们只知道自己怎么舒服，哪里懂得什么叫心疼。你知道有多少次我拿起藏在床下的匕首，好想刺烂那些男人的身体，然后再给自己一刀，一了百了。可毕竟我也是个小女子，我也会害怕啊……”

　　　　说着说着柳千红越笑越疯癫，酒后迷离的双眼中就笑出了眼泪，慢慢的趴在桌边身体开始微微发抖。

　　　　姬云泽就这么静静的听着，自己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他插不上话更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只能任由柳千红发泄言语。

　　　　“还好！这么多年我习惯着忍受过来了，不用再看人脸色，也有了一辈子花不完的钱财。我也不后悔，至少我现在过得比很多人好，对不对？以前就天天想，等自己有钱了就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去找个无人认识自己的地方，然后找个普通安分的男人度完余生，如若还能生子我一定会见佛必拜，广行善事来感谢上天。呵呵……想想挺可笑，可真到了这一天却又不想走了，倒不是舍不得，是怕。怕自己不知道该往哪儿去，这些年始终没有勇气踏出这一步。”

　　　　柳千红抬起头将心底的一番话一口气诉说殆尽，松了一口气似乎轻松了不少，敬了姬云泽一杯酒，缓缓说道：“我这个肮脏的女人叫你一声弟弟，会不会侮辱了你？”

　　　　姬云泽只是摇了摇头，将手中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多么善良可爱的女人啊！

　　　　“那就好……那就好……其实还没进红楼前，我也是有一个弟弟，他是那么可爱，我一直最担心的就是怕以后相见，他会嫌我脏不认我这个姐姐。不过他那么小就那么懂事，应该不会怪我吧，呵呵……只是我知道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那时他才四岁吧。。”

　　　　果然，每个人都有一处难以提及的过往，这份情愫深深的埋在心底，平静却悠长。

　　　　“姐！”

　　　　姬云泽倾吐一个字，端起酒，一饮而尽。

　　　　一切尽在不言中，便知谁家女儿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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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当杀
　　　　次日，姬云泽很早就醒来，昨夜和柳千红聊到半夜，两坛酒也喝尽，幸好两人都是酒量极佳并没有醉倒，柳千红半夜便独自离去。

　　　　几十年积压的心思和情感经过一番吐露，柳千红也恢复了平常，一整夜姬云泽都在做一个默默的听者，心有惋惜，更有叹息。

　　　　来到庭院中，深吸了一口气，所有的压抑一扫而空，眼前这偌大庭院虽然冷清，但也建造的颇有特色，有山有水，丝毫不失风雅。姬云泽来到庭院中的石桌处，发现早已有一人坐在石桌边，在悠闲自若的打量着庭院的风光。

　　　　此人身穿一身合身蓝衣，颇有气质，五官更是出奇英俊，肤色白净，不过一双丹凤眸子，却让他俊俏的脸上体现出了一种阴柔之美。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