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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爱你如深海-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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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正平,从来没有过正式而直接的说过爱,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最后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问出口。

    可是我没有等到回答,因为这个时候,有希从房间走出来,正平径直走上去,有希比我上次见到的还要瘦,身子犹如枯干的树枝一般,双颊深深地塌了下去,有希见到我,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声音虚弱:“姚楠,你来了……”

    我惊讶地看着她,不过是几天没见,有希怎么变成了这样?

    正平扶着有希,接下来还有检查,走之前有希跟我说:“姚楠,你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我坐在医院冰凉的蓝色塑料椅子上,心凉如水,刚刚我明明看到,正平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就站了起来,而我的问题,也被丢弃在风中。

    冰凉的医院里,寒气逼人,我不禁打了个哆嗦,我忽然想起之前那次出游,正平处处护着有希,我掉下去的那一刻,他没有朝我伸出手,而是选择扑向有希,护住了有希。

    我没有等下去,这样的环境,叫我怎么等得下去,我离开了医院,却不知道去哪里,冷风扑面,我打了个哆嗦,赶紧躲进了自己的车子里。

    还好,这里还能做我最后的港湾。

    我缩在柔软的驾驶座上,心想就这么对付一晚上似乎也不错,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我听到有人敲我的窗户门,同时伴着一阵阵呼唤:“老师……老师……”

    我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到杜译承焦急的脸,我愣了一下,心想他怎么会在这里,但还是摇下了车窗:“你怎么在这里?”

    杜译承搓着手臂,样子十分着急:“开门啊!我快冻死了!”

    我还没完全醒过来,迷迷糊糊间听了他的话,把门打开,杜译承绕过去,打开门坐进来。

    门一开,寒气入侵,杜译承带着一身寒气钻了进来,我这才知道外面的温度已经降到了0度。

    我往边上缩了缩,皱着眉问他:“你怎么在这?”

    “班级活动呀,你忘了?秋游!”

    杜译承又调高了车厢内的温度,我这才想起来,确实前几天在办的就是班级秋游的事情,只是都交给杜译承去办了,我也没有看具体哪个班是在哪里秋游。

    “秋游?这都冬游了吧?”

    我被寒气冻了下,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杜译承苦笑了一下,说:“谁知道今天晚上刚好冷空气降临嘛,你看我还穿着短袖呢。”

    说着给我看了眼他露在外面的手臂,我瞥了他一眼,说:“谁叫你嘚瑟。”

    杜译承瞥了我一眼,没有说话,车厢里的温度慢慢上升,和杜译承靠得很近,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闻着很让人安心,我更加疲惫,原本一路开车过来我就很累了,现在都快到半夜了,我更加扛不住了。

    就在这时,我听到杜译承叫我:“老师、老师……”
45夜那么罪
    “嗯?”我抬起沉重的眼皮,这才发现杜译承靠得我很近,我不自觉往后缩了缩,问他:“怎么了?”

    “老师你累了吗?”

    “嗯,”眼皮重得抬不起来,我索性闭上眼睛,我听到杜译承继续问:“老师你晚上住哪儿?”

    “不知道,”我有点烦了,说:“别说话了,我要睡觉。”说着一偏头就睡了过去。

    我是被饿醒的,我闻到一阵阵食物的香味,闻着香味,我醒了过来,我这才发现我睡在一间日式房间里,房间里开着暖气,我睡在榻榻米上还不觉得冷,比起这个,更加吸引我的,是杜译承正在吃的火锅。

    我一醒杜译承就看到我了,他蓝色的眼睛染上淡淡的笑意:“你醒啦?”

    到了半夜,这个城市迎来了初冬的一场雪,窗外很冷,但是我吃着热乎乎的火锅,在开着暖气的房间里,一点都没觉得冷。

    吃饱后两人并排躺在榻榻米上,我摸着撑饱的肚皮一脸满足:“吃饱了……”

    杜译承偏头看了我一眼,嘴角的笑意不减,我问他你笑什么。

    杜译承却只笑着不说话,我看着天花板,也笑了起来,我想起正平在被我问起有没有爱过我的时候沉默的表情和他径直奔向有希的身影,想起刚刚翻看手机那个被我忽略掉的信息其实就是那个陌生人发来的新邮件,照片里,正平挽着有希进出医院,举止亲密。什么出差,不过是借口,而终于这一回那个陌生人留下了联系方式,说如果我想要更多的信息,可以找他。

    事到如今,我哪还用得着找。

    不用正平说明,我都能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正平和有希互生爱慕,但是他俩毕竟不是同一个辈分的人,怎么可能在一起,而年纪已经不小的正平在家里人的催促下走向相亲不归路,放不下有希的他只好找了个人来做挡箭牌,而不巧的是,那个挡箭牌就是我。

    原来我的错觉不是我想多了,正平第一次带我回家的时候有希也在,那个时候我根本没有想到,为什么姑姑也会在,结婚时那一段祝词,如今想来是多么刺耳。

    他们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情对立在婚礼典礼上的呢?

    我不敢想,因为比起这个,我更悲哀的是我自己。

    直到25岁才情窦初开,正平在我生活最拮据的时候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要不是他带给我那一丝光,我又怎么会奢望拥有整个太阳,在那之前,我以为我会在贫穷中度过一生,尽管生活拮据,但起码我过得舒坦,因为那个时候我只有书,有书,我就不会觉得乏味。

    我耍了心机,因为那个时候在我眼中,正平是犹如天神一般的存在,他英俊成熟,更重要的是,他有钱,和他结婚,我就能结束这样吃了这顿没下顿的悲催生活,而现在想来,那个时候为了他学化妆学穿搭的我,在正平眼里,是多么可笑。

    想到这里,我笑意更深,最后忍不住笑出声,杜译承觉得奇怪,撑起身子看着我,问我笑什么。

    我看着他,更加停不住,眼角沾上了泪,我问杜译承:“你觉得我傻不傻?”

    杜译承没有回答我,他伸出手,温暖的指尖抚上我的眼角,轻柔地为我拭去泪花,我看着他,他蓝色的眼睛如同一汪清澈的湖水,我被深深地吸引住,挪不开目光,窗外雪越下越大,房间里却很安静,我甚至都听到了外面雪落下的声音。

    房间里只开了几个小灯,昏暗的环境里,我有点看不真切杜译承的脸,只有他那一双蓝色眼睛,如同深海一般吸引着我,在这样飘雪的夜晚里,我没有拒绝杜译承,夜晚总是有种莫名的力量,那些在白天顾忌的、害怕的、担心的,都丢到了一边。夜,那么醉,又那么罪。

    杜译承的手并没有离开,他的手指从我的眼角滑过脸颊,最后来到嘴角,指尖触碰带来的触感带着点痒,我没有动,只看着他,最后我看见他俯下身,我下意识屏住了呼吸,闭上眼睛,可他却只在我的额头吻了一下,轻声道了一句晚安。

    等我睁开眼睛,只看到他背对着我睡过去的背影。

    神奇的是,我竟然就这么平静了下来,我看着天花板,最后闭上眼睛。

    第二天我是被吵醒的,日式的推拉式门被人粗暴地拉开,随之就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小辰!小辰快起来!。”

    我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不能让他看见我,于是急忙扯过被子盖在头上,可怜杜译承被我这么一扯,整个人就露在了外面。

    杜译承被人吵醒,一肚子不爽,正打算朝那个人大吼一声,却顾忌到我,把那个呆愣住的人推了出去。

    “走走走,你妈没教你进门之前先敲门吗?”

    “哎不是,那边是……”

    “滚滚滚,连人话都听不懂了么!”

    剩下的我没有听到,杜译承已经把那个不速之客赶了出去,我躲在被子下吓得不敢大口呼吸。

    那个人看到了吗?看到脸了吗?那个人又是谁?能这样一点顾忌都没有地推门而入,肯定是跟杜译承关系不错,难道是学生?我心更慌,昨晚我都忘了要跟杜译承分开房间睡了,虽然我俩衣衫完整,但是传出去有谁会信,一个女老师和自己的学生共处一室。

    确定门外没有声音后,我拿了自己的东西逃了出去,在地下停车场,我找到了自己的车,之后我便开车离开了这里。

    我不知道我能去哪,但起码这里不是我该待的地方。

    神奇的是,昨晚下了雪,今天早上却消失地一点痕迹都没有了,只是比昨天更冷了,我躲在车子里不敢出去,原本带的衣服就不够厚,我怕这么一出去,我会立刻被寒风吹成傻逼。

    偏偏我这个时候,连个去的地方都想不到。

    回家肯定是不可能的了,婆婆在家等着,我不能就这么回去,胸口的白莲还带着重量,我握了握那冰凉的石头,最后放弃了开车回去的念头。

    经过一夜的沉淀,我终于能够以比较冷静的思维去考虑我和正平的关系。

    离婚?

    不可能,我不想我经过慎重考虑的婚姻最后竟然以这样的方式收场,尽管我知道我不过是个挡箭牌,正平他根本不爱我。

    但是不要以为我会这样放过他,是,我跟他结婚是为了钱,我也不是好人,但是我不可能那么容易离婚,那样就是在成全正平,他利用了我,我不想到最后把他最希望的结果递给他。

    那样太对不起我,但是我又想不到坚持的意义,这样的婚姻坚持下去只会让两个人都难受,可是如果我提出离婚了,明显更加难受的是我。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人在离婚时总会犹豫不决,而身边的人都把离婚说得很轻易,以为离婚了就解脱了,但是谁来替我想一想,离婚后的我,该怎么办?

    我不想再继续贫民窟里的生活,一想到半夜那“吱吱”老鼠在暗处觅食的声音,我就浑身发抖。

    忽然手机响了起来,我吓得一个哆嗦,忙拿起来一看,是正平打给我的电话,我看了手机屏幕很久,我已经忘了正平有多久没有主动打过电话给我了,我的手机联系人列表里一直人数寥寥,作为通讯工具,手机更像是我的玩具,而就是因为这个,我才认识了cherish。

    第一个电话在我的等待中自动挂断,我看着手机屏幕,在等着他再次打过来。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的时候,我第一时间接起了电话。

    “喂?”

    “啊,哦……”正平似乎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快接起来,有点惊讶,我的声音冷静地连我自己都觉得惊人:“有什么事情吗?”

    “哦,”正平缓过神来,“你现在还在g市吗?”

    “嗯,还在。”

    “那你现在能出来一趟吗,我有话跟你说。”

    是要说离婚的事情吗?

    我差点嘴快说了出来,我忍了一忍,终于没有说出口,淡淡回了一声“嗯。”

    “好,等会我把地址发给你,”那头顿了一顿,正平说:“我等你。”

    挂断电话后我崩溃一般趴在方向盘上,想哭却没有泪水,似乎有什么堵在胸口让我浑身难受,我用力捶了捶胸口,希望能让自己好受一点,但是一点作用都没有,反而手砸到了胸口的那朵白莲,手跟胸口都在发疼。

    后来我又接到杜译承的电话,他焦急问我去哪里了,我淡淡说我离开了,我心情不好,不想说太多,接电话的时候都是趴在方向盘上接的。

    杜译承跟我解释说那个是他的好友,没有看到我的脸,而且杜译承已经威胁了他,他保证不会说出去。

    不知为什么这个时候的我一点都不在乎这件事了,因为我知道我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就在刚刚,正平把见面地点发给了我,地点不是别处,正是他下榻的酒店。

    还真是,会给自己找方便。
46你很聪明,但是很容易骗
    我又开车回到了那个酒店。

    与昨天相比,我现在的心境完全不一样了,昨天在婆婆的鼓舞下,我鼓起勇气,主动来g市找正平,那个时候,我是激动的,不安的,可是我现在却冷静地出奇,其实我心里已经乱成一团了,各种问题纠结在一起,我越想越头痛。也许是人在太混乱的情况下,反而会放弃思考,变得十分冷静,因为我知道,想再多也是没用的。

    正平……应该是会提出离婚的吧?

    我缓缓开着车,脑子里忽然闯进这个想法。不过就算离了又怎么样,他和有希不管怎么说还是不可能有好结果,何况,我怎么会那么容易离婚。成全了别人,可是谁来成全我?难道我就该是这样悲惨的结果吗?凭什么。

    半个小时后,我到达酒店,而正平已经在一楼的茶座等着了。

    我把车停在门外,坐在驾驶座上看了他很久,我看到他焦急地等待着,不安地看着手机,似乎是在看时间,我手里握着手机,我倒是想看看,他到底会不会打给我。

    可是我的希望落空了,正平并没有打给我,十分钟后,我推开车门下车。

    走近了我才发现正平的黑眼圈好重,眼睛里布满血丝,他穿了一件黑色毛衣,青色的胡茬,看着有点颓废。

    坐下来后,他给我点了杯柠檬水,当带着气泡的柠檬水放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嘴角不自觉地一个苦涩的弧度。

    我记得第一次跟正平出去的时候刚好是夏天,我喜欢柠檬水的酸甜,所以在他问起我喝什么的时候,我点了杯柠檬水。

    在那之后我才知道还有更多比柠檬水更加好喝的饮料,就像之前杜译承给我买的那杯热可可,暖和得似乎能把我冰冻了几十年的心融化。

    这个时候喝柠檬水肯定不合时宜,何况昨晚还下了一场雪,刚刚点单的时候服务生还再次确认了一下,似乎是无法相信到了这个季节还会有人点柠檬水。还真是丢人。

    而正平点这个意图无他,就算我不过是他堵住他母亲的挡箭牌,但他还是真心待过我,毕竟我不是傻子,他不用心,我又怎么会乖乖掉进他的陷阱里。

    我没碰那杯水,静静坐着等待他开口。

    沉默中,正平尴尬笑了一下,桌子很窄,我靠他很近,近得我能看清他眼角的细纹,因为一夜不睡,纹路更加深刻,我这才反应过来,正平也早就不年轻了,他已经三十岁了,而我,已经28了。

    如果这个时候我真的离婚了的话,28岁的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想到这个,我就害怕,我不禁抱紧了手臂。

    就在这时,我听到正平说:“我很少跟你讲我和有希的事情吧?”他笑了一下,似乎是为了缓和气氛,我“嗯”了一声,暗示他继续说。

    其实不用他说我也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在他的日记里,字字句句记录的,都是有希。

    一个少年得多怀春,才会这么不嫌麻烦地,每天在写完作业后花费一个多小时,一字一句记录下来。

    但我还是想听,或许从他口里听到了,我会更加死心,就算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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