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传说-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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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到岩石上，站稳之后，两人才吃惊的发现：站在上面，居高临下看到的情况，和实际情况根本就是两回事儿！

　　明明和突石距离不到半米的松树，垂直距离居然还有四米多远！

　　就在两人吃惊的时候，更令他们吃惊的事情又出现了！

　　脚下那块石头由于承载不了两个人的分量，竟然开始摇晃，“喀喀喀”，碎裂起来！

　　慌忙之中，小胖把绳子向着对面斜伸过来的松树枝抛了过去，然后脚下一用力，纵身一跳，一下子就跳到了对面，抱住了树干。

　　从高处往低跳，绳子根本没起到作用，反而连累小胖左腕碰到树干上，一阵揪心剧痛！

　　可是由于小胖的反蹬之力过大，春天脚下的岩石完全崩塌了，她一声惊叫，就掉了下去。

　　下面乱石突兀，如刀似矛，春天要是掉上去，不死也得残废！

　　小胖大急，受伤的左手抓住草绳，右手一松，就跟着跳了下去。

　　就在草绳堪堪绷紧的时候，小胖在空中将春天抱住！

　　两人一起激荡在半空，春天蹬了一下山壁，摇荡稍缓。

　　被小胖紧紧的抱着，闻到小胖身上的汗味和粗重的呼吸，春天忽然一阵心旌动摇，在荡到对面前的一分钟里，感觉像是过去了好多年。

　　她甚至有点希望就这样永远的荡下去。

　　在时间的河流里，人生仅一瞬，而在一个少女的情怀中，一瞬即永恒。

　　靠上树干，小胖和春天惊魂未定，忽又感觉草绳在吱吱作响，好像马上就要断掉！

　　急撘眼向对面观看，发现在树枝掩映中，山壁半腰竟露出一个直径约一米的洞口。

　　小胖高喊：“姐姐，咱们跳到对面去吧。”

　　不等春天答应，小胖双脚猛蹬树干，借势一荡，就荡到对面洞口里面去了。左手一松，扑通一声，两人总算掉在了地上，就在这个时候，草绳也“喀”的一声响，断了。

　　“好险啊，这次又多亏你了！谢谢你，小胖！”

　　“谢什么，还不都是因为我不记路，才害得咱们走到这儿的呀。”

　　“呵呵，别说了，看看怎么出去吧。”

　　两人坐起身来细瞧，发现这洞内很干燥，也很深。

　　地上有很多干草，春天用剑挑开干草，却赫然发现下面全是骨头渣子，居然还有人的头骨和指骨！

　　“啊？”

　　两人又紧张起来，都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姐姐，此地不能久留，要赶快离开！”小胖说。

　　春天拿出火折子，交给小胖头前引路，两人猫着腰，顺着山洞往里走，走着走着，在地上发现了越来越多的尸骨，有狐狸的、狼的、兔子的、野猪的，甚至还有豹子的残骸！

　　这肯定是一个或一群猛兽的洞穴！

　　春天一手紧拉着小胖的手，另一只手紧握剑鞘，每走一步，就像走在自己的心坎上，“呯呯呯”直跳！

　　小胖一言不发，手心手背却都是汗。

　　其实他心里非常很害怕，可是，在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面前，硬着头皮也得表现出勇敢呀！每走一步，他都在后悔，因为茫不可知的前方，不知道会窜出什么东西来！他真想退到春天身后，或是退到进来的洞口处，那儿虽然没有出路，但至少有光明，有安全感！

　　可是他不能，因为春天在他身后，那是他愿意用一生来保护的人。

　　山洞一直在向上升，说明很快就要到达地面了，前面肯定有出口！

　　又走了一会儿，眼前慢慢地明亮起来，两人欣喜若狂。

　　“姐姐，快看，有光亮！”

　　“是呀，是呀，快到出口了，快走！”春天压低声音说，好像生怕惊醒什么猛兽似的。

　　两人加快了步伐，很快就来到了尽头，拨开头顶乱草，在一棵参天大树旁边，从一个草窝中钻了上来！

　　看着毛茸茸的草地，绿油油的树叶，还有树叶间漏下来的阳光，听着昆虫唧唧的叫声，两人像是重获新生似的，愉快极了。

　　就连平时最讨厌的蚊子都觉得亲切无比，这些感觉都是从来没有的。

　　“是不是人在长期顺利的情况下，就会变得疲惫？在一成不变的环境中，会丧失幸福的感觉呢”，春天心想。

　　仰面朝天，并排躺在柔软的草地上，春天拉着小胖尚未落汗的手，忽然又一阵心旌动摇。

　　就在春天完全沉浸在幸福和放松之中的时候，小胖忽然发现身边这棵参天大树非常眼熟！

　　啊，是它，不好！

　　就是下山遇到蟒蛇的那棵大树！

　　小胖立即想到那条狡猾的、想偷袭他的蟒蛇来！

　　他立即抬头急往上瞅，却发现了一张血盆大口就在眼前！

　　闪电般骨碌滚到一边，右手急忙去抢春天的剑！

　　只要再晚零点几秒，小胖就有可能葬身蛇腹了！

　　原来此蛇妖在此已经修练了三百多年，早已通了人性。上次它在不防备的情况下受伤，回去后经过总结，认为小胖是个凡人，只是他脖子中的铜铃是个宝贝，心想，“要是能把它抢过来就好了，吸尽里面的能量，说不定能让我早日修练成仙，那小子从这儿出的山，肯定还会再回来！”

　　于是蛇妖藏在树叶丛中，专等小胖来。

　　可是，等得它眼睛发酸，也不见小胖的影子。刚从树上下来，正想休息一会儿，却发现小胖和一个美丽姑娘，居然从它的洞穴中钻了上来，立即又窜进树叶里，心头大喜：“嘿，臭小子，等你一天一夜了，正愁你不来呢，看我怎样吃了你们俩个，哈哈，那宝贝就要归我所有了”！

　　那蟒蛇探头向下望了望，看到春天带着长剑，感觉可能是主要对手，而小胖左手带着夹板，像是受了伤，于是便了有主意：先易后难，先吃小胖，再吃美女。

　　瞅准时机，沿着两人看不到的树干背部悄悄游了下来。

　　正当蟒蛇张开血盆大口突然发难，准备先吞下小胖的时候，小胖突然滚到了一边，人还没爬起来，右手挥剑却带着剑鞘砍到了蛇头上！

　　蛇妖一惊，身子缠住树干，尾巴横扫，打在剑身上，剑鞘飞入草丛，剑却没入春天身边的地下！

　　蛇妖同时张开血盆大口，向着小胖的眼睛喷出了一团毒液。

　　小胖只觉眼睛如被热油浇中似的，眼前一黑，紧接是一阵巨痛，痛彻肺腑，手捂双眼滚倒在地，嗷嗷大叫：“姐姐，毒蛇！”。

　　小胖来抢剑的时候，春天已感觉到情况不妙，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小胖已经裁倒在地了！

　　听到小胖声嘶力竭的呼救，春天心中一阵疼痛，忙去拔插入地上的剑。她是剑客，剑是她的武器，也是她的信心！

　　可是，不等她拔出剑来，蟒蛇已如匹练般袭来，一下子绕上了春天的腰，尾巴缠在树上，想把她提到树上去！

　　春天左手来推蛇身，右手借上提之力拔出剑来，直奔着蟒蛇七寸要害便刺！

　　那蟒蛇猛一吸气，身子膨大了三分之一，挣脱春天的左手，将春天的腰牢牢勒住。

　　春天的剑砍在那大蛇的身上，仅仅划开了一道血口，随即一口气接不上来，“叮”的一声，长剑落地。

　　春天右手一空，却本能地抓向蛇的七寸，拇指正好扣进伤口之处。那毒蛇虽然膨大了，但七寸之处仍然是最细的，被春天死命掐住。

　　听见小胖声音已经嘶哑，春天止不住斜瞄一眼，见他疼得满地打滚，脑袋也不知道在哪儿碰坏了，鲜血顺着耳朵流，脸也挂烂了，六七道血口子，已经不成人形，春天大急！

　　人在万分危急之中，常常会超水平发挥，春天就是这样。

　　突然，春天使出了一招连赵九洲也望尘莫及的高难度动作来：左脚别在树杆上，仰头、身子向后猛躺，扯动蟒蛇一起向后，蛇身在树上打滑，使得缠在春天腰上的力量暂时缓一缓。

　　趁着这一缓之机，春天右脚急踩剑刃，剑身跳了起来，左脚斜向上狠踢剑柄。那剑不偏不依，“扑哧”一声，正插进了蟒蛇的左眼之中。

　　蟒蛇吃痛，浑身乱颤，春天则趁机挣脱。

　　春天扑到小胖跟前，哭喊道：“小胖，快起来，小胖，快跑！”

　　可是，没等她把小胖拉起，那发了疯的蟒蛇又飞窜而来，缠住了她的脖子。

　　不管春天双手如何用力，那蛇身却是越勒越紧了。

　　春天的脸由红变紫，由紫变黑，双手越来越没有力气了，反抗也越来越弱。

　　那蟒蛇仅存的右眼之中露出了恶毒的嘲讽之色！

　　它似乎是感觉到胜券在握，想出出气，不想立即致春天于死地，所以放松了身子，让春天吸了两口气，就在春天刚想反抗的时候，立即收紧，如此者三。

　　最后，那蟒蛇似乎觉得乏味了，张开大口，瞄准春天的头，狠狠咬来。

　　春天绝望地尖叫一声，叫声却是那么的凄冷无力。

　　就在此时，小胖突然从地上跳起，扑了过来！由于眼不能视，右手抓空，左臂竟伸进蛇口中，蛇牙恰巧被他手背上捆着的木板卡住，咬不下去。

　　小胖右手迅速抓向蛇身，却滑不留手，用不上力。

　　他知道春天危在旦昔，又想起春天路上说过的话，“对待坏人决不能留情，对敌人留情，就是对自己残忍”，于是一狠心，张口便咬住了那毒蛇的七寸，恰恰又咬在那剑伤之处。

　　那蟒蛇三百年道行是经过无数次恶战而来，不想今日连两个小孩也拿不住！七寸命脉刚刚摆脱春天的手，又被小胖制住，登时大怒，蛇头上下扭动，扯得小胖满嘴流血，几乎要将他牙齿全部扯脱。

　　小胖感觉不妙，死死用力咬紧，一吸气，竟吸进一口蛇血，可是他不敢松口，硬是将腥臭难当的蛇血咽进肚里，就这样，他每吸一口气，就要咽下一口蛇血。

　　一蛇两人僵持着，谁也不肯放松，谁也不敢放松！

　　不久，小胖发觉那蟒蛇的力气在变弱，身体在打颤，而自己的力气却好像在增长。心想，一定是吸食蛇血的缘故，于是就更加大口地吸食。

　　那大蛇仍将春天的脖子缠在树上，不肯放松。可是，慢慢地，粗壮的蛇身开始变细，全身打颤，开始萎缩了。

　　约摸又过了一顿饭的功夫，扑通一声，春天连同蛇身同时倒地。

　　小胖左手抓蛇头，右手抓蛇身，嘴咬七寸，仍然不肯松口，还在继续吸血。此时小胖的心里，已不是在保命，而是在拼命报复，因为它伤了春天，而春天是他的好朋友，是他心目中的圣女！

　　就在他昨天晚上，春天教他学剑的时候，他就暗下决心，今后，决不让任何人再伤害到春天，包括周兴。没想到今天春天就险些命丧蛇口，他岂能不恨，他把心中的恨、路上的窝囊和眼中的痛，全发泄在蛇身上，恨不得将那蟒蛇嚼肉啃皮！

　　春天此时已渐渐缓过气来，走过来拉着他的手，痛心地说，“小胖，起来吧，它已经死了！”

　　小胖不理，吸干了最后一滴蛇血，爬起来摸到剑，哇哇大叫，将那蛇身斫成碎段，散入草丛，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此时，他的眼睛仍然灼痛难当，但是却发现左手能够运转自如了。稍一用力，咔嚓一声，木板粉碎。

　　小胖哪里知道，刚才他吸食了三百年蛇妖的血，也吸纳了蛇妖一百年的道行，气力大增，相当于苦练了三十年的内功。从力气上讲，已经不输于周兴，而且从此之后，将再也不必惧怕任何蛇毒了。

　　“小胖，你的眼睛中了毒，得赶快找大夫医治，我扶你回成家镇吧！”

　　“不，姐姐，我要回家，我要找爷爷！”

　　“你爷爷又不会治眼，你就是回到家也得找大夫呀！就你们那穷山村，能有好大夫吗？”春天嗔怪道。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这条大蛇能在这儿伏击我，会不会伏击爷爷，爷爷昨天回家也要从这经过，我怕他……”

　　“可是，你的眼睛中了毒，得赶快医治，晚了，眼睛就会瞎掉的，眼瞎了，你就再也看不见爷爷了”。

　　“啊，有这么严重？我听你的，那咱们就先找大夫吧”，小胖一听，也非常害怕。

　　事不宜迟，在春天的搀扶下，两人立即回转成家镇。

　　黄昏后，成家镇。

　　花大夫家中，病室内。

　　几十支蜡烛照得如同白昼。

　　花神医正在替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看眼伤，花大夫则在旁边打下手。

　　病房外，赵九洲，杨振业，师公在焦急地走来走去，春天正低声啜泣，杨朝辉则不耐烦的坐在一边，冷眼旁观。

　　花大夫是远近闻名的医生，此人脾气非常古怪，据说找他看病，光挂号排队的钱就得一两银子。而且，一天之内只看二十个病人，看够了就关门，不管你病得多严重，那怕是耽误一刻就要死，那也不行，一律都得等到第二天！

　　所以，寻常百姓是根本请不起他的。

　　尽管这样，三省一百零四县的病号仍络绎不绝，每天门前排队的车马不断，可见其手艺之高。

　　花神医是花大夫的堂叔，传说已修成半仙之体，医术早入化境，上可直追扁鹊、华佗，能生死人、肉白骨。但是他闲云野鹤，行踪不定，很难有人能找到他。恰巧，此次采药路过，经花大夫苦苦挽留，才答应留宿两日的。

　　照理说，没有五十两诊费，花大夫是不会应诊的。但是今天花神医在，花大夫正想讨教，不愿给堂叔留下见死不救的印象，就接诊了。

　　没想到接诊之后，才发现这毒自己根本解不了，只好求助花神医。

　　昨天，花神医在集上路过，看到了春天父女的表演，也亲见了小胖救人受伤的情形，被小胖的侠义精神所感动，今天发现受伤的是他，所以这才不顾老迈，不惜成本，亲手为其诊治。

　　用十一不同的解毒药水，连续冲洗了三十三遍，然后花神医说：“这虽然是一种极常见的蛇毒，但是毒素成分却浓缩了二十倍，只要喷入眼中唾沫星那么一点儿，半个时辰之后，眼珠就会缩水碳化，变成黑窟窿，一个时辰之后，头颅就会变成骷髅。但是，这个年轻人却好像不是寻常人，居然能把毒素阻在眼球表面，不使入里，难得呀。但饶是如此，若再迟来半个时辰，也难保伤势恶化，到了那时，就是化佗再世，扁雀复出，恐怕也无能为力了”。

　　手术直做到深夜才完工，花神医执意让其他人都出去，自己一个人留在病室内继续观察。

　　直到次日天明，仲秋的第一缕阳光照进病室的时候，花神医的脸上总算露出了笑容。他俯下身，对小胖低声说道：“年轻人，你的身世我知道，是我把你的命捡回来了，你不必感谢。但你一定要记住我的忠告，得饶人处且饶人，不可义气用事，更不可滥杀无辜。”

　　然后才招呼其他人进去探视。

　　第二天，花神医走了，小胖也立即被花大夫逐出家门。

　　小胖眼蒙白纱，被春天和春天的父亲带回了卖艺班住处养伤。

　　自此，春天每日白天外出卖艺，晚上回来帮小胖换药，讲解剑招，两人的感情也在日益加深。

　　可是，小胖并不知道，在卖艺班里，并非所有的人都喜欢他。

　　有一个人对他不仅没有好感，而且敌意很大。

　　那就是杨朝辉，春天的师兄。

　　杨朝辉和春天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对春天迷恋得很深。

　　看到春天眼神中对小胖的真诚关切，他就像吃了苍蝇似的，坐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