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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道胡宗仁-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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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我和胡宗仁从这个女人口中得知了一些连安医生都不知道的具体情况,例如这个病人本身体质偏弱,出生的时期又恰好是那一年的闰月,如此一来他的体质就可能因为父母属相的关系而变成比较独特的体质。而这类人相对于那些健壮无病的人来说,就更加容易成为被鬼附身的目标人群。因为中国人尤其是中医和玄学的人来说,我们习惯于把一个人的身体看作是一个有完美循环系统的容器,这这里所谓的循环,正如同玄学上一直认为的天地万物是阴阳相济的关系一样。如果阴气重,那么就有可能体质不好,容易磕磕绊绊生些小病,所以古时候才称其为“邪祟”,因为那个时候的大夫,会把这些病症认为是不祥的东西所招致的,例如死人和鬼魂。而同样的道理,所谓的阳气则特指正气,这里的正气就包含了一些积极的东西,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一直非常讲究“精气神”的道理。而阴阳二气在人体这个容器里相互制约,相互维持平衡,就好像一个跷跷板,决定这这个人会离那一边更近一些。
    而我和胡宗仁显然就是属于阳气较旺的那一类,我想这也是冥冥之中我们走上这条道路的一个原因吧。所以在得知了那个男人的一些具体情况后,我渐渐发现那个鬼魂缠上他并非是一个偶然,而大概是盯梢盯了好久之后,觉得四周围再没有比这个男人更适合我的躯壳了,于是才选择了上身。但是为什么远在几百公里之外的鬼魂会附身在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身上,我们只有进一步了解了那个病人,看了他的具体情况后才能够得知。
    一边了解情况一边等待,有人说话的时候时间过得的确比较快,于是我看差不多了,就提醒胡宗仁给那个杨医生打电话。然后我们就一起走到楼内等他。杨医生看到那个病人的老婆的时候还是楞了一下,胡宗仁赶紧介绍说这是病人的老婆也就是刚才你给我电话的那位,既然我们来了,还是就一起进去看看吧。
    杨医生一边点头答应,一边给我们安排探视。送我们到了病区的门口,他就不再继续往里边走了,而是隔着病区的铁门跟另一个看上去像是铁笼子里的穿白大褂的人说,这是探视病人的,某某床某某某,你带他们进去吧,这是我熟人。
    那个笼子里的白大褂其实大概是这层楼负责的医务人员,由于精神病属于一种广义上的病,并非特指某种病症,而是许多种难解的病症结合。通常有点小毛病的,也就在家里休息治疗了,稍微有点钱的,或许请个心理医生,但是真正能到达住院的地步,而且是住在这种类似监狱的医院里的,通常都是比较严重的。所以走进去后我不断听到耳边传来一些稀奇古怪的声音,夹杂在一起,有笑声有哭声,还有那种神神秘秘自言自语的声音。我尽量不把眼神朝着病房里看,因为我竟然开始有点害怕起来。
    那个带路的医务人员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慌张,于是他略带嘲讽的问我,第一次来啊?我说是的,第一次。那个人笑着说,没事,第一次都这样,多来几次就习惯了。我没有说话,倒是胡宗仁凑到我耳边跟我说,没错,第一次嘛,都有点痛…
    如果不是现在不是打架的时候的话,我想我就跟他打起来了。显然胡宗仁的笑话没有得到大家的迎合,走到病房门口后,那个医护人员用钥匙打开了门,然后对我们说你们进去吧,等会有事或者要出来的话,就按墙上那个黄色的按钮。
    我们走进病房,漆成天蓝色的墙壁并未让我感到一丝轻松,在深蓝色的地板上,横七竖八地摆放着一些蜡笔和揉成团的纸,转过墙角,我看到一个面朝着墙,弓着背,穿着蓝白间条衫的人坐在床上,脑袋却好像在点头一样,有节奏的,一点一点。



第一百三十八章。【案十八】结下米阵
    类似的场景事实上我在不少地方曾经见到过,但是绝大多数都是因为鬼上身的关系,或者是被鬼给吓得有些恍惚,那可就成了真正的精神病。也许是受到环境的影响,眼前的一幕在我看来竟然比我在许多家庭里见到的场景来说,显得更加诡异。
    只见那个女人绕到了床边,然后侧着头看了下自己丈夫的脸,接着满脸担忧的伸出手搭在病人的肩膀上,轻轻摇晃了几下说,老公,我又来了,带了两个朋友来看你,你回头看看他们啊。男人不为所动,而也并没有拒绝这个女人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依旧不停地摇晃着自己的脑袋,好像眼前这一切都跟自己没关系一样。
    我对那个女人招了招手,她走到我身边后我问她,在没住院之前,他也是这个样子的吗?女人焦虑的点点头,但是却说,样子是差不多,但是没有现在这么严重,现在这个人的脾气好像是温和了一些,但是对周围的漠不关心的程度,却似乎加重了一些。我点点头,因为我知道这想必是医院使用的药物产生了作用。我又问那个女人,所以在你看来,现在你老公的情况比起以前来说,算得上是安静了许多了是吧?女人点点头说,是这样的,前一段日子虽然很冷漠,但却并非那种不高兴的冷漠,只是对周围表现出兴趣不大的样子,但是人却非常敏感,稍微一点不如意的时候,就会怒发冲冠,也就是说可能惹到他的只是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是却可以发火发得很厉害。我又问他,那在这期间,他是否动手打过你?女人有点不高兴的翻了翻眼睛说,是打过,这又没什么,夫妻间偶尔打一打,都是正常的。我看她有点不高兴了,也就没继续问,不知道当她得知当时打自己的不是自己的丈夫,而是远在几百公里之外的一个中年男人,会不会还这么想得开。
    我让那个女人稍微靠后站一点,然后让胡宗仁到门口把风,我则先是把装了铁丝网的窗户关好以后,开始拿着罗盘在屋里探寻着。这间屋子原本就不大,房间里除了一张病床和一张塑料桌子以外,什么都没有,连电视机也没有,我注意到,这个病床竟然还是通体树胶板做的,大概是因为金属或木料的容易被病人弄坏,并危害到自己或其他病人。顶上是一个风扇,从扇叶上生锈的痕迹来看,估计已经挺长时间没有被使用了。而我们进门的地方左手侧,则是一个很小的卫生间,卫生间里是蹲便器,蹲便器的位置要稍微比地面高出来一截。有一个水泥浇筑的洗手池,水龙头一大半都埋在墙体里,没有镜子,也没有洗漱的杯子。这个病区的设计,出发点一定是为了防止精神病人伤人,否则为什么里里外外保护得如此彻底。
    我探寻的时候把男人和那张床刻意留到了最后,因为那是我觉得最危险的一个地方。可是奇怪的是,如果把这个屋子分成两部分,分界线则是那张病床的话,那么从门口到床的区域里,零星分布着一些微弱的灵动,就好像有人在这里走过几次,但也仅此而已。而从床到房间尽头的窗户那里,却干干净净的,一点灵动都没找到。
    房间的窗户是滑拉式的窗户,但是在窗户的外边,是牢牢装订了铁丝网的。铁丝网缝隙较大,成年人连一只手都没办法从缝隙里伸出去,但是对于鬼魂来说,这样的护栏根本就是形同虚设。不过正因为如此,我在这里未能找到灵动反应,则说明这个地方鬼魂并不曾来过,或者说,它压根就没想过要逃走或者离开。
    在基本掌握了这个鬼魂的活动轨迹后,我开始在几个关键的地方画好了敷,病房门口和窗户玻璃上自然是要画的,我还在墙上那个小按钮上也画了一个,这是为了防止这个鬼上身的人自己去按按钮逃走,因为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最终目的是把它逼得离开这个人的身体。等我全部弄完以后,我告诉胡宗仁你可以开始你要做的事了。于是换我在门口把风,但是即便如此,我也非常机智地伸长我的脖子,一方面想要看个究竟,一方面也是怕胡宗仁搞不定,到时候我还得去帮他。
    胡宗仁走到床跟前,脚步比较慢,显然他对于眼前这个鬼上身的人也有一定的防备心。考虑到先前安医生跟我们说的那些话,这个鬼魂尽管到目前位置除了上了这个人的身以外,并没有出现直接迫害人的倾向。即便是三番五次的找不同的宿主来提醒安医生要给他找帽子,这期间也并未有人因此而受到伤害,从这个角度来说,胡宗仁肯定不会对它用强。于是我提醒胡宗仁,问问帽子的事。
    胡宗仁点点头,半蹲在床边,微微仰着头看着那个男人,那样子很像是一只正在乞求食物的小猫,露出了渴望的眼神。他从自己的包里摸出一小把米粒来,然后另一只手捻起一粒,轻轻丢向了那个男人的身子,起初的幅度很慢,也是丢到了衣服上,所以那个男人并没有出现什么抗拒的感觉。随后胡宗仁开始朝着他的脖子和衣领之间丢米,这下这个男人就开始出现了那种因为受到触动而微微颤抖的样子,不过除此之外,他的脑袋还是一直有节奏的上下点头。胡宗仁把目光转向我,然后伸出自己的食指和中指,分别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然后再指了指那个男人对面床头的墙壁。那意思是在说,他即便头会上下摆动,但是目光一直是锁定在墙壁上的。
    这是我和胡宗仁之间的一种默契,因为职业的关系,我们虽然谈不上是特别危险,但终归是在跟那些未知世界的东西打交道,鬼上身的案例我们已经经手过很多次,但是每一次都会有不一样的理由,因此而导致了不一样的处理方式和顺序。所以在每当我们觉得这个时候不大适合出声时,我们往往会用一些简单的手势进行沟通。而胡宗仁传达给我的这个讯息却和我们之前从安医生那里听到的版本不一样。鬼上身的人大部分有一个显性特征,就是不管头怎么扭动摆动,目光只要是在睁开眼睛的前提下,就一般是直视着前方的,眼仁并不会因为视线的关系而转动。而人的眼睛在转动的过程中,并不会好像我们的手脚一样,可以完全受控制的匀速运动,而是比较像鸡头一样,动起来很迅速,但是停下来就锁定到了一点,正因为人类眼镜的这个特征,才使得鬼上身后的躯体,无法完全自如地操纵到每一个器官上。
    而既然胡宗仁这么提醒我,他的意思则是说,那面墙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我们不曾看见的。我起初在检查屋子的时候,床的周围是没有检查的,因为不用检查也知道会发生什么。于是我对胡宗仁摇摇头,意思是我不知道,你继续你的,待会有问题再想法子解决。于是胡宗仁开始继续一粒一粒的朝着那个男人丢米粒,不过却越丢越高,速度也越来越快,但是即便如此,男人的反应始终如刚才一样,轻微的,并未反抗。
    我需要解释一下这个理由,在许多门派里,米粒都是比较常用的一样东西,这我之前已经说过是为什么。道家会使米符,会摆米阵,米粒可以作为猎鬼人和灵体之间的一个介质,去触碰一些我们在未知状况之下不敢轻易直接触碰的东西,而米粒和鬼魂接触后的反应,以及米粒掉落在周围后,会自然形成一个不规则的米阵,这个米阵因为在掉落在地上之前是经过胡宗仁的手继而接触到灵体,所以此刻床上散落的米粒对于这个鬼魂来说,就好像是我们逐渐的给他修造了一个牢房,一个笼子,而这个过程它却浑然不觉。也许你要问为什么会浑然不觉,这解释起来就比较复杂了,说得简单点,就是一个煮青蛙的道理,胡宗仁丢米粒的动作由弱而强,由下至上,由慢变快,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只要一开始直接接触到鬼魂的时候它没有抗拒的话,除非是胡宗仁动作过快,或者是力量过大,那么这个鬼魂就察觉不到。
    所以直到这只青蛙意识到哇靠原来这是沸水的时候,它已经被煮熟了。这个鬼魂也是一样,当他察觉到胡宗仁其实在把它关进笼子的时候,它已经在笼子里了。
    胡宗仁在其中一侧丢了半天之后,又轻手轻脚的绕到了背后,再丢一次。继而有绕到了另一个侧面,又重复了一次,如此三次,就让米粒形成了一个半包围的阵,而今如果这个鬼魂想要逃脱的话,只有两种情况,一是蛮力惊人,挣脱了米阵,这并非没有可能,谁说有阵就必然关得住的?如果是这个逻辑的话,那好人打架就一定会赢咯?第二种可能性则是从这个人的身体里出来,然后从米阵未封合的那唯一一个出口出来。
    胡宗仁依旧没有惊动这个鬼魂,而是默默的取出一张符咒,蹑手蹑脚的走到床头墙壁的位置,吐了一点口水在手心,接着一巴掌把符咒拍在了墙壁上,那个位置,大概正好就是这个男人眼睛死死盯着的位置。
    如此一来,米阵的唯一一个出口也封死了,而与此同时,这个男人也好像是惊觉了一般,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看着胡宗仁,愣了几秒后,发出了一阵非常悠长,非常尖厉的叫声。
    “啊——————!”



第一百三十九章。【案十八】驱逐之法
    我并不能很明确的说出这种叫声的含义,鬼上身的人,声音往往也会出现一点细微的变化。在此之前,我唯一一次听见这个男人的声音,还是在安医生的那卷录像带里。但是那声音非常平静,而眼下这声惨叫,却更带着一种绝望的感觉。大概是因为它终于发现到自己被胡宗仁关在了米阵里,而从它眼睛看到那张符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逃不出去了,所以这是一种知道自己末日将近的叫喊声。
    由于这一声太过于悠长,胡宗仁又站在他的跟前,男人冲着胡宗仁这么大吼大叫胡宗仁露出了厌恶的表情,于是他一瞪眼睛,竟然凑到那个男人的脸跟前,学着那个男人的叫声,跟他对叫了起来。胡宗仁这么做其实是对的,因为他无法得知那个男人对着他叫唤的真实目的何在,而如果此刻胡宗仁因为慌神或者害怕的话,鬼魂的阴气就有可能会占据上风,胡宗仁大吼大叫的道理其实跟我们撞鬼了会胡乱骂脏话是一个道理,用这样的方式来提升自己的正气,以达到压制阴气的目的。
    两人叫了一会后都停了下来,我耳朵里因为他们俩的叫唤而嗡嗡作响,不过区别在于,胡宗仁叫喊了之后开始有点微微喘气,而那个男人却没有。看他不喊了,胡宗仁走到他的身后,从包里拿出早前在我车里偷来的一瓶矿泉水,灌了一口在嘴里包着,然后用一个很快速的动作一下子撩起了这个男人的病服,让他的整个后背裸露在我们面前,接着胡宗仁用自己的朱砂笔在男人的背心上快速的画下了一道符,那道符的内容和墙上那个是一样的,不过井符的绕圈方向却是一正一反,我虽然不是很懂道家的符但我想那可能是要和墙上的符咒相互呼应,一正一反,一阴一阳的关系。每当朱砂笔接触到男人皮肤的时候,他就好像有点痛一般扭动着身子,但是由于被禁锢在了一个几乎和他的坐姿同样大小的米阵里,他摆动的幅度也是有限的。胡宗仁画完符咒后,趁着朱砂墨还没有干,他就把嘴里包着的水,用喷的方式,喷在了男人的后背上。
    时下已经是冬季,尽管病房里有空调,但是我们穿着厚衣服也并不会觉得很热。重庆的冬天就是这样,在屋里比屋外还冷,但是胡宗仁的那个动作却看得我后背一激灵,这冰冷的水洒在皮肤上,那得多刺激呀。而当水喷到男人的背上的时候,竟然冒起了一阵蒸汽式的烟雾。接着那原本就没干的朱砂墨,在墨汁较多的地方,开始因为水份的稀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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