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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长的时空回廊之前缘-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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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的一声,逸云一个激灵,回过头,望向林中深处。
——“你……终于还是回来了啊……”
逸云整个转过身子,手臂轻垂,恍恍然,迷失。
——“我亲爱的另一半,我早已为你种下因缘,深埋枝桠。你又怎能脱开这既定的命运之路?既然来了,就快去看看我为你准备的一场好戏。”
她迷蒙着双眼,慢慢地,迈开脚步……
——“去吧,去吧,我要看着你,一点一点地还给我失去的东西……”
又是“嗒”的一声,她再次轻颤,仿佛隔着层层密林,听到遥遥远方传来的一声靡钝声响。
她瞳仁瞬间紧缩,那是——
“小姑娘!”一只大掌拍于她的肩头,身旁那白发老者问道:“你要去哪里?”
逸云没有回答,飘飘起步,直奔前方。
她身后的武尊梅孤鸿与鬼面人宸策不由得对望一眼,很快紧随而上,由逸云带着向不知名的远方而去。
前方,草木横生,幽深静谧,逸云自漫漫无边的重重树木枝杈中穿身而出,一抬头,看到眼前一大片湖泊。
触目便是黑沉沉的一片压抑之色,雾气似已消散,却仍是灰色的天,墨色的湖,那湖面平静幽暗,不带丝毫涟漪。
这个地方……她曾经来过……
逸云站在湖边,恍然仿佛忆起了遥远的前世记忆……
啊……是在那个梦中,她曾梦见过这个地方一道深沉忧郁的黑色身影,那身影带出了烈烈火焰与刺骨杀气,毁掉了面前的所有!
那是……阿峰哥哥……!
逸云猛地抬头,忽然看到那湖畔的不远处,正立着一道熟悉的背影!
她恍如梦醒,看到前方那人丝丝长发随风飘扬,身形一闪,已向前方掠去。
那人手中提着一柄琉璃般透明迷幻的凛冽长剑,而其前方正另有两人,亦是手握长剑,共同欺身而上——
“锵”的一声三剑相击声刺得逸云身子一颤,不自觉地发足向前狂奔而去。
“阿峰哥哥!”她大声狂呼,“不要,不要!!!……”
透明的美丽剑身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弧度,在逸云话音刚落时,已斩过对面一人身体。
“噗”地一声鲜血漫天,逸云疾奔将至却猛地停住脚步,抬起双手,看着这溅满自己全身的血色暗红。
不……!她心中呼喊,怔怔望着前方那人,但却发不出声音。
但那幻美剑身并未停顿,带着黑色肃杀之气,疯狂席卷至另一人的血肉之躯。
“啊——!!”有人在闷声痛呼,翻地挣扎。逸云在旁呆立不动,全身那鲜红色的血被溅得越来越多。
呼的一声,剑身继续掠转,扫过暗红,扫过漆黑,扫过所有迷茫的期待,霍地停留在她身前。
逸云眼中流泪,仰头,看着那人。
为什么,要斩下去??
她望着他,无言以对。
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看到——他的毁灭。
这是才是真正的他,毁灭一切,为一切带来黑暗与灭亡的地狱之火。
脑中轰鸣,十年前雪儿那带着鬼魅的低柔言语飘至耳边。
——你是光,他是影,若你看到他杀人,你会怎样?
——老人、小孩、大肚子的妈妈、活蹦乱跳的小狗……这些他都杀了,他这衣服上染满了鲜血,永远都不可能回头,那你,会怎么样?
那你……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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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佑峰转过身来,他早已听到身后那声长长痛呼,但剑已出手,其势凌厉如电,待到收手时那剑已惹起一片血光,最终停留在身后人面前。
身后那女孩泪流满面,苍白的面颊上溅满鲜血,一阵风吹过,丝丝散乱的碎发向上飘扬,飞至利剑剑身与之相触,断落,飘舞,消失。
韩佑峰扫眼瞥见横在面前那萦绕着黑白之气的半透明剑身,剑身之上的丝丝白光飞舞颤动,似乎也在……低低哭泣。
他没有撤剑,他早已对她刀剑相向,更曾在她身上斩下伤痕,也许她的心上,那伤痕依然存在。
但他又能如何避免?
一朝错缘,已将这女孩推上自己的命运之路,他既无法回头,那么便是要带着她一起沦陷么?
他垂眼望着已瘫坐于地的女孩,女孩目光散乱,额头上鲜血淌下,眼看就要流入眼中。韩佑峰不及多想,已伸出手指,轻轻为她拭去血痕。
逸云仿佛才有所觉,身子微微一颤,抬头望他。忽听身边一阵断续呻吟,她转头而望,惊然发现刚刚中剑一人竟还未死,鲜红的血泊中死死瞪着眼睛,手臂伸出,一下一下向他们这边爬来。
那人的身子……只剩下半截!!
逸云微微张口,目光呆滞地瞪视前方。前方那人身子被一剑拦腰斩断,鲜血与肚肠散落一地,却仍留有一口气在!那人死死盯着他们,眼角淌血,如火般的憎恨直向这方袭来。他十指抓地,一下一下挪动身子,嘴中只在喃喃重复两个字:“恶,魔……恶、魔……!”
韩佑峰向那方一望,深沉的眼眸益加幽暗。他身子顿了顿,转回头忽向逸云开口道:“你可知道,这两人是谁?”
逸云茫然抬头,只听韩佑峰低沉道:“这两人,是我小时候在峰村的玩伴,十年前我之所以会遇上你,便是因为那时我正在执行任务,要杀光峰村中的所有人。”
逸云又是一颤,韩佑峰却不停顿,缓缓继续道:“峰村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你家便住在峰村上游。那村子中的人们认定我是邪魔转世,要将我绑在架子上活活烧死。我被落玉门门主所救,而后对那里怀恨在心,便回去杀人报仇。”
韩佑峰声音低沉悠远,看着逸云在微微摇头,便将脸别向远方:“我在那时救了你,却还是独自回峰村杀了人。那时我十二岁,所有村子中人见了我,都是在说那两个字——恶魔。”
他长臂伸出,举剑指向前方一点:“这个人,亦是如此。”
那人已在地上拖出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可怕的半个身子匍匐拖动,看得令人惊惧而绝望。逸云摇摇头,微颤的声音沙哑地道:“不要……再说了!”
但那人已接近他们身前,自喉咙深处发出虚弱的低鸣——
“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们,韩佑峰,为什么……”
韩佑峰冷冷下望,忽然手起剑落,剑气直逼那人头顶,那人哼都没哼一声,头颅粉碎,登时止了身形。
逸云手抚心口,重重长出一口气。
鲜红满地,漆黑满眼,想要昏眩,却依然清醒。
逸云缓缓吸气,只听韩佑峰低沉地道:“如你所见,我并不知道自己是否为邪魔转世,但我所做的事,确是如此。”
小时候在杀戮峰村所有人时,他尚会一时心软而留下活口,但现在却是半分不会。怜悯既是残忍,在他身上发生的所有事,杀戮、掠夺、破坏、承诺,以及……爱情,都是残忍。
他早已习惯了那鲜红的血迹,习惯了冷酷的杀戮,那些东西对于他而言,只是一种本能。
生来既是如此,是为本能。
他这样的人,对于生命不会有实质上的感觉,他在每一场对决中以命相抵,输了的那一方,自然要付出生的代价。
这就是他的人生,没有理由,无论结果。
他向逸云伸出了手,却不是在拉她,而是将她推得更远:“离开我。”
“……离开?”逸云已仰起头,目中光芒正在慢慢恢复,涩然一笑:“我不会走,也已走不了……”
“我娘在这里,还有你……我要留在这,即便离开,还是会回来。”
“你娘?”韩佑峰皱起眉头,刚要继续问话,却听得一道清冷的声音远远传来:“玄令使,你既已到了寄梅苑,为何要跑到这里来?”
韩佑峰眉头深皱,只见远处红影轻飘,一道熟悉的身影袅袅缓步行来,正是后主苏颜。另一边的梅孤鸿与宸策已向她躬身叩拜,苏颜却看也不看,径直上前,只对地上的骆逸云道:“玄令使,你的身体可恢复了?”她眼眸扫过韩佑峰,轻笑道:“我们殿主说你身受重伤又心病突发,大家本都认为你已死了,现在不是好得很么?”
逸云微微一愣,又想起先前发生之事,心底酸涩与温然并存。
阿峰哥哥喂她毒药不过是想她远离这是非之地,但亦是,远远将她推开。
他对她有情既是无情,保护亦是伤害。
她低垂眼眸,听得面前苏颜缓缓地道:“玄令使,门主有令,若是你回来了,便让我带你去见她。”
却见韩佑峰霍地将她一挡,正对着苏颜沉声道:“骆逸云并未回来,后主,你眼睛花了。”
“哦?”苏颜美目上扬,嘴角扯出一丝低低的冷嘲:“真的么?”
“我要去见门主。”一道声音自韩佑峰身后传来,令他闻言一僵,那微弱的声音却更加清晰地重复了一遍:“我要去见门主!”
“很好。”苏颜向后一步,绕过韩佑峰向逸云点头道:“玄令使,你是聪明人。”她说着衣袖微微一拂,向一旁冷然直立的韩佑峰道:“韩殿主,那边那几个死人惹到你了么,门主虽命你追杀他们,却也没有叫你让他们死得如此凄惨。韩殿主,可有什么事情令你对他们怀恨在心?”
韩佑峰毫无所动,冷眼向她一瞥,沉声道:“我杀人,从不管对方是谁。”
苏颜微挑长眉,望着冷寂强大的这人,但笑不语。
——若有一日门主命你去杀骆逸云,你也不管对方是谁么?
哼哼,你是个喜爱自欺欺人之人,你渴望的东西非常简单,但又如何能够得到呢?
她美目飘向一旁面色苍白的逸云,见得对方手掌在身旁攥得死紧,想来,刚刚那幕血腥景象与韩佑峰那冷漠言语对她打击很大。
可不是么……苏颜抬目向天,微微冷笑——这不是旁人的诅咒,只是自己的命运,如同你,如同我,如同这里的每一个人。即便有多么强大的实力,多么坚强的内心,也是无用。
她又扫眼向韩佑峰一望,玩味地道:“殿主你要保重身体了,我刚刚在门主那里听得众人议论,说玉溪山内的清风寨藏有大量宝藏,门主似乎有意夺得,正准备派你前去呢。”
韩佑峰目光望在不知名远方,立于原地,寂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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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风起花落终是空(三)
再次踏入寄梅苑,逸云觉得一切皆虚无得不切真实。
自己曾牵牵念念的那人正在身后默然相随,后主苏颜与另外两人在前方带路,她却茫然遥望四周,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四周依旧花团锦簇,绿树红墙,只是这迷迷蒙蒙的空气中……漂浮的是些什么白茫茫看不清楚的东西?
是自己眼花了么?还是心中尚有一团迷雾,以至于她看世事,便是如此时雾里看花般地浑浊不清?
自己将要面对的,会是什么?
寄梅苑,这样一座神秘迷幻的深宅大院内所隐藏的,会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茫然走着,已到了一座院门入口。
苏颜回过头来对韩佑峰道:“韩殿主,你可以回去休息了,门主只是要见玄令使,并未传报要见你。”
韩佑峰却是动也不动,沉沉地道:“我想见门主,需要有人通传么?”
苏颜将他定定望了一会儿,轻哼道:“好,若是待会儿门主大发脾气将你打出门来,我可是不管。”
韩佑峰向她冷冷一瞥,率先挥袍而去。
逸云在后望着他那宽厚坚毅的背影,忽觉得前方沉重得压抑,必须要用力呼吸,方可令胸腔获得多一些的空气。
她默默闭眼,听得身后那鬼脸人宸策用怪异的嗓音尖哼了一声。
“不过是一个杀人傀儡而已!”那人怪笑着,语气中满是不屑与讥讽。这时他身旁的武尊忽然冷淡地道:“你与他,又有什么区别么?”
“你!”那人面上的鬼脸邪恶地笑着,声音中却满是怒气:“梅孤鸿,那么你又是什么人了?可比我们这般好些?!”
“不好。”武尊发白的长发轻轻飘扬,与那人擦肩而过时淡淡地道:“所有落玉门内之人,都是一样。”
都是一样。这里是一座繁华缭目的陷落之城,陷落于城主的疯狂,陷落于世事的捉弄与无情。
后主苏颜正在与他默然相望,武尊站在门主院门的入口低声叹道:“这个地方,我已多年不曾踏入。”
他身旁的苏颜微微一笑,漫声道:“武尊,门主对您一直颇为想念。”
“……是么?”
武尊目光悠远,深深望着前方斑驳的院门,仿佛看到多年前的景象……
几十年前,他梅孤鸿是这寄梅苑的少主,那时梅家独霸江湖一方,而自己更是武艺超群,一举获得武尊之称。
自己的大哥风流邪美,整日沉溺于男女之事,日子过得淫靡奢逸。他结交了一群喜好此道之人,在这寄梅苑内整日荒唐纵欲,而彼时的宛镜,便是他从别人手中买来的家妓。
自己那时沉迷于武学,并未对大哥的作为多做干预,直到后来很久他才知道,自己的大哥对那样一位柔弱委婉的女孩,都做过怎样的事。
那女孩痴恋着自己的大哥,任其在自己身上凌虐与奴役。她被当作一件玩物囚养在院中,几乎当时任何一位大哥的好友……都可以对她随意侮辱狎玩。
那是一个隐忍与无助的女孩,她的命运太过凄惨,她那哀怨幽深的眼神,在那时却只能激起男人们对其征服与凌虐的欲望。
日子久了,整个身心已沉沦其中,再无法自拔。
直到有一天,那女孩终于意识到,她苦苦痴恋的男人根本不可能爱她,她对他而言,不过是一件精美的玩物。
女孩一直逆来顺受,但性子却是凄厉狠绝。她将男人毒倒,在他面前亲手将自己脸上与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然后一刀一刀,将男人的心房挖开,将那些血肉全部装了进去!男人不断痛呼惨叫,招来众多身边之人,众人惊骇愤怒地上前阻止,男人却已断气,再无力回天。女孩狂笑不止,愤怒的众人在她身上施虐报复,直到多日以后自己的到来,方才阻止了那一场疯狂混乱的施暴。
女孩还活着,却倒不如死了的好。
那女孩既是今日的门主,梅家欠了她的,即使今日整个梅家死得只剩自己一人,也并无任何可怜之处。
很多年过去了,她已获得一身绝世神功,仿佛依然青春貌美,只是那心里,早已腐朽得不成样子。
自己曾因为愧疚与迷恋之心在落玉门下为她卖命,看得她的放纵,看得她的痛苦,却根本半分帮不得她。
她的故事,永远糜烂与悲惨,身边人无法阻止,只能被其带入深渊,共同沉没。
梅孤鸿轻叹一声,同时亦明白,自己这一辈子,即使走得再远,即使只在分舵做一个小小的管事,亦脱不开她那哀怨的疯狂。
她不会死,她定要将整个苍穹推入与她相同的深渊之中,方才罢休。
她有那个力量,更有那样做的决心与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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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佑,你也来了么?”
甫入室内,便是一片片迤逦轻柔的薄纱静静垂落,室内密不透风,似乎整个空气中,都笼了一层幽寂的湿热。
门主宛镜坐于层层纱帐之后,远远望去,只能看见其模糊的一抹剪影。那人长发垂落身侧,肩头微坠,端端静然而坐,那身上……似乎只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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