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同人)玉灵-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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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才一转身，整个人便惊愕得往后退了大大一步。黑暗中一张苍白的脸，占据了他整个视线。
　　
　　戚少商一个趔趄，站稳后，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看清面前的人后，他下意识地问道：“英护士，怎么是你？”
　　
　　只见英绿荷穿着一身红衣，撑着的竟是一把油纸伞，手里还提着一只微弱的灯笼。她在对他笑，这个笑容柔和妩媚。戚少商却感觉后背突地涌起一股恶寒。
　　
　　“戚先生真是好记性，还能记得我。”雨中，英绿荷的声音清晰无比。
　　
　　戚少商看见英绿荷还是那样笑着，她刚才明明就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现在看起来也不苍白了。戚少商想，也许是她衣服的关系。那衣服将她的脸衬出了几分血色。刚才也许是离得太近的原故，看得有些不真实。可是，心底那股说不出的怪异感越来越强烈。蓦然间他记起了什么，问道：“这个时候，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等英绿荷回答，戚少商便看见蹲在墙角的高峰亮伸出手指，那手指不停颤抖着，指的方向竟是向着英绿荷。而他眼里的惊惧比刚才　更甚，身子紧紧往墙上贴，几乎想把自己镶进墙角里去。戚少商警惕而不解的微微蹙起了眉。
　　
　　只见雨分割了英绿荷的脸，而她脸上的笑容，怎么看都尽显妩媚。戚少商听她缓慢的道：“……戚先生，你……这个时候又是为何会在这里呢？”
　　
　　“……我……”戚少商一时语塞，他竟发现自己一时之间找不到解释的词句。
　　
　　英绿荷轻轻的，缓缓地道：“我曾经对你说过，你如果有什么事，尽管找我……我会帮助你的……”
　　
　　连绵的雨丝中，戚少商凝眉更加不解的注视着英绿荷的脸。只见透明的水雨打在英绿荷的油纸伞上，而她的眼在红色灯笼散发的微暗光线下，柔媚明亮，怎么看都有一种妩媚。戚少商糊成一团的脑子里不明白英绿荷的用意，他感觉怪异，她好似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来找高峰亮的目的，甚至刻意在这里等他一样。
　　
　　“你是在找一样东西吧？”英绿荷的声音带着笃定的柔和。但又透露着一种出不说诡异。
　　
　　“你怎么知道？”戚少商想也没想就接口问道。问出口后，自己更加惊异，甚而还有那么一点惧慌。戚少商自问从没有怕过什么，而这一次，他却感觉——害怕了。
　　
　　原来，让人害怕的不是鬼，不是黑暗，而是黑暗中的未知，迷雾中的不确定。
　　
　　仿佛他所有的反应英绿荷都早已猜透，英绿荷笑着，满眼坚定。
　　
　　望着这样的眼神，戚少商蓦然醒目，她是知道的，所有的一切她都清楚！可是，她明明只是一个护士而已……怎么……
　　
　　戚少商还未将心里的疑问问出口，便听英绿荷对他问道：“你真这么想找到他，甚至不惜一切代价？”
　　
　　戚少商的瞳孔缩了缩，那个意识他如此强烈，他一定要找到顾惜朝，再也不要让他离开自己。
　　
　　“对，我要找到他，甚至不惜一切代价。”戚少商坚定的点头，不管她说的跟自己想的是不是一样，他只明白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
　　
　　昏暗的雨丝里，戚少商看见英绿荷的眸子坚定的望向他，轻声问道：“那么，你的命呢？”
　　
　　戚少商浑身一颤，他听见英绿荷娇媚的声音里有丝说不出的冰凉，索索的直燃到骨子里了。他怔然的望着她，一时惊惧。
　　
　　面前的英绿荷已不再是他在医院认识的那位单纯的白衣天使，她仿佛就像是地狱派来的使者，专程来吸人心魂的。
　　
　　只见英绿荷还是那样在笑，妙目中眼波微转，便似有千万种风情，难以言说。而这个笑中却带着不容察觉的轻蔑：“怎么？不愿意？”
　　
　　“不！”戚少商脱口而出后又有些犹豫。英绿荷的眼直视着他，带着寻问的意味。
　　
　　戚少　商嚅嗫道：“我……我只是怕……我怕就算我付出性命，也……也再也找不到他了……”
　　
　　英绿荷的眼闪过一丝震惊，只听戚少商为了证明什么似的补充道：“你知道我要找的是惜朝……他……”
　　
　　“我知道！”英绿荷释然的点点头道：“看来，你并没有让我失望！”说着她转过身，轻轻的道：“随我来吧！”
　　
　　戚少商还有一丝不明白，怔然着说不出话，也迈不开步子。只听英绿荷淡淡的道：“忘了告诉你，我不是人类……”
　　
　　戚少商整个人僵住，瞬间顿悟。
　　
　　看着她雨丝中的背影，被幽幽灯笼里散发的一丝微光照亮，她盈盈的腰肢柔软得仿若垂柳。他终于明白这个时候她为何会在此地，也明白为何自己并没有说出口，她却什么都知道……只是，她要带自己去哪里？他想开口问，却发现这样的问话已是多余，反正，她一定会带自己见到惜朝的。
　　
　　抬起脚的一瞬间，他蓦地看见蹲在墙角边上的身影，忙叫道：“英护士，你等等……”
　　
　　英绿荷转过头来，看着戚少商的样子又看看蹲在墙角的高峰亮，了然一笑道：“放心，他只是中了我的咒念，过几个时辰就会醒来的。”
　　
　　戚少商顿了顿，才跟着英绿荷走上前去。
　　
　　他们没有发现，此刻有一个人，悄悄的跟在他们身后。
　　
　　不知道走了多久，黑暗中戚少商看不见四周的环境，只能看见英绿荷手中的灯笼散发着的微弱亮光，那条路只容得下一人，路很长很远，被层层雨丝包裹住，前方是白茫茫的一片迷雾，没有尽头。
　　
　　戚少商想，明明自己此时此刻应该是在千佛寺里，可是千佛寺怎么会有这样的路？
　　
　　不知是哪里传来了幽幽的女人声，如声音如歌如泣，仿若怨嚎。
　　
　　戚少商仔细聆听，才听清楚说的是什么：红尘引路灯，照亮黄泉路，尘世雾散，黄泉路远……
　　
　　黄泉路——
　　
　　英绿荷便是黄泉引路人。
　　
　　“戚少商，现在你就算后悔，也回不去了！”英绿荷的声音幽幽的传来。
　　
　　“若能找到惜朝，我亦无悔！”
　　
　　“你知道这条路，是什么路？”
　　
　　“黄泉路！”
　　
　　“你既然知道，你不怕死？”
　　
　　“不怕，因为我知道，我还有来生……”
　　
　　戚少商答完这句话，便听到一阵笑声，笑声轻盈温柔，却幽暗得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英绿荷止住笑，道：“戚少商，即使你今天不跟我走，我也会把强行你带走的。”
　　
　　“为什么？”
　　
　　“他快死了，这个世界，能救他的人，只有你……”
　　
　　




54

54、重缝　。。。　
　
　
　　戚少商不知道跟英绿荷走了多久，渐渐的，路已不再是路，而是四周都是石壁。广阔的天地霎时间变得狭隘，脚步声也变得清晰可闻。
　　
　　直到英绿荷打开一扇门，戚少商才猛然顿悟，顾惜朝就在那扇门里。他随英绿荷一踏进门，便看到一个修长的身影匍匐着，瘫软的沉睡在屋子里的一角，不省人事。戚少商只感觉心脏猛的一缩，如被人狠狠纠了一下。
　　
　　“惜……惜朝……”他还有些不太置信那个人是他，那个静静睡得不省人事的人是他。一股巨大的怜惜与哀伤便跟身上的血液一起，卡在了喉咙。他急忙跨步过去，将顾惜朝搂进怀里。
　　
　　再也无法压抑的情绪从戚少商的心中倾泻而出，他紧紧抱住不省人事的顾惜朝，浑身颤抖着。
　　
　　英绿荷望着眼前的情景，一时间说不上是什么情绪，嫉妒、羡慕、哀怨、感动。
　　
　　戚少商忽地抬起头，眼光直直射向英绿荷道：“你说的，这个世界，能救他的人，只有我……可是，我要怎么做才能救他？你告诉我。”
　　
　　英绿荷同样直视戚少商的眼，平静的说道：“让他变成血玉！”
　　
　　“血玉？！”
　　
　　英绿荷补充道：“他只有变成血玉，才能不死。你是九现神龙……是唯一可以让他变成血玉的人。”
　　
　　戚少商想起雷卷留给他的资料，怔愣住。
　　
　　英绿荷退了出去，留下一整间安静的石屋。
　　
　　戚少商将顾惜朝枕在自己腿上，他的身子依旧冰冷，他那样沉沉睡着，戚少商突然有种错觉，他抱着的，已是具冰冷的尸体。这样的想法让他一阵恐慌，不行！他不能死！他不能死！
　　
　　戚少商试着去换醒他，他尽量用手去触摸他的脸，想把他叫醒。
　　
　　“惜朝……惜朝……你醒醒；你听到没有我……我对不起你……你快醒过来，看看我，你快醒过来……”
　　
　　梦似乎很远，他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一下又一下敲打着他的耳膜。听清了，那个声音是他魂牵梦萦里的声音，那么好听，那么有力，一声又一声，含着无限眷念无尽缠绵。
　　
　　他不要醒来，这么美好的梦，周身都还有他的体温，自己永远永远也不要醒来就好了。
　　
　　他试着缓缓睁开自己的眼睛，眼前果然出现了那张脸，还是那样帅气，那样好看。他的眉间却有着自己从来没见过的担忧，圆圆的，明如星辰的一双眼，那样深情的望着自己。
　　
　　没想到自己临死前，还能够再梦到他，已经……足够了……
　　
　　要是，能再一次感受他就好了。于是，顾惜朝慢慢地抬起自己的手，伸向近在咫尺的脸。让他意外的，竟然有温度，一如他的体温一般。　

　　
　　老天总算对他眷顾了，即使这只是一个梦，他也可以乞求这个梦可以长一点。于是，他喃喃道：“你可以多陪我一会儿吗？”
　　
　　“嗯！”他深情的眼还是怔怔的望着自己。顾惜朝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影子。听见他答应了，他很开心。不够，自己要的远远不止这些，既然这是梦，还管这么多干嘛。
　　
　　他再一次问道：“你可以在我死之前，一直这样在我身边吗？”
　　
　　“你不会死！”
　　
　　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哽咽，不过，顾惜朝听到他这样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是在梦里，梦里的他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就快死了呢。无心辩解，反正到他死的时候，眼前的人也会消失不见的，他，不过只是自己梦里的一个幻影而已。而能够梦见这样的情景，他已别无所求了。要知道，曾经，他的梦中，从来没有这样可以让自己随心所欲的情景。
　　
　　只要，只要能多梦见一分钟就好，哪怕这个时候看着他，自己的心也是痛着的。
　　
　　“戚少商，你又让我心痛了，即使是在梦里……”说着，他的目光暗了暗，又接着道：“可是，我宁愿心痛着，也想要梦到你……所以，你千万别叫醒我，因为我能梦到你的机会不多了……”
　　
　　听到顾惜朝这样说，戚少商内心一滞，他微微凝神，见顾惜朝的眼神弥离，氤氲的蒙着一层水雾，他即刻明白过来，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不，他要他明白，这一切是真实的。他一把将顾惜朝搂进怀里攥紧了，紧得他们之间没有一丝缝隙。他万万没想到他爱自己爱得如此深，他怎么能够让他这样为自己心碎难过呢。
　　
　　“惜朝，你不是在做梦，这不是梦里！”随即戚少商又拉起他的手，把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道：“你摸摸看，我的体温……这里，我的胡须……还有……”他把他的手伸向自己的嘴边：“我的口水……”
　　
　　顾惜朝的手似乎被胡须扎了一下，立刻僵住。
　　
　　戚少商不解的看向他，忽而一笑：“怎么了？你嫌我的口水脏吗？……还是我的胡须扎到你了？”
　　
　　顾惜朝有一瞬间的微怔，若说戚少商可以在梦里摸他的脸，可以抱着他的话，他觉得那是正常的。然而，梦里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出现他用胡子扎自己的，还有他的口水，带来的湿湿的温度……
　　
　　骤而，顾惜朝一把将他推开。由于他很虚弱，力道也不大，他并未将戚少商推开多远的距离。
　　
　　“你怎么会在这里？”顾惜朝这才清醒过来似的拧眉问道。
　　
　　戚少商见怀中的人终于清醒过来，好似存心想调侃他，幽幽说道：“我是从黄泉路走过来的。”
　　
　　顾惜朝好像真的生　气了，他看着戚少商一脸的不在乎，就气不打一处来，但更多的是担忧与责怪。他蹙眉问道：“混蛋，你难道不怕死？”他知道，普通人走过黄泉路必死无疑。可是他忘记了，他不是普通人，他是九现神龙——戚少商。
　　
　　“怕，我怕死得要命……可是，我知道，没有你的日子我跟死了也没有什么差别了……你告诉我有来生。我想，如果今生我再也找不到你了，我就转世投胎再去找你，直到找到你为止。”
　　
　　“你……”顾惜朝听见他发自内心的告白，忽而说不说话来。
　　
　　戚少商把他拉向自己怀里，轻声道：“你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可是……”顾惜朝缓缓的道：“等你投了胎，我早就已经不再这个世界上了……”他的眼中留露出许些暗然，道：“不过也好，来生，你喝了孟婆汤，就什么都忘记了，也不会再想起我来了……”
　　
　　戚少商见他暗然的眸子，波光粼粼，把他搂得更紧了，坚定的说：“即使我投胎，我也决不会喝孟婆汤……惜朝……我决不会让你死的。”
　　
　　说着，戚少商低头吻住了这两片他渴望已久的唇。这个吻倾尽缠绵，戚少商嘴唇微张，将舌头轻轻伸入顾惜朝口中，与他纠缠。随着他的亲吻，顾惜朝慢慢地回应着。
　　
　　戚少商心中涩意一点点的蔓延至周身。终于明了彼此的心意，遇上这样的他，自己就再也放不开，生生世世都不要放开他。顾惜朝长长的睫毛扇在他脸上，让他心底多一份怜惜，多一份心心念的柔和。
　　
　　绻缱缠绵的吻里留露出清凉的气息，戚少商感觉到了灵珠强烈的清凉气息，顾惜朝也感觉到了。他顿了一下，立刻推开戚少商。
　　
　　戚少商定定凝望他，眼里有顾惜朝看不懂的情愫。顾惜朝闪烁着眼，心却猛跳着。戚少商使劲盯着他，一刻也不放开。
　　
　　“惜朝，我明明已经将你的灵珠还给你了……”
　　
　　他知道灵珠在他体内了！顾惜朝目光顿然，抬起头来，看向戚少商。
　　
　　“惜朝……为何你不让我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将你的灵珠重新放进我体内的？”
　　
　　顾惜朝低下头道，轻轻的道：“那个时候，你说……今生今世，我们也再不会相见了。我……我怕再也没机会见到你了，九幽神君是不会放过我的……而灵珠，若我真的死了，灵珠是我唯一留在这个世界的东西，我只想让它在你那里。”
　　
　　戚少商心里一恸，心痛地缓缓的对上顾惜朝的眼。
　　
　　顾惜朝轻出口气，眼泪在目眶中滚动：“戚少商，你知道吗？我真的就想这样死去了，可是，我没想到，你会来……”
　　
　　戚少商听到顾惜朝说死，伸手一把覆盖住顾惜朝的唇：“你不准死！”
　　
　　顾惜朝怆然望住他，微微启唇，似乎想说什么，却半晌没有出声。而后，他轻轻抬起头，与戚少商额头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