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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恋师尊-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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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锦也不再叫她,便只是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理着她的长发,看着她迷蒙痛苦的睡颜,兀自喃喃。
  “……青柠……怕么?”
  不知何时,沈青柠忽然听闻了这两个字,便用尽全力的握了握卫锦的手,便感到自己的小手被卫锦执起放在唇边轻吻。
  卫锦贴在她而边说,“不怕……不怕就好。”
  段随风把他们关在这个地窖里已经是第三天了,没有光,没有食物,只有他每天傍晚送来的一小壶水维系着两人的性命。
  他说,“卫锦你留着《毒谱》和《地卷》又能有什么用呢,无辜害死自己和他人的性命罢了。”
  卫锦微眯着双眼,脑海里却只是安静的一片空白。
  若是没了《地卷》,没了《毒谱》,他这一辈子可能将是截然不同的模样,只是命运不能选择,无论幸抑或不幸。
  当年师父木延九替他选择了命运,如今他又要替青柠选择生死——似乎人的一生却有半生都是握在他人手里,真是讽刺……
  铁门吱拗一生拉开,清浅的脚步声缓缓靠近,抬眼便见了段随风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一身极素的灰袍,穿于他身却彰显出诡异的妖艳,他缓步蹲在卫锦和青柠两人面前,袍袖里伸出白皙得近乎透明的手,掌心是一小壶水。
  这是卫锦和沈青柠活下去的唯一依靠。
  段随风把那晶莹剔透的碧玉壶在卫锦迷茫涣散的眼前轻晃,终见激醒了卫锦三分神智,便笑得妖娆。他白皙的指尖轻触卫锦苍白干裂的唇,细细摩挲,忽而轻叹。
  “中了蟫回散还能撑么久,你倒是真的让我有些惊愕了……”
  低沉的声音因为卫锦突然甩开而中断,他看着卫锦眼中狂暴的怒意,笑得更是欢快,仿佛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竟然兀自笑了许久,转头还擦擦眼角笑出的泪渍,便捏住卫锦的下颚,俯首轻吻,润湿了他干燥的唇,拉开看看,便满意的笑笑。
  “我为刀俎你为鱼肉,师兄你怎么还忘不掉你那些愚蠢可笑的架子呢?现在,在这个屋子里——你所有的愤怒和仇恨都是我最大的战利品,我倒是真的要谢谢你——好久没这么开怀的笑过了呢!”
  卫锦脸色冰冷,绷紧的身体透出浓烈的杀意。
  “滚。”
  压抑在喉底的一个字,带着暴戾和恨意狠狠吐出,卫锦便直直的盯着段随风的眼,眸中如狂风暴雪,杀意逼人。
  段随风被这浓烈的恨惊得微微一愣,转而那张美艳的面容变得扭曲狰狞起来。
  “卫锦,你还要在我面前伪装那副高洁神圣的面具多久?!你忘了自己像一个□一样在我身下呻吟的样子了吗?”纤指轻佻,卫锦的白袍应声而开,露出苍白纤瘦的胸膛,段随风白皙的手在他胸口一探,笑得讥讽冷冽。
  卫锦脸色一变,霎时苍白骇人。
  猛然两道人影一晃,却是卫锦将段随风狠狠扑到,苍白的手青筋暴突,死死的掐住他的脖颈,眸光狰狞。
  明明已经中了他的毒,竟然还能使出这么大的力气,段随风惊愕得忘了反抗,片刻之后方缓缓醒悟,便狠狠一挣,退出老远,仍惊魂未定。
  待镇定了神智,一见那墙角颓坐的卫锦,不由一震。
  苍白的脸上划出惊心的血痕——七窍流血!
  卫锦竟强行重开了经脉,任由毒素流转全身,血气上涌,冲破七窍脉门……
  段随风看着气若游丝的卫锦,恨得咬牙切齿,便揪着他的襟口用力摇晃。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相信木延九那个老糊涂的话么?你还要为了半本残卷害死身边的每一个人吗?!”
  “……卫锦,你给我醒过来!你以为死了就可以逃避罪孽么!你死了,你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得死!”
  颓然的身躯依旧无声无息,那漠然的表情却仿佛带着莫大的讥讽。
  段随风面孔狰狞双目赤红,突然狠狠揪起沈青柠的脖子,“卫锦你还要再看一次无辜性命为你而死吗?把《毒谱》给我……”
  沈青柠迷蒙中只觉得脖颈一阵折断般的剧痛,激醒了迷蒙的神智,却看见段随风那歇斯底里的面孔之后——是卫锦那那淡薄熟悉的笑容——
  ——一如八年前站在那个瑟缩的武林中人面前一般,淡若春风的看着利刃压在她的咽喉……时光荏苒,改变的似乎永远只是表面,那心境却仿佛是风烛残年僵化若石,依旧停留在各自成长的节点,风化消磨。
  “……卫锦,到了你快死的时候,我只想问你一句,为了玄教,还有什么是你不愿意拿去牺牲的?”
  段随风的话响彻脑海,沈青柠用尽全力转动脖颈看向默然无声的卫锦,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酸,那种丝丝缕缕缠绵缱绻的疼痛,便从心底的最深处飞快的抽枝发芽,生长蔓延,直透进了脏腑肌理、四肢百骸……
  她便迷茫的沉浸在这寸寸缕缕的痛楚里,许久,当她以为自己已经死去,却赫然听见段随风一声惊恐之极的惨叫——
  “卫——锦——你好狠!”
  沈青柠被狠狠的甩到墙角,段随风看着自己渐渐发青变黑的手掌,毒液飞快的从掌心窜到手腕,从手腕延伸到手肘……
  “你……竟然在自己徒弟的身上下毒!”
  “你知我下毒厉害,每见我总是小心翼翼,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斜倚在墙角的卫锦忽然笑了,那一张僵死的脸便划出一层诡异的光芒。
  “段随风,你不死,我怎么可以死呢?我不装作失手被擒,你又如何会深信不疑呢……”卫锦低声轻叹,笑意冰冷,便凑近了段随风面前,笑道:
  “两个月前我去了一趟祈箜,你猜我找到了谁?”
  原本的苍白虚弱一点点从卫锦的脸上褪去,便露出一层冰冷的杀意。
  “天意……竟让我遇见了那个胆小无用的横城泰——”
  卫锦缓缓撩开自己的袍袖,便露出那白皙的手臂,凝神聚气,便见一道红线隐隐浮现,婉转缠绕,流动生长,竟缓缓合成一个赤色凤凰!
  神卷凤凰……
  卫锦竟然比他先一步找到了神卷凤凰的祭祀之血,强行解开加诸自身的一环封印……
  凤凰主斗战,用凤凰之血解开第一层封印,便打开了地卷之中被封印的斗战之力——
  所以他今日所见之卫锦,已然绝非昔日的孱弱……
  段随风的脸色霎时难看之极,正自惊惧,却胸口一寒,一道白光眨眼间透胸而出!
  白玉发钗狠狠刺入段随风的胸腔,骨肉脏器撕裂破碎的声音令人作呕,卫锦双目幽深如冷火冰焰,掌心用力猛然向前一推,玉钗霎时深入肉里,透背而出,竟将段随风的身体钉入墙壁。
  “段随风,现在换作我为刀俎你为鱼肉,你又会不会吧《药经》和《地卷》交给我呢?”
  卫锦猛然逼近,那冰冷的眼神泛出嗜血的光芒——段随风看得出,他此刻根本不在乎什么《地卷》、什么《药经》,他真正想要的——只是杀死他而已!
  “《药经》在哪?”卫锦低沉暗哑的声音带着温暖的诱哄,缓缓的靠近段随风的耳畔。
  “给你《药经》你会放过我?”段随风脸色一冷,冰冷的笑竟带了几分苦涩。
  “不会。”卫锦答得坦然随意,他的目光划过段随风的脸,幽深黯然。那些加诸在他身上的屈辱,那些肮脏痛苦的过往——只有段随风的死才能抹去……
  寒光暴涨,卫锦手握玉钗猛然推进,胸骨折断咔咔作响,石墙轰然倒塌,段随风的身体仿佛是一支断线纸鸢,猛然飞出老远,又重重的落在一片碎石瓦砾之上……
  此时的卫锦,仿若杀神附体,周身散发着冰冷黑暗的杀气,一步步走进段随风的面前,沉重的脚步声仿佛招魂之鼓。
  段随风眼中迷茫,却唯有卫锦那张阴郁的脸愈加清晰——一如十年之前——
  似乎他一直以来都在犯着同一个错误,他永远都不明白,在卫锦的心里,为了玄教,是没有什么不可以牺牲的……
  比及冷血,他永远都是要败给卫锦的。
  段随风看着乌蒙蒙的天空,扯出一丝自嘲的笑。
  一阵阴冷的风划过,周遭落下数十黑衣侍卫,悄无声息亦不出手,便黑雾一般袭向段随风,又黑雾一般消散。
  卫锦站在废墟瓦砾上,看着眼前骤然空旷的庭院积雪,瘦削的身体忽然微微一晃,便单膝点地,吐出一口血来。
  这一次竟又失之交臂。
  还是低估了他这个师弟的修为,只差毫厘,便被他看出自己的虚弱和无力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哦了 哦了 BL部分到此结束 后文全部改完
从此直奔BG康庄大道
大家可以放心大胆的看文了
谢谢坚持下来的筒子们 小女子感激涕零 抱住 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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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起到显眼作用 我重复了……羞涩遁走


  谁是谁的谁
  雪霁。
  当沈青柠再次醒来时,已是半月之后的一个温暖的下午。卫锦正坐在床头执卷而阅,见了她醒来,淡笑如初。
  她笑,脸色苍白,气若游丝,那眸子里闪耀的却是流光溢彩的狡黠。
  “我忽然很想吃师父做的菜,肚子饿。”
  “好,山珍海味,你来点菜,卫叔叔下厨,保准把你喂成小胖猪。” 卫锦轻轻一捏她的小鼻子,笑得温若春水,起身收起书卷,便真的兴致勃勃的去择菜洗米,给她准备膳食。
  迷蒙中她又昏睡了几个时辰,再醒来已是傍晚。卫锦差遣了七八个丫鬟给她沐浴更衣,梳洗打扮,到了戌时,她已经衣冠整洁的坐在了一张大餐桌之前,卫锦满脸得意的看着她,道:“都是你喜欢的菜色,多吃一些,才能好的快些。”
  她点点头,说话还是有些吃力,索性只笑不语。
  嫣湖春和碧玉血都不是剧烈的毒,而她却足足吃了四个月,毒入骨髓,深入筋脉,想要立时解毒根本不可能,只能慢慢调养,这一点她也十分清楚,索性便趁机偷懒撒娇,好好享受一次被疼惜被照顾的幸福也好。
  卫锦知道她行动不便,起身坐在了她旁边,舀了一勺莲子蜜羹轻轻的吹凉了,放到她唇边,“喝吧,我放了白玉籽和一点灵芝进去,对你的伤有好处。”
  她张口喝了,却忽然发现四周一束束怪异的目光便一路追随着那只银勺子,随着她张口而摆动,她斜着眼角轻轻一瞄,便看见旁侧那些随侍的丫鬟们看着她的目光是满眼艳羡,看着卫锦的是满眼桃花。
  她暗自一笑——是了,自己也曾想过,师父的确是生的俊俏,只是从前只有她二人在谷里,无人比较,自然也没有概念。
  她伤重不能自理,这宅子里的仆役刚好能照料她的起居,卫锦也不急于回紫衣谷,却带着她在这宅子里一住半年。
  卫锦对她的关怀照料已经近乎宠溺,这半年里,每日围绕在她周围的丫鬟就有七八人,衣装膳食都是极尽奢华之能事。
  冬日寒冷,她全身经脉被阻,屋子里放了四五个火盆,照旧体凉如冰。卫锦白日里帮她按摩经络,推宫过血,陪她睡了半年,直到春暖花开,她病体康复时,才分房而睡。
  然而奇异的是,那一年的冬天,反而是她记忆里最温暖的一个冬天。
  晚上的时候,她的头枕在他的胳膊上,脸贴着他的胸膛,便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苦香味。
  渐渐的,她甚至开始依赖起这种味道来,每到午夜梦回心底空虚孤单时,她闻到了这种味道,便知道,他还在,在她身边,抱着她,保护她,让她紧紧靠着,安然入睡。
  卫锦是个很冷漠的人,虽然他常常笑,即使对那些仆役百姓也不吝惜的轻声细语,温若春阳,可是她知道,除了那笑容,他的心里却是空无一物。
  有时候夜里很晚了,她却了无睡意,卫锦会跟她讲一些往事。
  比如他跟段随风的过去。卫锦说,那时候紫衣谷还很兴旺,弟子门徒众多,他和段随风同门所出,自然互相维护。段随风救过他几次命,他也救过段随风,他们算是过命的兄弟。
  所以后来当紫衣谷只剩下他们两兄弟,很多次他想出手的时候,他都会想起那些过往,然后决定等段随风先出手吧,等他出手了,他也就不欠他什么了……
  后来段随风真的出手了,而他还手的时候也没有留一丝情意。
  “那时我真的很庆幸他终于出手了……真的庆幸……”
  他没有在讲下去,只是紧了紧她的被角,沉入往事。他不说,她也不在问,可心里却已经了然。
  卫锦比不上段随风的冷血绝情,他害怕孤单,他需要一个根,一个港湾,一个可以放下全部铠甲安心拥抱的人。
  至少这一刻,他需要她。
  天黑的时候,她看不见卫锦的表情,只能感觉他的拥抱,他的呼吸和心跳,但是这个时候,她觉得他们的距离最近。
  卫锦多数时候都是笑的,温暖的,夜里安静的时候,有时会有些孤单忧郁,有时候又会患得患失。
  一次,他却忽然问,“那本《毒谱》两年前你就能倒背如流了吧?怎么不用告诉段随风?”
  她笑,答得倒也直接,“不告诉他也许会死,告诉他就一定会死。”
  段随风的为人是绝不会允许天下间有第二个人知道他拥有全本的紫衣秘籍的,而卫锦的为人是不看到她死,是绝不会死心输给段随风的。
  所以她不会告诉段随风一个字,所以她笃定了卫锦回来救她。
  人世间就是有这么多的阴谋算计,即使是两个心离得这么近的人,却也不免各怀所图。她知道,卫锦其实真正想说的是,‘八年的感情,我不信你可以为了不出卖我,而罔顾生死。’
  卫锦看得透着层单薄的信任,她也看得透,其实这样的温暖,着实有些单薄,却又必不可少。
  那天在地窖里她被段随风掐着喉咙要挟卫锦时,当她看见卫锦脸上那副漠然的微笑时,当她迷蒙中听见卫锦竟然在自己身上下毒算计段随风时,这一切已经清楚的不能再过清楚。
  段随风歇斯底里的质问卫锦到底有什么是他不可以舍弃的,卫锦没有回答,可是她却清楚的知道,至少自己是卫锦可以舍弃的那一部分,只是她不想提,也不愿想,便权当那一天她真的昏迷得不省人事了,什么也不知道……便好吧……
  她又往他怀里挤了挤,感到脸庞上都是他温热的呼吸,鼻尖里都是他的味道,忽然安心了。
  卫锦还在她身旁,她可以安心的一夜好眠——这样,便足够了……
  *
  她卧床的这半年里,天下大变,战乱四起。
  沐阳帝晚年执政残暴,又不喜虞皇后一族在朝中势力庞大,屡次欲废太子,元兴十六年底,贬太子彬州戍边。
  元兴十七年,六王之乱推到了沐阳帝的政权,太子还远在彬州,怀安王便联络另外五个反臣,立三岁的皇庶子景辄为帝,挟天子令诸侯。他们六人以怀安王为首,自封为摄政王,自此便开始了六王摄政的时代。
  夏禇一夜之间忽然多出来六个摄政王,分邦裂土、自成天下,而在夏禇京师青阳,便是呼风唤雨的大摄政王怀安王的天下,他骄奢淫逸横徵暴敛,比起当年沐阳帝有过之而无不及。
  天下间一时烽烟四起,讨逆护国的呼声此起彼伏,几十只打着义军旗号的军队横行夏禇。这一厢义军杀来,那一厢王军屠去,天下的主子一天一个,百姓们的日子却是苦不堪言,流民数万,饿殍遍野。
  卫锦是有仇必报的人,他不信得饶人处且饶人,也不信因果循环善恶有报,段随风做了让他不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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