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火天衣-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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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铁轩战战兢兢地从沙发背后探出一张可怜巴巴的脸，伸手去扯仇无衣披风垂下去的部分，动力房车已经报废一大半，而他们也顺利地将聂福引入陷阱，接下来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要做了。



　　　　“我说老大你有点出息行不行……真正的凶手咱还没抓住呢，你就想跑？”



　　　　仇无衣的注意力本来片刻不移地集中在战场上，道出寻找着想要找的东西，然而程铁轩的骚扰却片刻不停，最后还是令他不耐烦地回过了身。



　　　　分尸杀人的凶手还没有出现，聂福怎么样都好，今天他必然会死在这里，反正就算侥幸活下去也照样要面对一辈子的追杀，基本不可能东山再起。



　　　　然而那个凶手却不然，这个人已经没有资格再用“人类”来形容，是个极为危险的怪物。今天的作战目标是全力击杀聂福，所以很可能让这人逃脱，无论逃到哪里，这都是一颗真正的定时炸弹。



　　　　“不行……我不能再呆在这儿了！”



　　　　程铁轩的声音已经带有哭腔，仿佛脆弱的神经已经到达了极限，如果继续无视，说不定就会直接崩溃。



　　　　“好吧我怕了你行不行？人家都抱老大的大腿，咱们老大只会抱人大腿……走走走！”



　　　　仇无衣知道，只要程铁轩还在身边，就不可能认认真真地观察战场，于是只得拉起程铁轩向车外冲去。



　　　　“自己人！”



　　　　一处车门，程铁轩就像杀猪一样扯着嗓子大嚎不停，被仇无衣拖着跑下了公路，向着旁边的小山狂奔。



　　　　这句话意外地有效，圣者的人以为程铁轩是在对他们喊，而仁义新社的人很明确地清楚程铁轩其实是在对他们喊，于是交战的双方全都有意识地无视了喊得最为响亮的程铁轩。



　　　　“老大你面子好大……”



　　　　仇无衣看到这一情景，不禁出声慨叹道，这一次，程铁轩的面子总算有用了。



　　　　就这样堂而皇之地从战场脱身，二人背对着杀气腾腾的公路，从一块看似天然石缝的地方钻了进去，仁义新社的接应者也悄悄地出现了，这一切，战场上的人完全无法察觉。



　　　　“两位，这边走！”



　　　　“等等！我留下，你们走！”



　　　　目送程铁轩钻进通道之后，仇无衣忽然婉拒了对方的好意。



　　　　“可是……我们会长已经事先声明了，不希望您和前来支援我们帮会的天武堂学员们参加决战，而且他们已经撤退了。”



　　　　接应的黑衣人为难地说道，如果可能的话，他也希望多一个助力，然而如果因此而让天武堂的学院受伤，这就会变成一个新的麻烦。



　　　　“他们已经撤退了就好，没关系，我很擅长逃跑的，老大，你们一起回学院等我！”



　　　　说罢，仇无衣不待黑衣人再说什么，独自跃出了石缝，向着山顶隐蔽的地方飞速攀援而去。



　　　　“我……”



　　　　“这位兄弟，你也别拦着他了，他就是这种固执的人，而且他做事都是有分寸的，既然他说没有关系，就一定不会置自己于险地。”



　　　　程铁轩从通道中又转了回来，向着黑衣人好言相劝道，黑衣人不能阻止，只好引领程铁轩从地道先行撤退。



　　　　随着包围圈的缩紧，战场已经陷入了白热阶段，没有人注意到在一旁窥视的仇无衣。



　　　　切断了圣者长形队伍的仁义新社帮众稍稍陷入了苦战，原因仍然是圣者的人数实在太多，真正起到关键作用的还不是普通的人，而是身着高等级烈天衣的人。



　　　　二者的区别，光是凭借肉眼就能看得一目了然。



　　　　仇无衣藏在几块扁平型的石板之后，与缝隙之中窥视每个方向，但凡是身着烈天衣的强者交战之处，大气中无一例外充满了电弧模样的“烈气”，颜色五花八门，各有不同。



　　　　这样的地方总共有十处之多，两个几乎可以称之为外城区霸主的帮派，而且是决一死战的场合，身着烈天衣的人也不过最多二十人，这个数量可能是外城区的五到六成，足以证明烈天衣是多么的罕见。



　　　　烈气的覆盖之下，一定有两个相互激战的强者，仇无衣眼力出众，在远处也依然看得清其中两方强者交战的细节，越看越觉得心惊。



　　　　身着烈天衣的人已经能够轻而易举地做到超越范铃雨的破坏力，并且连连迅速出击力气也不会枯竭，也有擅长速度者在空气之中来回飞跃腾挪，几乎完全察觉不到他们行进的轨迹，就好像在两点之间瞬间移动一样。



　　　　仇无衣的心脏在胸膛之中咚咚地鼓动着，面对这些实力强大到令人瞠目的强者，他没有因此而退缩，也没有产生畏惧。



　　　　“厉害……太厉害了！”



　　　　此时此刻的仇无衣已经目不暇接，目光伴随着强烈的心跳在战场上游动，兴奋，身处战场的兴奋已经在不知不觉之时左右了他的思考，而这种兴奋的根源，是渴求变强的意志。



　　　　一团小小的火焰在仇无衣的眼中燃烧着，在战场上的庞大烈气之下，这一团火是那么的渺小，然而火焰中蕴藏的气势却毫不示弱，宛如傲然穿入无尽阴云之中的苍鹰。



　　　　“林凤来！你给我受死！”



　　　　聂福身体肥壮，动作却轻盈入燕，油光光的秃头忽然被无数赤色的细线包住，从头顶一直蔓延到他的全身，细线汇聚之后，聂福的衣装反而少了许多。



　　　　黑色皮裤，看起来粗壮而沉重的金属靴，布满尖刺的肩甲以皮带相连，交叉状穿过前胸后背的皮带与手掌宽的腰带连为一体，这就是聂福全身残留的衣物，虽然少，凶悍之气却陡增数倍。



　　　　“去死吧！”



　　　　一个仁义新社的帮众已然接近了聂福身后，挥刀就劈。



　　　　“哈哈哈！林凤来！你还不出来吗！”



　　　　聂福蒲扇大的五指向后一挥，只听得嘭地一声，在巨掌轰击之下，那名黑衣帮众连人带刀都被轰成了块块碎末，就像一个注满了鲜血的气球突然爆炸一样，将聂福狰狞的脸染得通红。



　　　　“当然，你今天，必须死！”



　　　　冷冷的声音在同样冰冷的雾气中忽隐忽现，那是林凤来的声音，然而在雾气之中却看不到他身在何处。



　　　　“会长！我……”



　　　　好不容易杀出重围，即将与聂福汇合的五个圣者帮众正待喊叫，咽喉却像被什么人突然捏住一样，口中说出一半的话变成了咯咯的怪响。



　　　　雾气之中似有一道细微的寒光，却又好像阳光在这一瞬折射在露珠之上，虚无缥缈，好像存在，又好像不存在。



　　　　五个头颅齐刷刷地滚落在地，尚且保持着他们生前最后一刻的样貌，他们的尸身没有倒下，直接变成了硬邦邦的冰块，连颈部的切口也冻上了厚厚的冰层。



　　　　笼罩着战场的雾气开始向一个点旋转聚集，最终结成刀身的模样，凭空出现一只手忽然握紧了刀柄。



　　　　林凤来反手握刀，不由分说，向着十步之外的聂福挥刀便砍。在他出刀的一瞬，整个人再一次消失在雾气之中，唯一能看到的只有冰冷的寒光。



　　　　“你以为杀得了我？”



　　　　聂福口中说得轻松，脸上神情却僵硬的几乎能够敲出声音，他向着奔袭而来的冰冷白刃伸出了双手十指，看起来只有赤手空拳而已。



　　　　“铮！”



　　　　刀刃与手掌相撞之际响起的却是白刃相击的脆响，刹那之间，仇无衣的瞳孔骤然一顿，再也没有挪动。



　　　　就是他！
第118章　黑白双斩
　　　　外城区分尸杀人的凶手终于露出了尾巴，虽然令仇无衣多少有点意外，但这并非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哈哈哈！还不是拿我没办法！”



　　　　聂福虽然不晓得林凤来的本体究竟在雾气中的什么地方，但刚才的一击给了他很大的信心，实际上他并没有与林凤来面对面交战过，所以有些吃不准这个宿敌究竟有多大力量。



　　　　不过在尝试性的一击之后，聂福意识到二人之间没有特别大的区别，胜率不过是五五开而已。



　　　　冰刃一击不中，林凤来亦没有直接现身，同样没有继续追击，而是打散了笼罩在聂福身旁的雾气。



　　　　因为聂福的反击同样让他意外，但也不是觉得有多么强力，仅仅是单纯的谨慎使然。



　　　　林凤来的沉默只持续了不到一秒，尽管这对于一个强者来说已经是很长的时间。



　　　　雾气再度在林凤来的手中凝结，淡淡的人影潜藏在雾的深处，仅能看到半虚半实的轮廓而已。



　　　　看到了疑似林凤来的影子，聂福张开肥大粗犷的大嘴，哈哈笑着扑向了雾气。



　　　　在聂福的手中仍然没有武器的影子，只有十根比胡萝卜还粗的手指头，但凭藉着这十根手指，聂福仍然敢直接与刀刃相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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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聂福接近之前，林凤来抢先行动了，这一次，他手中的雾气之刃仿佛变长了数寸，刀刃上的光芒也似乎更加锋利，寒气甚至蔓延到了仇无衣藏身之处。



　　　　在有天衣出世之前，找遍整个大陆也断然寻找不到一柄这样的神兵。



　　　　林凤来身材不算特别雄壮，出刀之时也不具备凶猛的气势，看起来仅仅是普普通通的一刀，由上至下，借助腕力的强壮与刀刃的锋利而猛击的一刀。



　　　　可是仇无衣却莫名地觉得身体发冷，不仅是躯体，连带灵魂一起冻结的冷。这就是烈气所带来的威压感，烈气亦是天衣的一部分，更是能够进行攻击的一部分。



　　　　霎时间，林凤来的手腕被天衣所散发而出的烈气重重包围，雾是雪白的，雾气凝结成的短刀也是雪白的，然而凝聚起来的烈气却是黄色，鲜艳耀眼的黄色。



　　　　“白雾·凝血杀刃！”



　　　　林凤来出招了，或者说，他大概出招了。



　　　　因为仇无衣着实没有看清他是如何挥刀，如何攻击的，他所看到的景象之中产生了断层，上半截所看到的是林凤来绝技的名字脱口而出，并将反手握着的刀向前推出的情形，而下半截所看到的就是林凤来穿过长长的距离，与聂福正面接触的情形。



　　　　这中间应当有一系列的动作，但是什么都看不到。



　　　　林凤来的身体静止在空中，左腿微曲，而右腿伸得笔直，尚且保持着一跃而起之时的姿态。



　　　　短刀不长，可是自刀刃之中所散发出来的压倒性的存在感已经超越了林凤来这个人，如同他已经成了刀的附属品一般。



　　　　聂福的左手五指架在雾刀之上，弓步站立在雾气中央，右手尚且没有出击。



　　　　“嚓！”



　　　　细细的血线自聂福胸前划过，虽不是致命的伤痕，鲜血却已经大量地溅了出去。



　　　　“啊啊啊！畜生！畜生！”



　　　　狼狈不堪的聂福顿时被十余道血线罩住，咆哮着向后飞窜，然而身上却不停出现大大小小的伤痕。



　　　　仇无衣已经看出来了，林凤来的刀事实上只是摆设而已，在雾气的笼罩范围之内，这些雾本来就有利刃的威力。



　　　　只可惜雾的威力十分不足，若是面对只有星级天衣的人自然绰绰有余，但对于身着烈天衣的聂福，即使能够割破天衣，伤到身体，却无法对其造成致命的一击。



　　　　“不要拦他！”



　　　　林凤来在后面高声大喝，喝止了想要包围聂福的黑衣帮众，独自追了过去。



　　　　这种情况下，考虑到聂福的实力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原因是仁义新社并没有分兵包围聂福的余裕。



　　　　战场上烈气涌起的地方少了许多，现在仅剩下三处而已，但这三处烈气所笼罩的区域比刚才大了不少，似乎已经产生了混战，烈气最为激烈，最为充沛的地方正是林凤来与聂福交战之处。



　　　　圣者的援军马上就要到了，这些援军正是早先预设在山的外围那些，消息能够封锁到现在已经算很不容易，他们已经汇聚到了一起，正在赶路的途中。



　　　　假如没有在这之前将圣者本队以及聂福彻底击溃，战况很可能瞬间逆转，因为在援军当中也有身着烈天衣的队长级人物。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拼杀，仁义新社的帮众也大量减员，基本上不可能在面对如此之多敌人的情况下取胜。



　　　　话虽如此，聂福的样子却十分狼狈。



　　　　他在雾气的追逐之下狼狈至极地抱头鼠窜，身法颇为灵活，后面的林凤来穷追不舍，而一直能够攻击到聂福的雾气之刃也没有闲着，时时刻刻给他造成持续的伤害。



　　　　“你完了，认命吧。”



　　　　林凤来的声音没有丝毫胜利者的骄傲，只有与刀刃无异的冷，指尖他在雾中的身姿再度消融，与追想聂福的雾气融为了一体，并且急速接近。



　　　　在聂福尚未反应过来的瞬间，林凤来忽然出现在他的头顶，垂直钉下的雾刃不需片刻就会插入聂福的光头。



　　　　聂福的眼角忽然抽了一下，紧缩起来的鼻子和变形的唇角构成了奸诈的笑容。



　　　　“哈哈哈哈！”



　　　　心中算计的时机已到，聂福一直张开的十指骤然紧握，一声冷哼之后，林凤来的双肩同时溅出了飞散的血花。



　　　　聂福十指的动作还在继续，似乎有一种无形的东西正受到了他的操控，并且击伤空中的林凤来，而这种武器也正是聂福可以凭借双手抵挡刀刃的秘密所在。



　　　　“好刀。”



　　　　身中两刀，林凤来没有出声怒骂，反而赞了一声，顿时身体从无形刀刃的攻击之下消散。



　　　　“哈哈！你就继续做缩头乌龟吧！看是你能拖时间，还是我能拖！”



　　　　哈哈大笑的聂福已然胜券在握，他知道林凤来吃亏之后就会变得谨慎，而这种谨慎正是他所需要的。



　　　　这下有点麻烦了……林凤来的心中蒙起层层阴云，因为聂福说得没错，大概只需要五分钟，蜂拥而来的援军就会来到这里，并且将自己的队伍击溃。



　　　　到了那时，一切的谋划都将成为泡影。



　　　　这个时候，他想到的是仇无衣曾经和他交代过的一句话，那句话是通过亲信带给他的。



　　　　能够成功么？尽管这句话交代得十分清楚，林凤来的心中依然是七上八下。



　　　　远在战场之外的仇无衣终于站了起来，凌厉的目光注视着狂笑不止的聂福。



　　　　有一种无形的利刃在他的手中，所以他才能随随便便将人一击粉碎，不是轰碎，而是用这些利刃一块块绞碎。



　　　　既然能做到这一点，也自然能够将人一块块肢解成细碎的模样，暗中嫁祸仁义新社并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