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世道皇-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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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秦佚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半夜里，林天骑着青牛偷偷出城，摸黑走了四五里的样子，估摸着正好在两堡之间的空地停下。神识进入内府道山，内府天地雏凤清鸣，诗词花树芳香扑鼻。拾阶而上，站到那株含苞待放的花树前，林天仔细观看，沉思之后应该确定这花树是湖心画舫之上作的那首，《望海潮》。现在深陷险境，随时都可能生死相博，林天不得不把这首词补全，增加一些才气。

　　　　当然多做几首诗是更好的选择，不过自己出世诗动静太大，被岐山那些圣人看着异端就不太妙了。补诗词的动静相对小些，这《望海潮》也相对温和，应该不会惊动太多人。

　　　　别人修儒做出好诗词巴不得敲锣打鼓，自己却如同做贼，想想就憋屈。林天退出内府，在空旷的峡谷中低声念诵，“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

　　　　温和的才气在峡谷中冉冉升腾，黑夜的山谷陡然明亮如白昼，杨柳花岸，江南烟水，万户楼阁重叠的画面展开近一里。不一会第一堡和第二堡鸣警之声大起，骑兵的马蹄声震动整个山谷。

　　　　林天停住朗诵，恨不得大哭一场。睡你们的觉，老子半夜作诗关你们毛线事啊！

　　　　霍云鹏的死忠军队来的最快，远远就开始放箭。林天大一边喊着，“我是第二堡守将林天。”一边骑青牛乱跑以免误伤。可惜这时候出世诗词的才气散去，整个峡谷黑地伸手不见五指，马蹄声，喊杀声，箭矢破空声乱作一团，谁也没听到他的呼喊。

　　　　林天不时用才气格挡射来的箭矢，青牛速度飞快在两堡军队之间乱冲。想想自己在这么敏感的地点这么敏感的时段闹出这种动静，也活该被人当着妖蛮族在作乱。

　　　　终于，两只队伍混到了一起，火把也点了起来。乱军中林天也没看到霍云鹏，军士们也没发现妖蛮，安静下来把谷内仔细搜索了一遍，各自回驻地。林天混在第二堡的军士中，也懒得给谁解释，讪讪然回到第二堡。

　　　　躺在议事大厅偏房的床上，林天重新进入内府道山。那株《望海潮》花树终于开了一半，林天略感安慰。才气丰盈了一些，和山顶的两股道气也丝丝缕缕地连接了起来。转到金玉台阶的小径，那只雏凤丝毫未变，似乎在这道气充盈的天地之中也不需要饮食喝水。

　　　　看到林天，雏凤乖巧地蹭着他小腿，林天索性坐在地上。雏凤跳到他怀里，亲昵地拱他下巴。抚摸着雏凤光滑地羽毛，林天心中有些恶寒，拥有了公主就拥有了雏凤，如果再和正明帝……岂不是能拥有一条龙？

　　　　道山这修炼方法太过奇葩，还有近百条小径没有开垦，不知道到时候又会是什么光景。

　　　　秦佚大叔说，道山会收世间万般明悟至理。到时候百条小径上或开繁花，或长异兽，或列奇兵宝刃，或垒枯骨，或生美人……凡世间极致美丑善恶无所不包。

　　　　林天开辟儒道花径和雏凤金玉阶小径的时候半分明悟没有，完全是稀里糊涂开辟的。所谓的极致美丑善恶，现在只知道文采方面的极致，身份的极致，其它的极致还需要摸索。要是有个名师，应该会少走很多弯路。可乾元大陆才气法则已经存在千年，自己的名师在哪里？有的话也应该被儒家作为异端偷偷灭了吧！

　　　　在清嘉湖行刺的那些武修，应该是异端的一种，连谈都没人敢谈起。可见岐山圣人们在对付异端这方面还是很拼的。林天没理由去触那霉头。

　　　　第二天，秦佚继续让林天跟自己在城墙上喝茶。晌午时，第一堡又传来了震天动地地厮杀声，似乎比昨天更为惨烈。搬运物资士兵的工作进入了尾声，林天基本已经估计到秦佚会把最惨烈的守堡战放在第二堡，所以也不再要求参战。

　　　　“林天，我来了。”

　　　　身后传来李连鹤的呼喊声，林天回头。李连鹤用金属做了个项圈，套在飘风鸟脖子上，手里牵着粗大的油绳，指挥飘风鸟飞临城墙头。看来这几天李连鹤已经完全收服了这只大鸟，以后虽然没房没车，但有私人飞行骑，也算没有掉了他翰林的身价。

　　　　“现在这鸟听话了吧？哪天帮我也弄一只。”林天招呼李连鹤坐下，给他斟了杯茶。

　　　　“别捉了，养不起。这鸟食量太大，这两天已经吃了三匹战马，圣上都开始摆脸色了。”

　　　　李连鹤撩着衣服下摆，潇洒坐下道，“秦夫子，让我和林天去第一堡吧。好歹也能抓些妖蛮喂飘风鸟，老吃军士们的战马我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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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霍家忠勇军
　　　　进了第二堡，秦佚组织军士在城墙上备足了滚石檑木，弩车的弩箭从仓库中尽数搬上了城墙。不一会，第一堡霍云鹏部下和第三堡李连鹤部下也开始源源不断地把战备物资运送过来。林天杵在城墙上遥望宏伟的最前线第一堡，心头焦急。如果战备物资都集中到第二堡，霍云鹏拿什么去守第一堡？

　　　　寸土不失！霍云鹏是在开玩笑吗？

　　　　第二天，第一堡方向传来激烈地厮杀声，霍云鹏率领的三万新兵开始和妖蛮族交战。林天心痒不已，既想去见识一下妖蛮族又担心霍云鹏安危。秦佚在城楼外摆上案几，泡了壶清茶，摆了两个杯子，看第一堡和第三堡军士源源不断运送物资。似乎对第一堡前线的战事漠不关心。

　　　　“秦大叔，让我骑青牛去帮云鹏打妖蛮吧，反正在第二堡闲着也是闲着。”林天望着十几里外第一堡的烽烟、半空中妖蛮飞行兽被巨兽獠牙猩红气息打爆的闪光，跃跃欲试。

　　　　“你认为第二堡就不需要人吗？这次战斗我们的根本是在第三堡，慕容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守住第三堡才能等到北海王龙战的勤王大军。如果我们都去了第一堡，第三堡被西凉军攻击谁去支援？”秦佚森然道。

　　　　“慕容明珠不会做的这么明显吧？他也许会等我们和妖蛮族拼个两败俱伤再动手。”林天趴在城墙上道。

　　　　“那我们何必落入他的圈套？”秦佚不为所动。

　　　　厮杀声一直持续到天黑才停下来，血红的夕阳从峡谷缝中倾泻而下，一队三千左右的新兵从第一堡城门骑马向第二堡行来。林天快步跑下城墙，站在城门口迎接新兵。

　　　　新兵们显然刚经过了一场惨烈的战斗，几乎个个带伤，但眼中的神采和前一日大不相同。既想刚中举的考生，又像才破身的姑娘，仿佛一日之间就成熟了，有了自己的方向和坚持。每个人眼神坚毅，带着浴血奋战后的兴奋和骄傲。

　　　　那就是上过战场，见过生死之后的蜕变。林天知道，这些新兵已经不同了，他们真正成了敢冲敢杀，一往无前的劲旅。

　　　　林天一把扯住领头秀才偏将的马缰绳，大声问，“前方战事如何？霍将军没有受伤吧？”

　　　　秀才偏将坚毅点头，翻身下马道，“霍将军带领我们一万人冲入妖蛮军，杀了个三进三出。我们一万人收兵时只剩三千人，不过我们杀了至少两万妖蛮军，我和三位兄弟合力杀了一员妖将，虽然他们已死，不过虽死犹荣。霍将军一人斩杀了两名蛮将，身中七刀，血满征袍。”

　　　　“人民和国家会记住你的功劳的。霍将军身中七刀后没死吧？”林天心头焦急，死死盯着偏将。

　　　　“哼，霍将军威猛盖世，用兵如神，那些小小的刀伤不过划破盔甲而已。他满身的鲜血都是妖兵、蛮兵、蛮将的血。想杀我们霍将军他们还嫩了点。”偏将眼中的狂热让林天愤恨不已，妈蛋说话哪这么大喘气的，上了战场就别再文绉绉地了。

　　　　偏将几声霍将军说出口，城门口进城的士兵随着大喊，“霍将军、霍将军……”这声音随着队伍往下传，一直传到了三千人的队伍尾端。狂热的气氛让林天有些讶异。

　　　　霍云鹏在去仁殿的路上，大战魅妖群已经展示出战仗上的高超技巧。现在已经封举人，实力凭空升了数十倍，加上手执无坚不摧的天子剑，在战场上的表现应该很拉风。

　　　　不过拉风到几千人一日之间对他恭敬如神祗，这就有些不可思议了。

　　　　威猛盖世，用兵如神，再想霍云鹏右手银枪挑穿着几个妖蛮身体，左手执天子剑削掉蛮将头颅，满天的血肉横飞。林天不由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刻抽干满身道气才气各种气，和霍云鹏一起在妖蛮军中杀个九进九出。

　　　　三千军士入堡休整，林天冲到议事大厅里，秦佚正对着几盘熏鸡、肉脯慢慢呡酒。

　　　　“秦大叔，让我明天也去第一堡吧。我的本位战诗比云鹏只强不弱，加上连铁棍都咬得断几根的青牛，一定比云鹏杀的妖蛮更多。”林天坐在秦佚身边，眼里冒着好战的血光。

　　　　“不行。今天不过一场小战，妖蛮百万大军，有实力的根本就还没出现，有你上场的时候。”秦佚给林天倒了杯酒，口气不容商量。

　　　　林天狠狠啃着肉脯生闷气，琢磨着是不是偷跑去第一堡，先杀个痛快再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云鹏把打过仗的士兵派回第二堡吗？”秦佚悠然道。

　　　　“保存精锐实力呗，你想让云鹏一个人做将军，把獠牙堡的军士全部训练成死忠云鹏的私军。你不是想自立为王吧？”林天嘟囔。

　　　　秦佚讪笑摇头，“我只能辅佐帝王，何来自立为王一说。我传云鹏战阵统帅秘术，他在战场之上的表现，和运筹决胜的谋略我敢说在乾元大陆无人能敌。他现在缺的就是磨练和如臂使指的忠勇之师。我秦佚的徒弟，你林天的哥哥，怎么只能是一个将军。如果天从人愿，獠牙堡之战后，我要他做西凉军的统帅，为大夏国永镇边疆。”

　　　　“你当慕容明珠是死的？他手下那些西凉军我不是没见过，估计三百人就能灭了今天回来这三千人。你是在做梦吧。”

　　　　林天觉得秦佚的计划很不靠谱。李连鹤说一个进士能干掉二十个举人，虽然李连鹤说话一向也不太靠谱。不过他那翰林本位战诗林天见识过的。那把凌空的雪亮巨刀一刀挥下，腿粗的钢弩都如同切菜，举人谁人能挡。

　　　　靖国元帅慕容明珠文位是大儒，整整高了霍云鹏四个文位。而且麾下一百八十万大军无一不是一敌百的凶悍猛士。想要杀明珠，夺西凉军帅印，只能是做梦。

　　　　秦佚微微一笑道，“慕容明珠死不死就看你和李连城够不够猛了。”

　　　　“当然不够猛，还是你自己去杀他吧。我还想多活几天。”林天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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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寸土不让
　　　　秦佚招手唤过林天等人，进了第三堡议事大厅。

　　　　“林天，李连鹤你们把第三堡的滚木擂石、和一半的弩车集中到第二堡墙头。李连城你有圣人文宝，守住第三堡应该没问题。记住飘风鸟不可乱用，危机时刻可以保圣上平安。獠牙堡是人族对抗妖蛮族三大防线中最坚固的一条。峡谷城墙十丈之上有孔圣人布下的禁空咒，城墙上的远古巨兽獠牙对妖蛮法术有天生的克治，峡谷边的溧水河有奇毒。这些东西都各有各的妙用。我们虽然只有几万新兵，数员将领，但凭此天堑，依然可以一战。”

　　　　林天等人点头，李连鹤抱着膀子盯正明帝，“又不让我去第一堡，十员妖蛮将什么时候才能杀够。”

　　　　“有你杀的机会，只怕你到时候嫌多，杀不完。”

　　　　秦佚说完，让霍云鹏点一千黑甲卫，郑重看着正明帝道，“圣上，新兵短时间之内难以指挥如意。请赐王上天子剑与霍云鹏，让他号令三军，不服将令者立斩。獠牙堡战之后，圣上将有一员忠心不二的镇国将军。”

　　　　正明帝萧索四顾，解下腰间嵌满宝石篆字的佩剑递给霍云鹏，“霍将军，大夏国安危，獠牙堡存亡，朕的身家性命就靠你们了。”

　　　　霍云鹏一把扯过天子剑，高举过头顶大呼，“圣上请放心，云鹏绝不负所托。将士们与我一起进驻第一堡，百万妖蛮何足惧？有我霍云鹏在，獠牙堡寸土不失！”

　　　　一众秀才偏将眼见圣上赐霍云鹏天子剑，又听霍云鹏誓言，顿时热血沸腾，一起高呼，“寸土不失，寸土不失……”

　　　　带动一万多新兵同时高呼，“寸土不失，寸土不失……”

　　　　林天和李连城、李连鹤见到这境况，毫不怀疑如果妖蛮攻破了第一堡，霍云鹏是绝对没脸再活着回来了。

　　　　等霍云鹏带着一千黑甲卫和一万新兵走了个精光，秦佚才开口道，“李先锋，你负责押送物资到第二堡，我和林天先去第二堡安排。”

　　　　“你不是说要和霍云鹏去第一堡吗？”李连鹤疑惑挠头道。

　　　　“具体作战计划我已经说给云鹏，他有天子剑应该完成不难。你抓紧时间，我们在第二堡等你。”秦佚朝林天点头，两人孤孤单单出第三堡，朝第二堡行去。

　　　　经过十丈长的幽深城门甬道，林天不由诧异万分。甬道宽窄不过三匹马并行，最多能拉动弩车通过，如果是冲出作战，对兵源输送大为不利。甬道顶端有十道巨大的铁闸，要从外面进攻，难度也相当大。

　　　　第三堡对着第二堡的城墙上远古巨兽獠牙更为繁密，猩红的光晕看得人直欲呕吐，如果对妖蛮魔法有克性的话，十五丈高的獠牙城墙够妖蛮们喝一壶的。溧水河上方的瀑布缓缓汇入河水，两三丈宽的溧水河顺着万丈崖壁静静流淌。河面上一层白雾，白雾侵蚀过的山崖泛着死灰色，秦佚说河水有奇毒，绝非虚言。

　　　　“秦佚大叔，溧水河有毒，堡内的军士岂不是要渴死？”林天看向另一边山崖，花草葱绿，却并无活水。

　　　　“三个堡，每一堡都有山崖渗水，足够三十万士兵日常用水。”秦佚悠悠道，“你要是早下山几年，跟云鹏一起和我读书，就能把乾元大陆所有兵家必争之地人文地理了解透彻。小天，现在只有你我两人，你实话告诉我，是否已经受了你师尊道气与道心？”

　　　　“什么道心？什么道气？”林天握着青牛牛角，猛然想起内府之中那两道明澈的溪流，还有那巍巍大山之上，浮于清气和书典上空的七彩心型。

　　　　难道那不是文心？是道心！

　　　　林天心头巨震，难怪自己内府文宫和别人不一样。原来根本不是文宫，而是一座道家山子，那百十条小径是怎么回事？儒道肯定在里面，也不过百中之一。

　　　　“听云鹏说你也开了文宫。内府文宫里可是没有孔圣化身塑像，而是一块拇指大小的小山子？”秦佚沉声道。

　　　　林天沉默，暗道，秦大叔啊，我那内府里是座百丈高的大山，和拇指有什么可比性……

　　　　“唔，是有一座不大的山。”

　　　　“老姌大圣羽化，终于还是把道统留给了你。那就是你的道山，清静无为而收世间万般明悟至理。有个百十来年入世修行，道山便会长到一尺多高，出现百条拇指粗细小径。小径上或开繁花，或长异兽，或列奇兵宝刃，或垒枯骨，或生美人……凡世间极致美丑善恶无所不包。那时候，你便是能与岐山诸圣比肩的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