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同人)人性推断-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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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回回的，简单又富有节奏。进藤光站在角落，双眼只是毫无意义地盯着手中那一块自己从早上熟悉到了现在的抹布。然后开始想象，如果能多几块抹布，并且把抹布都做成圆球的样子的话，自己甚至可以去尝试一下杂技团里小丑的角色。
　　而自己现在正在扮演这样的角色。他有些绝望地闭上眼，然后右手一空，把抹布落在了地上。但他无心去理会这些，他又想起认识塔矢亮之后的这些日子。原本平静的脸上，陡然起了浪潮，他难以用自己拙劣的言语去说明这些感觉，但是他知道，他并不厌恶塔矢亮，从心底地。
　　他只是厌恶这样随波逐流的自己——掌握不住自己人生的舵，只能随着海浪时起时落。
　　进藤光懊恼地揉了揉自己的金色额发，只能用从小就存于心中的道义感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选择道义，而并不拘泥于公理。
　　他伸了伸已经有些僵硬的手脚，随后弯下了腰。但地上却已经不见了抹布的痕迹，他只看到一双棕色拖鞋，在自己前方不过三公分的地方。他眨了眨眼，下意识去观察那双拖鞋，于是他的腰更往下弯了一些，棕色的鞋面和防滑的拖鞋底，成色很新估计只用了几天，尺码应该是男人的。款式不同于今早进门时家里佣人所用的那种，不过转瞬他就已经得到了自己心中的答案。
　　进藤光缓缓起身，毕恭毕敬地对着对面的男人低声唤了一句：“上条先生。”
　　上条吾介仍旧穿着早上见到的时候穿着米色西装裤和白色衬衫，只不过本来被挽起的袖子已经被放了下来，把男人的手臂完全遮掩了起来。上条吾介笑着把抹布递还给了进藤光，进藤光咧起半边嘴角，极其艰难地笑了笑：“抱歉，上条先生。”
　　上条吾介笑了笑，走上前拍了拍进藤光的肩膀，声音听起来直爽又豪迈，完全不像进藤光想象之中那种奸诈狡猾的杀人犯的声音。进藤光感觉自己被拍到的时候，心都颤得多跳了几下，完全打乱了节奏。
　　“不用这么拘谨，进藤君还在读书吧，你看起来和久美子差不多大呢。”上条吾介似乎没看到进藤光的紧张一样，随意地和进藤光攀谈了起来。开头的问题还有那么一丁点的老土，又或者知名律师都这么做？
　　中国话怎么说来着，揣着明白装糊涂？
　　进藤光赶紧收敛了心神，在脸上摆出一副既受宠若惊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他飞快地抬头看了一眼上条吾介，然后又假装畏惧地低下了头，说话也开始结结巴巴起来，“不，我已经没有在读书了。”既不否认也不承认，总而言之不直截了当地回答上条吾介的问题，是进藤光目前所能想到的最不会露馅的方法。
　　“是家庭的缘故吗？”进藤光甚至能感觉到上条吾介在听了自己的话之后，视线里凭空多出来的几分怜悯。在内心吐槽一下导致自己今天这么尴尬的罪魁祸首之后，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那真是辛苦你了。”上条吾介一边说，一边转过身，走到了写字桌前把在一叠一叠文件资料中找了一会，才拿出一个透明的文件袋，走到了进藤光的身前，“你会开车吗？”
　　进藤光仍旧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毕竟多说多错，进藤光悲愤地想到自己被教练骂得狗血淋头的那些日子，感觉到自己口袋里那张证件，其实真的没有自己想得那么轻，反而是沉得让人发慌。
　　“那就好了。”上条吾介似乎很高兴，“清扫工作就不要做了，我请你做我的私人助理吧。”他似乎看出了进藤光的疑惑和犹豫，“我原本的助理休产假去了，当然你的工作不会很多，时间也必定比做清洁要自由得多。平时有时间你也可以自己看书，我这里有很多书，如果你有兴趣从事律师这行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一下我以前的老师。”上条吾介说完，就把车钥匙从自己的钥匙串里拆了下来，然后递给了进藤光。
　　看到进藤光接过之后，冲进藤光打了个招呼，让进藤光随他到了他的办公桌前，然后抬起头，探寻似地看向了进藤光，“你如果同意的话，我们可以签合同。”
　　进藤光有些为难地看了看上条吾介，但是他又不想放弃这个随时随地可以监视上条吾介一举一动的机会。他伸在口袋里的手，握着有些发烫的手机，想联系一下塔矢亮。但是，他看了看上条吾介，心一横，松开了手机，然后躬身对上条吾介伸出了手，“谢谢您……”
　　上条吾介有些惊异地看着进藤光冲他伸出的手，但是随即又浅笑着和进藤光握了握手。上条吾介的手，比进藤光想得要凉得多，但是他的手心却是干燥的，并不让人觉得同他握手会难受。
　　进藤光冲着上条吾介适时地露出感激的笑容，然后就看到上条吾介飞快地在电脑上拉出了一份合同。他把那份工作合同递给了进藤光，“看一看吧，有什么不同意的可以和我商量。”
　　进藤光接过了合同，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已经让他觉得回到了国中时代的恐怖日子。不过，为了敬业，他还是把自己的目光投向了标题……不知怎么的，当他看到这些规规矩矩的条条框框的时候，就会不自觉地想起那个奇怪的房东给自己的同样奇怪的租房合同。
　　他飞快地略过了中间的过程，并且还假装出一幅自己看得很认真的样子，然后把合同递给了上条吾介，“没问题，我相信你，上条先生。”
　　上条吾介别过头，看了进藤光一眼，就好像他方才说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般。但等到进藤光再去细看的时候，他又是恢复了淡然而又温文的样子，在甲乙方签名的地方轻轻指了指，率先签上了自己大名，然后把合同推到了进藤光的面前。
　　进藤光也毫不犹豫地签上了自己名字，签名的时候他还想到早上说起改名的那些事。不过幸而他没做这些蠢事，不然叫着和谷，签上进藤的话，露陷也露得太容易了吧。
　　上条吾介把合同分为了两份，一份夹进了桌子边书架上的一个文件夹里，另一份他交给了进藤光。进藤光把它收好了之后，上条吾介把那个透明的文件袋交给了进藤光，然后吩咐进藤光去楼下车库把他的车开出来，然后就转身进了洗漱室。
　　进藤光在车库一眼就看到上条吾介的车子，打开了车子之后进藤光坐到了驾驶座上，然后把车打开，开到了正门口。在等待上条吾介的时候，进藤光把那个透明的文件袋拿了出来，就着透明的袋子，他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个袋子里的文件是一家企业的破产清算档案，他突然想到了那条勒索短信，然后干净拿出了手机把文件袋里的文件用手机拍了下来，用简讯发给了某侦探。等他整理好文件把一切归位之后，就看到换了一身黑色笔挺西装的上条吾介，从正门走了出来。
　　进藤光赶紧把文件袋放在了邻座，然后下车，走到车门口，为上条吾介打开了车门。等到上条吾介上车坐好之后，进藤光才回到了驾驶座，“上条先生，要去哪里？”
　　上条吾介没有带无框眼镜，这让进藤光觉得他那无框眼镜也许本来就是买来装知识分子的？不过，没戴眼镜却让进藤光觉得这样的上条吾介有些沉郁。脱离了自己曾百科到的那笑得阳光灿烂的少年的影子，越发有一种岁月沉淀的感觉。似乎超越了上条吾介年轻的外表，让人看到了他已经有些因苍老而贫瘠的心田。
　　进藤光沉默地等待着上条吾介的回答，可上条吾介只是回过头，神色莫测地看着红转白瓦上生气勃勃的爬山虎。
　　“樱花都谢了吧……”上条吾介回过头的时候，朝着进藤光歉意地笑了笑，“太久没有回来了，有点走神。”
　　进藤光也没有在意，只是弯起琥珀色的眼睛，理解地笑了，“上条先生做律师很忙吧，有时候走走神，也没什么关系的。我开车很稳，请放心走神吧。”进藤光先生才说完，就听到自己口袋里的手机欢快地响了起来。他本想不予理会，但是上条吾介却冲他摆摆手，“没事的，可能是家人担心你，快看吧。”
　　进藤光点了点头，想到可能是佐为给自己发简讯说教这么回事，就觉得头都开始发酵膨胀了。不过等到他打开手机点开了页面看到好像有生命一般自己一句句跳出来简讯时，他觉得他　必须把自己全部的理智用来阻止肾上腺素水平的疯涨……
　　“根据你的驾驶证龄和你的日常生活习惯来说，你开车遭遇车祸的危险的可能性为……”进藤光确信自己是微笑着按下锁屏键，然后点头回应了上条吾介的问候，“只是家里人担心我第一天工作，怕我弄出什么乱子而已。”说完，进藤光还傻兮兮地笑了笑摸了摸后脑勺。
　　“这很好啊。”上条吾介眉目舒展了开来，面上甚至带了些浅浅的怀恋，他转头看向窗外，“那麻烦你送我去千代田的监狱吧……”
　　第二十二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三章

　　
　　千代田的监狱离秋本家并不是很远，而且一路上运气好得爆表，基本上没遇到什么红灯。进藤光高兴地吹了一声口哨，才意识到嫌疑人外加老板先生正坐在自己的身旁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进藤光同学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尴尬地猛拍了自己的脸颊一记，然后扯动自己失灵的面部神经，僵硬地嘿嘿笑了几声。
　　上条吾介看着这个外表和年龄似乎都不过十八九岁的青年，原本郁在心头烦闷似乎就散了大半，连他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大约是有些人生来就有这种令人想相信和亲近的能力罢，他把视线从文件转移到那个半张脸红透了的青年身上，决定还是给他个台阶。上条吾介想起了记忆中特别羡慕别人一边看世界杯一边吹口哨加油的样子的那个青年。不过，从他们相识到相离，他似乎就一直没有学会这个。
　　“进藤君口哨吹得很好啊。”
　　进藤光踩着离合器的脚颤了一颤，方向盘差点打歪，“额……还好还好。抱歉，我吓了一跳……”他在自己脑子里寻思了好几遍，确信这不是犯罪嫌疑人想要套近乎，套信息的问题，才中规中矩地回答了一句。事实上，对于藤原佐为每次发现进藤光在吹口哨都会来一次超记录型的小型演说，他一直觉得接受不能。所以他平日里基本上不怎么做这种，他下意识觉得有点破坏巡查形象的行为。不过，还好上条吾介没有像佐为那样……
　　进藤光想到藤原佐为，莫名其妙地焉了，他缩着肩膀继续开着车。一旁的上条吾介看着他这样子开车，嘴角微微抽了抽。不过鉴于进藤光同学似乎对口哨这个话题非常有阴影，他就没有再谈下去。
　　“该说抱歉的是我才对，没想到你对那个问题这么抵触。”进藤光余光看到上条吾介歉意的目光笼罩住自己，他抖了抖肩膀，坐挺了背脊。加快速度朝着已经看得到的千代田监狱驶去。
　　一边认真看着左右有没有车辆，一边说道：“不是啦，是我的……老爸，我一吹口哨就要念我，我被念怕了。刚才只是条件反射，咳咳，我已经看到目的地了，上条先生。”
　　“嗯。”上条吾介从这之后就一直沉默着，直到他拿着文件袋走下车之前都没有再说一句话。进藤光见上条吾介什么也没说，就没有跟上去。拿着车钥匙打开车门就跳了下去。研究完了监狱大门看上去怎么样之后，他于是去搜索了监狱大门的制造商、制造工艺……然后他就听到一阵极富有节奏性的脚步声在自己身前不远处停了下来。
　　不是上条吾介，上条吾介穿的是皮鞋啊。进藤光疑惑地抬头向前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色T裇牛仔裤和运动鞋还背着一个大包的青年，正弯着腰研究着自己新老板车子的前照灯。
　　进藤光很无聊，但是也没无聊到去管一个正带着一副很羡慕很欣赏态度看着自家老板车子的小青年。不过小青年可不知道这车并不是这个看起来好像是年少有为的青年的车，研究了好一阵子之后，才摸了摸车头，一脸兴奋地奔到进藤光面前，“呐呐，这个车前灯照出来的是不是不是一束一束的光，而是光圈状的？”
　　进藤光完全不在状况，只是反射性地点了点头，然后他就看到青年很兴奋地蹦跶起来，然后凑过来，小心翼翼地对征询进藤光的意见，“我能看看车子里面的构造不？”
　　“行……”进藤光爽快地答应下来，然后又看了看监狱门，凑过去，在青年耳边小小声：“可这是我家老板的车子，你要看可不能乱动，不然我就不好了。”
　　青年愣了一下，然后又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眼进藤光，然后自顾自点点头，“的确……”进藤光反正完全没明白他究竟一个劲在嘟囔什么，不过一会儿青年就停了下来，拉着进藤光到了车门前，一脸期待地看着进藤光。
　　进藤光很无奈地用钥匙打开车门的时候，终于后知后觉地想到，万一这货要是个劫车贼该怎么破？这可是监狱门口啊，有贼这么不长记性么？
　　然后进藤光就看到青年一边啧着嘴，一边摸着方向盘，然后冒出各种他没能听得明白的火星话。等到他差不多观摩完毕，一脸感激地朝着进藤光笑得时候，进藤光觉得，不给他脸上来一拳，弄个锦上添花，真的是可惜了。
　　“谢谢你啊。”青年冲着进藤光无比灿烂地笑了，“这车可是今年新款，很酷吧。”
　　进藤光暗暗翻了个白眼，然后假意赞同地点点头，没有发表任何实质性看法。为了把话题转移到人类可识别范围内，他关好了车门，朝着监狱那儿张望了一眼，问道：“你一个人来这里，不会是郊游吧？”
　　原本兴高采烈的青年一瞬间像是被戳破了的气球一样泄了气。原本上扬的眉眼和唇角恢复了平静时的样子，青年略微回头看了一眼，也不知在看什么。然后苦涩地笑了笑，“我在看我的过往与未来。”说完他拍了拍自己抱着的包，从包里拿出一个素描本子，递给了进藤光。
　　进藤光讶异地朝他看了一眼，接过了青年递给他的素描本。然后从中间打开，像翻教科书一样随意地翻了过去。粗略地扫了一遍之后，他才又特意把本子翻到了第一页，一页一页认真地看到了最后一页。
　　不管是开头还是结尾，这本本子上都有一个固定的主角，或爬在墙头摘花，或和另一个少年一起钓鱼，或静静沉思，或淡淡微笑。从稚嫩到成熟，走过了不知多少的岁月，进藤光恍惚地想到了藤原佐为和另一个模糊的剪影，然后笑着把素面本还给了青年。
　　“画得真好，可惜我不会画。”
　　“人各有所长嘛，我是靠这些吃饭的，自然要会。而且如果人人都画得好，我怎么靠这谋生啊。”青年笑了笑，万分轻柔地拂过了素面本封面，然后迅速地从包里拿出一张崭新的名片递给进藤光，“我的名片，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朋友。”
　　进藤光接过名片看了看，名片上写着他的工作范围是速写、插画、网页美工、图片编辑……名字是，松原辉。还有他的联络电话。反面还有他的工作经历，在网页美工下还有一行地址让进藤光怎么看怎么眼熟……这个明明是自己常常光顾的那个网站啊，这个世界太抽象了吧？难道作者竟然是一个二逼汽车爱好者外加艺术工作者？
　　进藤光摸着烫手的名片，觉得自己的世界观自从某一天开始怎么朝着越来越不正常的方向发展呢？这不科学好吧。他想了想赶紧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直接忽略掉未读简讯，先点开了联系人这一栏，把松原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