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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雪盲-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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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不要告诉我他现在或许死了更好,那样才是正确的归属。”波特说,每一个词都是冰冷的,并且同时还像刀锋一样锐利,“我不会让他死,绝对不会。”
他说那句话的语调就好像已经重复了一百万遍同样的话并且把它刻进了本能,是绝对的不可商量,这让血尼有点畏缩。
“你不是救世主。”现在他简直要为自己的勇气而鼓掌了,血尼听着自己的话绝望的想,“没有人是。”
波特奇怪的看着他,眼睛里明明白白的写着他讨厌这个话题,“这又和我是不是救世主有什么关系?”他问。
“你救不了每一个人,而事实上,除了你自己以外没有任何一个人的命运和你有关系。”血尼说,“你带着救世主的名号太久了,久的你都忘记自己只是一个比较强大的巫师。”
“我或许救不了每一个。”波特在说这话时眼神黯淡了一下,但那绿色的眼睛很快又紧迫的盯着自己,“但这一个——我会救回来的。”
“我活了很久,哈利?波特,活的我的记忆都有些混乱了。”血尼慢慢的说,“但我清晰的记着,除了麻瓜们心目中的神,没有人能心想事成的拯救一切——无论是那场战争的牺牲还是战争之后所需要的付出的代价,这全都正常的要命,梅林作证。”
波特盯着自己,他的呼吸有点急促,双手不再是叠着的而是握在了一起。
“我接受之前的一切。”波特忽然说,“我可以接受。”
血尼松了一口气,但是波特的下半句话让他再次紧绷起神经。
“但这个——我绝对不会放弃。”波特坚持着,步步紧逼着,“最后再说一遍,我需要你的帮助。”
挫败感、无力感,血尼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自己现在的感受。他不想为一个巫师换血,也不想把一个年轻人拽进自己黑暗的世界,但波特不管不顾拼死一搏般盯着自己仿佛自己是那根唯一的救命草。
而他知道这人不会放弃。
“好吧。”血尼最后决定自己是那个放弃的人,波特的眼睛立刻发光了,但他还得加上一句,“让马尔福家的男孩自己来找我,如果他不愿意,我什么都不会做。”
波特点点头,“很好。”他说,“我会让他同意的。”
“而我极度、极度的怀疑这一点。”一个冷冷滑顺的像蛇般的声音说。
波特似乎被吓了一大跳,他扭过身去看那个忽然出现的年轻人,惊慌中差点把自己的杯子弄翻。呆滞半晌后语言的功能终于在他身上回归,但即便如此他也只能迟缓的吐出一两个断断续续的词,“德拉科……”
“我谢谢你的关心和努力。”德拉科说,他听起来简直是真诚且感动的了,但下一个瞬间那种冰冷的调子又回来了,他让每一个词都圆滑的在舌头上打滚,“但我想我真的不需要更苍白些,并且对我短暂的一生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
接下来那个那个原本就很苍白的人把脸转了过来,“不好意思,失陪。”他淡淡的说,血尼发现他的胳膊上搭着一件流水般的斗篷。
隐形斗篷。
他一直都在。
哈利?波特
哈利匆匆忙忙的抓起斗篷冲出去,秋末的伦敦有一种独特的湿冷,他踩着水坑跑到街道上。
“德拉科!”他冲着那个背影喊道。
德拉科停下了脚步,半转身看着他,面无表情。
哈利的脊背微微发凉。
“你为什么在这里?”脱口而出。
德拉科的脸部肌肉拉扯出一个假笑。
“你为什么要披着隐形斗篷?!”质问。
“你以为我在干什么,波特?在这种下地狱的早晨我不辞辛劳的拜访破的像鬼屋一样的酒吧为了听听你和一个吸血鬼的互动聊天?”德拉科不急不缓的说,他的声音比这个清晨还要湿冷,“我理解你的想法——马尔福是斯莱哲林,斯莱哲林总是偷听。”
德拉科挑了挑眉,“不过很可惜,除了你企图把我变成肉身幽灵,没有什么特别的谈话可以让我和某个邪恶的黑巫师分享。”
哈利顿住了——被窃听的预言还有自己噩梦的开始——他心里的慌乱上升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并且加入了剧烈的愤怒,“我不是指——”
“格兰杰。”德拉科猛然截断了哈利剩下来的话,他似乎对挑起这个话题也有些后悔,“她隐晦的建议我承担起这个艰巨的任务,搜寻一位成年的、魔法强大的、非常擅长逃脱和隐蔽形迹的出走人士。”
“出走?”哈利惊愕的说。
德拉科耸耸肩。
“噢。”哈利有些尴尬。
德拉科看着他。
哈利觉得很尴尬,他缩了缩脖子,觉得自己愈发的冷了,就连厚实的龙皮也阻挡不了石制路面透出的寒意, “那么……你不想……活下去么?”哈利笨拙的转换话题,并且尽力约束着自己语气中的期望。
“有一点兴趣。”德拉科懒洋洋的说。
“那你又为什么——!”哈利几乎克制不住,音调迅速的提高。
“像幽灵一样活着靠血液保持肉体?”德拉科赞赏的说,“了不起,绝妙,就连黑魔王都不曾考虑过的奇思异想!”
哈利的胃收缩了一下,“除非你更希望死。”
“已经差不多了,谢谢。”德拉科说。
哈利的嘴里忽然变的非常干涩,德拉科不冷不热的眼神的落在他的身上,灰蓝色的眼睛淡淡的斜视。
“把他们刻骨铭心的记住,然后接受一切。”哈利忽然开口,“这是你和我说过的话。”
德拉科绷紧了嘴角,这是第一次,他们提及了那次意外般的治疗。
“你确实刻骨铭心的记住了一切,但你却始终没有真正的接受。”哈利继续说道,尽管他看见德拉科的脸上慢慢的浮现出一种很可怕的表情,但是他的血液涌上大脑冲撞着耳膜他无法停止,“你父母——帕金森——纯血贵族——你陷在里面就像有一百万个格林洛斯在拖着你!”
德拉科的脸部肌肉幅度巨大的抽动了一下,仿佛被一根尖锐的矛刺中他的胸膛。
“拜你所赐!”
这是一个咆哮。
哈利的脸扭曲了,“这也不是我所期望的!如果可能我绝对不会让你们——”
“如果可能?!”德拉科的脸上浮出薄薄的一层红晕,哈利发誓自己从来没有听见他这样的吼叫过,理智似乎完全抛弃了德拉科,“不这完全是可能的——你为什么要把我父亲留在那里?!行尸走肉!让我看着他腐烂看着他连死了都不如的呼吸,让他留在这个该死的地狱里面连只蛆都不如?!”
哈利震惊的张着嘴,德拉科喘着粗气,那病态的红晕褪去后他的嘴唇颤抖了起来。他手里的隐形斗篷滑落了些,边角落入一个水坑。哈利很难判断这段话对谁造成的冲击更大,德拉科看起来也完全被自己吓坏了。
“你的战争结束了,我的还没有。”德拉科的声音忽然间放的很小、很轻,平静的没有一丝波纹同时比任何湖泊都深,“我们……是不同的。”
哈利无法反驳。
他可以躲在自己构筑的玻璃世界,断了所有的联系随心所欲。但对德拉科来说却没有这么简单,父亲、家族、朋友——或许只能说以前的朋友,它们就像溺水时缠绕上的水草,一点点的等你耗尽最后一口气。
他们石化般站着,天空零零落落的降下小雨,但哈利却不知道现在是不是个好时机施一个小小的保暖咒。
德拉科先动了,他弹了弹隐形斗篷消除了上面的泥水,“记得和格兰杰说一声你还没死。”他把斗篷披上,一个漂浮的铂金色脑袋淡漠的说,“再会。”
“等一下!”哈利惊慌的伸出手,他不能再一次让德拉科就这样离开——
手指在斗篷上合拢,然后是一阵天旋地转,有个坚硬的物体撞上哈利的额角。
“该死!”德拉科刚一站稳就恼怒的喊道,“你疯了吗?如果出了意外那就是分体!”
哈利困难的爬起来,马尔福庄园的阶梯送给了他一个巨大的肿块做见面礼,“不会分的。”他抽着气按上自己的额头,“就算分了我也能处理。”
当他的手离开额头时,那里看不出一点受伤的痕迹。
“很好。”德拉科的目光从他脸上掠过,投向了面前华丽的大厅。
上一次哈利是作为俘虏来到马尔福庄园的,在那极度危险的时刻里他只模模糊糊的记住了耀眼的水晶吊灯、暗紫色的墙纸、巨大的画像。
如果不是确定无疑,他简直难以想象这里就是那个食死徒曾经的暂居地。
极致的寂静。
甚至连鸟的声音,风掠过窗帘的声音都没有,他的呼吸声在这里是那么的明显,哈利几乎能感觉到回声在一间又一间相连的屋子里荡开。这件毫无人气的屋子仿佛已被废弃许久,尽管所有的东西都一尘不染。
“还有什么事吗?”德拉科说,他的尾音被数个回音覆盖。
哈利打了一个激灵,“噢。”他回过神,德拉科用有点不耐烦的表情看着他,驱赶的意味非常明显。
他不能就这样离开,不能。
哈利往前走上几步,挑战性的,仿佛德拉科那越来越皱的眉间根本不存在。
“我想见见卢修斯。”他平平的说。
德拉科的眼睛眯起来了,“拉着我的斗篷角冲进我的庄园,然后开口就是想见我父亲?”他现在带着真正的不悦瞧着哈利,“我不得不说,你真的是非常的无礼。”
哈利却只是拍拍微湿的长袍,把自己的头发向后胡乱拨去,“请问我可以见见马尔福先生吗?”语句是恭敬的,音调却是坚绝的。
德拉科打量着哈利乱糟糟的头发,他相当的恼火并且呼吸急促。但哈利不容拒绝的盯着他,已经完全计划好了每一个情况,必要的时候他甚至可以动用自己“救世主”的身份强硬的命令——无论如何,他今天都要见到那个男人。
德拉科大概也感觉到了他的想法,片刻后他终于冷哼了一声,非常不情愿的说,“跟我来。”
没有窗户的走廊,烛台只有在他们靠近时才会点燃。原本那些巨大的家族画像都消失了,暗紫色的墙壁映着光,有一种窒息的压迫感。
他们走到了尽头,一块红色的帷幔徐徐拉开,那是哈利在马尔福庄园看到的第一幅画像。
“波特?”马尔福太太惊讶的说,她穿着精致昂贵的衣服,比哈利记得的任何时候都更加美丽。
“马尔福太太。”哈利微笑着说。
马尔福太太询问的看向德拉科。
“他拽着我的斗篷和我一起幻影移行。”德拉科冰凉的说,他的表情厌恶就好像鼻子下有什么发臭的东西——而哈利发现这和马尔福太太有点相似,“他现在想见父亲。”
马尔福太太对此感到非常、非常的不悦,哈利确信,尽管她依然笑的温文尔雅,玩弄着手里的扇子,“那你为什么不带他去呢,德拉科?”
当她笑时,眼睛里没有一丝半点的笑意。
他们从画像前走开,哈利可以感觉到马尔福太太的视线就刺在背上,紧紧的跟着自己直到转弯。
德拉科推开一扇雕刻华丽的木门,他停在门口,扣着门把,把下巴朝房内抬了抬。
哈利走进房间,德拉科反手关上了门。
第一眼哈利就看见了坐在桌前的卢修斯,头奇怪的歪着,清晨冷冷的光线照在他的长发上。
“有话快说。”德拉科靠在了门上,环抱双手。
哈利走近卢修斯,对方的脸颊灰败的凹进去,这让他的下巴看起来非常的尖。头发比印象中的短了些,但仍然保持着略微超过肩膀的长度。哈利的目光下移落到了卢修斯的手上,干瘪的皮肤还有突出的血管,仿佛垂暮的老人。
哈利不能说自己很吃惊,他早已想到了这个结果,但当这个想象的画面清晰的变成实体呈现在面前时他依然感到胃部一阵一阵的抽痛。
他犯过非常多的错误,有的被轻而易举的弥补而有的却需要用大量的尸体去填充。
伦敦决战中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在报纸上惹来了硝烟四起的唇枪舌战,而造成了最多死亡那个却从未被提起甚至无人知晓。
哈利?波特,那次战斗中最了不起的侩子手。
而讽刺的是,那却可能是自己现在唯一认为绝对正确的决定。
风忽然猛了起来,窗户发出吱呀呀的古怪声音,树叶的阴影投进书房左右摇摆着。
德拉科离开门口,他慢慢的横穿房间来到窗旁,依次在玻璃上施静音咒。
哈利在斗篷里握紧了自己的魔杖,他的手心在出汗。
他没有时间了,哈利知道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德拉科对着窗帘,小声念着几个复杂的咒语。
哈利不能承受再一个死亡了,小天狼星、邓布利多、弗雷德,然后是弗雷德卢平——死亡在哈利的生活里像烟花一样绽开无处不在如影随形。到了现在他几乎一无所有,不管需要什么无论要做什么,他一定会把德拉科拉回来。
如果他不愿意,哈利就会用自己的方法来,如果有阻碍,哈利就会尽一切可能来摧毁。
德拉科的咒语结束了,他没有移动,而是看着楼下的花园。
哈利抽出了魔杖。
一道墨绿色的光芒。
《(HP)雪盲》十六世纪 ˇ纳西莎?马尔福ˇ ——
纳西莎听到了一个巨大的撞击声,好像有一整排摆满重物的柜子狠狠的砸在厚地毯上,伴随着玻璃碎裂的清脆声音。
她迅速的从画像里消失了。
当纳西莎再次出现时,她从书房墙壁上的一幅风景画里俯览整个房间——那个她简直要认不出来的房间。
原本昂贵精致的家具都支离破碎的散在地上,玻璃窗没有一面是完整的,墙壁上出现了裂缝地毯被划出数道深刻的伤痕。风嘶叫着灌进来窗帘疯狂的舞动,而德拉科站在这场暴风的雨中心,身后是的书桌是房间里唯一完好无缺的东西。卢修斯垂着头,坐在后面那把扶手椅上。
“梅林啊——”纳西莎倒吸了一口冷气,她看见波特靠在一面墙上,竭尽全力才维持住了自己的站立。他的身上没有什么伤痕,但脸色惨白的就像受了什么重伤,冷汗大颗大颗的滑下来。
“德拉科?”纳西莎变了调的喊着自己儿子的名字。
但没有人理睬她,德拉科的眼睛集聚着所有的力量牢牢锁在波特身上,明明是面无表情,但那银灰色的眸子里的怒火却让人一阵一阵的发寒。
他紧紧的抿着嘴,绷着下巴,呼吸沉重。
纳西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德拉科。
波特捂住嘴咳了两声,他的凤凰羽魔杖掉在了德拉科脚边,失去了大部分的力量。
但这似乎对波特没有一丝影响,他放下手,依旧毫不畏惧沉稳平静的看向德拉科。就算他一身狼狈连站立都难以维持,还面对着德拉科的冷冷逼视。
“波特。”德拉科开口,他的声音很轻很慢,柔顺的就像上好的丝绸,但却是纳西莎此生听过的最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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