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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同人) 剑三花羊 踏雪归-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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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事这么伤心啊?不如和姐姐回浩气盟,好好疼爱你哦。”

  云清坐在地上,头也不抬,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路可以逃了。

☆、第九章

  夜晚的风吹拂过裴弈墨的长发,撩乱他的心弦。白日里恬静绚丽的枫树林此刻如同吞噬人命的鬼魅。他快步搜索着,时不时喊着云清的名字。

  他突然想到一个地方,那间破旧的小院。云清所以欢乐和痛苦记忆的源头。人难过的时候总想回到那些幸福快乐的时光,或者回到最初开始的地方。所以他猜想云清可能去了那儿。

  裴弈墨敛眉轻叹一声,不作多想,甩着鸿雁运起点墨山河的轻功,直奔那所于云清于他都有特殊意义的院子。

  “云清!“他到达院子时大喊了一声,却没有人回答。裴弈墨在院子前门转了转,没有发现任何人。他不禁有些失望,更多的是担心。

  他正想转身离开,却看到杂草地上晕染了大片血迹。夜色如墨,要不是他眼尖,估计也不会发现。裴弈墨有些吃惊,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顺着血迹走进院子,一边安慰自己,云清很厉害,绝对不会有事的。他越走近,心越冷。他闻到了空气中凝结的淡淡血腥味。

  裴弈墨伫立在后院,看着混乱的打斗现场,身子剧烈得抖起来。

  因为他一眼就看到了云清的佩剑——那柄原本泛着莹蓝光芒的剑此刻已经黯淡无光,折断成两截。断裂的剑尖斜插在荒草地里,剑柄被抛出好远横躺在篱笆边。

  裴弈墨咽了咽口水,拖着步子走到断剑边,跪在地上。

  他伸手握住剑刃,用力,掌心滑落的鲜血随着断刃滴落下来,瞬间被土壤吸收。

  云清。他默念着心上人的名字,却流不出眼泪。

  裴弈墨暗自伤心了片刻,突然抬起头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既然没有尸体,说明云清并不是没有可能活着。他瞎伤心个什么劲儿!

  他站起身,急切地在四周翻找线索。

  然后他看到了一块黑色蓝边的布。

  浩气万花。

  裴弈墨何尝不熟悉,他自己就是穿着这样的布做成的衣袍。

  他眯了眯眼睛,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温和的万花医者不该有的残忍笑容。

  敢动他的人?活腻了吧。

  “你是谁?这里是浩气据点,你不可以进去。”

  裴弈墨冷冷地看来那个守卫一眼,“不认识我的衣服吗?”

  守卫仍旧阻止他进入,“现在恶人也有伪装混进来的,谁知道呢?我们这里没有见过你。我劝你还是离开吧,不然我不客气了。”

  “呵?你不客气了?”裴弈墨嘴角轻挑,眼神冰冷,看得那人浑身一颤。“滚进去叫你们这里管事的人来。”

  守卫看他气势十足,又着实怕误了上头大事,交代另一名守卫几句,就匆匆跑进了大帐。

  不一会儿,一个身披盔甲背负长枪的天策将军迈着坚实的步伐向外面走来。见到裴弈墨的一刻,那将军大惊,立马单膝着地跪在地上。

  “枫桦谷浩气据点管事李终,见过摇光坛武德使。”

  其他人一听,跟着匍匐在地,特别是刚刚冒犯他的守卫,吓得身子都软倒了。

  裴弈墨不屑地瞟了瞟跪在地上众人,缓步走到李终跟前。

  “你们今晚是不是抓了个恶人道长?”

  “额……摇光使明察秋毫,末将同兄弟们巡夜时的确抓住一个恶人纯阳。”李终听他问话松了口气,还以为他是来论功行赏的,忙谦虚道,“这些都是属下应该做的,摇光使不必亲自……”

  裴弈墨勃然大怒,低声喊了句“闭嘴”便绕过李终,直奔据点内部。

  李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从地上爬起来跟在他身后。

  “唉唉。”见裴弈墨他们走远,有个藏剑小女孩忍不住窜到副管事身边扯了扯她的衣角,问道:“这就是新任的摇光使裴弈墨?”

  “是啊。”被问道的苗疆女子笑了笑,“没想到这么帅气呢。比以前那个老头子好看多了。”

  “切,有什么好的。”边上一个唐门摸着他的千机匣颇为不屑地接话,“任命一个离经万花?能带兄弟们冲吗?”

  “哪有啊,听说他花间也很厉害。”听着这边在讨论,七秀的姑娘也开始搭话了。

  “不过是因为他师父的关系罢了。他有什么功劳?”

  “阿弥陀佛,各位施主还请不要妄言他人。”

  裴弈墨当然是听不到这些人谈论的,他只想着快点找到云清,快点把他救出来。“他在哪儿?”裴弈墨头也不回地问道。

  李终忽然沉默了下来,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他在哪儿!”裴弈墨倏然转身,双目怒视。

  “摇光使为何来此?”李终低眉问道,语气却十分强硬。

  裴弈墨看着他忽然笑了,“自然是来审问的,”他拍了拍李终的肩,“难道你还怕我劫狱不成?”

  环视了一周,裴弈墨拢了拢头发,“这里这么多浩气兄弟,我就算劫狱也得有机会啊。”

  李终愣了片刻,知道自己说不过这个满腹经纶的万花,何况这人还是自己的上司,只好带路前往地牢。

  “行了,你们下去吧。”裴弈墨站在门外,回身对看守和李终说。

  李终拱手道:“此人事关重大,下属实在不能让他和摇光使单独……”

  “你也知道事关重大。”裴弈墨不悦地说道,“我也重要的东西要审问,你们在场……恐多有不便。”

  “但是……”

  “怎么?你是信不过裴某吗?”裴弈墨挑眉道。

  “属下不敢。”

  “那就去大门外面守着,犯人飞不走。”

  “这……”李终犹豫了片刻,还是带着守卫缓缓退到地牢门口。

  裴弈墨转身,严肃的表情顷刻化为乌有,露出急切的担心和狠绝的恨意。

  咔嗒。

  裴弈墨打开铁门,把钥匙掰断丢在地上,单手扶着门。这个时候,他反而不敢推开了。他害怕看到那个高傲的人被折断了翅膀。

  但是最重要的是,救出他。裴弈墨想着,就算云清被扯断羽翼,自己可以保护他。

  于是他缓缓推开了门。

  里面黑暗的光线和浓重的血腥让裴弈墨极不适应。他眨了眨眼睛,只看到从小小的铁窗透过来的月光。裴弈墨笑了一下,浩气盟为了体现仁慈,牢房到顶的位置会设一个小窗户用来透气采光。

  “摇光使。”

  他听到一个声音缓慢而低沉得响起,带着冰雪的凛冽。

  “云清!”他呼了一声,循着声音望去,看到角落里有个人影。他努力适应了黑暗,方才看清。

  云清双手被铁链吊在半空,膝盖着地跪在冰冷的地板上。他低着头,失去道冠束缚的长发凌乱的披散下来,遮住了他的面容。一身道袍被扯得七零八落,变成了破布条子覆盖在他身体上。

  啪嗒,啪嗒。

  有鲜血从云清唇边溢出,摇摇晃晃地坠向地面。

  浩气盟以仁义著称,虽不会对关押的犯人施用酷刑,但也不可能请大夫为这些人治伤。

  “云清……”裴弈墨气息不稳地靠近他,却被云清偏头避开。

  “摇光使要问什么就问吧。”他忽然笑起来,笑得喘不过气,“咳咳……云清……什么也不会告诉你。”

  裴弈墨便知晓他方才听到外面的对话误会了自己。“我是来带你走的。”

  “哦?”云清抬头看了他一眼,戏谑的眼神让裴弈墨心里万分难过。“摇光使要带我这个恶人去哪里?”

  “任命我为摇光使不过是因为我师父和谢盟主是旧交罢了。”裴弈墨摆摆手,阻止云清说什么,自顾自地解释着,“上一任摇光使到任后,便交给了我。”

  云清还待说什么,裴弈墨便打断了他。“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等出去了我什么都告诉你。”

  云清此刻笑起来,他问道:“出去?怎么出去?”

  裴弈墨悠然站起身,抽出腰间的笔。云清才注意到裴弈墨佩戴的不是鸿雁,而是一支用白玉雕成镶着金丝缀着流苏的笔。

  “你……”云清颇为疑惑地望着他,却见裴弈墨单手挑起他的下巴,在来不及避让的短促瞬间轻轻吻了他一下。“道长可别乱动,一会儿伤到你。”

  他说着,玉笔轻旋,笔尖流泻出丝丝墨韵,对着束缚云清的铁链挥斥出蜿蜒的墨迹和银绿的光泽。末了,他把手中墨笔高高抛起,使之在半空中回旋出优雅的幅度。随后,他接住空中落下的笔,云清手腕上的铁链应声而碎,只余半截空荡荡的悬着。

  “这是……玉石俱焚?!”云清吃惊地看着裴弈墨,忘记了从地上起来。

  裴弈墨看着他好笑,把他从地上抱起来,“谁说我单修离经?”

  云清想要推开他,却被裴弈墨抱得更紧,“现在不是闹别扭的时候。”云清也是个识大体的人,不做过多挣扎,乖乖任他抱着。

  “那现在呢?冲出去?”云清懊恼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没有了剑,他什么也做不到。

  裴弈墨不说话,只是搂紧他的腰。他手持墨笔,兀自于掌心转了几圈,忽的提笔翻腕,衣袍舒展,汇气于笔尖,霎那间,流转光华。裴弈墨敛眉抬头,扬手挥舞着手中玉笔,光圈自笔尖溢出,渐渐扩散充实为一个个珠圆玉润的光球,击打在铁窗周围。墙壁发出轰隆隆的声音,窗户周围开始出现裂缝,大块的砖头往下掉,云清睁大眼睛。没想到花间一脉的快雪时晴威力这么大。

  “裴弈墨!你在里面干什么!”李终听到动静冲进来,他踢踹着牢门,第一次痛恨牢门的坚实。

  “抱紧我。”裴弈墨在云清耳边嘱咐道,然后打横抱起他,脚踏轻功破窗而出。

  李终和看守们撞开牢门的时候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裴弈墨的黑色衣袍消失在夜空中。

☆、第十章

  “别碰我。”

  裴弈墨无奈地看着抱膝坐在地上的云清,只能转动手中的鸿雁用温和的混元气劲持护住云清心脉。但是这样下去不是法子啊。

  “云清,你听话好不好?”裴弈墨又急又恼,但是却不敢说重话,万一这个情绪不稳定的道长又跑走了,他上哪儿去找啊。

  云清不理会他,也不看他,只是自己闭眼坐在一边。

  裴弈墨摇摇头,停止了运功。他走出山洞口把里飞沙背上驼的衣服药材拿下来,然后拍了拍它的头。里飞沙蹭了下他的手掌,撒开四蹄,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夜色掩映的丛林里。

  他把树枝杂草拉拢在洞前,使藏身地更加隐秘。抱了一捆枯枝,在空地上生起了火。好在山洞够大,裴弈墨不必担心火堆烧着会让人胸闷。他把草药扔在火上的药罐里,然后安安静静地看着跳动的火苗。

  在小院看到云清的断剑后,裴弈墨并没有马上追去浩气据点。而是回了趟客栈收拾好行李,又牵着里飞沙在山上寻了一处不易被发现的山洞。不然救出人来无处藏身,容易被发现行踪。况且他早知道云清身上必定带伤,手中有些药材才好处理啊。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他们这几日就在枫桦的山上呆着,等风头过去,浩气那边也不会追查了。两个阵营时常交战,逃跑个恶人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云清也不是什么机要人物,应该不会追究。自己再小心一点就可以混出枫桦谷再作打算。

  这些他都想到了,却没料到云清现在如此反感他,甚至不愿意自己接近,更别说施针上药了。

  “云清?”他试探地喊了一声,没有回答。大约是睡着了吧。于是他缓缓地靠过去。

  “滚。”正要接触到的时候,云清冷冷地睁开眼瞥了他一眼。

  裴弈墨尴尬地收回手,清咳了一声。“你能告诉我怎么了吗?”他深吸了一口气,明明今天早些时候都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跑出去呢?

  怎么了?云清忽然无声地笑了笑。果然不该喜欢这个人。浩气万花没一个好东西。哦不,恶人万花也没什么好的。特别是姓裴的万花,是万万不能招惹的。事实证明,万花和纯阳不会有好结果。比如裴焱和师父,比如裴弈墨和自己。

  摇光使是什么地位云清十分明白。虽然他自由散漫惯了,几乎不回恶人谷,也不怎么关心两边带头人的调换,但是浩气七星堂总还是知道的。而裴弈墨竟然掌管着摇光堂。

  云清心里冷得和埋在纯阳的师父差不多。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要与裴焱的后辈相遇,甚至动了那般心思。裴焱害死了师父,几乎毁了自己的一生。为什么还要遇到裴弈墨?还不够吗?裴姓的万花是诅咒吗?为什么要一次一次出现在他生命里,然后一次一次毁掉他?

  但是他不会像师父一样傻。

  师父明明知道裴焱是恶人谷的攻防指挥仍然坚持和他来往,甚至一起买了个小院,时不时住在一起。那些年师父的确是幸福的,但是后来呢?浩气的一次偷袭行动被恶人识破,恶人谷好像早有防备一样,致使浩气损失惨重。回来后,便有人举报说云冥尘和恶人谷指挥裴焱来往甚密,怀疑他是奸细。毕竟,那次行动,师父的确有参言。于是在枫桦谷的小院里,云清眼睁睁看着师父被浩气的正人君子带着,而裴焱呢?那时候他去哪里了?如果他像说的一样爱着师父,那么他怎么能够对师父的生死不闻不问?那个傍晚他永远都记得,泪水浸透了红色枫叶。那个时候他就埋下了仇恨,于浩气,于万花。如果仇恨能保护他不被人伤害,他为什么要放下恨而去爱呢?

  如今又是在枫桦谷,却是一个恶人纯阳和一个浩气万花的故事。

  命运如此相似,又带着不同。轮回往复,罪孽丛生。

  “我是裴元师伯教出来的。虽然说是名义上的师侄,但是更多的其实像他徒弟。”裴弈墨见云清不说话,便开始自顾自地说起自己的经历。“小时候身体弱,家里人就让入了万花的叔父带我去了万花谷。没几天他就把我扔给商羽一脉的师父,自己去外面逍遥自在了。听说后来入了恶人谷,便再也没回来过。”

  云清不出声,想了想,原来裴焱是裴弈墨的叔父吗?看起来,对自己侄儿也颇不负责。

  “没几年我师父也想着去闯荡江湖了,每年只回来两三次看看我,所以我又一个人了。”裴弈墨说着笑起来,想想这些一个个不负责的长辈真是无奈,“裴元师伯看我可怜,他又正好只有阿布一个徒弟,还算教的过来,就让我过去跟着他了。”他顿了顿,看云清仍旧不理会,又接着说下去,“世人都说裴元师伯活人不医,铁石心肠。但是若真如此,他便不会管我死活了。师伯说,他不能看着一个好苗子被荒废,教会我一个说不定可以救很多人。这才是济世之心吧。”

  裴弈墨想起那时候大师伯严肃的表情和藏在眼底的期许,心里一阵温热。他摇摇头,“但是我辜负了他。”

  “师伯不希望我加入阵营,他说那样会产生偏见。而医者应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裴弈墨轻声叹息起来,“但是师父却坚信浩气盟是所有正义之士的归属。那时候,我才十六岁。正想着要建功立业,要热血贲张。于是我没有听师伯的话,而是和师父加入了浩气盟。”

  “但是阵营并不是我所想的那样。什么弘扬正义,浩气长存。不过是我杀你,你杀我罢了。”裴弈墨吸了口气,“浩气内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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