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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同人) 剑三花羊 踏雪归-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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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长可愿在下唤你小清?”

  云清目光越发深沉。

  “不好啊?那唤作清儿如何?”

  “滚。”云清嘴角抽了抽,把剑收回身后,转身就走。

  云清觉得他就该杀了这万花,日后绝对是个祸害。但是不是他不想杀了裴弈墨,实在是有伤在身再拖着不处理恐怕会失血过多了,而对方又是个不那么好对付的离经万花。

  裴弈墨无辜地眨眨眼睛,不怕死地蹭到云清身边。“道长不是受伤了吗?不如在下给你瞧瞧?”

  云清站定身冷冷地看着他,裴弈墨讪讪地收回拉着云清广袖的手。“道长啊,你看,你身上流着血多吓人啊,这样子客栈是不敢让你住的啊。而且不止血可不行啊,我好歹是个大夫……”

  云清抬头看了看落下山头的太阳,今天的确是赶不回纯阳了。若是在山下住一晚……云清低头看了看自己满是血污的道袍,的确是没有客栈敢留的。

  于是他转头对喋喋不休的裴弈墨说:“你若敢暗中算计……”

  “得了吧,”裴弈墨瘪瘪嘴,“就你这样的还用算计?我现在就可以换了花间心法给你个玉石。或者你自个儿走半个时辰就得晕过去,这荒郊野岭的,你就等着流血流到……”他正说得起劲儿,眉飞色舞地描述着云清的下场,转头看到云清“你再说我就弄死你大不了一起死”的神情,乖乖的闭上嘴。

  “咳咳,云清啊……”云清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喊得好像他们很熟一样,但是裴弈墨这次选择无视,继续道,“你坐下来呗,我给你瞧瞧。”

  云清哼了一声,左右一瞧,走过去靠着一颗梧桐树坐下来。动作牵扯着伤口,云清压抑着没做声,默默地倚着树干。他看了看裴弈墨,那人正逆着光走过来,淡淡的金色光芒虚化了他的轮廓,腰间的鸿雁散发着点点荧光,看起来似乎真是一个妙手仁心的大夫——如果他不作声的话。云清默默在心里摇摇头。

  “云清。”他轻轻喊了一声,被唤的人抬头疑惑地看着他。

  晚风轻轻托起他们的衣袍,西沉的太阳正散发出一天最后也最温柔的光亮。梧桐树新生枝桠,柔嫩的叶片刚刚舒展,在微风中摇曳。玄衣蓝边的万花蹲下身,衣衫坠地,与靠坐在树下的纯阳身着的红色道袍重叠着。风似乎大起来了,吹动万花的长发,拂过纯阳因打斗而显得红润的脸颊。

  裴弈墨满眼温柔,温柔得云清没有阻止他向自己伸出的手。

  “云清。”他说到,伸手抚上他的发,“你头上有根草!”说着把那根半枯不绿的草冲他晃了晃。

  云清愣了一下,随即尴尬地抽动了一下嘴角,“谢谢你啊……”然后扯过那根无辜的草,把它抛弃在风中。

  “把衣服脱了吧。”裴弈墨终于开始在身上翻找止血包扎的东西。

  “哎呀?我的药呢?哦哦,在这里啊。哎呀!我的针呢?唉,找到了。”

  云清默默无言地看着这个一会儿找不到针一会儿找不到药的大夫,想着自己会不会被他医死,想着浩气的果然不可靠,浩气的万花更加不可靠了。到底为什么要坐在这里让他治疗呢?

  “唉!你怎么还没脱啊?”裴弈墨终于找齐了东西,瞅见云清还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样子——如果他的道袍没有破破烂烂的话。“难道……道长要我帮你?”他双手撑在云清身体两侧,笑眯眯地看着他。

  云清回过神,骂了一句“无耻”,开始自己解腰带。

  “每次都是无耻?道长骂个新的呗。”那边被骂的人笑嘻嘻的擦拭着他的金针。

  “不要脸。”云清从善如流,换了个词骂他。裴弈墨顿了顿,随即大笑。没想到这位道长逗起来挺好玩的,刚刚他杀人的时候哦……不过裴弈墨心中对死去的浩气盟友没有一丝同情。他入浩气盟,不过是受了师命,若一定要入阵营若自己选择,定当选恶人。再看看这位有趣的道长,越发后悔了。

  他看着云清,目光不禁暗了暗。

  “忍着点儿。”裴弈墨嘴上说着,手上金针却不轻分毫,直直地扎进穴位。

  云清倒也不动声色,这样子的伤,往常都是他自己胡乱上点儿药。其实裴弈墨的手法很好,看着狠,一点儿也不疼。

  待处理好肩上和腹部的伤口,已经入夜了。

  “其他的不要紧,等去客栈处理吧。”裴弈墨站起身,“你先坐着,我去牵马。”云清点点头,看着他没入丛林复又出来,手中缰绳系着一匹白底黑纹的马。

  云清正待起身,一袭墨色长袍混着草药清香覆盖了他。他愤愤地把衣服从头上扒下瞪着裴弈墨,那人却一本正经地告诉他,穿上外袍,把他满是血污的道袍扔掉。云清看着他严肃的样子,忽然觉得这人其实挺可靠的。

  于是在黑暗的掩映下,脸颊微红的道长脱下道袍换上了万花的墨色外裳。

☆、第三章

  直行到华山脚下的小镇,云清才松了口气。两人同骑着一匹马,裴弈墨说他有伤在身非让他坐前面,然后那个该死的万花就顺理成章地环过他的腰贴上他的背,甚至在他耳边愉快地哼起了调子。云清很无奈,幸好背后还有剑隔着,裴弈墨不至于完全贴上来。

  这下好了,穿着人家的衣服,骑着人家的马,敷着人家的药。想打他一顿都是恩将仇报了。唉,看来黄历真的没说出……诸事不宜啊。

  “两位客官里面请!你们是打尖儿呢还是住店呢?”

  到客栈,云清立马身手敏捷地跳下马,一点不想被捅了刀子的人。裴弈墨不禁在心里感叹,自己果真妙手回春,华佗再世,药到病除,简直活死人肉白骨!

  于是店家就看着一个头戴道冠,身着黑衣,背负长剑的男子表情诡异地冲到柜台前,吓得算盘都要打错了。

  “这位客官是要打尖儿还是住店?”生意人到底是生意人,立马笑脸相迎。

  “住店。”云清爽利地答道。

  “那客官你们是几人呢?”店家翻开登记薄询问道。

  “两人。”这时裴弈墨方才缓缓地穿过大堂走来,即使着穿着素白中衣,但配上他温和的笑颜平稳的步调也一派儒雅。

  云清不知怎么的却觉得他笑得不怀好意。

  “两位客官是要两间房吧?”店家看了他们一眼,既是两位男子该不是伉俪。他提笔准备写上记录。

  “是……”“不!”

  两人同时出声,店家愣了一下,抬头看他们。

  “我们要一间房。”裴弈墨把银子扣在柜台上。

  云清也是一惊,转头瞪着裴弈墨,眯了眯眼睛警告他。裴弈墨却笑意更胜,甚至冲他眨了眨眼睛。

  “裴弈墨,不要太过分。”云清生平未见过如何难缠的人,气得登时就想拔剑。

  “哎呀哎呀,道长真是冤枉在下。”裴弈墨无辜地摇摇头,“裴某自问不曾对道长有任何不敬。”

  “我们,绝对,不能,住一间房!”云清表情一冷。

  “为何?”裴弈墨低头靠近他耳边,小声而低沉地说道,“莫不是道长害怕裴某会做什么?”

  云清面上一热,立马反手抽剑,不做多想,单手结印,九转归一直击裴弈墨胸口。

  “咳咳……”被震退数尺的万花单膝跪地,一手捂着胸口,“道长真是……好狠心……”他站起来,抬手拭掉唇边蜿蜒的鲜血,目光沉静而温柔地看着举剑相向的云清。

  “我……”云清看着他笑着擦掉血,忽然开始愧疚起来,他缓缓地放下剑。再看看那些被他吓得夺门而出或是钻入桌底的人们,他开始责怪自己太过鲁莽。

  恶人谷的云清道长,以往不管杀多少人从未愧疚和自责。杀浩气之人,他从未手软,并不过问那人善恶忠奸。浩气盟的正人君子遇上他无不骂着要取他狗命,云清从来都是嗤之以鼻,拔剑迎战。取人性命也好,被人重伤逃出生天也罢,有谁管过他?而这个浩气万花,并没有在他快支撑不住的时候取他性命换取江湖威名,也没有在他徒然一招之后反手相击。那人为他施针疗伤,为他上药止血。那人在被他击中命脉之后站起来笑着对他说,道长真是好狠心。

  云清握紧了剑,别过头去。

  “道长……”裴弈墨慢慢地靠近他,见他没有反对,便又走近了些,“云清……”

  “谁让你说那样的话……我……”云清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尴尬地低下头。他实在不懂如何道歉,错了却怪到被伤之人身上,若是裴弈墨不原谅他也罢,只当……只当没遇到过。这样想着,云清心口却微微的疼起来。

  裴弈墨看着难得乖顺的云清,虽然嘴上不饶人,不过有什么关系?

  他抬手拥住云清,轻轻道:“都是我不好,道长别生气了。”他慢慢地抱紧他,云清没有拒绝。

  “裴弈墨……”云清声音有些颤动,他踌躇了一会儿,然后把头埋得更深,说道,“谢谢你。”

  裴弈墨轻声笑起来,缓缓拍着他的背,凑在他耳边一字一句地说道:“道长既然要谢我,何不陪在下睡一晚。”

  云清开始后悔刚刚为什么没有加上一个两仪化形。

  不过最后,还是在云清满意的笑容和裴弈墨惆怅的眼神中,定了两间房。因为当他在辩解没钱开两间房的时候,云清面无表情地瞄了瞄他腰间的鸿雁又瞟了瞟后院马厩里的里飞沙,然后掏出自己的房钱当的一声扔在柜台上。迫于云道长的淫威,万花好青年裴大夫拐带肥羊入室的计划宣告失败。

  次日清晨,云清早早的坐在大堂用完早膳,等着裴弈墨下来就同他道别。毕竟也不知别人是不是有事,即使没事也不能真让别人陪自己上华山,出手相救已是仁义,不应再麻烦了。此刻,云清一边想着告别的话,一边理着自己为数不多的银两。还是把药钱给他吧。

  “云清师兄!”他抬头看到一个身着纯阳蚩灵道袍的人笑意盈盈地同他挥手。

  “阿逸!”云清惊喜的站起来,三步并两步走到那人面前。

  “让师兄瞧瞧,哟!一年不见快和师兄一般高了,臭小子!”云清看着最疼爱的师弟,习惯性地摸摸他的头。师父去世那年,十岁的云清被师叔带回纯阳,见到了那个才六岁刚被师父收进门三个月的云逸。那时候,两个无父无母的孩子失去了依靠;那时候,云清对他说,别怕,还有师兄呢。

  如今,师弟也能自己行走江湖了,这是白驹过隙啊。

  “师兄真是的!摸头会长不高的!”云逸假装气呼呼地叉腰。

  云清颇为霸道地挑挑眉,“怎么?还敢同师兄讲不是了?”

  “师兄饶命!小的知错了!”云逸咧咧嘴,笑嘻嘻地蹭到他身上,云清轻笑着拍他的背。

  “对了,师兄。”云逸蹭了会儿就直起腰来,扯了扯他的袖子,“你为何穿着浩气万花的衣服?”

  云清光顾着高兴,竟忘了这档子事儿。“这个啊,说来话长。”他摇摇头,把云逸拉到一旁,压低声音解释道,“昨天傍晚吧,我……”

  “哎呦道长!你让裴某好找啊!”正要说着,就听到裴弈墨惊天动地地喊了声,大堂用早膳的客人们全都抬头望他。裴弈墨也不在意,快步走下楼梯,对直走向云清他们。他刚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云清拉着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小羊羔子亲亲热热地说话,笑得那叫一个好看。他都没对我这般笑过!裴弈墨气得咬牙切齿。更过分的是,那羊羔子胆敢往云清身上蹭啊,最可气的是,云清还搂着那羊羔子了!可恨!为何于我就是一剑戳过来!裴弈墨气得快把栏杆掰断了。现在云清居然主动把他拉到一个角落里!两人交头接耳的!再不出声他就不姓裴!

  “师兄?那个是……”云逸打量了一下气势汹汹的万花,看到那人正恶狠狠地瞪着自己,不禁往云清身后缩了缩。“唉唉师兄!”他拉拉云清袖子,“这衣服是他的吧?”

  云清回头看了看师弟那狡黠的眼神,想到这次跳起黄河也洗不清了,何况现在离黄河还挺远。真是天要亡我。

  “这位小道长。”裴弈墨刚一走近就直入主题,拿鸿雁戳了戳云逸拽着云清衣服,也就是他的衣服的手,颇不满地眯着眼看他。

  从小被云清疼着的云逸倔脾气就上来了,他非不放开师兄。不管眼前的万花和师兄如何如何了,自家师兄凭什么一个外人让放就放!

  裴弈墨心想着这小羊羔子忒不好对付了,却碍于云清在此不敢呲牙。

  “你们两个好玩吗?”云清看着两个人的眼神在空气中打得噼里啪啦,无奈地出声打断他们。

  “咳。”裴弈墨意识到自己和一个小孩儿过不去是万万没有风度的,定不能让云清觉得自己是个小气的人。“云清啊,这位小道长你不引荐一下吗?”说着还是把手放在云清腰上,又考虑到他腹部的伤不敢拉拽。云清瞥了眼裴弈墨的手又瞪了瞪他,却没有拍开,不禁让他喜不自胜。

  “这是我师弟,云逸。”他把云逸从身后拉出来,“阿逸,这是……师兄的救命恩人,万花弟子裴弈墨。”云清想了想,他们似乎只有这层关系。总不能说是随便碰到的吧,虽然也差不多如此,但还穿着人家衣服,这样介绍实在太过唐突。

  阿逸?啧啧,什么时候云清也能叫我阿墨就好了。这厢的裴弈墨牛头不对马嘴地乱想着。

  “救命恩人?”云弈忽然对裴弈墨有了不同的眼光,于他师兄有恩就是于他有恩,于是他这下恭恭敬敬地对着裴弈墨拱手道,“裴先生好。”

  “嗯?”裴弈墨倒是被吓了一跳,这小羊怎么又这般乖巧了?纯阳的咩啊,都是一样难猜透。本着万花弟子的气质原则,他回礼道,“云逸道长有礼了。”

  “裴弈墨……”云清踌躇了一会儿才低声喊道,“既然我遇到了师弟我们自当结伴回纯阳。”

  “那是自然。”

  云清看着笑得温和的裴弈墨一时不知如何开口了。他踌躇了片刻,还是把一锭银子塞到裴弈墨手里。

  “嗯……这个,是给你的药钱。我们……就此别过吧。”

  “等等,你这是!”

  “多谢裴先生救我师兄,我会好好照顾师兄的。”

  “云清!你给我站住!”裴弈墨一把拉住他,猛一用力把他扯过来。

  “唔!”云清跌回他怀里轻哼出色,抬手捂住肩膀。

  糟糕!裴弈墨瞬间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蠢的事。他扶着云清靠墙坐下,玄黑的衣袍遮蔽了鲜血的颜色,但他看到刺目的红液顺着云清的指缝渗出来。

  “师兄!”云逸跪坐在云清身边,惊慌得不知说什么,云清摇摇头,对他笑着说没事。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安慰小羊羔子。裴弈墨瞥了他们一眼,默默地拨开云清衣服开始施针疗伤。

  等处理完,裴弈墨对着他坚定地说道,“我和你们一起去纯阳。”

  “裴弈墨……”

  “我不放心。至少在你伤好之前我和你一道。”他顿了顿,又说道,“道长只付了药钱,可这诊费呢?”

  “贫道没钱了。”

  “我可以替师兄……”云弈说到一半就被裴弈墨一个眼神吓到禁声。“我也没钱了。”

  “看吧,所以我要跟着你,免得道长跑了。”裴弈墨满意的起身转着鸿雁,英俊潇洒地走到后院让小二去牵马。

  云清望着他的背影无语,又转头瞪了瞪师弟,云逸尴尬地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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