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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龙宠-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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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有鬼怪出没,落到这处水域,从未有人生还。

    船长已经跑出来,大声命令:“停船!快救人!”

    但船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个个面有惧色。他们知道此处的可怕,去年淹死了一个省游泳健将;前年,三位渔民在此丧生……

    而在上个月,船上两名风浪里长大的船员跳下去后,至今没上来。

    谁不惜命?船员们心有忌惮。甲板上的宾客见这情况,更不敢下水救人。

    殊晚眉头一皱,慕皓天不会被淹死吧?

    她还没报复他呐!

    何况,他要是真死了,中朗集团会不会受影响?

    殊晚不再犹豫,纵身一跃跳了出去,落入水中发出不大的声响,甲板上惊呼声再起:“有人去救他了。”

    “不要下水!不能随便下……”

    但殊晚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水面。

    此处的确凶险,大大小小的漩涡像从地狱中伸出来的手臂,逮着鲜活的生命往下拽。慕皓天一落水,醉意立即醒了,可惜还未挣扎,便被漩涡卷走。他在海边长大,风浪为伴,水性自是极好,但沉下水后毫无反击之力,天旋地转,铺天盖地的黑暗涌来,冷凉的江水灌入口鼻,慕皓天如同处在风暴中央,渺小无力。

    他看不清,听不清,脑子里嗡嗡作响……在地狱中不断下沉,直到一股大力拽起他,带他浮出水面,令人窒息的黑暗终于退却,他撞到对方身上,软软的高耸处。

    水流湍急,殊晚费了许多劲才将他拖上岸。慕皓天并没有晕,手软脚乏,瘫倒在岸边,一动不动。

    “喂,你有没有事?”殊晚问。

    “是你……”慕皓天发出不大的声音,惊讶的,难以置信的。音量又陡然提高:“你救我做什么?”

    不是疑问,而是质问。

    殊晚拧着裙子上的水,没空回答。

    “你救我做什么?”慕皓天挣扎着跳起来,怒不可遏,仿佛在地底奔涌多年的岩浆倏然爆发,“我死了,不就趁了你和赵长鸿的意?你还救我做什么?”

    他几乎是在骂她,仿佛殊晚做了某件十恶不赦的坏事!

    殊晚坐在地上,不解地瞧他,愣愣开口:“你是不是脑子进了水?”

    “是!我是脑子进了水!只有进了水才会喜欢你。”慕皓天居高临下地怒吼。

    殊晚好心地建议道:“不然,你多晒晒太阳?”

    慕皓天无力。

    月亮已经升上山岗,并不圆满,晃荡着细碎的银光是大江,植被丰富的山峦是黝黑的鬼怪,峭楞楞,在黑夜中有种可怖的气势。而他们所在的地方,是黑灰色的浅滩,江上看不见那艘豪华游艇的影子,因水流湍急,他们已被冲到一两里之外,那艘船仍停在远处,众人不知所措。

    天空格外高远,几颗疏星,一轮疏月,江水的流动声就听得格外清晰。夜出奇地静,慕皓天终于平静下来,那些怒气一抽空,连力气都带走,慕皓天在滩上坐下。

    “你为什么要救我?”他仍执着于这个问题,但语气已经平静。

    “毕竟是一条人命。”殊晚说,她做不到见死不救。

    “你又不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慕皓天不相信。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殊晚低低道,“你欠我房子。”

    慕皓天一怔:“我什么时候欠你房子?”

    “中朗地产在清水市占了我家的房子,要重新赔付我两套。万一你死了,中朗地产可能会发生变故,股票大跌啊,经营不善啊……房子说不定不能如期建好。”那是婶婶留给殊晚的东西,也是她唯一值钱的财产,“我们那里以前就出现过这种事情,房子拆了几年,因为开发公司的老板出了事,工程成了烂尾,现在都没解决好。”

    严寒梅原有的住宅本就有一百六十多平米,带同面积大小的漂亮屋顶花园。严寒梅和中朗地产数次讨价还价后,双方达成协议,中朗地产赔付给严寒梅两套一百二十平米的精装房屋,位于即将建成的商业中心,市值不菲。殊晚从前不知柴米油盐贵,而今出外谋生,方知挣钱的艰难。那两套房子,殊晚恐怕得辛苦一辈子才能挣回来。

    而且,那是严寒梅留给殊晚的念想,签署拆迁协议时,严寒梅就要求其中一套房屋直接写上殊晚的名字。

    刚才在船上,房子的事情在脑中一闪现,殊晚不再犹豫,直接跳入江中。

    她的房子,婶婶留给她的财产,绝对不能成为烂尾楼!
第37章 追究
    慕皓天查过殊晚资料,知道这件事,但他不曾放在心上,殊晚这样的高手,手上应该不缺钱。房子虽贵,但慕皓天一死,赵家给她十套八套都不嫌多:“你应该知道,如果我就这样死了,对赵长鸿十分有利。”

    “那与我有关系吗?”殊晚不明白。

    “你为赵长鸿效力,对不对?”

    “以前是。”殊晚答。

    “现在呢?”慕皓天问。

    “我为程归锦效力。”殊晚认真回答。

    “程归锦给你多少钱?”

    “加上车补、饭补,一个月八千多吧。比之前在汽车美容会所少,不过,他会教我演戏。”有好吃的也会分给她,更有前途的工作。

    还在装!对,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底细已被他知晓,慕皓天眼珠一转,决定不揭穿她:“殊晚,你不想我死是不是?”

    这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殊晚抓耳挠腮,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殊晚恨不得他死!

    想了想,殊晚中肯地回答:“我觉得房子比较重要。”

    他的命难道不值两套房子?慕皓天不知她话中真假,却在黑夜中发出疏朗笑声:“我知道了。”

    她并不想害他,慕皓天忽然心情很好,仿佛多日的积郁被浩浩江风一扫而空。他拧了拧衣裤上的水:“走吧,看看船在不在上游。”

    月色清朗,但慕皓天没有夜视能力,只能在黑暗中辨出模糊的影子,黑色的是石头,灰色是路,亮白色是水,山峦环绕大江,岸边许多大大小小的石块,道路难走,走了一段,前面已经没了路。

    两人只得止步,殊晚烦闷:“我们该怎么办?”

    “等待救援,或是等待天明。”慕皓天不急不躁,甚至可以说,有点享受的模样。江边风大,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吹得半干,星子在头顶眨着眼睛,江水载着月光奔涌,没有高楼,没有嘈杂的人声,没有商场的尔虞我诈,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彼此的呼吸和树涛轻响。

    他在江边的大石上坐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

    殊晚坐下,却是坐在离他远远的地方。

    慕皓天不满,瞪她两眼,可惜黑灯瞎火,侧着脸的殊晚接收不到,眼刀在半空无力落下,吧唧一下落在地上。

    慕皓天无奈。

    他开始跟她聊天:“你水性很好。”

    殊晚:“嗯。”

    “你是在水边长大?”他记得资料上显示,殊晚从小成长在清水市城郊的果园,果园临江;几年后搬到市区,依旧是个瞰江小区。

    殊晚:“是。”

    “没想到江水比海水还凶猛。”慕皓天想起落水的情形,仍心有余悸,“你习惯了江水,是不是?”

    殊晚:“是。”

    ……

    慕皓天不悦:“你每次都回一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回殊晚一个字都不回了。

    她救他,但不代表他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她讨厌这个凶狠残暴自私霸道唯利是图的家伙!

    沉默以对。她和他势不两立。

    “你……”慕皓天气结。

    他懒得跟她再说话。

    月亮越升越高,正落在江心,江水如练,奔溅在两岸碎石之间,吟唱着古老的乐曲。慕皓天转头看殊晚,朦朦的余光勾出她的影子,纤细秀丽。虽看不清眉眼,心头却是满满的,像是月光从银盘中溢出。

    江上传来马达轰鸣声,一艘小艇从上游驶过来,船上手电筒的光线乱晃,似乎在江面寻找什么,殊晚一下子兴奋起来:“来船了,找我们的吗?”她站起来,发出大声呼喊:“喂,我们在这里!”

    慕皓天没有她的兴奋,依旧静坐在石头上,镇定自若。

    殊晚在黑夜中挥手:“我们在这里,快过来……”声音被江风吹散,她用手拢着,大声疾呼:“来人啊……”

    小艇的人终于发现她,手电筒的光射过来,船只朝这个方向驶来。

    “他们过来了,他们过来了……”殊晚高兴得跳起来。江上风大,吹开殊晚的裙摆,手电筒的光正好晃过来,在短暂的光亮中,坐在侧后方的慕皓天看到她白皙纤长的美腿,还有臀部!

    殊晚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走光,赶紧拢了拢裙子。

    慕皓天却跳了起来:“你居然没穿内裤!”口气是难以置信,又是咬牙切齿的,隐隐含着怒气,“你怎么能这样?”

    殊晚尴尬:“关你什么事?”

    “你……”怎么不关他的事?被别的男人看了怎么办?慕皓天五脏六腑像受到火苗炙烤,痛且灼热,怒道:“你……你太不检点了。”

    几乎是斥责的口气。

    他居然好意思斥责她?要不是为了救他,她至于没内裤穿吗?江水湍急,又无比凶险,殊晚救人心切,情急之下双腿化作长尾,裤子化作碎片被卷入江底。尾巴轻松一摆,她游出好远,发现慕皓天后才恢复人身,将人捞起拖上岸。

    幸好,身上还有裙子。

    “我……爱穿不穿!”殊晚回道,“与你无关。”

    懒得跟他争辩,殊晚跳下巨石,去迎接救援人员。

    慕皓天气得七窍生烟。总有一天他会把她收拾得利利索索。

    两人上了小艇之后,慕皓天仍觉得不爽利,目光如开了刃的尖刀,嗖嗖朝殊晚扔去。殊晚坐在船尾,裹好自己的裙子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救援人员对她投以关切和钦佩的目光,慕皓天忽然道:“把船上灯关掉,手电筒,统统关掉。”

    救援人员觉得莫名其妙。

    慕皓天直接起身,抢过救援人员手中的手电筒,利落关掉,又关了船上照明灯,只剩下驾驶位置上的小灯,和小艇前照灯。

    救援人员无语,难道这人落入江中脑子进了水?

    豪华游艇上,无论游客还是员工,见到二人平安归来,皆表示祝贺。殊晚讪讪地表示自己自幼在江边长大,是以水性极好,别人再问,她只推说累了,拨开人群匆匆回房。

    程归锦得到消息时,心跳都漏了半拍;慕皓天的保镖阿响更是吓得面无人色,他刚刚才得到消息,距离事发时间已久,茫然无措。

    谢天谢地,老板总算平安归来。不然,慕父会杀了他。

    谢绝船长和旅游公司工作人员的叨扰,慕皓天回房,准备洗澡换身衣服。阿响询问他事情经过,又问:“那个女人……”

    “她救了我。”慕皓天道:

    “她不是为赵家效力吗?”阿响十分疑惑,他把慕皓天落水之后的情况说了一遍,鬼抢滩如何凶险,船上之人如何惜命,阿响虽不曾亲见,但也从某些宾客口中听说,急得火烧眉毛。

    慕皓天心头一动:“她当真直接跳了下去?”

    “听人说是这样,船员畏畏缩缩不敢上,别的宾客也都在观望,她就跳了……”

    笑意染上慕皓天的眉梢:“她还是很在乎我。”口气洋洋自得,对落水之事不但不计较,反而生出庆幸。慕皓天起身:“我去看看她怎么样了。”

    殊晚不在房间,她在餐厅,厨房特地给她滋补汤水,她晚饭本就没吃好,又折腾许久,肚子已经唱空城计,便欢快地来享用夜宵。程归锦坐在她对面,絮絮地数落她,顺便帮她盛汤,慕皓天一进餐厅,就看见程归锦和殊晚两颗脑袋凑在一起,十分亲密。

    殊晚刚接过程归锦递来的碗,就看见了慕皓天,手上一抖,碗中汤水洒出许多,程归锦叫唤:“怎么搞的?弄得到处都是。”

    他侧过脸,才看见慕皓天进来了:“哟,慕总怎么来了?”

    殊晚把脸埋进饭碗中,真是倒胃口啊!

    慕皓天走到餐桌边:“我来对殊晚表示感谢。”他的目光落在殊晚身上,看着她的侧脸,小巧而精致的鼻头,肤若凝脂,一颦一笑都在撩人心弦。

    殊晚被他看得吃不下了,缓缓抬头:“那你要怎样感谢?”

    慕皓天笑:“我送面锦旗给你。”

    殊晚:“……”

    他要是再不出现在她面前,就是最好的感谢。

    殊晚瞟到慕皓天身侧的阿响,他警惕而疑惑地看着殊晚,全身身体紧绷,如弦上箭矢蓄势待发,他穿了一件黑色短袖,腰上别着一支手电筒,可殊晚知道,保镖身上的手电筒,绝不只是单纯的手电筒。

    殊晚抬头,对上慕皓天的视线,试探着打申请:“锦旗就算了吧。如果我对你做了什么,你可不可以不追究?”

    准备坦白的节奏吗?还是识时务,准备要一块免死金牌?省得慕皓天以后跟她算账。慕皓天心情很好,道:“行。”

    “那就好。”殊晚松一口气。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慕皓天问。

    “是的。”殊晚站起身,走到他身边,忽然伸手从阿响腰上抢过那支手电筒,对着慕皓天按下开关。

    一阵电流流过慕皓天全身。

    慕皓天瞳孔倏然睁大,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血管中噬咬,麻痛难当;又似身在熔炉之中,连骨髓都快被焚灭……痛,毁天灭地的痛。

    慕皓天连话都说不出,缓缓倒地。

    “我,我也只是试试产品而已。”殊晚弱弱道,随即,一个箭步躲到程归锦身后,露出半个脑袋,怯怯地朝阿响吼:“你刚才听到了,你老板答应了不追究……”

    阿响有点凌乱。

    算你狠!慕皓天破碎的意识里浮出几个字。
第38章 枯井
    南源市,程归锦在市郊取景拍戏,大牌影帝,有专属化妆棚,几名化妆造型师忙前忙后,用不着殊晚帮忙。她便去了摄影棚,跟某位配角演员学习拍戏。

    那位配角是年近六旬的老戏骨,一生虽未演过主角,但功底扎实演技过硬,见殊晚长相讨喜为人虚心,程归锦又特别嘱托过,老戏骨便开始指点殊晚。

    一次听不明白;

    二次不得要领;

    三次不伦不类;

    ……

    导演好心提醒老戏骨:“别把精力用在她身上,待会儿你肺都会被气炸。”

    老戏骨不信,誓将殊晚培养成新一代偶像兼实力巨星。

    两个小时后,老戏骨差点撞墙,这姑娘长得这么水灵,怎么就不会演戏呢?但殊晚仍是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怯怯地问她:“我是不是演不了戏?”眼睛水汪汪的,老戏骨不好打击她的热情,违心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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