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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惑潋、镜月、天-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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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我眉头一皱,喘息着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沉声道:“我去。”
二十九、男儿到死心如铁
雷泽,北天关之战。
我毕竟高兴得太早,这天,就在激战之中,军中忽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激战之中,传令兵飞速来报,叫道:“雷元帅,圣旨到了。”
我听得心头一愣,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圣旨到来,到底意味着什么?
刹那间,我有一个非常不妙的预感,似乎想到了什么,我甚至忽然有了一种抗旨不接的冲动。但我毕竟忍耐下来,一挥手,吩咐铁图:“你继续指挥攻城,我去接旨。”当下急步奔向营帐。
我进去之时,看到钦差的脸,心头微微一沉,来的居然又是木豪!木豪是朝廷最为信任的老将,他每次出现都不会没有原因。看来,这次圣旨,绝无好事。
不幸事情正如我的预料,皇帝要我立即班师回朝,若不遵旨,以谋逆论处。看来,无论我如何对他毕恭毕敬,也无法得到他的彻底信任。
当我静静听毕木豪宣读圣旨,心头居然是一片冰水般的平静。
这样的朝廷,呵呵,我浴血奋战,为了什么呢?
苍天啊,我一生所求,难道毕竟虚空?
我用颤抖的手接下了圣旨,那一声“遵旨”却迟迟说不出口。
叫我如何遵旨?在我最接近成功的时候,皇帝却要我放弃一切。这样的难堪感受,就好象自万丈高崖失足落下,竟会如此虚空迷惘!
我的手慢慢痉挛着握向腰间刀柄,头脑中刹那间转过了千万个念头。我似乎想拼命抓住什么,又想挣脱什么——
我是不是要杀了木豪,就此造反?
手上汁出如浆,心跳就如沉闷的战鼓,一声比一声滞重而激烈。
造反吗?难道,我毕竟要做一个世人唾骂的乱臣贼子?
呵,不。这辈子,无论生死,我只是北国的子民。皇帝不肯信我,可要我如何能够起兵作乱,背叛家邦?
或者,我该趁着此时手拥重兵之际,自立为王?
但要我怎么做得到!沧海一战,屠戮同胞,虽是不得已而为之,已足以令苍天震怒。我若扯起反旗,无异于又一个御锦,势必令北国兵祸连绵、生灵涂炭。就算起兵称得一时快意,却要遗害苍生。更怕那南朝丁珂平乘北国内乱之机起事,反而踏马北上。这场杀局,我就算全都赢了下来,想必也是惨烈异常。更何况,我虽擅长兵法战阵,毕竟无治世之能,实非人君才具。我雷家历代祖上都是名垂青史、天下传诵的大将,难道到了我雷泽这一辈,却要留下千古骂名?!
罢!罢!罢!
就此收手吧……
木豪目光炯炯,一直紧张地看着我。显然他也心中有数,一个不好,只怕就会首先杀他祭祀。
我眼中的烈焰逐渐平静下来,微微颤抖着,用汗湿的手把圣旨捧到香案上供好。口中沉声道:“臣——遵旨。”
这句话虽简单,却如一个焦雷击落。我说出来时,就已知道——万事成空。
木豪松一口气,脸上终于现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放柔了声音:“雷元帅,既然如此,就请你收拾三军,随老臣回返京师吧。”
我直直看着他的眼,慢慢微笑了:“木老大人,难为你两次甘冒奇险,到我军中传旨。这份对皇帝陛下的赤胆忠心,相信满朝文武无人能比。”
木豪显然没料到我这么说,呆愣了一下,迟疑良久道:“雷元帅,老臣所做一切,并非本意。但陛下有旨,为人臣者,不可不遵。还请元帅勿怪。”
我深深吸一口气,按下心头狂烈的痛苦之感,微微冷笑起来:“莫老大人,你尽管放心,就算朝廷不信我,我雷泽也不会作乱臣贼子的!既然到了这个田地,你不妨直说,为何皇帝下此旨意?我就算要死,也不想做个冤鬼——”说到这里,声音忍不住提高,厉声道:“要知道,我们本可在今日攻下北天关!我本来就要为北国献上南朝万里山河!”
木豪静静看着我,眼光中说不是悲悯还是痛苦,良久缓缓道:“雷大人,你毕竟错了。皇上要这多余的万里山河何用?他要的是皇朝永固,无人威胁龙庭。你功劳越大,皇上心中越发忌惮啊!更何况,近日京中遍传民谣,连三岁小孩都会唱,世人都道是天意要雷元帅登基为帝啊!皇帝听在耳中,如何不心惊?”
我厉声狂笑起来。
呵呵,皇帝毕竟不是一统天下之才。
我笑得颠倒撩乱,浑身大大小小的伤口一一迸裂,衣甲浴血,但心寒若死。
十年金戈铁马,万里山河一梦,就此磨尽英雄意气,平生痴狂,不过成灰。
此去帝都,等待我的,是又一次的软禁废弃吧?
那又如何?
我一把挥开惊慌失措的侍卫,平静地下令:“传令——撤军。”
回到京城,我立即被皇帝削去兵权,问罪下狱。罪名说来甚至有些可笑,他们说我意图谋反。刑部大堂之上,我甚至未做任何分辨,爽快地在他们帮我拟好的招供状上签字。心头有数,无论怎么做,这个罪名,他们都早安排好了。
我真正的罪名,不过是功高震主。
这一次,我算彻底心灰意冷。平生功业,不过虚幻。
我断送了五万兄弟的性命,却未能换来北国万世不败的基业。亲如兄弟的御锦,也被我亲手打败,即将征服的南朝,却又功亏一篑,就连妹妹一般的御琴,也被我夺去了她孤寂生涯的伴侣。
朝廷担心我逃跑,用厚重的铁链铐着我。他们知道我已经能对付化功散,无法废我武功,只好这样大花心思。
其实,他们未免太不了解我。
万事成空。
无论他们用什么罪名羞辱于我,我也能平静面对死亡。
我被关在天狱之中,几个狱卒似乎颇为景仰我的威名,喜欢为我送酒送菜,没事时就和我说话。我虽沉默着不甚言语,却改变不了他们的热情。我甚至从他们口中知道有大臣上奏,建议秋后将我问斩。
我听了只是冷笑,心头竟然平静异常。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能面对?也许,我曾经在乎过一些东西,我曾经有过一些爱恋。但对于一个死囚来说,什么都没关系了。
我的狱中生涯非常平静,我甚至很少做梦。但对于这一点,我的狱卒有些不同意见。据他说,他曾经听到我说梦话,叫着什么“天戈”。我自然是不信的,我想,我是早就忘了孟天戈了,我怎么会做梦叫她?
我已很久没想过孟天戈,梦里自然也不会对她念念不忘。
她对我再无任何意义,应该就是这样,不是吗?
我甚至觉得有些悠然自得,心如止水,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彻底放弃了尘世间的纷扰,也没什么不好的。
我要小个子狱卒去帮我找来一副围棋,没事时就隔着牢房粗大的栅栏,和他下棋为乐。日子倒也自在。
奇怪的是,这小子有次居然一边下棋一边流泪。我心下奇怪,皱眉问:“下棋就下棋,你哭什么?”
那小子扑通一声跪下道:“雷大爷,小人……实在不想看到你这模样,你现在实在……就是个死人!”
我默然看着他满面热泪的样子,心头激烈波动,实在不知说什么好,只能粗鲁地伸长手一把拉起他,低喝道:“胡说八道!我们接着下棋!”
呵呵,他并没说错,我雷泽已是个死人,不用他们来秋后问斩。
这天夜里,我第一次失眠,心头有个声音在对自己不住冷笑。
愚蠢啊,雷泽。
我静静凝视着外面走道上微微闪动的油灯光芒,想起了那女人火焰一般激烈的眼睛。也许,我的狱卒并没有骗我,或者我真是说过什么关于她的梦话吧。
真是可笑,竟然是一片刻骨伤心……这种情绪实在无聊。
我瞪大了眼睛,静静躺在草席上,心里却清楚得很,今晚休想睡着,那女人的身影缠定我了。
隐隐约约中,我听到两个狱卒在前庭一边跺着脚取暖,一边低声议论着什么。断断续续的,我似乎听到几个令我感兴趣的字眼“北定王”、“天刀流”。
我不由自主的心头一动,觉得奇怪:北定王,不就是那丁珂平么?他何时和天刀流扯上?
这个念头一起,我脑中一转,疑云一点点升起。
隐约中我又听到了几句,他们在说什么“北定王大婚”、“江夫人”我心头一震,忽然迫切地希望知道究竟,大喝道:“你两个小子过来,两个狱卒被我弄得莫名其妙,却还是飞快地跑过来。
我喝道:“刚才你们在说什么北定王丁珂平,难道他大婚了吗?“说这话时,心头微微发抖,最怕听到那个难堪的答案——丁珂平,难道他娶了孟天戈?
我急切地盯着那个狱卒,那狱卒一愣,呐呐道:“大爷,你对这个也有兴趣吗,是啊,南朝北定王大婚了,听说婚宴非常铺张,还是南朝皇帝亲自赐婚呢。哼哼,这小子艳福不浅,竟然娶走了咱们北地第一名花!”
我听得心头格一声,喝道:“什么北地第一名花,丁珂平到底娶了谁?”
狱卒被我狰狞的神情吓得一愣,呆了半天才呐呐道:“雷大爷,那北定王娶的就是天刀流江先生的寡妇江夫人啊。江夫人虽是二嫁,却美绝人寰,丁珂平这小子可是艳福不浅!”一边说一边咽了口口水,看来他是对丁珂平的艳福羡慕不已。
我瞪着狱卒,心中一片混乱,喃喃道:“不是孟天戈?”刹那间,我似乎起了某个奇怪的联想,但这念头一闪而逝,我未能细想。
原来丁珂平娶的妻子,竟是天刀流秋沁好。
这个想法忽然让我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喜悦,原来孟天戈并未嫁给丁珂平。而且,既然丁珂平能娶秋沁好为妻,他就自然不会是孟天戈了。
也许,一切尚未绝望。
天戈没有和丁珂平在一起。或者,我还能找到她,把她紧紧留在身边!
我微笑着缓缓站起,把手搭在镣铐之上,突然狠狠一用力,铁镣被我硬生生抓裂!我笑着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顺手把铁镣扔到一边,看着两个目瞪口呆的狱卒,柔声道“对不起,我必须打伤你们,否则你们难逃纵我逃脱之罪。”一边说,一边随手一掌,劈开狱门,缓缓走了出去。
二人惊呼欲逃,却被我一手一个抓住,轻轻把两人额头对着一碰,顿时一起头破血流晕了过去。
我笑着轻轻放下二人,缓缓道:“你们待我实在不错,只可惜我要不弄伤你们,你们就是死罪了。再见。”
这番动静已惊得前面有人冲出来,看着我就这么悠然走了出来,忍不住大叫起来:“雷泽越狱了!”一边叫着,一边裤裆里滴滴嗒嗒,想必吓得小便失禁了。
我现在心情甚好,甚至还对他笑了笑:“对不住,你也得给我躺下。”轻轻一掌,那人被我打倒在地,昏了过去。
就这样,我大摇大摆,走了出去。一路之上,当者披靡。我甚至微微哼起一支家乡的小调,抢了一匹战马,星夜南下。
我要找到天戈。我再不容她离我而去。
天戈,你不是要我放弃一切,和你归隐山林吗?现在,我总算可以做到。
纵马急奔中,清风微拂,我的心跳急切如擂鼓。一声一声的马蹄,似乎都是我心头急切的呼唤。
这一回,我要把握住一切。天戈,不管你以前做过什么,只要你没有和丁珂平在一起,所有的事情尚可挽回,不是吗?
我这一番越狱南下,惊得皇帝派出大批高手追杀,我知道他怕我叛逃,暗暗冷笑,随手一一打发追兵,只是策马扬鞭,一路马不停蹄。皇帝派的人还是不死心,一波又一波,拼命追击,我的行程也为之一阻。
这日在南北交界的寒风郡内,我又被大批刀客拦住去路。
我定睛一看,这些人的打扮,分明来自天刀流。刹时间,新仇旧恨齐上心头,冷笑道:“天刀流的小贼,你们竟敢来找死。”
为首刀客叫道:“雷泽,你胆敢越狱,罪在不赦,我等奉皇上之令,特来杀你。”我冷笑一声:“螳臂当车。”
为首刀客冷笑道:“雷泽,死到临头,还敢卖弄!看来,当日真不该判你什么秋后问斩,就要立马杀了你才好!”
我听得他言下之意颇古怪,淡然道:“你倒安排起刑部之事来了,我看你这天刀流真是自不量力。”
那为首刀客涨红了面皮,悻然道:“雷泽,可笑你落得这般田地,还自鸣得意。如此蠢笨如牛,也该死之极。”
我越听这话越奇怪,微微笑道:“是吗,我倒要看你这天刀流有何本事,出此大言!”口中说着,绝不容情,抽出腰间大刀,一阵怒雷快刀之下,血雨纷飞。天刀流众人吓得连连后退,我如何肯放过,一刀一个了结,不多时,已是尸横遍地,只剩下为首刀客勉强抵抗!
我手臂暴涨,扣住他咽喉,笑道:“你现在还有何话说?”
那刀客面目失色,颤声道:“雷元帅饶命,是小人无知,胡说八道!”
我狠狠瞪着他,悠然道:“刚才你那些话,我听出有些古怪。莫非我这次下狱,还有你天刀流的功劳吗?”
那刀客不住发抖:“小人只是天刀流中二品刀客,对上头的事一无所知啊!”
我冷笑道:“你既然一无所知,没做亏心事,却这么害怕作什么。敢在我雷泽面前说慌,你可知后果?”
那刀客被我狠厉的眼神瞪得抖若筛糠,豆大的汗水不住流下,终于颤声道:“雷元帅,是不是小人说出一切,就可饶我性命?”
我心头怦然一跳,知道果然有名堂,当下狠狠笑道:“我可以答应不杀你,你说吧。”
那刀客一边发抖一边道:“其实小人所知不多。只是前些日子,江夫人曾命小人花费银两,派人多人教京中小儿传唱一些童谣。那童谣唱的,是什么‘雷泽王,天下昌’,还有‘雷泽出,天下统’。小人虽什么也不懂,却知道这些话分明就是反诗!果然,没过多久,皇帝爷就把您老从边关调回、问罪下狱了。”他一边说,一边偷偷看了我一眼,打了个寒颤,小声道:“其实小人什么也不懂,什么也没做。”
我心头一寒,随手松开他的脖子,那刀客如蒙大赦,连滚带爬逃了。我心思激烈起伏,忽然之间,想通了一切。
秋沁好派人在京中传唱童谣,秋沁好嫁丁珂平……原来如此。看来我这次获罪下狱,竟是丁珂平勾结秋沁好。设法解除北天关之危的大手笔!
我沉思一会,心头已是清明如水。忽然之间,对这个对手竟是无限佩服,忍不住仰天大笑起来。
也罢,这一次折在他手上,却也不冤!
只是,敢和我雷泽为敌的人,必须付出代价。
我森然一笑,飞身上马,急奔向南方,在那里,我将了结一切恩怨爱恨。
这日我在寒风郡中穿行良久,渐渐已转到玄玄山之中。
我正在山中穿行,却隐约听到细碎的脚步声。我皱了皱眉,知道我现在是北国通辑的要犯,虽然海捕文书不一定这么快送到,但还是不让人看到为好。当下躲入乱石之后。
却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步履蹒跚,似乎是个女子。然后我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叹息,忽然心头一紧。这声音,我曾经非常熟悉——难道是御琴?
我这才想起,玄玄山正是御琴隐居的地方,看来我无巧不巧,竟走到了她的身边!听铁图说,那日御琴不肯让他带走御风华,出手阻拦,还受了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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