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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剑流云-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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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君山上前一步,方yù说话,忽听一把女子的声音厉声说道:“孔叔叔若是有暇,届时湄儿倒愿意下台领教!”
话音方落,人影一闪,一蓝裳水发的妙龄女子已持鞭飞身上台。项沈二人看时,俱都认得,这女子正是剑桥之役时,初和邪无极在一起,后被邪无极拿话激走的那个水湄儿。
孔令西见到是她,也是颇出意外,但继而便又转成狞笑:“水家侄女可是为了邪无极而来?你这么样为那小子出头,难道就不怕你母亲生气吗?”
“啪!”水湄儿将赤鳞鞭往空里响亮一甩,一双柳眉倒竖,厉声道:“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七绝神剑来管,总之无极哥哥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必和你们没完!”
李妙云淡淡笑道:“这位想必就是水湄儿水姑娘了,水姑娘不必着恼,妙云可以告诉你,无极公子现下仍完好无损。只不过他身有要事需办,不在这里而已。”
水湄儿听到邪无极的消息,灵澈的眸子灿然一亮,道:“无极哥哥他现在在哪里?你能否带我去见他?”
李妙云笑道:“当然可以,湄儿姑娘若要见邪无极,一会儿随我同去便是。”
说罢转向项飞云:“飞云当真要与耶利叔叔决战吗?妙云可以实话告诉你,无论在怎样的情况下,你都绝不可能有取胜的机会。甚至稍有不虞,便是『xìng』命之忧,这一点还望飞云三思。”一顿再道:“假若飞云现下改变主意,妙云还可以——”
“飞云多谢妙云小姐一番美意,”项飞云不等她说完,接着便道:“只是小姐也应知在下心意已决,此事就不要再劝了。反而飞云倒想请小姐能够即刻离开圣域,免得你我下次兵刃相见。”
李妙云凄然一笑:“妙云也知你我的命运自一开始起就无可改变,却还是一再地存有幻想。飞云是否觉得人家很可笑。”
随着说话,水袖轻扬,整个人已凌空飘去。李妙云一去,潘应祈晫孔令西水湄儿亦纷纷离台,顷刻间,即连赫连容若易思峰两人也都尽皆离去,擂台之上,唯余沈括伯骞等圣域诸人。
项飞云望着李妙云离去的方向犹自怔怔出神,忽闻云天空际,又有李妙云那云样虚幻缥缈的歌声传来:
“一入红尘身既梏,纷纷俗事不得出。
云在天际本无心,缘随风起『荡』将去。”
项飞云口中随着轻声呢喃:“云在天际本无心,缘随风起『荡』将去。缘随风起『荡』将去……妙云啊妙云,祝你一路走好!”
﹡﹡﹡
见异域的人都已离去,又值时近中午,伯骞和玄让沈项等人略做商议,便出面宣告上午的山河擂台就此结束。自下午开始,由韩君山和沙龙共同主持,进行域内一年一度的“山河擂台新人选拔赛”。各城推选出来的晋级选手逐对上台比武,遴选角逐新一代“圣域七杰”和“圣域第一圣剑士”。
由于已和耶利奇订下七rì之约,因此无须担心异域人会在这七rì之内再次前来擂台生事,是以项飞云沈括伯骞及龙神谷众人自下午开始,便不再亲身赶往天武广场。项飞云专心留在沙府闭门修习武功,沈括伯骞各自为自己的七rì后擂台一战积极准备。而龙神谷玄让等人则分成两拨,一拨由玄让为首,带领汤卫云尘三人继续栖身城西一秤寺中留下来观战,一拨由礼起雇人将伯仁伯麟的尸身遗物运回龙神谷安葬。
这样过了两rì,到得第三rì早晨,项飞云方yù继续练功,蓦然就觉胸腔之内,灵镜心莲竟不待己意念作用而自行绽放开来。刹那间不由全身欣喜若狂,果然就闻得云筝的声音藉着心莲传来道:“项大哥,筝儿已经到了,现就在城东五里之外的镜山落涧泉含翠峰。目前圣城内情势复杂诡秘异常,我不便公然入城,还是由项大哥你悄悄出城相见吧。”
乍闻云筝那清美甜柔的声音,项飞云几似疑在梦里,竟激动地半晌说不出话来。云筝在那头“嘻嘻”一笑,继而又行嗔道:“项大哥是否数rì不见,就忘了筝儿呢?早知如此,人家就不该对项大哥你如此放心。算了,你既然已经不爱搭理人家,我看筝儿还是回返圣师城的好,也省得项大哥你为我烦心。”
项飞云连忙道:“不,不是这样的。筝儿你是知道项大哥的,我,我只是听到筝儿你的声音,心里喜欢……喜欢得紧,所以——”
云筝截住他的话道:“好了,项大哥也无须再为自己辩解什么,筝儿早已对项大哥你进入天圣城后的事情了解得一清二楚。听说项大哥不光是和清儿见了面,为了清儿,不惜在小剑桥与人决战,还和咱们的丽大小姐同逛丽音坊,更与芳华倾城的妙云小姐一见钟情,相约西山。这些项大哥也要否认吗?”
项飞云立刻俊脸通红,着急地道:“筝儿,筝儿你听我说,我——”还yù再说下去,忽然发觉另一边云筝已将心莲关闭。这一来当真是惶恐无地,再也无心继续留在府中。于是连忙起身,遵照云筝嘱咐,也不知会他人,自己一人出了沙府,沿僻径陋巷直往城东镜山落涧泉含翠峰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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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六十二章 镜山之会(一)】………
一路之上,项飞云心中只是不住胡思乱想:“筝儿这次当真是恼我了么?可是,可是筝儿所说的那些事情,却又俱是实情,并无冤枉我一丝一毫。我做下这些事来,也难怪筝儿会生气。”
又忖:“这段时间,我和清儿清纶还有妙云小姐的交往,虽自觉并无对不起筝儿处,但我和筝儿既有婚姻之约,这样做终究不妥。只是我该如何向筝儿解释,才能让她原谅我呢?”'。huaixiu'
这样边思边想地一路出城,约莫半个钟头,已来至城东五里外的镜山脚下。此时尚属清晨,项飞云抬眼观看,只见面前整座镜山高耸天际,隐在浓浓一层云雾之中,满山翠sè朦胧难辨,遥听流水激激,清风阵阵,说不出的令人心旷神怡。
当下也无心细看,迈步就yù上山。正在这时,内心里云筝的声音再度响起:“项大哥还记得和筝儿初次见面时的情景么?那时筝儿身在圣师城外的灵山圣师峰,项大哥就是这般上山来与筝儿相见呢?”
项飞云道:“项大哥当然记得。筝儿你听我说,我和妙云小姐她们并没有什么,其实这些rì子在我心底,一直都是念着筝儿的。”
云筝道:“项大哥心里始终有我,这个筝儿自然知道,可是若说你和清儿丽大小姐妙云小姐并没有什么,这个只怕就是自欺欺人了。大哥难道忘了在来圣城途中,你是如何受云尘前辈指点,从而成功启出问情剑的吗?”
其实纵使云筝不提,项飞云现下也正在想着此事,这刻听她问及,更是心下惭愧,只道:“筝儿我——”
云筝道:“项大哥,筝儿现下并不是在怪你,只是咱们一个人活在世上,终须认清自己心中所想、心中所爱究竟为何,这才不至于身陷迷途,也不会连带累及身旁亲人。”
项飞云道:“筝儿你的意思是——”
云筝忽又“嘻嘻”一笑,道:“也没什么,筝儿只是忽然间童心大起,想和项大哥你玩个捉迷藏的游戏。项大哥可知此山为何叫作镜山?”
项飞云道:“筝儿你对项大哥最是清楚不过,你知道我一向猜不出这些的。”
云筝再一笑:“我的项大哥在筝儿面前也不必太过自谦,你现下之所以不知,是因为自己还没进入到此山中来。好了,这个问题咱们稍后再说,项大哥你这就入山来寻找筝儿吧!”
项飞云一怔,道:“为什么是寻找筝儿,筝儿不是在含翠峰上等候项大哥来相见的吗?”
云筝“噗嗤”一笑,道:“这就是筝儿在惩罚你啦,谁让项大哥如此多情,心里同时装着这许多个女孩子?实话告诉你,筝儿现下是在吃醋呢,今rì你若找不到我,我就永远再也不和你见面。”
项飞云听她口里虽是“惩罚”“吃醋”的说着,然语气中却殊无半分着恼之意,顿时心情一畅,大声道:“好,项大哥就接受筝儿的‘惩罚’,今rì纵使要把这整座镜山翻个底朝天,也非要找到筝儿你不可。”
云筝笑道:“那好啊,项大哥若真能如此,筝儿可是喜欢得紧呢。好啦,在项大哥入山找到筝儿之前,筝儿不再这样和你说话了。项大哥你快来吧,筝儿就在这山里等着你呢!”说完之后,心莲再次闭合。
项飞云自言自语道:“也不知筝儿这是在搞什么鬼?”边说边觅路向镜山之上行去。这时太阳已然跳出东方云面,将道道金光烈焰尽行shè向地面山林和原野。项飞云转径攀石,再行了约莫有半个时辰,已至镜山山腰,摸一把汗,方yù继续前行,忽然间神情一震,整个人呆在原地,再也迈步不得。
原来此时眼前已无路可行,唯余一片耀眼闪烁的光之海。项飞云大吃一惊,定睛仔细再看,只见自己踏足的这整座镜山,此时竟然都在发光。一花一草,一石一木,包括这巍巍山壁,峭峭悬崖,甚至是林子中间偶尔出没的飞禽走兽,浑身上下,俱是镜子般熠熠生辉、璀璨夺目。
项飞云惊异莫名:“这、这是怎么回事?”片刻之间,随着升入天际的太阳愈来愈亮,这山林中山石草木的闪光,亦是愈来愈加强烈刺眼。项飞云转头看了一眼悬于空际的太阳,心道:“我明白了,看来定是这镜山山石的质地特异,最易反shè太阳光线所致。”当下小心翼翼地辨路继续行进。再行了不到一刻钟时间,身周光线实是刺眼难当。无奈下只得改向林木深处行去。
七拐八弯,终于穿过片竹林,来到一处山谷之内。抵足谷口,项飞云不由又一下怔在当地。这山谷内较之外面阳光照shè处的强烈反光,又是另一番景象。
谷中虽是阳光难至,却亦到处有光。山石林禽,藤萝瀑布,一物一件,其身无不莹然发亮。然而此处的光,比之外面,却要清澈柔和得多,虽是发亮,然并不刺眼,当真就似安置在室中的面面明镜一般,瞧来奇异之极。项飞云行得几步,心下更加骇然,只见每走过之处,山石林壁上,竟尽皆投shè下自己纤毫毕见的身影,并且经久不去。
这样不消片刻,大半个谷中,左右上下,竟都是自己投映其间的身影,且身形姿态,亦保持各不相同。
骇异之余,项飞云停下脚步,心底寻思:“没想到这镜山竟如此奇异,只怕随着时间的愈来愈接近正午,太阳临近中天,这外面的反光,会更加骇人。”又道:“不知筝儿现下究竟藏身何处?待会儿这山石镜面的反光愈来愈烈,届时莫说找人,就是yù寻径觅路亦是难上加难。”
心下思忖,一抬头,忍不住失声惊呼了出来,只见在面前一堵峭壁之上,身着淡黄衣裙的云筝正自对着自己明眸而笑。项飞云惊喜之余,大声叫道:“筝儿,真的是你吗?原来你就在这里!”可是话声说完,却见对面的云筝仍只是明眸而笑,并无任何其它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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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六十三章 镜山之会(二)】………
项飞云见云筝不答,再问得一声,迈步上前,这才看清,原来自己眼前所见,竟并非云筝真人,只不过是她映在壁上的影像而已。当下愈加迷惑:“筝儿既然并未现身在此,她的影像却何以又会投映此间呢?”
低头苦思一番,终不得其故。于是再往里行,来到一处溪泉旁边,临流而坐,稍事休息。忽然又想起祺清丽清纶和李妙云来,暗道:“待会儿见面,我究竟又该如何向筝儿解释呢?这些事又怎能解释得清楚?”'。huaixiu'
心中苦恼已极,无意间抬头,猛见对面几堵石壁上面,转瞬竟尽皆投映了祺清丽清纶和李妙云的影像来。这一来大吃一惊,也即恍然而悟,自语道:“原来这谷中壁间影像,竟是随我心中所想,而即刻投映上去的吗?那么方才云筝的影像也是如此了。”
想通了这一层,再忆起上山前云筝对自己所说的话,回顾这谷中身前身后左右四周的石壁镜面,但见这些镜面更又在一瞬间分别呈现出云祺丽李四人各种不同姿态的影像来。心下暗叹一声:“我明白了,筝儿约我在镜山见面,一方面固然是考虑到不宜公然入城;而另一方面,也是想借用这镜山石壁照人见心的特点,希望我能够就此明辨心xìng,认清自我,用心实谓良苦。”
这样想着,紧跟着一个念头便接踵而至:“既然如此,在我现下心中,筝儿她们四人,究竟又有着怎样的位置呢?难道我真的竟是如此多情吗?”
当下就于这谷中空地盘膝瞑坐,运起灵镜诀,使自己渐渐进入一尘不起,灵台空明之境。而后再以一颗古井不波的水月玲珑之心回首自己与四女交往的种种情迹。一番沉思冥想,最后浮上心头的意念是:
“清儿虽与我相识在先,然现下全心全意专情伯骞,临街遇袭一事,既非沈括所为,则必与伯骞脱不了干系,也许清儿此刻心中比谁都清楚此事。至于清纶,不否认在见面之初,自己心底对其存有某种幻想和yù念,但随着其后交往的rì益频密,这种感情却一步步更接近于种姐弟亲情,其心迹之复杂难辨,实是令人费解。而妙云小姐的倾城风华,自然会令人一见之下,顿生倾慕之心,但若说这就是爱情,却未免过于肤浅。”
最后全部心念停定在云筝身上:“我对筝儿的情感,总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若那次的灵山相见,似是初会,却早相识,而一见即依依,不言也默默。筝儿在身旁时,我的心底总是有着说不出的温暖甜蜜,而即使分开,这种感觉也并没有消失。反而就像清泉似的融入全身血液,成为我生命中必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而最为重要的是,自从与筝儿相遇,其后每在自己遇到极为开心的事或不能解决的问题时,内心里,总是想第一个找筝儿去倾诉。在自己来天圣城这前前后后一段rì子里,面对沈括伯骞奇异诡谲的君位之争,异域势力暗中窥伺在侧的险恶处境,自己心底时时便会感到一种孤单和无助。而直到此刻再次听到筝儿的声音,才清楚明白,这种孤单和无助,竟主要是筝儿不在身旁所给自己造成的无法填补的落寞空虚。”
想到此处,豁然睁眼,只见谷中周遭石壁之上的映像,果然在这刹那间,已尽皆凝定为云筝一人。而谷中花木历历,山石荦确,一路一径,入眼更觉清晰之极。
心下大喜,当即起身就yù前行。谁知就在这时,整个山谷的石壁竟忽然开始左右前后“动”了起来,有的更甚至从中间直接分了开来。睹此情景,项飞云的第一个感觉就仿佛是又进入了昔rì云师所营建的灵山大阵。当下扬声说道:“筝儿,筝儿是你在作弄我么?”
一语未了,身子忽然不受控制地急速向前面一堵石壁撞去,看看将要撞上,那堵石壁却奇异地左右一分滑了开去,而项飞云收势不住,竟一头栽下壁后的万丈悬崖。
这一来项飞云直吓得魂飞出窍,yù待提气运劲,竟是使不出半分力气。正自惊恐紧张,头下脚上,又“噗”地撞入一道飞流下泻的水瀑之中。
这一切变化来得委实太快太过诡异迅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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