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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姝梦-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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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杀了它们!!!杀了它们!!!—— ”

    烈山顾不上驱散满眼金星,没等看清楚便拔出剑来一边大喊一边倒持乱戳。九人以刃解绳、气也来不及喘一口,当即与身旁夜魇滚作一团。身陷水塘泥沙,对手又刀剑犀利蛮猛凶顽,如此局面对夜魇可说大为不利,“嘁哩喀喳”、砍瓜切菜一般被九人撂倒好几只。余下数只见势不济,慌忙脱身起飞,吱吱呀呀逃窜进瀑布下的雾团,随后忽化为水平滑翔、斜列成个“一”字飞往远方了。这么不堪一击,称它们“孱弱小鬼”的确未错。

    夜魇这一走,九个人登时全松了劲儿,各自一屁股坐倒进没膝深的血水里喘息不止。

    ……没人样儿了,全都没人样儿了。烈山、铖铩、葆霖、羌原鹯、逄鸾、仉飒、陈方、闵天河、索明岚—— 君臣九人血水血沫染满全身,胃液哕物糊满一脸,头发搓滚成泥棍垢条,衣裳沤渍成脓皮浆片,乍一瞧那还是活物?分明是用盛夏里隔夜发霉馊泔水—— 拌和着三伏天粪清发酵臭狗血—— 生生灌浆浇筑出来的九个“恶心人儿”!

    “恶心人儿”也好,“膈应人儿”也好,反正活下来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来回打量审视一番,不约而同地“哈哈哈”傻笑起来。哪有什么好笑的,可又谁都绷不住。

    “有谁丢了**么?”烈山大笑道:“那些夜魇专好‘钻空子’,尔等可有被钻了空子的?”

    “哎哎哎,主公没问对人啊!”葆霖指着逄鸾:“主公要问得问姓‘吕’的,干嘛问起我等姓‘口’的来?”

    “葆将军所言甚是!”索明岚也跟着起哄:“主公放着个‘空子’多的不多关心,关心我等‘空子’少的,岂不浪费?”

    逄鸾一石子儿摔他俩脑壳上:“两个挨攮的货少来取笑老娘!”

    “哈哈哈!”

    大伙儿又混闹胡打了一阵,烈山收敛笑面,双手拄铍起立:“好了,上路吧。往后比之前难走得多,怪物也厉害得多,切不可于此栖迟。”

    “……诺……”

    每个人都疲惫已极矣,包括烈山自己也是。但他别无他法,只能逼着大家上路—— 赶在“鬼母神之子”注意到他们之前抓紧离开。身为寞琅道众,烈山早就知道它们—— 根本不用像葆霖一样看清—— 这些被寞琅道称作“鬼母之子”的无名怪物可不是之前所遇小鬼小怪比得了的,恐怕只有风瘜、怖蚓之类堪与之相较。

    他们爬出血湖,拧干头发与衣服里的臭水,简单整顿下行装,各持兵刃,继续前行。

    渐渐的,一个被熔岩与烈火映红的世界,无限广阔,无限辽远,磅礴铺陈进了他们的视野。没有水,能流动的唯有沥青、熔岩、黏汤;空气灼热难捱,充满了浓郁的硫磺味与臭鸡蛋味,呛得他们头昏眼涩、胸闷乏力、流泪咳嗽。唯一令他们倍感亲切的是,这里仍有不少活的鬼怪—— 也许比冤仇城迷宫狱里的还要多,但死掉的更多—— 被那些所谓“鬼母神之子”所捕获、玩弄、杀死、吞噬的——

    至于那些石虹桥,在空中看时完全没想到它们居然这么大!九人踏上的第一座即有十八米宽、八十五米通长,高出其下沟壑至少三十米!桥下那条沟壑应该十分古老了,流质干涸,只剩下一堆堆深暗色的岩石。令人惊骇的是—— 沟壑中的石缝里竟如同钉木桩似地倒栽着一个个鬼怪,只露出小腿和双脚,且全都烧成了灰白色的骨架!

    “在上边吃人,在这儿被人吃。”烈山摇摇头:“这就是‘食物链’吗?”

    “这……这谁干的?”

    烈山指指远处:“就是咱们从空中俯瞰到的怪物,寞琅道称之为‘鬼母之子’,是为世间一切生命之祖——‘自在之源’、‘究极祖神’——‘鬼母神’的嫡生子嗣。据《述异记》载:‘南海小虞山中有鬼母,能产天、地、鬼,一产十鬼,朝产之,暮食之。’三十亿年前,鬼母飞升神界,却将无数子嗣遗留凡尘、封印幽冥深邃之中,任其自生自灭;它们靠相杀相食、及摄捕阎界鬼怪才勉强活至今日。”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咱们比鬼怪好吃多了么?”羌原鹯冷笑道。

    “所以,”烈山说道,“一旦被它们盯上,就只有死战了。”

    烈山话音未落——

    “已经被盯上了。”仉飒咳嗽一声。

    他们已经被盯上了。

    不断颤抖、抽搐、膨胀、收缩、匍匐蠕动着的灰色物体—— 它们其实并没有可以被人理解和描述的“形状”,也没有可以被人理解和描述的“颜色”,只能笼统地、概括地说它们是“灰色”的“物体”或“东西”。它们出芽,它们分裂,它们聚合,它们吞噬,痴呆愚笨,相杀相食,相孕相生,就这样彼此搏杀着、蚕食着、吞咽着、孕生着……潮水一样爬满整个了世界,朝烈山他们涌涌而来。然后它们“变形”了,变成了各种丑恶畸形的可怕东西—— 依然是不可理解、不可描摹的形状与颜色,千变万化,一个一样,各个不同—— 只能勉强说“像”什么,却无人能说“是”什么的、绝然不可名状的诡异存在!

    烈山隐约感觉到,他们的旅程快要走到尽头了。

    他并不害怕,只是担心。

    只有一件事可做了。

    “快跑!!!—— ”

 ;。。。 ; ;
奈何血桥(四)
    他们是雍国勇士,是笑傲疆场的英雄豪杰,每个人都是。只要是能用兵器和拳脚解决的对手,全都不成问题。

    问题就在这儿。

    除了烈山执掌的摩云淼枫剑,他们再无任何对抗“鬼母之子”的手段!——

    —— 击刺!劈砍!切割!砸夯!—— 所有兵刃、所有手段都伤不到它们!充其量暂时将它们的“形状”与“颜色”稍稍打破,却丝毫伤害不到它们本身!唯一能消灭它们的摩云淼枫剑—— 其光辉也惊动了四面八方更多的鬼母之子,一场恶斗是不可避免了!

    “快!走这边!”

    烈山飞登虹桥健步而去,众人紧紧追上,在虹桥彼端恰撞上一彪截杀而至的鬼母之子—— 谁也说不清到底来了多少,反正抄家伙整不过它们,只管逃跑便是!他们瞅准怪群中一个尚未合拢的空档,以最大步速冲刺直扑,比只会蠕动的群怪快出数倍!

    然而好景不长。自觉行动吃力的“鬼母之子”突然出现了变化—— 从不定形冉冉蠕动的粘滞团块,骤然凝结出了明确可辨的“形体”!为了追上烈山等人,它们纷纷从不名其状的原始混沌,一下子变得头其头、口其口、爪其爪、手其手、足其足、翅其翅、尾其尾了!—— 却依然那么丑恶、畸形、可怕、亵渎!—— 种种不对称,种种不完整,种种不协调,种种媸不可及!若干利齿狰狞、顺地滚动的怪兽头颅;若干没有**、形似圆规的狂奔双腿;若干脏腑模样、长满翅膀的飞行肉块!……刚刚还是蹒跚着、蜿蜒着,突然便行走如飞了!

    更讨厌的是,还有大批瘦骨嶙峋、伤痕累累的阎界鬼怪被它们无情地驱赶着、疯狂地鞭策着,手持石制甚至骨制的“兵器”冲锋在前,眼眸中有穷凶极恶,更有刻骨铭心的恐惧、万古未逢的希望—— 仿佛擒住这九个闯入此间的人类,将会是他们脱离苦海的唯一出路!

    兴许是对神剑威力有所忌惮,鬼母之子虽包围在外,却迟迟不见大举攻入,仅是加快速度、驱策鬼怪们赶赴送死,恍如鞭打着一群饥饿疯狂的猎犬。鬼母之子如此谨慎,实为烈山等人之大幸—— 冲在前头的不过区区鬼怪,再怎么凶猛也无非“鬼多势众”罢了!这伙鬼怪不习武艺,且早被鬼母之子折磨得半死不活,体力、战力比冤仇城中同类更为低下;烈山等人则不然,八男一女个个身经百战,绝非世俗等闲之辈,更有摩云淼枫剑在手,单是剑上强光就可令众鬼掩目败却!

    好一场混战!好一派血肉横飞!烈山一铍一剑,远挑近斩,无论岩石、**、铠甲、兵刃……没有神剑摧毁不了的;葆霖的梭标早已掷光,便双持投枪、左右狂刺;陈方剑走如龙,仉飒刀似闪电,铖铩鋋若飞火;羌原鹯、逄鸾、闵天河、索明岚刀剑钩戟乱扫开一条血路。腥鬼血、臭鬼肉喷头浇脸!

    砍杀,奔跑;砍杀,奔跑……空中的臭气逐渐显示出了毒性:他们的眼睛像进了异物,又痛又难受,视野愈发模糊不清,泪水止不住地往外飙,一点点光亮也觉刺眼—— 简直胡闹,明明是阳间人类,居然像鬼怪一样怕见光了!还有鼻涕也不争气地黏嗒嗒乱淌,更别提喉咙里一股子吞了火炭似的灼烧感……

    ……臭鸡蛋味和硫磺味的……果然是毒气。

    越这样越不能停。他们一口气杀奔出几十座桥、数里远近,前进虽快,却也愈显艰难:身上越来越乏力,咳嗽越来越剧烈,胸口越来越憋闷,五官越来越难受,脑袋越来越晕疼、越来越迷糊。敌人那边呢?则是鬼怪越来越多,包围在外的鬼母之子也越来越多!纵使你武功再高、鬼怪再弱,要在中毒状态下同时对付这么多仍是近乎神话!—— 寥寥九个人想冲破数百、数千甚至数万敌手的围追堵截,谈何容易啊!

    满世界鬼群密集,鬼眼光芒闪烁,兵器铿锵不绝。无数怪物、鬼物铺满大地,还有许多从空中来的:有的鸟翼马身、鳞甲鬃毛、人脸女乳、眼生腋下、狼齿虎爪;有的蛇肢蝎尾、鱼鳍蛙蹼、焱目朱唇、遍体短翅、獠牙女阴、浑身赤红,乍看仿佛一团烈火;也有的人头兽身、鳞若鲮鲤、前爪如狮、后爪如羊、面如美人、长舌倒刺……亦皆是鬼母之子变化的异怪!它们腾飞攀跃,红眼了似的,就地扑倒当道鬼怪大嚼特嚼,吃不下也要把每个尸块彻底咬碎!还有夜魇!夜魇也来凑热闹!冒着被鬼母之子吞噬的危险来了不下几百只!

    “放火了!大家仔细!”陈方一剑扫翻两个人鬼,从油布口袋里拽出一个陶瓶、拔下瓶塞抛入敌海:“去死吧你们!—— ”

    “轰!!!—— ”

    好一阵爆炸!好一团烛阴之火!陶片纷飞,焰芒气浪将十几个鬼怪掀上了半空!—— 火焰是蓝的!?鬼群顿时松散了一些,九人趁机疾进,跑过几座虹桥,将大堆大堆的敌人打下沟壑。但敌海的松动只是一瞬,顷刻间围得更紧!

    又一个陶瓶抛出去!这下子不知点着了沟壑里何种气体,本就沸腾着的沥青表面猛地窜起了滔天蓝火!火势迅速汹汹蔓延,眨眼之间,远远近近所有沟壑都成了蓝色火谷!

    怪物畏火,鬼物厌光。突如其来的明火使众怪惊惧愕然,烈山他们可算又得以喘息前行一段。人人都赶得死紧,因为要不了多久,敌人就会适应了火光再围上来!九人飞快地奔上巨岩悬崖下一座虹桥—— 也是诸多虹桥中最高大显眼的一座,其宽可六七米、跨距八十九米、高出沟壑九十五米——

    敌人追了上来,空中、地面都有,无可计数。鬼母之子开始向他们放“箭”—— 其实是剧毒黏液凝固硬化成的茎杆状物,从它们体表直接生长出来的—— 万箭齐发!漫天鸦飞蚊聚,呼啦啦向虹桥泼来!这些毒箭射程不远,准头也差,但什么都扛不住一个“多”字!葆霖只顾着向空中的夜魇投掷飞镖—— 亦有可能是被毒气熏昏了头—— 不曾防备乱箭,当即脸部中招,遭一支毒箭穿颊贯脑直过,颧骨米分碎、舌头打断,碎溅出的剧毒渣滓径直刺爆了他的眼球!

    烈山惊呆了。

    所有人全惊呆了。

    太过毫无预兆。太过突如其来。

    在这里。在这一刻。入冥以来的第一次。

    一位同伴倒下了。

    时间静止。

    好半天谁都没反应过来。他们眼睁睁呆看着葆霖嘶哑哀号着倒在地上,被追赶而来的一队鬼怪乱刀劈入腹腔,剁得“肝肠寸断”;随即一只鬼母之子欣喜若狂地扑出敌海,压扁、碾碎那队鬼卒,瞬间呕吐出一大捆粘稠的胶装伪足、触腕,将一息尚存的—— 仍活着的—— 葆霖生生吸进了半透明的体内——

    “……混蛋!混蛋!!!—— ”

    陈方大喊着把一个陶瓶抛入面前群鬼,炸了他们个零散。许多毒箭“嗖嗖”飞至,大队鬼怪也已冲上桥头。他们发呆耽误太多时间了!

    “快快快!快过桥!”

    烈山话音未落,一支毒箭忽然迎面而至!他一剑拔去,毒箭当即消失在一片蓝光之中。这位永怀必死之心的诸侯王舍身断后,刚刚挺铍戳死一个朝他扑来的狼鬼,铍柄却被另一个狼鬼抡起的石斧砸断!烈山丢开断铍,顾不上震裂流血的双掌,一剑削飞六七颗鬼头!

    已有几十个鬼怪上了桥。八人只能忘却葆霖之死,且战且退。无奈敌人实在太多!一个潜沙鬼撞入他们中间刚想施威,索明岚已抢上一步、舞起全长一米八分的恣威犴双手重剑拦头就砍!一剑接着一剑、一边砍一边大骂:“杂种!!!杂种!!!杂种!!!—— ”直将那鬼的头脸、牙齿、手脚、胸腹、肚肠全砍得七零八落!可索明岚自己也被鬼母之子的毒箭击中,大叫一声坠下桥去。蓝焰瞬间包裹了他,将他化作一粒消逝风间的残曳鬼火。

    拼了。

    跟它们拼了!!!

    陈方索性把剩下几枚陶瓶整包一并扔出!一声巨响,虹桥被炸断,一节节崩解倒塌,不知多少鬼怪坠入诡蓝色的火海。烈山他们趁机冲过桥去,狼狈不堪地跑入悬崖下方一道石门,将大队敌人远远甩在后边。鬼母之子与其毒箭暂时威胁不到他们了。

    暂时。

 ;。。。 ; ;
奈何血桥(五)
    仄长的隧道。

    一片黑暗。

    臭味随着脚步变淡、变远。

    他们咳嗽着、喘息着、一言不发地奔跑着,每个人都含着泪—— 既有毒气的遗症,也有货真价实的难过。

    不管从前有无过节、有无恩怨,眼下这一刻,他们都是兄弟,是同生死、共患难的兄弟。

    两位兄弟去了。

    “……损兵……折将……”

    首先喃喃开口的,是目光呆滞的陈方。

    “……咱们……”闵天河喃喃地问:“……不会都死在这儿吧?”

    “不会。”

    烈山回答得很快,但很沉稳。

    “咱们不走了。”他没有看大家的眼睛和脸:“什么神剑,什么天下,都随它去吧。逝者已逝,存者当生。咱们回家吧。”

    “你是说葆霖和索明岚白死了吗?!”羌原鹯大叫:“那我们当初干嘛要……”

    羌原鹯没喊“主公”,也没说“您”。

    铖铩、仉飒、逄鸾没吱声。

    “我想让你们活下去!”烈山狠狠瞪视着他:“我说过,我们是兄弟,一起下来了就要一起出去!但我没能做到。这是我的错,是我的罪孽。我太低估了阎界的险恶。如果不计代价地走下去,往后的路会更加艰辛—— 再往深处去,是几千年前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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