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饭店-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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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絮不用想也知道这个他是谁了，不过却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半晌没得到应答，女子疑惑的问道：“怎么？”

　　　　“没什么，只是这幅画我是从其他地方得来的，至于你说的他，我从来没见过。”柳絮无奈的说道。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女子毕竟这的眼睛盯着柳絮。

　　　　虽然柳絮已经知道这双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但就是因为这样，反而自己觉得很不自在，慌忙避开女子紧闭的双眼，回答道：“方文之，那个明朝时候的人，你的爱人。”

　　　　“明朝？那么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难道明朝已经灭亡了？”女子有些紧张的问道。

　　　　“已经时隔五六百年了，明朝早就灭亡了。”

　　　　女子摸摸索索的找到长凳，一下子做了下来，脸上的神情十分复杂，有失落，有无助，有苦笑，还有那道不明的长叹。

　　　　许久，两人就这样，一个黯然伤神，一个沉默无言，柳絮最终还是打开了嘴，毕竟自己到这里来不是看她的表情，还是有任务的。

　　　　“你为什么要害人？”柳絮直接问道，没有一点拐弯抹角。

　　　　“害人？”女子摇摇头，“你都说已经过去了五六百了，这五六百里我从来没出去过，我又怎么去害人？”

　　　　这一下，柳絮有些摸不着头脑了，继续追问道：“这画不是你的吗，这画里的女子不也是你吗？”

　　　　“画里的是我，画也是他送我的，这都没错，但是这画随我隐居此处后不久就失踪了。”

　　　　这句话，恍如一道雷电劈中柳絮，柳絮愣愣的不知如何继续说下去，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画早就不再她这里了，那么这一切是谁做的，难道还有幕后黑手？

　　　　柳絮想了想，望向门外的栅栏，摇摇头，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啊，“那外面的七只鸡你作何解释？”

　　　　“七只鸡？你是说外面的那个七个游魂吧。”女子紧闭的眼睛向外望了一下，就收了回来。

　　　　“对，七个游魂，你不要说这也与你无关。”柳絮直直的盯着女子。

　　　　女子苦笑了一笑，回答道：“我说这真的与我无关呢，你会相信吗？”

　　　　这下柳絮有些手足无措了，看着女子的样子，也不像说假话，难道之前自己的推理都是一个错误，但这不可能啊，我都是跟着没一条线索过来的，根本没有什么遗漏，这到底为什么？

　　　　女子听见柳絮的喃喃自语，轻声道：“你走吧，如果是我的做的我自然会承认，那外面的七个游魂你也一起带走吧，不要再过来了，否则下一次你就走不了了，我并不想杀人，把画也留下。”

　　　　“那你为何一直呆在这里？”

　　　　“等人？”

　　　　“方文之。”

　　　　女子没有回答，也没有否决，只是站到窗前，无目而盯着外面的山道，身上冒出一丝丝的雾气像柳絮逼近，似乎想要将柳絮逼出木屋内。

　　　　柳絮缓缓退后两步，面色一凝，急声道：“恕我直言，你因该是一个魔吧。”

　　　　“想你能够进入这里，也不是一般人了，知道我是魔又有何难。”女子很平静的说道。

　　　　“如果我猜得不错，你因该是从雾都里面出来的。”柳絮冷声道。

　　　　女子这回不再平静，忽然转过头，面色阴冷的盯着柳絮道：“你是何人？”

　　　　柳絮并未做任何回答，继续说道：“你可知方文之已经死了这么多年，早已经投胎转世几次了，他难道还会记得你吗？”

　　　　“滚！这与你没关系，别逼我杀人。”女子怒声道。

　　　　“你杀不杀得了我是一回事，不过我既然遇见了你，那么你就必须跟我回去才行，这是我的职责。”柳絮此刻已经恰好指决，不会再像和于干打的时候那么傻了，对于雾都的魔来说，只有不灭玄天才能对付得了他们。

　　　　女子闻声，十分惊讶的望着柳絮，“你是九世轮回之人？”女子知道自己眼睛已经瞎了，功力大不如前，此刻必须先下手。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女子紧闭的眼睛突然睁开，那黑洞一般的眼眶只盯了柳絮一下，柳絮便已失神，不过这失神连眨眼的时间都不到，柳絮立刻就从失神中走了出来。

　　　　女子还为等柳絮做出回答便已经攻来，柳絮早就知道她会暴走，手指前倾，一道剑指就直飞出去，将女子急速进攻的身影逼得一缓。看见此刻的空隙，柳絮也不再留手，手中指头不停的变幻，口中也开始急速的念叨起来。

　　　　‘敬雷神，引天雷，玄意合，神形灭。不灭玄天第二咒——玄雷击杀。’

　　　　闪电再天空中慢慢聚集起来，渐渐融合成为一道巨型的雷电，在柳絮咒语念闭的同时，巨型的雷电点着轰鸣声落了下来，结结实实的劈中身影还再急速前进的女子。

　　　　雷电的劈下来后产生的余波，将柳絮都逼迫的退后十几步才停了下来，待闪电击起的尘土消散时，柳絮匆忙上前查看，却是空无一人。正当柳絮惊疑的同时，身侧开始慢慢的聚集起浓浓的雾气，片刻就将自己的能见度定格为几步之间。

　　　　柳絮立刻做出防御的支持，警惕的看向四周，四周如死一般的寂静，听不见一丝的声音，闻不见一毫的气味，就如同自己被封闭了六识一般，除了眼睛还能看见以外，什么感观也没有了。

　　　　刹那间，柳絮似乎听见了一声微弱的哀嚎声，面色大变，急声道：“玄衍？”

　　　　但是回答自己的只是一串串的回声，空洞而无力。柳絮开始焦急起来，急忙念咒：‘借气使气，遇风御风，飞天遁地，无所不为。不灭玄天第六咒——无天无地。’

　　　　无天无地是一招辅助的功法，相当于御剑术一类的，不过也有别于御剑术这一类的飞天功法，天下武功为快不破，无天无地便就是一个快字，快到一个人们无法认知的地步。

　　　　柳絮的身影虽然还在原地，然而本体早就已经去到了其他地方，但是此刻只有柳絮知道自己心中的苦涩，自己知道自己的速度有多快，但是此刻自己眼前除了雾还是雾，如果是平时，自己恐怕早已飞天遁地数百里了。

　　　　这小小的枫林山，这枫林山上的雾似乎没有边一样，任凭自己如果飞驰，就是无法突破开这道雾气，似乎自己被困住了一般。

　　　　柳絮停下自己的无用功，开始想起应对之法，这里是山重山，因该是自成一个小世界，所谓的小世界，就是一种结界，任何一种结界都不可能大到无穷，都有自己的弱点所在，只是这个弱点又在哪里？

　　　　就在柳絮静下心来开始想着应对之策的时候，耳中又传来玄衍的叫声，往复几次，每次都是再自己入定的时候，这个声音就传来，旨再扰乱自己的心声。

　　　　柳絮烦躁的大喝一声，这究竟是个什么魔，对了，魔？雾都有帝君，帝君之下有左右护法，护法下为四大魔君，魔君下好像是六个魔使，再下才是十大统领。

　　　　我无法突破这个世界，这个魔的魔障，或者说这只是一种幻术，幻术？摄魂？对了，摄魂，她会摄魂，那我什么时候中了她的幻术？

　　　　幻术？女子？魔君？魔使？女子？是了，是她，柳絮的瞳孔开始放大，“我知道你是谁了，无定力幻境见魔者，四大魔君之一的镜魔——幻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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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柳絮心中味道——银耳汤
　　　　“再你刚才睁眼的瞬间我其实就进入了你的幻境，是吧，镜魔——幻韵。”柳絮一字一句的说道。

　　　　“镜魔果然厉害，甚至比梦魇还要强上不少，是我掉以轻心了。”

　　　　镜魔——幻韵缓缓从雾气中走了出来，边走边拍手道：“九世轮回之人，我是小瞧你了，不过你想要出来可没那么容易，这眼前的一切与其说是幻境，不如说是你的梦吧，咯咯，好好享受你的梦吧。”说完，幻韵就从雾中消失不见。

　　　　梦，好长的梦，好美的梦，甚至我都不愿意在醒来，明知道这个梦是假的，明知道我如果不醒来，也许会死到到这个梦中，但是我真的好累，好像再梦中和你相依相偎，我不想再看见你死第二次。

　　　　幻韵消失的时候，连着周身的雾气也慢慢退去，一道强烈的光芒刺得柳絮眼睛一闭，只是这一眨眼间，柳絮眼前的情景已经全部变了。

　　　　“你怎么了？”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子站在柳絮前面，调皮的看着愣在原地的柳絮，牵住柳絮的手掌。

　　　　何为相思，何为离别，柳絮眼泪不住的留下，像决了堤的水坝一样，再也没有止住，那一行泪就像自己三年来的坚强一样，此刻终于被击垮了。

　　　　“你怎么哭了？”女子伸出手来轻轻触碰到柳絮脸颊的时候，柳絮下意识的想要躲闪，但随即就任由女子擦拭着自己脸上的泪珠。

　　　　你的眼光为何这么温柔，以至于让我落入深渊，无法再挣脱出来。

　　　　多么熟悉的味道，你的香味，你的气味，随着你的呼吸中慢慢散发出来，让我如此沉醉。

　　　　你指尖的温度，带着的是爱的温暖吗，让我如此念念不舍，不能自拔。

　　　　这真的是你吗？这熟悉的味道，这熟悉的温暖，这真的是幻境吗？或者说只是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中把你丢失了，直到此刻才醒来。

　　　　思念是止不住的，思绪也早已飞到九天之上。

　　　　“你叫什么？”

　　　　“容月，梨花院落溶溶月，你呢？”

　　　　“柳絮，柳絮池塘淡淡风。”

　　　　“这就是你的饭馆吗，有种古老的味道呢？”

　　　　“喜欢吗？”

　　　　容月羞涩的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敢答话，更不敢抬头，柳絮拉着容月略带僵硬的手掌，将她拉入店中，只是这么一小段路，在容月的心里似乎是过了无数年，手中的汗水似乎都可以集成池塘养鱼了。

　　　　“我想你做我的老板娘。”柳絮如同青涩的少年一般，看着喜爱的容月，说话也变成了口吃。

　　　　“你这算是追求我吗？”容月眨着大眼睛，眼眶里不住的闪烁，眼神十分迷离，这是爱的眼光吗。

　　　　往往爱就是深深的喜欢，喜欢就是淡淡的爱，爱一个人有千万种理由，然而让柳絮沦陷的理由也许就是容月那一双纯净无暇的眼睛吧，似乎她总能将自己看透，但是有时她却像一个笨蛋。

　　　　“你给我熬得药吗？”面前深褐色很是黏糊的汤水看的柳絮嘴中发苦，隐隐还有股烧焦的味道，但是汤都能烧焦吗。

　　　　容月似乎没有懂起柳絮表达的意思，说道：“你不是说你喉咙干吗，我特地给熬的冰糖银耳汤，也不算是药吧。”十分天真、可爱的样子。

　　　　柳絮最终微微发干，张着嘴问道：“你叫了什么东西在里面？”

　　　　容月倒是很可爱的掰着指头说道：“我想想啊，银耳、冰糖，对了，还有枸杞，好啦，比说了，快喝，尝尝味道如何，我可是熬了很久啦。”

　　　　柳絮脸上挂着苦涩，很想问这银白色的银耳汤，你是如何熬成了深褐色，还能熬糊，但是看着容月期待的表情，柳絮还是将话咽回了肚子中。苦着脸含住一口容月所谓的银耳汤，但只是含住，却无法咽下去，此刻柳絮对于这种味道的感觉，恐怕就是苦与甜的爱恨交织吧。

　　　　但是此时，柳絮心中恐怕就如那晚银耳汤一样，既是苦涩又是甜蜜，如果，还有如果的话，自己宁愿天天都能喝道这碗形同‘苦药’的银耳汤。

　　　　容月就站在自己的眼前，幻境便是幻境，也许能迷倒普通人，但是自己有一颗永远也迷惑不了的九转轮回之心，哪怕明知道眼前的容月都是假的，但是柳絮还是忍不住的说了一句：“你可以再为我最后熬一次银耳汤吗？”

　　　　容月笨，但是不傻，听到柳絮这么说，很疑惑的问道：“什么最后一次啊，你想喝我天天都可以给你熬啊，你不会发烧了吧。”说着，容月还用手在柳絮额头上摸了摸。

　　　　体香、温度，为什么这么真实，为什么，这真是幻境吗，柳絮死死的抓住容月的手，容月吃痛道：“你把我捏痛了。”

　　　　看着容月十分委屈的面孔，柳絮的心一下就软了，手轻轻放松下来，但是却没有撒手，一直抓住容月的手，两人就这样漫无目的在街上闲逛。

　　　　从日出到日落，时间不是不会等人的，来的快，去的也快，也许你不曾抓住，它便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去。

　　　　幻境中的午夜饭馆，还是如同现实中的一样那么热闹，熟悉的脸孔，熟悉的声音，每一样都是那么真实，柳絮知道，镜魔是想让自己迷失，迷失在这幻境中，也许不用镜魔帮忙，当遇见容月那一刻，柳絮已经迷失了，迷失在这幻境之中，不愿意醒来。

　　　　客人们来的快，去的也快，空屋一人的时候，容月替柳絮擦掉疲惫的汗水，开始兑换自己的承诺，为柳絮熬制那日思夜想的银耳汤。

　　　　容月还是那样的愚笨，在厨房里手忙脚乱，丢三落四的，但是柳絮却很享受的看着容月的背阴，容月呆呆的表情，这才是我的容月，让我深陷其中的容月。

　　　　“铛铛铛~~裆~~”容月小心翼翼的端出一个碗来，上面还用盖子盖住。

　　　　看见柳絮目不转睛的眼神，容月惊呼一声：“你快吧眼睛闭上。”

　　　　柳絮奇怪的问道：“为什么要闭上？”

　　　　容月开始撒娇起来：“叫你闭上就闭上啦。”

　　　　柳絮无奈的摇摇头，轻轻讲眼睛闭上，容月还是不放心，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布条，将柳絮的眼睛蒙上，调皮的说道：“不准睁开眼啊，我给你喂。”

　　　　柳絮轻轻一笑，满脸幸福的点点头，“嗯！”

　　　　容月揭开盖子，“啊，张嘴。”舀出一勺银耳汤，还调皮的在柳絮嘴边玩弄了一下，才送入柳絮嘴中。

　　　　就如曾经的银耳汤一样，柳絮含在嘴中，却没有吞下，心中五味陈杂，说不出的苦涩，不是银耳汤的苦涩，而是为自己的愚蠢而感到苦涩。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种味道，各有不同。柳絮心中的味道，是那一碗熬糊了的银耳汤，那苦涩中带着幸福甜蜜的银耳汤。

　　　　然而嘴中的银耳汤并不是自己想要的，也不是自己熟悉的味道，柳絮缓缓摘下眼罩，看着碗中那晶莹剔透的银耳汤，心中所有的奢望与侥幸都在这一刻坍塌了，这一刻，绝望的眼泪从眼中缓缓低落下来。

　　　　男人不是不会哭，只是没有到真正的伤心处罢了，此刻柳絮哭的像孩子一样，哭的撕心裂肺，苦涩、苦衷、苦楚。

　　　　我无时无刻不再心里想着你，想着你的脸，感觉你手握在我的手中温度，感觉着你紧紧靠着我的柔软，但我知道那再也不可能了，我丢失了你，你离开了我，我知道我无法让再你回来，我的人生已经彻底失去的光明。我的那一天也终将要来，那时我会陪你，无论黄泉还是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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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方文之与幻韵（一）
　　　　“你为什么哭了？是我做的味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