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佛陀涅槃 第十五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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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利槃陀从地上拾起扫帚，看罗睺罗他们背完了经文，嬉闹着出去了，他用衣袖擦眼泪。

　　佛陀送客人到精舍门口。看见一个小沙弥蹲在门外嚎啕大哭，旁边的人还在笑他。

　　佛陀问：“你为什么在这里哭泣？”

　　周利槃陀说：“佛陀，我叫周利槃陀，是个很愚笨的人，我和哥哥一同出家，哥哥常教我背诵经文，可我连一句偈都记不住。哥说我修行没有希望，命令我回家，不准在这里给他丢脸。恳请佛陀慈悲，不要让我回家！”说着又大哭起来。

　　佛陀安慰他：“背不出偈文，慢慢来，这是小事情，不要难过，啊。”

　　佛陀对随侍他的阿难说：“阿难，他叫周利槃陀，以后你每天帮助他学习。”

　　罗睺罗和其他几个小沙弥也过来了。罗睺罗说：“他很笨的，我教他背‘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这几个字，教了半天还没教会。”

　　佛陀严肃地说：“他知道自己愚钝，这就是智者，真正愚钝的是那些自以为聪明的人！”

　　佛陀住室里，阿难对佛陀说：“我实在没办法，教了三天，连一个完整的句子都学不会，唉，没办法，实在教不来。”

　　佛陀说：“你让他来，我亲自教他。”

　　周利槃陀怯生生地站在门口，佛陀招呼他进来。

　　佛陀：“你会扫地，会拂尘，我就教你扫地拂尘的偈句。你看，”佛陀拿过笤帚，“扫地要用笤帚，以后每次扫地，你就念‘笤帚扫地’，会吗？”

　　周利槃陀念：“笤帚扫地”，他点点头，会了。

　　佛陀又说：“拭拂衣履和器物上的灰尘，用拂尘，你做这些事，就念‘拂尘除垢’，因为拂尘一到，这些地方的尘垢被除掉了，所以念‘拂尘除垢’。”

　　周利槃陀念：“拂尘除垢。”

　　佛陀指着笤帚：“说一遍，笤帚怎么样？”

　　周利槃陀看着笤帚说：“笤帚扫尘。”

　　佛陀：“也可以这么说，但说扫地更方便，‘笤帚扫地’。”

　　周利槃陀点着头心里默念数遍：笤帚扫地、笤帚扫地、、、、、、

　　佛陀又教：“拂尘除垢。”

　　然而，两句话放到一起，又搞不清了。

　　周利槃陀想自己太笨了，很不好意思，他有点不想学了。

　　佛陀说：“这样吧，你以后每天去比丘们的住室帮助打扫卫生，扫地要用笤帚，就念‘笤帚扫地’；帮他们拂拭衣履，衣履干净了，就是‘拂尘除垢’。边做事边念，就记住啦。”

　　周利槃陀一手拿笤帚，一手执拂尘，很高兴地边走边念。他来到一间比丘们修行的屋子里，拿起扫帚扫地，嘴里不停地念着：笤帚扫地、笤帚扫地、、、、、、比丘们看看他，笑着摇头。周利槃陀又拿拂尘去拂拭他们的衣服，嘴里念：拂尘除尘，不对，除，除、、、、、、

　　比丘们嫌烦：“去，一边去，别在这里捣乱！”把他赶了出去。

　　周利槃陀想去别的房间，有人看见他来了就关上门不让进去。他一个人可怜巴巴地站在门外。

　　阿难奉佛陀之命，一间间敲门通知大家：“比丘们听好啦，佛陀让周利槃陀帮大家扫地除尘，拂拭衣物，边念偈语，这是帮助他修行，请大家千万不要阻挡。”

　　周利槃陀走进一间屋子，打扫卫生，大家帮着他念偈语。慢慢地他把这两句偈语记熟了。

　　双树间，佛陀看着周利槃陀，叫他的名字，向他点头微笑。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二十五章
二十五

　　有一天，使者来报：舍卫国大臣要拜见佛陀，正候在门口等待佛陀接见。罗睺罗知道佛陀到邻村说法去了，便向大家使了个眼色，招手让周利槃陀过来，说：“你到门口去对舍卫国大臣说，佛陀正在房间里，请他们前去。”

　　周利槃陀仍下扫帚跑到门口说了。

　　大臣和随从们很高兴地跟随周利槃陀走进院子，到佛陀的房间，却不见一个人。问周利槃陀，他不知所措地望着罗睺罗，而罗睺罗和其他几个沙弥在开心地嬉笑着。

　　佛陀知道这事后非常生气，命阿难去把罗睺罗叫来。

　　佛陀让罗睺罗端水给他洗脚。

　　佛陀问：“罗睺罗，这盆里的水可以喝吗？”

　　“佛陀，洗过脚的水脏不能喝。”

　　佛陀说：“你就像这个水一样，水本来是清的，正象你本来是王孙，离开虚假的荣华富贵，出家做沙门，可是你又不精进修道，不清静自心，不守口慎言，三毒的污秽积在你胸中，等于这水里有污秽一样。”

　　罗睺罗低头不敢仰望佛陀，默默地站在一边不出声。

　　佛陀又让他把水倒掉。

　　佛陀问：“用这个盆来盛饭吃，可以吗？”

　　“不可以，洗脚的盆是不干净的，不可以盛东西吃。”

　　“你就象这盆一样，虽然做了清静的沙门，不修戒定慧，不净身口意，修道的资粮怎能装进你的心中呢？”

　　佛陀说着，用脚踢了一下盆，盆翻个跟斗滚过去了。罗睺罗很害怕。

　　佛陀问：“你怕盆坏了吗？”

　　“不是。盆是很粗的器物，坏了也不要紧。”

　　“罗睺罗！你不可惜这个盆，正等于大家不用爱护你一样。你是出家的沙门，却不重威仪，戏弄妄言，你这个行为，还想让别人爱护你，珍惜你？我看你到命终都不能觉悟！”

　　罗睺罗浑身是汗，知道自己犯了乱开玩笑讲妄言的罪过，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庄重，严守戒律，精进修道，不再让佛陀为自己操心了。

　　罗睺罗正从人群中挤过来，挤过来，离佛陀越来越近了。

　　有一天，周利槃陀正扫地念偈，扫着扫着，突然象发现了什么，高兴地往佛陀屋里跑去。见到佛陀说：“佛陀，我发现了，尘垢有内和外两种，外面的尘垢就是灰土瓦石，看得见，容易清扫，里面的尘垢就是贪瞋无明、烦恼，看不见，得用大智慧才能清除。”

　　佛陀听他这样说，很高兴地鼓励道：“你一点也不笨，很好，还有什么想法？”

　　周利槃陀：“还有人欲、贪睡、贪吃、贪玩、贪、、、、、、各种欲望都是尘垢，不把这些欲清除就不能了生死，这是很可耻的事。欲又会生出种种灾难苦恼的因缘，束缚人，不得自由。没有欲，心才清静，才能解脱。”

　　佛陀微笑点头。

　　周利槃陀又说：“佛陀，我现在懂了，我已经扫清了内心的尘垢。”

　　在讲堂里，佛陀向大家说：“颂很多的经文，不了解经义不行；受持一句偈颂，照着实行，一定就能得道。你们看周利槃陀就是。”

　　比丘们都向周利槃陀祝贺、致敬。

　　罗睺罗终于走到佛陀床前，跪下来，头深深地埋在床边。

　　佛陀伸出手来抚摸着他的背，深情地说：“你只有几个月大时我就出家了，等我得道去伽毗罗卫国传道时，你已十多岁了。那时，父王年寿已高，准备将王位传给你，可是，对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来说，做万民之王，这付重担你是担当不起的，别到时候害了人民也害了自己，所以我就让你出家了。你跟随佛陀学法传道，吃了很多苦，你怨恨我吗？”

　　罗睺罗紧紧握住佛陀的手，摇头痛哭着说不出话来。

　　佛陀欣慰地说：“你终于修得密行第一，成了密宗的掌门人，我很高兴。”

　　罗睺罗满面泪水抬起头来：“佛陀，世尊、、、、、、颤动着嘴唇，许久才叫出一声‘父亲！’”

　　周利槃陀含着眼泪，深情地叫道：“世尊——父亲！”

　　跪倒在地的比丘比丘尼们齐声呼叫：“世尊——父亲！”呼声如雷。

第二十六章
二十六

　　将近午夜时分，一轮明月高悬空中。风息了，花儿凋零了，树林子里一片寂静。

　　佛陀头向北，面向西侧卧在床上，右手支撑着头，他心如止水，平静地向弟子作最后的遗教：“诸比丘弟子！我涅槃以后，你们要珍重波罗提木叉，以他为戒。不要忘记，戒就是指导你们的大师，你们持戒，如穷人得宝，如暗中燃灯，和我住世没有什么不同。

　　“诸比丘弟子！你们要弘扬正法，从事自利利他和救人救世的工作，不要贪图财利，不要贩卖贸易安置田宅。你们修道利人，自有人们供养，不用为生活操心。

　　“诸比丘弟子！你们要奉行正法，不要占相吉凶和咒术仙药，显异惑众；不要好结贵人，亲厚亵慢，要节身时食，清静自活。你们更应该节制六根，以免放逸堕落，六根之害，殃及累世，这是不能不谨慎注意的！

　　佛陀的法音在树林、在旷野、在天际回响，我们似乎看到无数天神、地仙、六道众生都在聆听佛陀的教诲、、、、、、

　　佛陀继续教导：　“假如有恶人前来伤害你们，不要起瞋恚之心，忍的美德，持戒和苦行都不能及。假如能用欢喜之心，忍受辱骂，如饮甘露，就能称做有道的智慧之人。

　　“弟子们，你们要以慈爱来感化怨恨，以良善来感化邪恶，以施舍来感化吝啬，以真实来感化谎言。

　　“你们应当知道多欲的人，苦恼亦多。当你们发现自己被贪欲引诱的时候，你们一定要自我降服。你们要做自己的主人，不要做心的奴仆。

　　“诸比丘弟子！我说的四圣谛十二因缘，是宇宙人生真理。我就要涅槃了，如有疑问，速来问我。”

　　诸比丘弟子静静地听着，连呼吸都不敢出声。佛陀连问三遍有否疑问，大家都静默无言。他们想佛陀是就要进入涅槃的人，可看上去没有一点疲倦的样子，真叫人难以相信，但是，弟子们的心还是在黯然啜泣。

　　佛陀堂弟，修成天眼第一的阿那律对佛陀说：“佛陀，我们了解四圣谛和十二因缘的真理，这个世界上，月可热，日可冷，佛陀的真理教法不可变！请佛陀放心吧。”

　　佛陀遗教：“我的弟子们，在最后的四十年里，我所有的一切，已经全部教给你们，没有秘密、没有隐藏，一点一滴全部公开、清楚地教给了你们。我所要度的众生皆已度尽，还未度的众生，皆已作了得度的因缘。我的形躯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但我的真正生命是法身，法身永恒，不生不灭。”

　　佛陀颂偈：诸行无常，是生灭法。

　　生灭灭已，寂灭为乐。

　　午夜到来，当空一轮满月又圆又大，把整个树林照得如同白昼。

　　佛陀：“弟子们！我最后的一刻已降临，你们不要再伤心悲切。你们一定要自己度自己，不要依靠其他，要为自己作照明，要依我的教义作照明，我的一切教义都由我亲证而来，依循我的教诲，我就永远在你们身边。

　　“亲爱的弟子们，我的教诲就此结束，我就要进入涅槃。

第二十七章
二十七

　　佛陀以吉祥卧姿态安详地进入禅定。他的意念从第一阶段上升到第二、第三、第四阶段，从那里继续升腾，进入无限的空间。

　　阿难见佛陀不再说什么，身体也不动了，流着泪说：“世尊已经涅槃了。”

　　另一个侍奉佛陀的比丘阿菟（应“少”字头下面一个“兔”，但字典查不到此字，故用此代替。）楼驼说：“世尊还没有涅槃，他已进入没有知觉和思维的阶段。”

　　这时，佛陀的意念又回旋直下，回溯了所有阶段，回到禅定第一阶段，随后又循环回去，直到禅定第四阶段后，就撒手而去。

　　阿菟楼驼告诉阿难：“世尊已在第四阶段涅槃了。”

　　阿难和比丘们个个悲痛号哭，捶胸顿足，有的昏厥在地。也有几个深知涅槃解脱，生死不二的比丘，不哭不动面容肃穆地端坐着。

　　此时天雷响起，天人见佛陀涅槃了，无不悲痛懊伤，四处传报徘徊，感叹世间无常之苦，以致号哭流涕，难以自制。天上降下严霜，娑罗双树顿时一片白色。百兽从山里狂奔而出，群鸟在林间乱飞乱鸣，为三界导师佛陀涅槃致哀！

　　弟子们用金棺收敛起圣体，上面装饰宝幢幡盖，并以名贵的香花洒满四周，装上灵车，到鸠尸那城的宝冠灵庙祭祀。从全印度各国不断赶来的善男信女们，都来到城里灵庙瞻仰佛陀。

　　到第七天，弟子及长者居士准备好香木堆，浇洒上名贵的香油，把金棺轻轻地放到香木堆上，准备焚化佛陀。可火怎么也点不着，从下面、上面，一连点了三次都没能点燃。大家觉得奇怪，便问阿菟楼驼是什么缘故？阿菟楼驼说：长老大迦叶还在路上，没有赶到，所以佛陀不让火燃起。”众人听说，都感叹这奇特之事。

　　这时，在远方宣法的大迦叶终于赶到，扶着金棺失声痛哭。把嗓子都哭哑了。他绕香木堆走了七圈，又登上香木堆，在佛足的位置号啕呜咽，边频频施礼。就在这时，佛陀把双足从金棺中伸了出来，大迦叶见了，又是悲痛又是惊奇。众人和天人刚刚看到点火不着的事，现在更看到这神奇的现象，都悲叹不止，对佛陀的恋慕之情由然而生。

　　大迦叶流着泪道：“慈悲的佛陀！伟大的救主！请您放心，我们会依照您的教诲来行，您永劫的寿命会长存世间，您的甘露之*流布一切地方，您的慈悲德光会庇护一切，您是永远不灭的太阳！”

　　大迦叶说完，佛陀的双足收进金棺之中。

　　正当弟子们又嚎啕大哭起来时，佛陀用三味真火将自己荼毗了。

　　传说熊熊大火燃烧了整整七天，宝棺才被化尽。

　　佛陀荼毗后，舍利子为鸠尸那城的力士族人所得。他们造了一座高楼，将舍利放置在楼上，并布置四兵严加守卫，只允许比丘、比丘尼进去礼拜供养，而不许其他的国的国王、婆罗门、长者居士和一切人们进入。各国的国王不服，也很气愤，说佛陀是我们大家的佛陀，大家的导师，凭什么你们力士族将舍利把持着？大家商量要带兵前来征讨鸠尸那城，夺取佛陀舍利。后经调解，由摩竭陀国的阿阇世王领导，八国共分舍利，造塔供养。

　　佛陀涅槃后的九十天，是五月十五日，由五百大阿罗汉的长随弟子，公推大迦叶为上首，在竹林精舍西南附近的耆阇崛山的大石室中，由多闻第一的阿难颂出经藏，持戒第一的优波离颂出律藏，经过大众认可，完成八万四千法门，这是伟大佛典的第一次结集。

　　佛陀涅槃了，佛陀的真理言教流传至今，而且将永远流传下去。

　　
　　2009年5月2日　（农历四月初八）　佛陀圣诞纪念日

　　心迪　　　　

　　
　　主要参考书目：

　　1、《涅槃经》

　　2、《*经》

　　3、《佛遗教经》

　　4、《释迦牟尼佛传》——星云大师著

　　5、《佛教十五题》——季羡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