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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匠,裁缝,士兵,间谍-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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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发现了。
没有爆炸性的揭幕,没有闪光灯,没有“我找到了”的高呼,也没有打电话给皮特或给莱肯,说“乔治·斯迈利是世界冠军”。仅仅是在他眼前,在他检查过的记录及他编写过的笔记里,证实了一项那天乔治、皮特和瑞基根据个别观点所看出的理论:在“鼹鼠”吉若及梅林来源之间有种无法再加以否认的相互关系;由于梅林的多才多艺,他可以同时为卡拉及普溪两个人的工具。乔治把一块毛巾抛到肩上,高兴地跳进走廊要去洗个庆祝澡,一面想着,或许他该称梅林是卡拉的间谍?这个阴谋的中心有一个极其简单而精巧的设计,值得他为它的均衡对称而喝彩。这个阴谋甚至还有个实际存在的外表:在伦敦有一幢由财政部付出六万镑购买的房子。每天必定有无数运气较差的纳税人羡慕地经过那里,他们认为自己永远无法买这样一幢房子,却不知道为这幢房子他们都曾付出了金钱。
他拿起了那卷偷来的“证据任务”的档案时,内心的轻松是他几个月来所不曾感觉过的。
第二十四章
女舍监自从看见罗比尔一个人待在盥洗室后,已经为他担心了一个星期。那时宿舍里其它的人下楼吃早餐已经有十分钟了,而比尔仍穿着睡衣,弯身在一只洗脸盆前,用劲刷牙,不管她怎么问,他都不看她。“都是他那个该死的父亲。”她告诉翟校长。“他又使他消沉了。”到了星期五:“你一定要写信给那孩子的母亲,告诉她说他中邪了。”
然而即使是富有母性认知的女舍监,也看不出他的症状其实全然是因为恐惧而已。
他能做什么呢——他,一个孩子?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使他产生罪恶感,他相信这也是引起双亲婚姻不幸的直接原因。他将世界和平的重任日夜地扛在厚实的双肩上,如今再度落入无能为力的困境。这位被杰岷赞美为“整个单位中最好的观察员”的罗比尔,终于观察得过分好了。他情愿牺牲他拥有的一切——他的钱、装着他父母照片的皮质相框、任何使他在这世界上有所价值的一切——只求能忘掉自星期日晚上以来便使他感到几乎灭顶的一件事。
他的身体已发出他无法接受的信号。星期天晚上熄灯后一小时,他吵吵闹闹地跑进厕所,用手指挖喉咙,最后终于呕吐。但是照理该醒来,而且应去告诉舍监“比尔病了”这个消息的宿舍级长,在这一场戏剧性的过程中却熟睡不醒,比尔只有悲哀地爬回床上去。第二天下午他跑到教职员休息室外面的电话亭去打电话,对着话筒胡说八道,希望被任何一位教员偶然听到,把他当疯子;结果却没有一个人注意他。他也试着将真实与梦境混合,希望那件事会因此变成只是他的想象。但是每天早上,他经过凹地,杰岷扭曲的身影在月光下拿着把铲子挖东西的影象,便历历在目;他看见那顶旧帽子在他脸上投下的阴影,也听见他用力挖掘时发出的喘息声。
比尔真不该到那儿去。那也是他的罪,而他所以会知道这件事也是因为他是罪恶的人。在村庄那一头上过一堂大提琴课后,他故意慢吞吞地走回学校,好因迟到而不用参加晚祷,也不用看翟氏老夫人谴责的眼光。整个学校除了他和杰岷两个人以外都在礼拜堂。他经过教堂时听见他们在唱圣歌,就故意绕远路走,好经过杰岷还亮着灯的凹地。站在他常站的老位置,比尔看见杰岷的身影在窗帘后缓慢移动。当电灯突然熄灭时,他赞许地想着:今天他提早休息了。根据他最近的观察,杰岷常常不在家,总在踢完足球后,就开着他的艾维斯离开,直到比尔上床睡觉后才回来。接着拖车的门开了又关上,杰岷手拿铲子站在菜园里,比尔极为困惑地想,到底有什么东西非得等到天黑后才能挖掘。晚餐要吃的蔬菜吗?好一会儿杰岷一动也不动地站着,倾听圣歌,尔后缓缓地注视四周,并直视比尔所在的这个地区,不过比尔在高丘的黑影遮蔽下,根本不可能被他看见。比尔本来想要叫他,却又觉得自己没有到教堂去实在是罪大恶极。
最后杰岷开始测量,至少,在比尔看来是这样的。他还没挖掘,先站在菜园一角。把铲子放在地上,好像用它指着某件比尔看不见的东西,例如教堂的尖顶。然后,杰岷迅速跨步走到放铲子的地方,用脚跟在那里留了一个记号,拿起铲子快速地挖掘着——比尔数过他共挖了十二下——跟着他后退一步,再度观察四周。教堂那里一片寂静,接着就传来祷告的声音。杰岷很快地弯下身,由地上捡起一包东西,立刻塞进他那件粗呢军用外衣的夹层里。过了几秒钟后,或许没有那么久,拖车的门砰然关上,灯又打开,罗比尔鼓起毕生最大的勇气,蹑手蹑脚地走下凹地去,在离窗户约一公尺远的地方,站在可以望进车里的斜坡上。
杰岷站在桌子旁。他身后的木床上放了一叠练习本,一瓶伏特加及一只空酒杯,他一定是把那些东西都搬到床上去,好把桌子空出来。他有一把小刀,却没有使用。如果能够避免,杰岷绝不用刀割绳子。那个包裹长约三十公分,用烟袋似的黄布包起来,拉开布袋后,杰岷取出一件象是用麻布包起来的活动扳手的东西。但是谁会把活动扳手包起来?即使是为英国前所未有的最好一辆车所使用的?螺帽或螺丝钉放在另一个黄色的信封里,他把那些东西倒到桌上,逐一地检查。不是螺帽,是钢笔的笔套,不,也不是笔套;但是比尔没法看见了。并不是活动扳手,也不是螺丝钳——绝对不可能是用在汽车上的工具。
比尔疯狂地冲上丘顶。他在山丘间跑着,竭力狂奔但速度却比平常要慢,他跑过沙地、深水和拽人脚步的草地,大口大口地吞下晚间的空气,再吐出来。像杰岷一样跑得歪歪斜斜,先推进这只脚,再推出另一只,摆着头以增加额外的速度。他把知觉全抛在身后,集中在那支黑色的连发手枪及软鹿皮制的枪带。那些笔套变成了杰岷逐一装入枪膛的子弹,杰岷在装子弹时,那张有疤痕的脸斜向灯光,在昏暗中显得苍白而歪斜。
第二十五章
“不能引用我的话,乔治。”部长用他那懒洋洋的声调警告着。“不准记录,不准宣扬。我必须对选民交代,你不必,欧莱肯也不用,不是吗。莱肯?”
乔治想着,他也象美国人一样常会错用了助动词。“是的,我替你觉得难过。”他说。
“如果你有我这些选民,你会更难过。”部长反驳道。
他早就知道会有远些无聊的争吵,单是他们该在什么地方碰面的问题便引起了愚蠢的争执。乔治对莱肯说去部长办公室见面是很不明智的,因为这里常有“马戏团”的人员来来去去,不是警卫会送机密公文过来,就是叶普溪会到此讨论爱尔兰的问题。然而部长却拒绝与他在爱黎旅馆或水湄街见面,他武断地认为这两个地方都不安全。他最近上过电视,对于大家都认得他极感骄傲。在来回几次电话磋商后,他们商定在孟德皑那都德式住宅中会晤。在那里,部长和他闪亮的座车就象受伤的大拇指一样突出。莱肯、乔治和部长现在坐在整洁的前厅里。这个房间里有整洁的窗帘及新鲜的鲑鱼三明治,而屋主人则站在楼上监视通路。巷子里,孩子们正设法套问司机说出他是为谁工作的。
部长的头后面有一排关于蜜蜂的书籍。孟德皑很喜欢蜜蜂,乔治记得他把不是萨里郡种的蜜蜂都称之为“舶来品”。部长还很年轻,乌黑的下巴,看起来象是在一场不适当的争吵中被人打黑了似的。然而他的头却秃了,使他有种不大对劲的成熟风度,说话时又带着伊顿学院慢条斯理的腔调。“好吧,那么结论是什么?”他也擅长于打官腔的艺术。
“首先,我想,你该搁下最近你和美国人正在商谈的任何事情。我想到的是你保存在保险箱内的没有标题的一些秘密文件。”乔治说:“讨论如何进一步利用巫术情报的那一份。”
“我从来没听说过。”部长说。
“我当然很明白您的动机;能在美国那庞大的情报组织中分得一杯羹的诱惑的确很难抗拒,我也明白想用巫术情报去交换它们是早已有之的争论。”
“那么反对的争论又是什么呢?”部长的口气,好像是在和他的股票经纪人谈话。
“如果‘鼹鼠’吉若存在的话。”乔治开口说。安妮曾经骄傲地说在他的亲戚中。只有施伯迈部长没有任何需要加以弥补的缺点。乔治首次真正相信她这句话,他的感觉不止迟钝且毫不深入。“如果‘鼹鼠’存在,我相信这是我们一致同意的事。。。 。。。”他等了一下,但是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如果‘鼹鼠’存在,”他重复道:“不仅‘马戏团’会从‘美国协定’中获得加倍的利益,莫斯科中央也会,因为他们可以从‘鼹鼠’那里得到你们购自美国的任何情报。”
部长以沮丧的姿势,用他的手在孟德皑的桌上拍了一下,留下了一个潮湿的手印在光滑的桌面上。
“去你的,我完全不明白你的话。”他说:“巫术情报灵妙无比!一个月前它可以替我们买到月亮,现在我们却转变口风,说那是俄国人专为我们捏造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嗯,我想事实上这并没有那么不合理。毕竟,我们也时常欺骗苏联的情报网,而且我也敢自夸说我们做得很好。我们把所能供应的最佳情报都给他们,火箭研究、战争计划等等,你自己也处理过。。。 。。。”这句话是对莱肯说的,莱肯点了一下头表示不错。“我们把用不上的情报员扔给他们,给他们良好的通讯,保全他们的传信系统;为他们的无线电排除空中干扰,好让我们能听清楚,这是我们操纵他们所花的代价。我确信卡拉如果主持我们的情报网,一定会和我们做得一样多。拉上美国关系——我是说,一大笔美国的红利——会使‘鼹鼠’吉若爬上最高峰。当然,‘马戏团’也一样扬眉吐气,只是不知道自己是虚有其表。以俄国人的立场来说,如果他最后可以得知美国的一切,我相信他会愿意把任何东西让给英国人。”
“谢谢你。”莱肯很快说道。
部长离开时,带了两块三明治说要回车上吃,并且没有跟孟德皑说再见,很可能因为孟德皑并非他的选民只故。莱肯留了下来。
“你要我找有关杰岷的资料。”最后他说:“呃,我总算发现我们的确拥有一些有关他的一些文件。”
他正巧看到几卷“马戏团”内部安全组的档案,他解释道,“就在我清理办公桌的时候。”他翻到了几件以前的人事调查报告,其中一份是关于裴杰岷的。
“他非常清白,一点阴影也没有。不过……”他声音中奇怪的变化使得乔治望着他看……“我想你仍然会感兴趣的。那是他在牛津时的一些小传闻,不过,在那个年龄的我们谁不是有点左倾……”
“不错。”
沉默又回来了,只有孟德皑在楼上的轻微脚步声打破房里的静谧。
“裴杰岷和韩彼尔确曾非常密切,”莱肯承认道:“以前我并不知道。”
他突然急于离去。他在手提箱内摸了半天,掏出一个大信封,塞到乔治手中,便回那个较体面的世界去了;而爱黎旅馆的贝拉洛先生也回去继续阅读他的“证据任务”档案。
第二十六章
第二天午餐时刻,乔治已经翻阅过档案,睡了一会儿,再阅读一次,洗过澡。当他爬上那幢漂亮的伦敦住宅的台阶时,心情很愉快,因为他喜欢山姆。
那幢乔治亚式的房子是用褐砖筑成,就在格诺斯维诺广场旁。房门前有五级台阶,海扇形的壁凹内嵌有一个铜质门铃。他按了一下铃,想想倒不如推一下门,门立刻就开了。他走进一道圆顶的走廊,走廊尽头另有一扇门,两旁站了两个穿黑色西装的彪形大汉,看起来很象在西敏寺内当过招待员(译注:西敏寺也是许多名人的埋骨之所)。在一个大理石的壁炉架上,有几张奔腾状的骏马画,很可能是斯塔卜斯(译注:威廉·斯塔卜斯,英国历史学家,一八二五—一九〇一)时代的作品。当他脱外套时,一个人站在他身旁,另一个人则带领他到圣桌前去签名。
“贺,”乔治签名时低声说道,选用一个山姆能记得的工作化名。“贺德伦。”
拿着他外套的那个人对着室内电话对讲机重复说出他的名字:“贺先生,贺德伦先生。”
“请你等一会儿,先生。”站在圣桌旁的男人说。屋子里并无乐声,但乔治觉得这里应该有音乐,以及一座喷泉。
“其实我是柯先生的朋友。”乔治说:“如果柯先生有空,我想他可能正在等我。”
说电话的那个人喃喃说了句:“谢谢你。”便把对讲机挂上。他带领乔治走向内门,把门推开。开门时一点声音也没发出,甚至于连刮过丝质地毯的摩擦声也没有。
“柯先生在那边,先生。”他尊敬地低声说:“饮酒免费招待。”
三个接待室连在一起,在视觉上用柱子、拱门及桃花心木镶板一一隔开。每个房间内都有一张桌子,第三个房间的桌子距离在二十公尺外。灯光映照在金质画框内没有意义的水果画,以及绿色的粗呢桌布上。窗帘都拉拢了,桌子上约有三分之一被占据了,每张桌子都坐有四、五个赌客,都是男人,但是唯一的声响是圆珠在轮盘上滚动的声音、重新分配筹码的声音,以及赌场管理员极低的谈话声。
“贺德伦!”柯山姆的声音有些改变。“好久不见了。”
“嗨,山姆。”乔治说着,和他握握手。
“到我房间去。”山姆说着,对房里唯一另一个站着的人点点头。那个人块头很大,血压似乎颇高,脸上还有伤疤。他也点了点头。
“喜欢这个地方吗?”他们穿过一条挂有红色丝质帘幕的走廊时,山姆问道。
“令人印象深刻。”乔治礼貌地回答。
“说得不错。”山姆说:“令人印象深刻,就是这样。”他穿着晚宴装。他的办公室是爱德华式的风格,办公桌是大理石桌面,还有刻着图案的桌脚,但是整个房间本身却很小,而且通风不佳,乔治觉得这里颇象是戏院后台放剩余道具的房间。
“过一些时候,他们或许会让我投入点资本,也许再过一年吧。他们都相当狠,但是也很积极,你知道。”
“我确信。”乔治说。
“好象我们从前在一起的日子。”
“不错。”
山姆服装整洁,态度愉快,还蓄了一撮黑色的胡髭,乔治想不出他没有胡髭是什么样子。他大约五十岁,他曾在东方度过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便在那儿共过事,全力捕捉一个对方的无线电操作员。他的皮肤及头发都转灰了,但是看起来仍然象只有三十五岁。他的笑容热切,还有一种自信的友好态度。他似乎还在玩牌似的把双手放在桌上,又以一种亲人似的喜爱神情望着乔治。
“如果好家伙过了五的话,”他仍面露笑容说:“就按钮通知我,哈利,好吧?否则你就闭上你的大嘴,我在跟一位石油大王谈话。”他是对着他办公桌上一个对讲机说的。“他现在怎么样了?”
“上了三。”一个沉重的声音说。乔治猜这是那个有高血压及伤疤的人所说的。
“那么他要输掉八个数。”山姆温和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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