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与清-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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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于杜夫子“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两句名句的影响，我对白鹭这个鸟类一直比较神往，当然对黄鹂也很喜爱。因此，当得知新沂市姚湾镇一位老者坚持数年住在沂河岸边看护白鹭，以致那里白鹭云集的消息后，马上和几个朋友前去考察了一番，大概有几千只吧，不但有白鹭，还有灰鹭，已然成了一个天然的白鹭园，完全可以和厦门的白鹭岛相媲美。为了表示对老人的尊敬，当然也是对白鹭的喜爱，我们每个人还给那里捐了几个钱呢。

　　地球上的鸟类大概有上万种，不是研究鸟类的专家很难对这个大家族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就我们常人来说，能叫上名字的，也就是经常能见到或听说过的那么一二十种吧，像麻雀、喜鹊、燕子、黄鹂、百灵、画眉、八哥、乌鸦、鹦鹉、鸽子、啄木鸟、猫头鹰、鹧鸪、斑鸠、天鹅、仙鹤、海鸥、鸳鸯、大雁、孔雀、老鹰等等什么的。但这丝毫不影响人类对于鸟类的喜爱。一本《千家诗》里，有二十多首写到了鸟。“花开红树乱莺啼，草长平湖白鹭飞”，“自去自来梁上燕，相亲相近水中鸥”、“春眼不觉晓，处处闻啼鸟”、“白发悲花落，青云羡鸟飞”，这些诗句说明人们对鸟类家族是多么喜爱又多么羡慕啊。

　　我们知道的鸟类中，对人类大都有益，恶鸟坏鸟极少见到。而人类对于鸟类却很多时候不能善待，持枪猎之，张网捕之，珍禽美羽，也不惜手刃火烹，以大快朵颐。近几年来，有关方面对各种猎枪进行了收缴，这不啻做了一件好事，现在野间各种鸟类明显的多了起来，不少过去从没见过的小鸟也出现了。但又听说一种农药的种衣剂的使用，对鸟类的伤害更大，不免让人十分担心，有无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呢？有的先生小姐喜爱鸟类，把它购来装入一个精巧的笼子里，即如像鸟悦园这样的大制作，对于鸟类来说，也不过是一个文明进步些的监狱。

　　人类社会的进步正越来越侵蚀着鸟类生活的天地，我们当然不必担心鸟类会像恐龙那样消失，“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只要有森林在，相信鸟类也会存在。但城市的发展，工业文明的进展，对鸟类只能是坏事。人类要做鸟类的朋友，能否在建设高楼大厦时，在建筑物的顶层设计些鸟巢，或留下一层供鸟儿使用呢？与鸟为邻，人类应有这样的一个设想、胸怀和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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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爬山
我不大喜欢爬山，因为每次到了一些较大的山，爬过之后，总是累得筋疲力尽，回来之后几天歇不过来。由此得出一个教训：爬山不如看海。并暗下决心，今后再到一些名山大川，绝不上去，少受那一份洋罪。

　　话虽这么说，有时到了一些山前，却仍然止不住要上去看看。一是因为出去看景主要是看山看水，除此并没有多少内容，二是每次出去大都是和家人朋友一起，经不住别人的诱惑，“既来之，则登之”，“不到长城非好汉”，所以有几座名山还是不畏艰险攀登了上去。登华山的印象似乎永远也忘不了，华山奇、险，“自古华山一条道”，沿着那条道上去了，什么骇怕、恐惧、危险、疲惫、绝望等人生最不好受的东西都能极限地体会到，不少游客到了中途上上不去，下下不来，惟有坐在那里号啕大哭，好不悲惨！但有一点好胜心的人，又不甘心半途而废，总想领受一下那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宏大气势，咬着牙也要爬上去。我就属于这样一类人。华山的五个峰我到了两个，下山之后当然有一种轻松、愉悦、胜利和征服感，但疲乏至极，后悔也占了大半，回来之后半个月肌肉还酸疼。“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看来我辈常人确实不具备大诗人李白游山玩水的那种浪漫和坚韧之特质。

　　有几次我在办公室呆得时间长了，心烦意乱，想出去走走，舒展舒展筋骨。到哪去？一时想到了爬山。也都是在这种情况下，市区的几个稍有名的山我竟都到过了。像凤凰山、云龙山、泰山，已去过数次。徐州的山都不高，不险奇，上到山顶也都有路，爬上去正好能出点小汗，不至大汗淋漓，气喘吁吁，能起到很好的锻炼身体的作用。山是大地的灵魂，古人讲“智者乐山，仁者乐水，”想就是讲山给人启迪和思考。特别是登那些不太高的山，能叫人的心静下来思考一些问题。我就想，云龙山一定有它的独特魅力所在，清朝的乾隆皇帝在这里设有行宫，大伟人毛泽东曾几次登临云龙山，想他老人家不一定是仅仅为了散散步吧，一定是探寻或感悟一种神秘的东西，或者是已经感受到这里的一股灵气。学生时代的我游云龙山，曾写了一篇作文，写到“山上的大佛高大庄严，是中华民族伟大精神的象征，”受到老师的充分肯定。也许是对云龙山太熟的缘故，有一次梦中竟作成了一首游云龙山的诗：乍入云山中，感觉殊不同。松风拂凉意，翠竹裂石生。天制东坡床，古砌释佛灵。此间有真意，故园草木情。醒后我将其录下来，登在了某小报上。

　　我有几个朋友经常出差外地，很多时候他们能坐飞机也不坐，宁愿坐火车或驱车跋涉，说这样才有长行的感觉。“适与野性惬，好峰随处改。千山高复低，幽径独行迷。”的确，乘车在山区飞驰，看到那不断变化的风景，让人兴奋亢进。只有深入到山里去，看到山与山之间的连接竟是那样阔大，你才能体会到虚怀若谷是一种什么境界。看到山的高耸，才能体会到天地间的一股英雄之气。相反如在平原上行进几个小时，则叫人打不起精神，昏昏欲睡，总觉得平淡无趣。在平原生活久的人，都对山区很向往，对那里充满神秘感，渴望能到那里走一走看一看。尽管我对爬山比较畏惧，但对有些地方没到过还是想去一下。“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由此想象黄山一定很美丽，怎么能不去呢！还想到喜马拉雅山、阿尔卑斯山等世界高峰去看一看，现实领会一下睥睨世界、傲视群雄的感觉，即使累乏不堪，又何伤呢？

　　人们仰慕大山，其实再大的山峦，一但踩在脚下，也都不过是一堆石头。有一年我和爱人孩子爬山东泰山，适逢雾霭茫茫，几步之外什么也看不见。这时我就想，以聪明自许的宋代大词人苏轼写的那首著名哲理诗：“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不过是他的想象罢了。难道他围庐山转了一圈？如果在山下，根本看不到什么。既然身在其中，就是在一个点上，也只能看清几个山头，怎么又横看侧看呢？可见古人的话也经不起推敲。要真正看清那些崇山峻岭的面目，还是要靠现代科技手段，坐上飞机，拿上高倍望远镜，或者看卫星拍的照片。

1。6　　小河弯弯
我曾经生活过的镇子里，有一条不大的河从村中穿过，向东流去。听了解的人讲，这条河叫坊河，过去一直就有的，她连接两省四县，兼有泄洪和灌溉的功能，因此一年四季河里有水。我们刚参加工作的几个年轻人闲来无事爱到这里逛逛。

　　北方平原的河道里平时很少有水，特别是一到冬季，大都处于干涸状态，一片荒凉。坊河却不同，她仿佛始终充满着生机和活力，即使在寒冷的冬天里，因为有了几个年轻人，也仿佛到处飘荡着欢乐和笑声。

　　春天的季节里，每逢星期天，我们常带点干粮或骑车或步行，或沿河而上或顺河而下，往往一走就是几十里，有时叫踏青，有时叫社会调查。几个初出茅庐的半大小子，读过几年书，就觉得满脑子都是知识，干什么都不在话下。还特别爱品评社会，“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是我们常挂在嘴边的豪言壮语。面对一花一草一水，也满口诗词，什么“春日游，杏花满上头”，“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等等。记得面对一片麦田，大张说了一句“春风似锦，绿草如茵”，被小孙对了一句“不辨菽麦，恬不知耻”，大张反唇相讥：“你学识深厚，你知道恬不知耻的‘恬’是什么意思么？”结果几个人都被问愣了，为此他们两人闹了好长一段时间的不愉快。

　　坊河两岸的村民大概最喜欢过夏天了，这个季节河里的水常满满的，特别是大雨过后，河水暴涨，河里的鱼也多了起来。村民们成千上万地涌到河里来捕鱼，或用网拦，或用网撒，孩子们则在浅水处用箩筐之类的东西捉。我们也经常来凑热闹，有时还真能捉到大鱼，这时便是我们食堂改善生活的时候了。我们问村民一下大雨咋会有这么多的鱼一起上来，他们说可能是上游的鱼塘被冲决口了，也可能是下游湖里的鱼顶上来的。管它呢，“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只有古人才有这样的低落情绪，我们当代年轻人是不会错过任何一个机会的！

　　一晃数年过去了，我们当年在一起的几个年轻人早已各奔东西，但有时聚到一起谈起那段时光，总还忘不了在坊河岸边一人拿着一本书学习的情景，有时我们在那里一坐几个小时，听着杨树叶哗哗的响声，依稀又回到了学生时代。坊河开挖较早，她的两岸长满了各种杂树，秋天到来的时候，这些树或黄或红或青或紫，相当迷人，常常令我们留连忘返。树的下面早已踩出硬硬的一条路，一直延伸到很远很远，在城市生活久了的人走在这条路上顿能产生“复得返自然”的感觉。冬天的坊河则又是另一番景象，“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结着薄薄的凌的水面上有几只水鸟在捕鱼，向远处望去满河的芦花怒放着，草也黄了，像忠诚的战士护卫着这里的生命。岸边的树上有很多喜鹊筑的巢，远远望去又让你感到这里是一个充满快乐的童话世界。

　　近些年来我去过不少地方，看过钱塘的波涛，领会过长江的汹涌，聆听过黄河的怒吼，面对过大海的咆啸，也到过一些山里见证过小溪的清澈，享受过泉水叮咚的感觉，但在生命中刻下烙印的还只有坊河。她自然，清静，悠闲，更为重要的是她见证了一群年轻人在刚刚踏上社会成长过程中建立起来的一段友谊。

　　
　　2005．1．1

1。7　　高天流云
我国的古书中对上天的描写很多，虚构了一个完整的由各类神仙道人组成的天国世界。一些神话人物早早就在幼小的心灵留下了深刻印象，以至年龄已长，朦朦胧胧中仍觉着存在着这样一个天堂，它就在我们头上的云端里。也许这是很重要的原因吧，我们人人对天空对云彩的变化总是格外关注。

　　还是前几年的一个夏天，我们一行人到西部出差，路上下起了大雨，大家都感到很不凑巧，谁知到地方刚一下车，天空顿时放睛，负责接待我们的主人很会说话，“我们这里每有贵客到来，必有好雨接风洗尘！”这时我们再看看远方，蔚蓝的天空一碧如洗，洁白的云彩在迅速变幻飞翔，空气中飘着泥土的芳香。我们感到一阵凉爽，旅途的疲劳一扫而光，加上主人刚才说的话，心里格外高兴。大家都感慨，只有在西部才能见到这么蓝的天，这么白的云彩，而在我们那里，经济虽然发展了，空气却污染了，生活的环境变差了，可惜啊。

　　云是天空的女儿，人们喜欢她的美丽，欣赏她的美丽。“云想衣裳花想容”，“霓为衣兮风为马”，“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红霞万朵百重衣”，穿云做的衣裳，与白云为伴，自古就是人的梦想吧。夏天的时候，很多人都希望能到海边去避暑，欣赏那里的蓝天碧水、绿树白云。的确，在海边观云又是另一番景象。当你置身在三亚的琼海岸边呼吸那温和的海风时，背后是高高的椰子树，面前是一碧万顷的大海，天空中要么是乌云翻滚，要么是白云朵朵，要么是霞光万道，而整个世界却是海天一色，浑然一体，海浪、海云、海树一起在动，你不仅会极度地感到自然界的美不胜收，更不能控制的是你会激动，你要跳起来，大声地喊一声，你要张开双臂拥抱大海！拥抱整个天空！

　　我没登过几座很高的山，但对把云彩踩在脚下一直很向往。终于有一次到了峨眉山，我们上到了金顶，俯视周围，只见山峦雾瘴，错杂相间，古木枯藤，倚势丛生，偶闻鸟鸣猿啼，好一个幽深世界！可惜那天阴天，又冷，脚下的云彩都连成了一片，向远处看不到几个山头。如果能有阳光的照射，青山白云，若隐若现，那才醉人呢。后来又有一次到了五台山，我以为这下可以遂愿了，没想这里的天空又太睛朗，整个山间只见远处有一块白云在那里飘浮，但即便如此，也为这里增添不少生动，舍此则唯有荒山古庙了。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南北半球之间作了一趟远行，飞上了万米高空。去时心中惊喜，没有在意云彩的变化，来时心静了下来，又恰好坐在临窗的位置，观赏到了在任何地方都无法比拟的云海风光。也许是太平洋的空气对流比较强烈的缘故，这里的云层变化特别明显，飞机一会在像铺得一层厚厚的棉絮上面飞行，一会又在十分陡峭险峻的云的山林中穿梭，一会迎来金紫万千，一会又像在如水的蓝色海洋中静止不动。看那远处的云彩　，有的像羊群，一会儿又像奔马，有时还叫你联想到岑参的边塞诗“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再看上面的天空，蓝得空旷得吓人，像是能看到里面的星星；向地面看去，有时雾茫茫一片，有时能看到大海，却安静得像一个睡梦中的婴儿。我的思绪却再也静不住了，掏笔在报纸上写了两首不成诗的诗《XX归来机上观云有感》：

　　（一）

　　万里飞行云海间，

　　赤道云诡多奇变。

　　玉皇僚属逍遥客，

　　擎天峰下谁耕田？

　　（二）

　　蓝天似洗日似银，

　　高瞻远瞩岂伟人？

　　风云变幻今偏静，

　　沧海怒浪恰如茵。

　　2005．1．2

1。8　　科学的悲哀
我读《红楼梦》，记得最熟的两句诗是林黛玉的“一畦春韭绿，十里稻花香”。由此想象农村的田园生活是多么惬意：春天到来了，田野里长出了一片绿油油的韭菜，一个农民从容地给菜地除着草；农田树荫下行走着三三两两的人群，到处飘浮着稻花的香味。可目前农村的景象却完全没有了这种情调。

　　我是一个和农业打交道较多的人，经常陪有关方面的人士到农村作些调查，平时自己也爱到农村转一转。在一个种韭菜较多的地区，每次到了田头地边，大都闻到的是刺鼻的农药味。我们就问一些在田里干活的农民：“你们施这么多农药，这菜还能吃么？”他们回答：“这种菜特别招虫，不用这种剧毒农药根本杀不下来。”“你们吃么？”他们回答的倒很直爽：“我们不吃，都是卖给外地，我们单种一片不施药的留给自己吃。”自己都不愿意吃，为什么要害别人呢？后来一外地市场发现了这一情况，并在报纸上作了报道，很多消费者知情后都不敢再吃韭菜，这个地区的韭菜种植面积也因此幅度减少。市场经济有时把人变得为了金钱可以不顾一切，但市场最终还是要摒弃那种对人类有害的行为。农药的发明本是为了抵制农作物病虫害，惠及人类，最终却危及了人类自身，我们不能不为之惋惜。

　　有一年的全国人代会上，一人大代表发出了我们现在还能吃些什么的呼吁，一时引起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