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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浪漫-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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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的意图一无所知似的。
  ‘啪’。灯灭了。
  应致治坐在了他的大*腿上,屁*股下沉,完全没有使力——这个过程好像很快,又好像慢极了。“我要睡这间。”
  “那我去睡你哥哥的房间?”
  “不行。”他下面还想说些什么,却总是没有出口,一个劲地说‘不行、不行’。说话的过程中缓慢向上移动,使得林清平察觉那浴袍底下什么都没有。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这句话在林清平心中来来回回,却始终没有出口。他不能说,任何能够使对方改变此刻行为趋势的话和事他都不会做。
  应致治解开腰侧的带子,将两个人都拢在浴袍中。他褪下林清平的运动裤,使两个人的皮肤贴在一起。“没有东西。”
  林清平伸手将做饭时从厨房顺的拿出来,没有动,只是递给他。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隐约的轮廓感带来更加刺激的感觉。他注视着对方的每一个动作,一切进展顺利地就像一场梦。
  应致治变了形的呻*吟、痛和欢喜,他永远都会记得。林清平伏在他的身上,鼻子酸的想要流泪。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很2啊。应该没有超过脖子以下吧。

  ☆、秘密

  单元楼下有五、六棵枇杷树,挂满了青中带黄的果子。将近八点,但是天色阴沉,估计不多时又是一场雨。
  应致治蹲在小花园的台阶上,直愣愣盯着在潮湿的水泥地上一蹦一蹦的麻雀——低头啄食,尾巴翘起,随即一蹦。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一只飞走,另一只再停留,无论如何,视线中一直留存着一只,好像怕他无聊了似的。动了动几乎麻木的双腿,迟疑片刻,终是小心翼翼地坐下了。不远处是一片杉树,枝叶间不断有此起彼伏的清脆鸟鸣传来。
  杵在这里也够没意思,可是他不想回去。昨晚自己做了什么,他一清二楚。但是同样的事情当时和现在却完全是两种滋味。他不愿意在一桩事尚未解决的情况下再惹上另一桩,但是一转念就否定了自己,也许早在他发出邀请的时候就注定了今天的结果。
  清晨醒来的时候,他窝在林清平怀里,两人身上盖着同一条毯子。应致治没有动,保持着交*缠的姿势——依偎在一起的体温刚刚好,甚至舒服的像空中颤颤巍巍越升越高的泡泡,脑海中却一片茫然。他仰起头,审视着对方。林清平的脸无可挑剔,只要他愿意,毫不费劲地就能让数不清的人为他哭为他笑;他身上的味道是干净的、温暖的;他的身材很好,他的脾气不错,他前途光明,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很认真地喜欢着他。应致治垂下眼睑,想象着和这个人度过余生,却还是——抗拒。
  屁*股离开冰凉的台阶,换回蹲着的姿势。
  林清平醒来找不到人,整个屋子都叫唤一遍,仍是没有回音,令他感到慌张。这当然不是担心对方出了什么事,而是昨夜才做完清晨就消失的举动未免是某种讯号。匆忙下楼,尚未出单元门,就看到应致治傻傻蹲着的背影。他松了一口气,慢慢走近。
  应致治察觉到有人,背部一下子变的紧张起来。
  林清平看见了他面前的麻雀,放轻了声音,“大清早的在这儿蹲着呢。”
  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
  林清平蹑手蹑脚地走到旁边,学着他的样子也蹲下。就一瞬间,麻雀扑棱着飞走了。
  应致治愤而回头,瞪着他,两只圆且大的眼睛像光滑的荔枝核儿。
  “这小鸟要飞我也管不住。大不了陪你个大的。”林清平用肩膀撞了他一下,目光中带着促狭朝下面看去。渐渐地,人讪讪的,无法再调笑。因为昨夜那样的靠近,在此时反而生出一种新的陌生感了。他瞧着那张越看越爱的面孔,脸皮竟然烧起来。‘我爱你’在胸腔中不断翻滚,几欲从舌尖上吐出,却终是保持了缄默。他想:下一次吧,他们还有那么多的时间。
  应致治突然推了他一把——并不是生气,而是对于胸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的发泄,却被顺势拽着倒在对方身上。
  “嗷~,我的衣服。”
  应致治也不管手按到哪里,找到支撑,立即站起来,抬脚作势要往他身上踹。
  “好汉饶命。”林清平嬉笑着,也不急着起来。然后二人动作均顿住,因为察觉到旁边有人在看他们。
  一位头发灰白的老太太拎着鼓鼓的购物袋站在隔壁单元门前不加掩饰地打量着他们,身姿是少有的挺拔。
  他们停止胡闹,双双站直,隔空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你们看着面生,新搬过来的?”
  “我们是任亦的…”
  林清平接着话头,“朋友。任亦出去旅游,喊我们帮他看家。”
  “怪不得没印象,但是这小伙子看上去倒面熟。”老太太指着应致治说道,然后颔了颔首,“我就你们隔壁二楼。你们玩,我做饭去,回见。”
  林清平有些莫名其妙,回头看应致治,对方白了他一眼,朝家里走去。“别走那么急!你刚才还蹲了老半天,屁*股不痛么。”他去扯他的手,却被甩开了。他认为那只是对于玩笑话的羞恼、厌烦还是别的无伤大雅的什么。
  应致治面对着林清平脸上的笑意,却只觉得心情复杂。他心里清楚,顺势掩藏在这动作后面的是自己内心真实的抗拒,面对对方一步步带着亲昵的靠近,他只有避开的冲动。
  回到客厅,林清平直接扯下T恤,背部果然一大片黑褐色的印子,裤子上估计也是。“我没有干净衣服了,你借我一套。”
  应致治进到卧室拿了自己的衣服,甩到他脸上。
  林清平注意到他的动作中带着不易被察觉的迟缓和怪异,内心毕竟是得意的。“我们去西湖转转吧,现在荷花开的正好。”
  “NO!”
  “酒店、医院还有家里,你还没闷的发霉么。我拿个相机和伞,咱们就出门。”
  “我说NO!”
  林清平的兴致被他连连吼出的NO压下去一大截,现在对方的拒绝和不配合轻易就能够勾起他的怒火。他一言不发进屋拿了东西,回来就拽人。
  一阵纠缠中,应致治脱离了他的钳制,转身疾走,想逃到卧室锁门。林清平看出了他的意图,堪堪将人堵截,‘砰’地一声抵在门上。
  “我说了不想去。”
  “可是你说要来杭州玩的。”
  “我身体不舒服。”
  “我可以抱你。”像证明所言不虚似的,林清平环住他的腰,一把将人抱到半空。他一低头,恰好埋在对方的胸口处,刹那间生出了暧昧的气氛。
  “总而言之,改天吧。”
  林清平霍然松手,应致治立即像树桩子一样砸到地上。“你来杭州就是来偷偷看一眼任亦的吧。如果不是意外住院,你压根也没打算跟他们见面。任亦他们也是,急匆匆外出不就是不愿意面对你的意思么,你现在这样又算什么。”
  应致治推拒着,要突出他的包围,被一把搡回去。“滚开。”
  “滚开?滚到哪里去!杭州是你邀请我来的,那里也是你叫我进去的,你别想下了床就翻脸。”林清平抓着他后脑的头发,迫使他仰头看着自己。
  “so what?”应致治轻飘飘地吐出这句话,表情十足的轻蔑。
  谈话的基调已经无可避免地崩坏,林清平尝试了,终是没有克制住。“不怎样。就像你跟任亦上了床又怎样,每年都来杭州又怎样,对于他,你就是个外人。哪怕他喊你‘弟弟’,原谅了你,你也永远是个外人。”
  “还有任亚,他原来只是你一个人的吧,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是属于彼此的,那中间永远都不会有你的位置。”
  应致治开始剧烈地挣扎。
  “被我说中痛处了是吗。”
  “你滚,离开这里,立刻!”
  林清平看着他愤恨中掺杂着凄凉的神情,盛怒的心中一恸,低下头,急切地吻上对方仍显苍白的嘴唇。进攻着,强迫着,想使漠然承受的人为他而流动。
  应致治只是瞧准了时机,狠狠地反咬一口,完全没有留情。
  松了口,血的味道立即蔓延到整个口腔。林清平抬手抹了一把,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应致治原地站了好一会,才拖着软掉的身体躺到沙发上。空间中的一切声音都被抽离,大片大片的白色虚空,突然间怀疑起这一切的意义——从十三年前到现在。掏出手机,进入任亦的微博——十分钟前更新了一张他和Auther在桂林的合照,那种心心相印亲密无间的笑容尤其刺眼。他看了很久很久,点下取消关注,然后确定。整个人有整激烈战斗后的虚弱,手指抽搐,手机砸在他的脸上。
  有敲门声。以为是林清平去而复返,结果竟是早晨见过的老太太。
  “给任亦的,你给放在冰箱里。”
  应致治不明所以地接过一袋子新鲜的莲蓬。
  “我以为他在家呢,特意给他买的。”
  “他昨天才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没关系,你吃,反正别白白坏掉。”
  应致治实在不知聊些什么,只得道了句‘谢谢阿姨’。
  老太太摆了摆手,要走了又转过身来,“小伙子,你真的特别眼熟。”
  他微微怔了一下,“任亦是我哥哥。”
  “哥哥?”老太太沉吟了一会,再抬头竟有隐隐的激动,“应琴是你妈妈?”
  应致治点点头,“您认识她?”
  老太太抬手捂住了嘴,像是忍不住要哭。“你爸爸?”
  “我爸爸是英国人,他们现在住在英国。”
  应致治把人让进屋,得知她姓卢。
  “你妈妈现在过的好吗?”
  “挺好的。”他只希望老太太能别哭出来。
  只是老太太仔细端详着他的时候,满脸又是无尽的感慨。“那你,是留在中国,还是来玩的?”
  “打算留下来,我已经在中国工作好几年了。”
  “也好,也好,任亦终于能有个亲人了。”
  应致治心思却有些飘忽,心想,任亦需要亲人吗?有了任亚,恐怕他什么都不需要了吧。
  “还是个娃娃,爸爸就没了。就剩下奶奶,十几岁的时候又没了。说是出国却找妈妈,才过一年就回来了,问他,他什么也不说。幸好后来有个男朋友,要不然这日子要怎么过。”
  “男朋友……”
  “那个高个子的老外啊。我看的出来。”卢老太太扯过他的手,“你一定要对你哥好好的,他苦啊。”
  应致治见她的眼泪终于还是流出来,赶紧抽了两张面纸递过去。
  老太太稍稍平静下来,“说到底,这都要怪我。”
  “为什么?”
  她又开始抹泪,“几十年前的事了。我丈夫没退休以前在省疾控中心工作,他的工作包括召集一些没出柜的男同——有些是单身,有些已经结婚了,给他们普及艾滋病的危害和预防工作。”
  “你是说任亦的爸爸喜欢男人?”
  卢老太太点点头,“那时候这种事情是罪啊,没人敢说自己是,所有人都掩盖的很好,只有负责这一块的人和相互之间见过的人知道内情。虽然我丈夫从来不说,但是我隐约能猜出他工作中有这么一块。”
  “那时候我们这个区有个40多岁的男的得了病,闹的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我担心的不得了,因为我去找我丈夫的时候——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开会,每次都是相同的一群人,这个男的我见过好几次,当然其中也有任亦的爸爸。我确定他爸爸是个同性*恋,但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得病。”
  “然后您告诉我妈了?”
  老太太又抹了把泪,“惊惧之下,我偷偷告诉了你妈。那时候她生下任亦不到半年,几乎立刻从幸福的巅峰跌到了万劫不复。她性子烈,立刻提出离婚,闹了将近半年才离成,孩子判给任家,她走了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每次见到任亦,我都觉得自己错的厉害。”
  “我妈妈她永远都不会认为欺骗是幸福。”应致治了解应琴,她宁愿要真实的痛苦也不要虚假的幸福。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会对任亦和男的搞在一起那么恨,恨到宁愿当没生过这个儿子。
  “大人造的孽,却全都应在任亦身上,只要他能过的舒心些,喜欢谁又有什么关系。”老太太生怕他没听进去,强调了好几遍,“你一定要好好对你哥。”
  将人送走,应致治还是浑浑噩噩。这短短的一番谈话以强有力的姿态提供了另一个角度看待他和任亦的关系。亲人这个选项对于任亦来说似乎并不像以往觉得那样无关紧要。
  他以前根本就没有将任亦当做真正的哥哥看待,所以他之于任亦也不过是个熟悉的陌生人,是个外人。
  或许,做一辈子真正的亲人才是最好的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  

  ☆、坦陈

  应致治窝在沙发中发着呆,想他妈妈,想任亦,想Auther,想他们在英国为时不久的时光,甚至想到素未蒙面的任亦的爸爸。思绪散乱无章,毫无结论。连窗外的天色迅速黯淡下来都没注意到。
  有那么一个时刻,思绪抽离了,失却了时间和空间的概念。没有黑夜、白天,没有上下左右,没有冷与热,一种深邃的空白席卷了他,甚至无法感知自己的身体。灵魂像空气,像无限扩展开的维度,只余下雨滴穿透的声音。
  量变到质变只是一瞬间,介怀与释然也同样如此。或许是十来年的心结已蓄积够久,那位卢老太太的话只是触发的契机。
  本该说再见,早该说再见。过去的永不再来的每一天,都已经在同他的执念说再见。应致治在结束的时刻才终于承认。
  他倒在身后的沙发上,有心窍通了的快*感。这种微妙的轻松和喜悦,必须要和人说说。像从无人知晓的秘密空间苏醒过来般,他扭动脖子四周看了看,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雨打树叶的声音,雨砸在窗棂上的声音,雨沁入花盆土壤中的声音,四面八方围拢而来,加上室内发暗的色调和闷闷的冷意,使房间逼仄起来。应致治被逼迫地躺不下去,跃起走动。
  他走到窗边,将紧闭的窗户拉开一半。不过是中午,已然有了傍晚的感觉。楼下小花园的圆形水池边有个人撑着格纹雨伞坐在那里,极为醒目。虽然上半身和脸均被挡住,但是他辨得出来那是林清平。似乎坐了很久,裤子能看到的地方都湿了。
  雨势已经从“从容”变成“愤怒”,应致治不懂他为什么还不回来。他想喊他,话到嘴边,却噤声。
  林清平的右手突然向池台伸去,拿出什么东西端详着。定睛细看,竟是一大束荷花。撑伞人似一派闲适心情,缓慢转动把玩,花朵随之上下翻飞。片刻,又去转动伞柄,砸在伞上的雨便划着弧度飞溅出去。
  应致治感到茫然。不甚明了在暴雨中呆坐的林清平是何种心情,想必不是什么好心情。他在心里默念,数到30还不上来,他就开口叫他。然而下一秒钟,对方就起身离开了。
  移动到门后,居然带着一丝迫切。敲门声过了许久才响起,几乎要显得他是个傻瓜了。
  林清平将伞扔在玄关,头发、衣服都在滴着水。手中还拿着那一束花,人已经将他拥在怀里。他们之间隔着一层冷却的黏,不舒服,但应致治没有挣开。
  林清平轻吻他的额头、吻他的眼睛、吻他的鼻子。他的气息划过他的脸颊,最后抵达唇边,满是雨水的味道。应致治下意识地舔了一下。本以为接下来会是一场暴虐和不易摆脱的纠缠,结果对方只是加深了这个拥抱——再三。抱的紧紧的,似制作准备下到崖底的藤那般不安的紧。几乎是异样和尴尬的。
  林清平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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