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清-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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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这种事情，周勉也无心参与，更加不想直接参与。甩了一句，全部交给师爷自行处置。这位师爷倒高兴，直接将此事给揽了下来。
　　　　离开周勉之后，他第一时间派人，给金矿上的兄弟，还有绿林中的胡子传信。让他们盯着猎户村的一举一动，同时打算前往清风山，看看山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离开漠河城踏上回村路的莫拉乎，却略显担心的道：“兴华，你说那帮人，会不会上山寻宝？要让他们真在山上大肆搜寻，只怕地窖早晚要暴露。”
　　　　对于他的担心，刘兴华却笑着道：“莫叔，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有些事情，是我们的，别人抢不走。不是我们的，也不要太过强求。
　　　　更何况，此刻的清风山，危险程度不亚于清风寨的胡子在山上。放心，这年头贪财，总要付出一些惨痛代价的。你就把心放肚里，不用太过担心了。”
　　　　望着刘兴华脸上神秘的笑容，莫拉乎就知道，刘兴华只怕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不然，下山的时候，刘兴华不会炸塌进山的隘口，同时插上提醒不要进山的告示牌。
　　　　如果刘兴华真的有所布置，那他又会在清风山上，布置些什么机关暗器呢？那样的布置，又是否真的能阻止，那些贪图钱财的亡命徒们上山吗？

第三十一章　乱世人心
　　　　自从刘兴华一行出村，猎户村的百姓便一直期盼着，他们这些人的回归。对于猎户村人而言，莫拉乎跟葛依乎都是猎户村的基石跟未来，千万不能折在外面。
　　　　如果莫拉乎一行失利，那对猎户村的打击无疑是致命的。那怕不少村里的男人，都告诉那些外出年青人的父母，要相信莫拉乎的经验，也要相信刘兴华的超强实力。
　　　　一个能单凭一己之力，杀掉清风寨四十几号悍匪的男人，想必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加上此次出行的年青人，手里都换上了快枪，真跟胡子拼起来，也不会太吃亏。
　　　　可想法说法再多，没看到外出的人回归，这颗提起的心就放不下来。原本有人想到漠河城等，可莫拉乎出村时有过交待，不准村里人外出，必须等待他们回来。
　　　　如果在今天入夜时分，还看不到他们回来，便意味着他们出事了。真这样的话，猎户村只怕要选择新的管事人。并尽可能要小心，清风寨胡子有可能继续的报复行动。
　　　　从刘兴华在山口，将清风寨的大当家连带几十号胡子毙了。猎户村眼清风寨只有一方能存活，任何心慈手软的一方，结果都是毁灭性的。可谁见过胡子心慈手软的呢？
　　　　刘兴华跟莫拉乎正是意识到这一点，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尽管有些冒险，可总比等着胡子们卷土重来，要强上不少吧！何况，坐以待毙，不是刘兴华的性格。
　　　　在一行人离开漠河，开始往猎户村返回时，刘兴华也笑着道：“老莫叔，看来还是你的江湖经验老道。我现在很庆幸，下山的时候突然想到，花秀才不死比死更有意思。”
　　　　莫拉乎也点点头道：“不错，相比这帮小子，你的脑子确实好使。这年头，都说胡子不是东西。可在我看来，现在的官府更不是东西。
　　　　就先前那个师爷，敢在周总办面前那样耀武扬威，仗的不就是他资格老嘛！一个管理矿场的老工头，会一些溜须拍马之术，还真当自己是县太爷一样。
　　　　要不是，今日不想多生是非，我还真想给他一点教训。什么时候，他一个屁大的师爷，也敢管我猎户村的事情。说白了，他也就一狗腿子奴才罢了。”
　　　　从这番话里，刘兴华能听出，莫拉乎应该认识这个朱师爷。想到先前对方的举动，确实引出他心头的杀意。这种小人，有时比胡子更阴险，有机会还是除之而后快为好。
　　　　想到这里刘兴华就问道：“莫叔，你认识那家伙？”
　　　　莫拉乎点头道：“嗯，这家伙以前是李总办手下的一个工头，管理着几十号淘沙皮，也就是淘金子的矿工。会看人脸色跟阿臾奉承，在矿上也算是个人物。
　　　　后来李大人去世，他又巴结上新上任的总办，这位周总办算是他第三位主子。为了稳定矿上的事情，这位周总办才聘请他当了师爷，其实他们两人更多都是相互利用。
　　　　先前城门口的事情，想必你也看到了。这位师爷，跟这位朝廷的新总办，私下也是相互提防的。不过，今日你得罪了这个小人，以后还真要小心点才行。”
　　　　面对莫拉乎的担忧，刘兴华却笑笑道：“无妨，下次再遇见他。只要有机会，我不会象先前那样，只动枪不开枪的。这种小人，有时比胡子更加可恶，莫叔觉得呢？”
　　　　望着刘兴华是真的动了杀心，莫拉乎稍稍愣了愣神，最终却苦笑道：“刘兄弟，我突然觉得，那家伙挺可怜的，怎么会得罪你这尊真神呢！看来，你又要替漠河百姓除一害了。
　　　　据我所知，这家伙在漠河矿务局这些年，跟不少漠河的胡子有勾结，做一些倒卖金沙的生意。甚至这家伙为了赚钱，敢跟老毛子做生意，典型有奶便是娘的败类。”
　　　　在两人说笑之时，先前跟他们分开走的三柱子跟狗娃，则骑着马背着枪，押着另一位投诚捡回一条命的马二蛋，先刘兴华等人一步提前回村。
　　　　为何要分成两路出发，也是考虑到马二蛋的身份，不便出现在漠河百姓，还有那些被押下山的胡子眼前。如果让人知道，清风寨胡子被放走一个，也会让人起疑心的。
　　　　马二蛋似乎也知道，在山上他被刘兴华逼着，让他将每个被俘胡子的底细都说了一遍。只要是三位当家人手下的亲信，刘兴华就会让猎户村的年青人，拉到一旁直接枪毙。
　　　　这样做，确实令猎户村的年青人吓了一跳。只是对于不敢开枪的年青人，莫拉乎却会在旁边骂上一句‘没用的东西，就这胆子，将来还做什么大事？’
　　　　只要有点自尊心的年青人，都不想让别人看不起。尤其是当着刘兴华，还有莫拉乎跟一众同龄人的眼皮下。那怕开枪的时候，手抖的不行，还是开出了杀人的第一枪。
　　　　虽然这种枪毙活人的事，让有些年青人直觉得犯恶心。真正明白，杀人给打猎其实是两回事。虽说开了枪，都会看到血，可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让刘兴华有点意外的是，葛依乎这家伙不愧见过世面的人。让他拖出去枪毙的胡子，很干脆利落一枪爆头，让其它年青人也很是佩服。
　　　　唯有莫拉乎看到这样，略显不满的道：“二葛子，你小子怎么回事？让你枪毙个胡子，也搞的这么恶心？信不信，回村我让你阿娘，给你多做几碗豆腐脑？”
　　　　望着白花花的脑浆出来，莫拉乎又点了这么一句。葛依乎倒觉得没什么，可有两个年青后生，包括马二蛋在内，想到豆腐脑的样子，也被恶心的待在一旁直吐。
　　　　直到每个年青人，都过了杀人这道坎之后。剩下几个相对恶迹少些，又不知道山寨太多机密，年老体弱的胡子，被逃过了就地枪决的命运，让刘兴华给押下了山。
　　　　为了保住马二蛋这条命，当着那些胡子的面，刘兴华亲自枪毙了马二蛋。只不过，他开的那一枪，其实只是空枪。可在胡子看来，马二蛋也被枪毙了。
　　　　最后被当成人质般，被三柱子跟狗娃，直接看押着下山回猎户村。用刘兴华的话说，只要马二蛋老实听话，等这件事情风头过了，便给马二蛋一些盘缠让他回热河老家。
　　　　也许是没的选择，又或许是相信了刘兴华的为人，被三柱子跟狗娃看押着的马二蛋。一路上都很听话，那怕他的骑术并不好，却也一直跟紧两人的速度。
　　　　等到他们三人，出现在猎户村前的大道上，一直在等待的猎户村人，都显得异常高兴。对于村里人而言，不管莫拉乎等人是死是活，能早点有个音讯总归是好事。
　　　　看到回来的只有三柱子跟狗娃，还多了一个陌生人。在村子守候的老季立刻道：“狗娃，你老莫叔还有刘兄弟他们呢？怎么就你们两个回来了？这后生又是做什么的？”
　　　　狗娃很快道：“季叔，老莫叔跟刘大哥他们都好。这家伙也是清风寨的胡子，不过听刘大哥讲，他是被胡子裹上山，还没来及祸害过百姓的新胡子。
　　　　老莫叔怕你们担心，就让我们俩先押着他回村，告诉大家伙不要担心。这次清风寨的胡子，真的被刘大哥给端掉了。上次逃掉的二当家，这次也让刘大哥给毙了。”
　　　　一听显得非常老实的马二蛋，竟然是清风寨的胡子，不少猎户村百姓看向他的眼神，令马二蛋也觉得有些害怕。不自觉的往三柱子两人身边靠，生怕会被这些百姓给撕了。
　　　　身为清风寨的胡子，在漠河他也待了不短的时间。漠河百姓有多痛恨胡子，马二蛋自然心知肚明。这次能捡回一条命，说实在的，马二蛋都觉得上辈子烧高香了。
　　　　眼下没有刘兴华在，对这些百姓仇视般的眼神，他总觉得有些害怕。好在这个时候，三柱子很鄙视般道：“行了，这里没人要你的命。
　　　　既然刘大哥说了饶你一命，只要你听话，等下不要乱走动，我们自会保你安全。要是你想逃跑，你应该知道后果的！”
　　　　给马二蛋解了一下围的三柱子，很快便被几个长辈，拉着询问攻打清风寨的情形。得知昨晚又是刘兴华一人，摸了清风寨几道岗，并将一众胡子堵在山寨时。
　　　　村里这些男人，对刘兴华也真的是心服口服了。这样一个强悍的人物，未来将与他们同住一个村子。这对猎户村而言，无疑是件非常幸运的事情。
　　　　而且从这几天接触下来，村民都觉得，不杀人的刘兴华，是个很热心也很厚道的年青人。可碰到这些凶残的胡子时，刘兴华却表现的比胡子更凶残。
　　　　身处这乱世之中，尽管村民们都知道。想要不被人杀，那就要有杀人的勇气。很可惜，这种勇气很多人都没有。而刘兴华的表现，似乎让他们感受到安全似乎有保障了！

第三十二章　喜庆回归
　　　　当三柱子跟狗娃，站在村口绘声绘色给村民们讲述，刘兴华如何端掉清风寨时。带着几车缴获来的战利品，葛依乎等人也是一脸喜色，觉得先前城门口发生的事情太过瘾了。
　　　　虽说猎户村的男人从来不怕事，可象今日这样，敢在城门口跟那些兵勇对峙，他们都觉得很过瘾很解气。同时也感受到，那种受人崇拜跟敬畏的自豪感。
　　　　以前他们进出漠河城，也没少跟这些巡防营的兵勇打交道。为了避免麻烦，以前他们对兵勇的为难，大多都是笑脸示人或服软求饶，鲜少敢象今日这样。
　　　　可今日的举动，让他们意识到，其实这些巡防营的兵勇。并非他们以前想象的那样，以为他们是官军，代表官府便神圣不可侵犯，实际却根本不是如此。
　　　　望着神情兴奋的猎户村青年，莫拉乎不由感叹道：“刘兄弟，看到二葛子他们，我真的意识到自己老了。将来这种外出的事情，只怕我是帮不了什么了。
　　　　这帮小子虽然不怎么成材，可磨砺一下，将来替你打打下手还是可以的。往后管教这帮小子的责任，我就教给你了。希望你能将他们打磨成材。”
　　　　面对莫拉乎的感叹，刘兴华却有些无奈的道：“老莫叔，你老真抬举我了。说实话除了打打杀杀我似乎还在行，其它事情我要向你学的地方还多着呢！”
　　　　对于这番话，莫拉乎却打趣道：“刘兄弟，有时候我都觉得，你这性子根本不象年青人。甚至我都觉得你跟我一般年纪，行事老道不说，这待人接物更让人挑不出理来。
　　　　年青人办事成稳一些固然是好事，可该血性的时候，也要能血性的起来。要换太平年，我可能担心你，把这些孩子带上不归路。可如今是乱世，能保命就不错了。
　　　　我老了，将来能替你们看好猎户村，我就真的很知足了。以前二葛子他出村，我就担心他冲动的脾气会坏事。现在看到他服你，我也算是放心了。
　　　　将来若有机会，你就带着他们，出去见见世面。这漠河终归太小，只怕留不住你这条过江龙。要是你真的当自己是猎户村的人，那将来出去就把他们带上。
　　　　都说树挪死，人挪活。这世道不多长点见识，早晚一天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虽然我看不出你到底是何来历，可我知道你不是凡人，希望他们跟着你能有一番出息。”
　　　　听着莫拉乎一付‘我看好你’的神情，刘兴华也不知道如何拒绝。可他至少明白一件事，单凭他一人，是做不了什么大事的。
　　　　俗话说的好，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刘兴华从来不觉得，有了仓储器就真的天下无敌。虎躯一振，便能让四海臣服。
　　　　若将来真想做点什么，葛依乎他们将是第一批心腹。这些猎户村的年青人，虽然没什么文化，却有一颗质朴向善的心。打磨一下，应该能帮到他不少忙。
　　　　其实不管他承不承认，打从确认了身处的年代，刘兴华就清楚一件事情。只要他活在这世上一天，待在这东北一天，面对即将到来的沙俄入侵，他绝对做不到视若无睹。
　　　　独善其身，固然能保住性命。可在这种乱世，那怕想当一个富家翁都不可能。更何况，清楚未来这片大地上会发生什么的他，又怎么可能坐视外寇凌辱而无动于衷呢？
　　　　也许莫拉乎说的对，他从下山的那刻起，似乎就踏上了一条不归路。这条路尽管不会平坦，或许还充满血腥，一个不慎会要了他的命，刘兴华也会义无反顾走下去。
　　　　伴随着刘兴华想着心事，有一句没一句跟莫拉乎聊着天，讨论着有关猎户村的事情。马车队伍也缓缓进入了猎户村的山口，只要下了山口便能看到村子了。
　　　　望着昨日交战的区域，除了一些断枝残叶，昨日还血腥气十足的杀戮场。已然被覆盖上，一层似乎能掩盖血腥跟邪恶的白雪，刘兴华也突然意识到，这便是乱世的主旋律。
　　　　如果昨天他不将清风寨的胡子杀了，原本安详的猎户村便会变得血流成河。这种你死我活的争斗，将来他肯定会遇上无数次。可这次，只怕将令他终生难忘。
　　　　就在葛依乎等人，为即将能看到村子而高兴时。近十辆马车组成的队伍，毅然往山口下方走去。而就在这时，刘兴华等人便看到，站在山口前等候的全村人。
　　　　这种集体出村迎接的场面，令刘兴华也觉得，这个村子的团结，真超乎他的想象。而葛依乎等人，似乎很享受这种英雄归来般的待遇。
　　　　听着自家亲人的呼唤之声，众人将马车都暂时停了下来。直到莫拉乎笑着道：“好了，马上天黑了，大家伙还是先回村吧！今晚去老葛家，全村人一起聚一下。”
　　　　有这位领头人的开腔，出来迎接的留守男人们，便接过赶马的差事。将一些小孩，放到略显空当的马车上，一村人就这样，充满欢声笑语般返回了村子。
　　　　当车队再次来到葛家门前时，葛依乎的父母也很自豪。自从儿子将刘兴华带进家做客，他们家就似乎成了，村里人最喜欢来聚会的地方。
　　　　看着齐聚于此的全村老少，莫拉乎站在马车上轻咳了两声道：“好了，今天大家伙都在，想必也知道清风寨的胡子，全部刘兄弟一人给剿了。
　　　　眼前大家看到的东西，可以说都是刘兄弟的战利品。可刘兄弟下山时说了，他既然要落户村子，那就要把自己当成村中一员，这些战利品全部分给大家。
　　　　只是我不同意他的这个做法，因为我们欠他的人情已经不少，不能再过多的不劳而获了。当然，这次我带村里后生们陪同，多少也出了一点力，拿些东西也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