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雄鹰-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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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安芬’。内衣店。

　　　　李星火在挑东西；一件浪漫而多情的紫色文胸。高翔从来没跟女孩逛街买过这种东西；他很排斥去这样的场合；所以；他只能站在店外吹冷风。

　　　　大概有半个小时；李星火拎着文胸在他眼前晃了晃：“好不好看？”

　　　　他表情生硬；迅速看了一眼：“好看；好看极了。”

　　　　为什么女人永远不会错过任何购物的机会？

　　　　店员都笑了；他迅速掏出一张卡到收银台；动作麻利的签完字。拿卡转身就走出去。这一连串的动作既笨拙又滑稽；就像舞台上的卓别林；店员们差点连妆容都笑掉了。

　　　　小木桥；李星火偶尔会拍照；然后大胆的拥抱。她像只无忧无虑的小鸟；开心极了。高翔却苦着张苦瓜脸；偶尔挤出一丝比哭难堪的笑。

　　　　他发誓；以后一定不要在女人面前承诺什么；要不然；他怕活不到八十岁。

　　　　黄昏；匆匆的黄昏后。偶尔还能见到星星点点的白雪；静静的躺在没有阳光的角落。那么卑微；渺小。

　　　　路上；在拥挤。喇叭刺耳的在催促。仿佛在催促温暖的房间；温热的饭菜。饭馆也越来越热闹。

　　　　还是三公里以外的那家饭馆。他们刚准备进去的时候；就被人拦住了。

　　　　来的是四个人——赫然是韦平川与哪三个小跟班。

　　　　“李星火；今天你跑不掉了吧！”韦平川斜了一眼高翔；抱着手；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李星火笑道；“你们的腿没事了？”

　　　　三个小跟班脸上突然阵青阵白；他们紧握着双手；仿佛有些怒意。韦平川摆摆手；自傲而得意。冷哼道；“你除了会骗人还会干什么？”

　　　　李星火道；“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韦平川冷笑道；“你男朋友是个断腿的；骗要和我一起吃饭。你太令我失望了。”

　　　　李星火淡淡道；“你又不是我什么人；就算骗一骗又怎么了。”

　　　　韦平川突然看到高翔哪条异常的腿；瞪大眼睛指着道；“你；你竟然…”

　　　　李星火急道；“住口；小心我撕烂你的嘴。”她是不是怕韦平川说高翔是瘸子？她难道不允许别人说他？

　　　　韦平川讥诮的笑道；“今天才是真的有人要断腿。”说完；三个‘被断过腿’的小跟班又想哄上来。

　　　　高翔苦笑道；“你们觉得我的腿好不好看？”

　　　　韦平川愣了愣；大笑道；“好看；实在太好看了。”

　　　　“既然好看；那么你应该也很喜欢这样的腿。”高翔淡淡的说；可是他的样子突然冷下来；三个小跟班突然就往不同的地方乱打。

　　　　乱了一阵子；三个悲催的小跟班好像很聪明的就躺在地上了。

　　　　此时；已有几个围观的人了。热闹本就很吸引人。

　　　　高翔慢慢的走过去；韦平川却一点一点的在后退；他心里清楚；这个腿有毛病的人一定是李星火口中那个人了。这么冷的天；他的头在冒汗；冷汗。

　　　　高翔刚要教训他的时候；韦平川彷佛看到了救星。大声道；“王哥…”

　　　　高翔不理；可是后面却传来了声音。“高秘书；请你抬抬手；他也算是我朋友。”然后；王奎阳就从几个人中走了出来。

　　　　高翔眼角跳了跳；笑道；“他很崇拜我；我也没有办法。”

　　　　韦平川激动得大叫；“谁崇拜你了？”

　　　　高翔淡淡道；“你不崇拜我；为什么要喜欢我这种腿？”

　　　　韦平川看起来虽然要稍微年长一些；但是思维和年长本就没有关系。他又涨红了脸；沉声道；“谁喜欢谁就是龟孙子。”

　　　　高翔笑了；李星火也笑了。

　　　　此时；三个小跟班一瘸一拐的来到韦平川面前。一个轻轻的对着他的耳朵；悄然道；“他没有打断我们的腿。”

　　　　韦平川看了看李星火；冷哼一声道；“今天就饶了你们；下次…”

　　　　李星火笑眯眯的道；“下次再见到我们。我们自己送上腿给你打好不好？”

　　　　韦平川瞪了她一眼；冷哼一声；转身进了饭馆。王奎阳过来打了个招呼就跟着进去了。

　　　　黄昏；就像韦平川一样。恐慌的走了。

　　　　夜幕低垂；路灯初上；万家灯火很辉煌。他们徜徉在若隐若现的街边。

　　　　良久；高翔试探着问：“你去哪儿？”

　　　　李星火咬着唇；叹了口气：“休闲雅居。”她是不是准备放弃这个强求不来的赔偿？

　　　　静默。

　　　　高翔坐在哪张椅子上；李星火似不愿见到他；跑进了卫生间。卫生间里的水哗哗着响；又过了很久。李星火才出来。

　　　　她吃惊的看着高翔；“你还没走？”

　　　　“我不敢。”

　　　　“你为什么不敢？”

　　　　高翔苦笑道；“一个已赔给别人的人；怎么敢乱走。”

　　　　李星火笑了笑；可是任谁都看得出来笑得很勉强。她低声道；“你走吧！我也知道你找到更好的鱼竿了。”王奎阳那句‘高秘书’；她听得很清楚。

　　　　高翔不得不走；宋婉还在等着他。

　　　　李星火好像睡着了；高翔悄悄的关上门离开了。在他转身的一刹那；李星火眼角彷佛有颗晶莹的珠子掉下来…

　　　　屋里没有声音；起风了；外面风声悲凄。却没有人的心悲凄…

　　　　高翔很奇怪；王奎阳怎么会与韦平川在一起呢？韦平川的态度让他感到不正常。他揉了揉脑袋；深深的吸了口气；缓缓的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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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空洞而迷惘的女孩
　　　　夜；已很静了。风很干燥；刮得脸庞生疼；也风刮干了他的唇。他发动车子；慢慢的驶向‘红火兰庭’。

　　　　此时此刻；他静静的问自己；到底要继续宏盛工作；还是决心去做一个猎人。

　　　　一个人在这种寒夜；往往会想到内心深处的东西。他的梦想呢？怎么证明自己的价值？他在与自己作斗争；他能战胜自己吗？

　　　　车；漫无目的。好像开到了黑夜深处；他彷佛找不到回去的路。他迷茫了？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断开思绪；准备回去了。宋婉的等待是黯然伤神的；他早已决定把闪亮留给她。

　　　　突然间；从他后面窜出两辆车。这种城市出现这样的车并没有什么不正常；不正常的是车上的人；前面卡宴坐着几个男人；后面奔驰后座则是一个男人和两个女孩。

　　　　车窗打开；很招摇。高翔一眼就认出；卡宴是韦平川的跟班开；奔驰是韦平川驾着；后座是王奎阳与两个女孩。

　　　　王奎阳疯狂的吼叫着；挥舞着手；像酒疯子。两个女孩畏畏缩缩；像似待宰的羔羊；清纯而靓丽；穿着朴素且普通。蜷缩在车两边…

　　　　高翔看着她们的穿着；顿时；心理一阵愤怒；握着方向盘的手；筋络已暴起。他的心也冰冷如寒夜。

　　　　酒店；三维装修。富丽而堂皇。

　　　　韦平川先走向柜台打了招呼；对三个小跟班说：“508房”。两个女孩不知是喝酒还是饮食了其他东西的缘故；柔若无骨；全身无力；完全被人搀扶着走。

　　　　只是下意识的抵抗他们的拉扯。但是；这点力量始终显得微不足道；反而让人的欲想更加燃烈。韦平川拍了拍王奎阳的肩：“王哥；你慢慢享受。兄弟我也要去找我的乐子了。”

　　　　王奎阳大手一挥；带着满嘴的酒气：“兄弟；咱们有空再聚。”他对这种安排满意极了。

　　　　韦平川陪笑道；“王哥；我父亲很早就想结识你这种才俊；不知…”

　　　　“今天不谈这事；我还有正事。”王奎阳忽然笑了笑道；“你放心；你们‘良德集团’一定有美好未来的。”

　　　　韦平川愉快极了；笑道；“那么我就不打扰你了；王哥的引荐之情；我们‘良德’一定不会忘了的。”王奎阳给他们引荐了什么呢？难道他们也想坐上一条大船？一条装满狐狸的大船。

　　　　夜。有点浓。

　　　　韦平川带着三个小跟班驾着车狂笑着离开。车上；其中一个问韦平川：“韦少；这么清纯的姑娘你怎么舍得让给这个家伙？”

　　　　韦平川呵斥道：“你懂什么；我爸特别叮嘱；一定要招呼好他；我们‘良德’才能做大做强；像宏盛；甚至超越它。”

　　　　他的眼里就像发出火光；兴奋的火光。他已似幻似虚的看到远处‘良德集团’几个大字。可是甩了甩头；就什么也没有了。

　　　　三个跟班似懂非懂的点头奉承着：“哦！韦叔高见。”三个跟班；其实也是在上学；可是他们心理觉得跟着韦平川花天酒地很风光；竟然连学业都放弃了。他们悲哀吗？

　　　　贫穷与欲想让人痛苦且向往。

　　　　宽大的套房；奢华的各种配套。

　　　　王奎阳看着两个含苞待放；清纯靓丽的女孩；心理就像隔靴搔痒；眼神喷火。欲想的潮水瞬间冲破了他的防堤。他疯狂的撕扯；狂叫…地上的衣服；有他的；别人的。。。他似已意乱情迷。

　　　　当他准备撕下自己与别人的最后一道屏障的时候。

　　　　突然；‘嘭’的一声巨响；他仰着迷醉的眼睛；就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走来。这个身影很慢；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怒火；他的脸上充满了同情与悲伤。

　　　　他缓缓的拎着左腿轻轻的走了进来；又轻轻的关上门。嘶哑着厉利的声音；道：“披上你的狗皮；滚。。。”

　　　　床；宽大又温暖。

　　　　两具光洁而结实的玉体在扭动；在低吟；眼神迷离而痛苦。王奎阳似有不甘心；怒然道；“该滚的人是你。”

　　　　哪个身影纵身跳过去。一阵‘噼噼啪啪’的响声响彻了套房；王奎阳稍微清醒了一点；震惊的看着这人——赫然是高翔。

　　　　他很憋屈；很愤怒；通红着脸道；“是你？”

　　　　“是我。”声音严厉又颤抖。高翔的拳头很紧；紧得可以捏碎任何东西。

　　　　王奎阳忽然一点也不醉了；咬牙切齿的道；“我的事你也敢管？”

　　　　高翔又紧了紧拳头；牙齿也在响。良久；他冷静下来；人也慢慢放松下来。冷笑道；“我不敢。”

　　　　“不敢；你还不滚？”王奎阳在怒吼。

　　　　高翔冷哼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否则…你明天就要辞职。”

　　　　王奎阳冷笑道；“难道你以为我很稀罕哪个位置；告诉你；很多集团都在巴结我…”他突然又闭口了；好像觉得自己说得有点多了。

　　　　高翔的表情很奇怪；紧紧的盯着他；讥笑道；“你怎么不说下去；难道你已不敢？”

　　　　王奎阳忽然转身；什么话也没有说。穿上凌乱不堪的衣服；急匆匆的离开了。就像从未发生过什么；从未见到这几个人。

　　　　他是不是在顾虑什么？他又在忌惮什么呢？是不是他的脑海又涌现哪几句要命的话了？他兴冲冲的来；败兴而去。

　　　　柔软的床；白玉般的身体。

　　　　此刻；他非但不冲动；反而很痛苦。痛苦为什么还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无数个为什么在高翔的心理翻滚。

　　　　他的心很冷；冰冷。但；有的身体却很烫；滚烫。

　　　　他看着两具白玉般扭动的娇躯就像看两条在生死边缘挣扎的蚯蚓。良久；才长长的松了口气。迅速去卫生间放了一缸冷水；冰冷刺骨的冷水；足以浇灭一切火源。

　　　　滚烫的娇躯已冰冷。他能感觉到；他的心渐渐的已温良起来。

　　　　床边已被冷水滴湿了；没有人说话。

　　　　高翔慢慢的走过去；两具裹着被子的娇躯在发抖。接着他很残酷的抓起一个的头发；就像拎一个死人的头。“啪啪”的扇了两个耳光。

　　　　另一个已惊讶；恐慌的看着他。她立马又不惊讶了；因为她的头也被高翔像拎死人头一样拎着。又是“啪啪”的两声。

　　　　高翔平静的坐在旁边；良久；两张小脸哭得梨花带雨。

　　　　夜；已经很深了；夜色比墨还浓。冬天的夜总是漫长的；又冷又黑；彷佛像一个漩涡。让人不知不觉就陷了进去。

　　　　——陷入孤独、甜蜜、痛苦、惆怅；还有遗憾。

　　　　此时的女孩就像两朵凋零而萧蔫的鲜花；伤感而悲泣；可惜；无人怜惜她们。很久之后；肩膀的颤抖才渐渐停了下来。

　　　　高翔似乎忘记了刚才这一切；他站起了来；语气也变得柔和了许多：“穿上衣服；走。”

　　　　说完他就走了出去。两个从没接触过大世界的女孩红扑扑的小脸；软着结实的腿起身穿衣服；当她们穿好衣服搜索有没有东西落下的时候。

　　　　看到床上两滩清晰可见的渍印；羞愧的低下头蹑手蹑脚的扯着衣角；相互推搡着出去。

　　　　高翔安静的驾着车；始终不知道该说什么；尴尬的氛围让他不得不开口问两个女孩：“你们住哪里？”

　　　　她们彷佛没听到；高翔又重复着：“你们住哪里？”

　　　　似乎有蚊子的叫声；因为她的声音竟然像蚊子：“住在学校。”学校早已关门了。两个女孩显得孤独无助；羞愧悔恨。

　　　　还是小巷。漆黑的空间；寒风呼呼。

　　　　街边的小贩还在摆着小吃。每个人都在艰难的生活着；他们想在深夜赚点钱补贴家用；也许为了孩子；也许是为了老人。。。

　　　　但是；他们终究是为了最亲的人才会在寒风里抗争。抗争着黑色；抗争着寒风；抗争着社会的残酷与现实。在这种既黑又冷的天气；他们竟然也活得顶天立地。

　　　　两个女孩看着街边的小吃；喉咙轻轻的蠕动着。她们饿；但是不敢说；连喉咙都不敢做出太大的动作。

　　　　高翔从镜子看到她们的样子；叹了口气。不禁又道：“我饿了；想下去吃碗面；你们陪我一起去。”两个女孩欣喜若狂；头点得似拨浪鼓。

　　　　高翔也不问她们；直接要了两碗鸡蛋面；因为他觉得鸡蛋面是最好吃的东西；他想给她们最好的。两个女孩很快吃完了；抬头才注意到高翔面前什么也没有。

　　　　她们心理由衷的感激；突然间喉咙像被卡住。高翔真诚的挥挥手；止住了欲言又止的女孩；淡淡道：“吃完就上车；我给你们找个休息的地方。”

　　　　他知道；此时的两个女孩一定也不想被太多的人看见。无论谁也不愿被别人看到自己的‘窘’样。

　　　　他静静的看着她们；喃喃自语道；“一个人无论受过多大的苦；睡一觉之后就会过去的；早上一醒来新的一天又来了。”他像说给自己听；又像说给别人听；又像唱歌一样。

　　　　可是；女孩们却已转身；高翔看着她们落寞而颤抖的背影；心理很复杂。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咫尺而飘渺；仿佛一伸手就能抓到；但当摊开手时；仿佛又什么都没有。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道；“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不知是问两人还是在叹息自己的明天。

　　　　两个女孩已转身；脸上的痕迹在面摊昏暗的灯光下就像最精美的艺术品的裂痕。此刻；却有说不出的苍凉。

　　　　她们也看了看天空；空洞而漆黑；就像此时的两人；前途空洞而迷惘。其中一个姑娘仿佛被感染这种伤感；缓缓道；“也许吧！”她们是不是也有很多的苦；很多的心事？

　　　　休闲雅居。

　　　　高翔本再也不敢进去了；但又不得不进去。进门；开灯；动作都很轻。他轻声道；“卫生间在哪里；你们俩可以睡这个房间。”

　　　　说完；准备立刻离开。但一个紫色的身影揉着眼睛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