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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青橘-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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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墨眼里边的光芒跟探照灯似的,一点一点湮灭。透过窗帘的阳光,依旧温柔柔和,带着乳汁样的朦胧,白墨却察觉不到一丝暖意。
短暂的空白后,她瞧了一眼韩小曼,对邹辰淡淡地说。
“我昨天等了你一天的电话。系鞋带两只鞋不小心系在一起,一个小时的数学卷子我写了两个小时,做黑板报时弄泼了一桶水,洗澡把沐浴露当成洗发露……然后决定早上起来给你做一份早餐。不是说,洁癖只对我一个人免疫吗?”
邹辰张了张嘴,嗓音干涩苍白:“能听我解释吗?”
白墨平静地看着他,双目空茫,让人读不出任何信息:“你忘了?我也有洁癖,邹辰,你真不讲究。”
说罢,她转身离开。
邹辰赶紧跳下床,上前一步拽住白墨手臂。类似乘坐跳楼机安全扣的钢箍,白墨感到自己的双肩被死死扣住,力量大到一阵一阵地刺痛。
“放手。”
“不放。”
白墨嘴角勾起一道极其嘲讽的弧度,她身上刹那的沉默和压抑,如同破掉的水泡一样无迹可寻。
“怎么,想像上次‘强。暴’一样逼我就范吗?”
邹辰的手徒然垂下,所有话堵在了喉头,张着嘴,像忽然被拔掉了电源。
楼层隔音不好,蓝书听着响动暗道不好,套上拖鞋就冲过来,只简单一眼,眼前的状况就很明晰了。蓝书牵着白墨,像牵着一个木偶般带她出去。
到门口时,蓝书站定,面无表情:“我和阿墨认识了十几个年头,她一次也没有为我煮过一碗面。”
邹辰疲惫地坐在沙发上,韩小曼关上门取了自己的衣服换上。
屋子里十分安静,谁都没有开口,大冬天,散在地面汤汁很快凝结了,浮着一层洁白的油脂,手机突兀地响起,一个陌生电话。
“哪位?是是,我是她孙女,”韩小曼声音豁然拔高,欣喜微颤,“您说我奶奶在北民街派出所吗?哦,好的好的,谢谢您,真的非常感谢,我马上去接她……不用吗,嗯,好,麻烦您照顾她了。”
邹辰揉揉太阳穴,松懈下来。
“谁的电话?”
“派出所,工作人员说,奶奶昨天老年痴呆犯了,买完菜后忽然不记得回家的路,被好心的路人送到派出所。她没有手机,也记不全家里头的电话和我的号码,所以片警没法儿,只能让她在值班室呆一晚。今早奶奶刚想起来住址,被两个片警送回家后立马给我打了电话。”
“嗯,”邹辰到浴室简单地洗漱,“中午我送你回去,顺便去看看老人家。”
韩小曼上前两步抱住他的腰,轻声道:“谢谢你。”
邹辰不着痕迹地拉开她,“烧才刚退,再吃两片白片吧。”
“阿辰,我没有别的意思,”韩小曼轻轻唤着,她再次从后边抱住邹辰的手臂,整个人贴在他身上,“我知道你的关注点已经不在我这儿了,我只是希望你能多在乎我一点儿,不是因为我爸妈或是我奶奶才把我搁在心里,你老不把我当回事,我难受。”
邹辰叹了口气,久久才说:“小曼,把帖子删了吧。”
韩小曼抿唇:“好。”
……
白墨有条不紊地收拾着桌面的书和卷子,然后出门,走之前还叮咛,“小舅舅,中午想吃鱿鱼卷。”
蓝书担忧地看着她,小侄女的表情太平静了,这种平静很可怕,他宁愿她能哭出来,甚至大吵一架怎么都好。情绪憋在心里是压不住的,人的心就像气球一样,烦躁,委屈,郁闷,压抑都是气,气球纵然有弹性,打进去的气多了总有一天也会撑爆。
蓝书笑得有点苦涩,他自己的事都没有解决好,现在也没有什么资格对白墨说三道四。
教室里,白墨把手机扔在课桌最底层,用厚厚的书本习题集压住。
语文,英语,历史,物理,数学,白墨都听得极其认真,目不转睛,全神贯注地看着黑板,时而做做笔记。佘清海往这边一瞄,不住地点头,露出一口的黄牙,果然是棵好苗子。下课空余的时间白墨也在埋头做题,昨天落了一些作业没做完。
白墨这么拼,弄得于洋也紧张了。
“同桌,你现在就开始期末复习了?”
白墨:“?”
许娜转过头来:“以为人人谁都跟你似的?临考两天才抱佛脚,还认为有奇迹出现祈祷自己能考第一。”
于洋:“你懂什么,我那是信念,向宇宙发送电波。”
许娜啧啧赞叹:“你都不害臊吗,咸鱼,说真的,有时候你就乐观得像个屁一样,总以为自己能惊天动地。”
于洋:“……”
第九十二章
毕竟是省重点,学生们都以学习为重,而且会特别关注班里头一二名的学霸。一旦他们有什么动静,班里一小半的人都会偷偷瞄过来,窃窃私语,“白墨又在做练习了,她下课就没离开过座位,压力好大。”
弄得本来下课想出去休整一番的同学,又退了回来,翻开书继续看。
一股学习的浪潮就从这么个飓风口扩散,推及到了全班。
中午,白墨抱着书从楼梯下来,刚到二楼,就从阳台上看到1班教室里,邹辰和韩小曼朝着车棚的方向一同走去,邹辰自然而然地帮韩小曼拎着书包,动作仿佛经历了无数遍,无比地和谐。
白墨顿了顿脚步,觉得指尖有点凉。
电车推出来,邹辰跨在前边,韩小曼搂着他的腰,长扬而去。
许娜每天从严扬那儿弄来的消息跟天气预报一样准时。
第一天,“韩小曼又去188训练场地那儿找他了,小墨,我说你们之间到底怎么了,这算什么事儿啊?”
第二天,“你家那个今晚送韩小曼回家了,你们小两口闹矛盾也不能让那个小蹄子趁虚而入啊。”
第三天,“别说我不提醒你啊,才几天时间小蹄子已经和篮球队那些老少爷们混熟了,手段比你高明的不止一丁半点。”
第四天,拍桌,“真的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听扬哥说完我都冒烟了,拿木钻钻两下就立刻起火,小墨你能不能给点反应,别老一副看破红尘无动于衷的模样!”
白墨拍拍许娜的手,她在笑,玩味儿的,调侃的,漫不经心的,“辛苦了。”
许娜叹气,“随你吧。”
不是说看破红尘,也不是无动于衷,心里掀起多大的波澜只有她自己知道,可知道她又能说什么?如果说对不起是世界上最凉薄的话,那么责任便是感情中无所欲为畅通无阻的借口。
白墨捏了捏手机,里边一条一条信息和未接来电像四岔路口的拥堵现场,小公主的备注仿佛一闪一闪的警报灯,莫名心慌。
除了作业习题,白墨已经不愿意再做多余的超负荷的思考,下完晚修,回到家倒头就睡,大有一股睡到天昏地暗,至死方休的苗头。
不论蓝书吆喝她出来吃面,吃炸鸡,吃烧烤还是吃披萨薯片,白墨都无动于衷,只一句话,“好困,小舅舅你别吵,让我睡一会儿。”
敲门声消停了一会儿,接着,更迅猛更密集的敲打响起。蓝书黑着脸,“给我赶紧出来洗澡,你晚饭就没吃多少,我做了宵夜,我数到10,1,2,3,4,5……”白墨只感觉头顶一亮,蒙着脑袋的被子没了。
蓝书把一张卡一根铁丝扔她床头柜上,一把将人拽起来。
“没必要吧你,不过是滚了一张床上,瞧你伤感憔悴成这样。按照你的逻辑,我们俩从你6岁就滚一块了,你小男友要怎么想,是不是该心痛欲绝,跳楼自尽?”
白墨挣了两下挣不开,被棉被裹成粽子直接扛到客厅,她幽幽道:“你不懂。”
蓝书:“……”
蓝书将鲈鱼汤嘭地一下放到桌上,一个字:“喝。”
白墨:“我减肥。”
蓝书将勺子塞她手里,“你身上没到二两五花肉,再减卖出去价钱就不好了。不喝完你甭想睡觉。”
“那我不睡了。”
蓝书捏开她的嘴,勺子舀递到她嘴边:“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自己喝,第二个是我来灌。”
在小舅舅的淫威下,白墨打着饱嗝窝在床上。
日子循环往复了几天,很多次蓝书都想冲到隔壁去敲门,被白墨死命拉住,对邹辰,她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枕着枕头,做了一个梦。
梦里,邹辰脸上长满了褶子,头发花白,躺在榕树的摇椅上乘凉,夏天炙热的日头透过细密的繁叶投下点点铜钱的光斑。白墨从屋里头出来,讶异地看着他,“你怎么那么多皱纹?”邹辰拉过她的手,上面细纹满满,无奈道,“我们都七十了。”
白墨不信,往自己身上看去,暗色的素衣,老人布鞋,手上褶皱暗黄的皮,以及手腕通透的手镯。白墨伸手摸了摸头,短发变得很长,在后脑勺打了个绾。
邹辰捏了捏她腰上的肉,软软的,圆圆的,老人笑道,“你看,我把你养到150了。”
真的七十了吗?
原来,我们一不小心就白头偕老了……
皱纹里含裹的笑意那么温馨,安详,比炎炎烈日更带着炙热人心的温度。
笑着笑着,白墨醒了,房里黑漆漆一片,还是冬天,空气里弥漫着冰冰凉凉的水汽。她揪着自己的胸口,将头嵌在枕头里,脸颊湿了,感觉疼得喘不过气,原来,是真的想过就那么白头偕老。
许娜叹气,“188已经来我们教室找你很多次了,你每次都躲到垃圾箱旁也不是办法。”
白墨:“先这样吧,我最近脑子有点乱。”
“你要自己骗自己昏头昏脑糊里糊涂到什么时候,事情总得解决的。”
白墨回答了一句特不负责的话:“船到桥头自然直。”
能不乱吗,清醒的时候白墨从未这么学习,从早上到中午,她就没有出过教室,一下课就拖着凳子坐在教室另一侧放垃圾箱的小走道背单词,有人找就说不在,简直魔症了。
上放学也错着时间点回家,邹辰每次从韩小曼奶奶家里头赶回来,根本堵不着人。
第九十三章
大课间,班里有一个同学将一支录音笔要找白墨,辗转反侧才在小走廊找到她,一看,乐了,“哟,学霸,偷偷摸摸开小灶也不是这么个开法儿呀,这里这么脏你也能忍?喏,窗外那个女生给你的。”
白墨疑惑,往外边探,没有人,那同学自言自语,“刚刚还在的,怎么就走了?”
白墨道了声谢,打开录音笔,电量满格,仅有一段录音。
她戴上耳塞,开头很安静,脚步声都显得遥远,接着,是一个女声。
“现在理解了吗,喜欢一个人是全心全意的,你根本放不下这份负罪,你还能全心全意对她吗,如果白墨也喜欢上你的话,她只会比我更惨。你扪心自问,你真的喜欢白墨吗,真的是纯粹的喜欢吗?”
短暂的沉默。
“是不是犹豫了,是不是连自己也不能肯定?那我帮你说吧,你对我好是因为你想摆脱内疚,和白墨在一起或许有那么几分喜欢,更多的却是想摆脱内心的压抑。你知道吗,你这样不过是在选购商品,你看上了它的功能,所以愿意花费金钱来交换,愿意在商品上付出一丁点感情,那么划算的买卖,便让你获得这份愉悦与轻松。”
“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本能,不是喜欢!”
韩小曼的录音,截取得十分漂亮,蛇打七寸,直击要害。浑浑噩噩了那么多天,这段录音像一把开天斧,破开了白墨所有裹在外边混沌的壳,直捣黄龙,让她全无防备猝手不及。白墨这才体会到,韩小曼的手段委实高了她不止一点。
录音里,邹辰的声音沙哑,飘忽。
“或许吧,我承认,和她在一起很轻松,没有压力,一开始我确实是抱着这样的念头接近她的……”
白墨摁掉了录音,已经不需要再听了。
她望着绿幽幽的垃圾箱出神,恶臭从鼻尖点点钻进身体更深处,这就是她的爱情吗,比这一箱垃圾都不如。铃声打响,嘈杂纷乱的脚步纷纷回到教室,于洋朝外边叫了几声白墨她都毫无反应。
没有风,世界却像冻住一般沉寂,白墨听见浑身血液咕噜咕噜地冒泡。白墨想,她终于懂得韩小曼那一句,“但凡留得住男人的一定不是责任,而是喜欢。”是什么意思了。
人是这个世界上最皮实的动物,说“真活不下去了,”可每天的日子还是照过不误。
明天就是交黑板报作业的时间,可看这进度……
“很危险,”于洋摸着下巴,“所有板面就画上了轮廓,字也写得扭扭曲曲的。”
许娜瞅了一会在后面辛勤劳作的几人,或红或绿或蓝的瓶瓶罐罐摆在一张置空的桌面上,旁边有一盘大大的颜料碟,两只画笔插到水桶中,还有一张看不出原来样貌的抹布,地面和桌上满是色彩兵纷的水泽。
白墨望着窗外出神。
“墨子?”
“什么,哦,黑板报啊。”
任务分配下来,板面要重新画肯定来不及,就是简单在原报头的基础上加深颜色,春节要的色泽不是清汤寡水,是浓墨重彩的喜庆。这个由魏雨辰和许娜来做。胡班肠就只适合打打下手,譬如把马文才的字擦去。白墨把粉笔头浸湿,她这个身高即使写最上边一行字也不需要用到板凳。
于洋一溜就没人了,当间谍去了,美其名曰:“我得下楼去巡视巡视,看看其他班做得怎么样。”
并不说任务提前布置了就一定能超额完成,世界上有很多拖延症患者。
扣扣,敲门声异常突兀,把所有人的眼球都赚过去,是一个男生,手上拿着调色盘和画笔,礼貌地问:“同学,我们班做黑板报蓝色颜料不够了,能不能先问你们借一点?”
胡肖瞅了他一眼,挺面生的,熟面孔一般都在同一层,下课接水上厕所经常看到。
“让让。”于洋从后门侧身进来,他认出来这个人了,1班的,刚刚到楼下侦查时,看到他在勾勒版头的几个大字。
类似借纸巾,稿纸,橡皮这种东西,说借是好听的,其实是给,有去无回。
其他班来借东西,借是肯定要借的,偏偏知道是1班后,不想那么爽快,两个班气场不和很久了。
于洋笑眯眯地问:“帅哥,什么时候还?”
那人被咽了一句,说不出话,白墨从桌上拿了蓝色颜料罐,走到门口,接住他手中的画笔在罐子里转了一圈,舀了两次倒在调色盘里。
“够吗?”
男生呆住,神情愣怔,他盯着白墨瞧了瞧,显然是认出了她,听到问话才回过神,忙道谢:“够了够了。”
白墨把颜料罐放桌上,说:“同桌你别那么龟。毛嘛。”
许娜也点头:“人家也怪可怜的,帖子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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