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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山歪传之花开千年-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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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包裹之前,她曾经抓着那只死鸟问:假如我到了上面找不到神仙怎么办?
死鸟笑得格外灿烂,他说:不会的。
那万一真的找不到呢?
那只鸟认真答:那是你人品太差,思想太龌龊,上神不愿意见你。
现在她只想回到瑶山去把他的毛一根根拔光,下锅烧了炖汤!

阮绵哈了一口气,心悬得越来越高:难道,真的要冻死在这上面?她翻山越岭,漂洋过东海都活了下来,真的会冻死在这最后的关头吗?
死寂的殿上依旧没有一丝回应,寒冷却在某个瞬间忽然来到,席卷整个殿堂!
阮绵几乎是一瞬间踉跄着跌倒在了地上瑟瑟发抖,这种感觉,就像是浑身湿漉漉地从温泉里出来,一下子跌入了冰天雪地里,紧随其后而来的是一阵刀子一样的风!
她咬牙揪紧了单薄的衣衫,红着眼喊:“不管是谁,请出来,求求你出来——”神也好,魔也好,她只求他的帮助,不管什么代价,不管多少艰难。

可是,她顶着刺骨的寒走遍了整个大殿,除了空旷,还是空旷。心里有个声音在嚣张地嘲讽:白翎的话你都信吗?他会对你说真话?他只是想要你死,想要你离开桃花郡——这里根本不可能有神仙,根本不可能!
阮绵不想哭,可是眼泪却还是不受控制地盈出眼眶,脚步也开始越来越缓慢。这里是天宫,假如白翎没有骗人,那么除了神,这儿应该有一百年一位的神侍。如果他们的寿命长,应该活着,如果是凡人的寿命,那么也应该有尸骨……可事实是,什么都没有。没有神,没有活物,没有希望。
放松的一瞬间,她再也控制不住意识渐渐涣散。
如果,这里没有神,那么她来做什么?

  *

阮绵这辈子从来都没这么寒冷过,这一次昏迷仿佛经历了几生几世,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她浑身的知觉都已经消失,勉强能动的只有一双眼和一个勉强能算是清醒的脑袋。
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这个天宫的殿堂里好像没有日夜之分,它无时无刻不是荧亮的白,万年的寂静安详。她几乎是绝望地茫然四顾,脑袋却在某个角度僵住了……她不敢喘气,甚至不敢呼吸,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
天宫的殿堂内,在她视线所能及之处,一抹鲜亮的红伫立在那儿。
她以为看见了雪地里的火焰花,繁盛而绚烂,它的光华足矣刺痛久行在雪中的人的眼。
那仅仅是个背影,红衣胜血,黑发如墨,天宫之上唯一的人影。
阮绵从来不知道,她只是对着一个人的背影,就不敢开口出声……仿佛连心跳都是偷偷的逾规……她只是看到了一个背影,却已经是心惊胆颤。
“你是谁?”良久,她才发出了醒来后第一个声音。

那人却好像没有听见,他如同雕塑一样巍立不动。红衣衬着白色的宫殿,说不出的惊心动魄。
他不动,阮绵更不敢动。她听不见自己的心跳声,好像是死了一样。她逼自己动,哪怕是身体已经毫无知觉,她依旧挣扎着坐起了身,咬牙开口,“你……是谁?”
天宫上的人,是神侍,还是……
良久的静默。
不知过了多久,寂静的殿上终于响起了一个彻骨的声响,“姜华。”

  *

上神姜华。
这是一种比死亡还让人窒息的压迫感。阮绵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就好像所有的知觉其实是为了献祭给他而失去一样,她无比地庆幸,庆幸她的肢体不能动弹,否则她怕自己会忍不住跪下来拜倒,或者干脆是逃离这儿。
她听见自己木然的声音:“我叫阮绵,求上神帮我……”
“你还有一盏茶时间可活,”那个人轻道,“一盏茶后,这宫里的寒气就会浸满你。”

一盏茶的生命……

阮绵哭不出来,她只呆呆出神了片刻便木然地蜷缩起了四肢,调整了片刻姿势,在姜华面前跪了下来,狠狠磕头。眼前的这个人是她唯一的希望,她不能,也不敢放弃。磕头伴随着的头晕早就算不得什么,她只怕来不及讲她请求的事。
一记,两记,三记……她的额头已经出了血,却并不流淌下来。也许就如同姜华所说的,她的身体已经结了冰,离死不远了。而他,看起来并不打算出手相救。
“讲。”末了,姜华淡道。
阮绵缓缓停下了磕头,轻轻地,费尽了所有剩余的力气,讲起了过往:
在桃花郡的对岸,有个叫启洲的凡人的大陆。启洲大陆上有个不大的国家,叫华邵。华邵的君王年轻气盛的时候,从海中救了一个女子,娶为妃嫔,从此后宫三千佳丽再也承不得半点龙恩。后来,华邵有了娇纵横行的凤临公主。她被所有人捧在手心当成明珠,却只黏着一个人……她的太子哥哥。
太子哥哥的母后早已被废,华邵的君王膝下有子七人,他是最年长的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活过十五的。可是即便如此,他依旧是不受宠的废后之子。他除了是男人,恩宠荣禄根本不能和凤临公主比。
所有人都说,这华邵的天下,总有一天会是凤临公主的。废太子,不过是时日而已……可是,凤临公主不爱奉承阿谀的人,只喜欢她的太子哥哥。
十岁生日宴,十七的太子哥哥送了她一瓶香草露,她日日把它戴在身上,直到——宫中上下身中剧毒,独独剩下她一人平安无事为止。
所有人都传闻,凤临公主乃是妖邪转世……只有凤临自己知晓,这一切是因为那瓶香草露。她想把香草露赠给父皇和母亲,可是,谣言四起的那一夜,太子屠尽贤良,弑君杀父,血洗皇城。
凤临被人从宫里的密道偷偷带出了宫,最年长的宫人拉着十岁的小凤临留下母亲的遗言:跑吧,逃离这里;去东方……东海的那一边,有神仙可以让所有人活过来……
那一夜,大火烧遍皇城,人间再没有公主凤临。
剩下的,是踏过千山万水,在风餐露宿中渐渐长大的流浪女阮绵。

“凤临?”姜华的声音淡淡地在殿上回荡,言语中带了一丝兴致。
阮绵微微一颤,微微喘息,“求上神,救救父皇和娘亲……”
姜华依旧没有回头,长长的衣摆鲜红无比,在白玉一样的地砖上划过美丽的弧度。他说:“早就化为灰烬的人,救不了。”

救不了,救不了……阮绵只听见了这一句话,就已经颤抖得说不出话来。他不是神吗?为什么连神都救不了区区几个凡人的性命!

她从牙缝里挤出艰难的话语,“你……你是神啊……”
姜华却轻轻笑出声,他转过身来,垂眸看着地上跪着的渺小的凡人,轻声细语,“谁告诉你,我是神?”

谁告诉你,我是神?

短短七个字,如清风过岗,却是让人如碾薄冰的战栗。阮绵在那一瞬间看清了他的脸,再也不能呼吸。


第6章 瑶山

  阮绵只觉得身体里有溪水潺潺而过,浸入骨髓的通彻……没有任何词可以描摹面容,三千繁花,八荒天雨,那是一种徐徐绽放的惊心动魄。
她听到自己跪倒在地上的声音,还有那一声声的呢喃:求求你,帮我……让父皇和娘亲活过来,或者……或者杀了哥哥……
姜华笑了,他说:不惜任何代价?
是。
不怕死?
不怕!
现在就要你死呢?你死,我帮你。
……好。

阮绵不敢抬头,只能看到一袭红衣缓缓低垂到了白玉色的地砖上,三千青丝一垂而下。一个暗哑的声音在低笑,他说:你这份六亲不认的狠劲倒不错。
她不答,不敢也不知道该答什么,只能任凭寒意彻彻底底钻进了骨髓,直到再也睁不开眼睛。
阮绵渐渐陷入了混沌,她问自己: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不是每一个故事都有后来,不是每一段奇遇都有后来,阮绵的后来早就丢弃在了四年前的大火里,万劫不复。

  *

  阮绵回到了祭天台上,虽然,她根本不知道是怎么从天宫掉下来的,但吹在脸上的风已经是暖和的了,这让她差点儿消散的生命又渐渐聚拢了起来。她在祭台上睁开了眼,吃力地爬了起来,一步步蹒跚,没走几步就踉跄着跌倒了。手脚,原本有以前的利索。
冻伤可以致命,也可以让人浑身迟钝,又或者废一只手,一只脚。她很庆幸,好歹手脚还是有知觉的,虽然那上面破了许多伤口,血液凝结成了块,但至少它们没废。
离开祭台之前,她抬头仰望,天宫遥遥在上,只能依稀见着几抹云影……如果不是手脚的伤口实实在在地存在,她都不敢相信她真的在那儿见到了姜华,那个传说中的桃花郡的创世神……
她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和他约定什么,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她还活着,总有一天,她还要再上去,再到天宫里去,履行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契约。
瑶山并没有变化。她拖着脏兮兮的身子下了祭台,没过多久就见到了白衣翩翩的瑶山弟子的。短短十数步,她看着他们,他们也看着她,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
阮绵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而他们却是一派见了鬼的神情。她低头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身体,除了几处伤痕,她整体来说还不至于像鬼……她抓耳挠腮,朝着他们扯出个勉强比哭好看的笑容来——

良久,弟子中带头的出了声,“姑、姑、姑……”
咕咕咕?阮绵一愣,“你也是鸟?”
砰——那人用力捶了一记胸口,利索地接了下文,“……娘你还活着?!”
“……”谁是你娘……

“你,快、禀报掌门去!”
“你!让搜山的弟兄们赶紧停了!这还经得起折腾吗!”
“你,去山门拦着,老天保佑千万别让白翎师尊找到这里!”
带头的瑶山弟子一番竹筒倒豆子一样的命令,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后朝她抱拳,“在下铸剑堂弟子宋九,奉掌门之命接阮姑娘回山。”

风吹过,送来一阵阵的寂静。

阮绵瞠目结舌地看着恭恭敬敬的瑶山弟子,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出走了半天自个儿的地位已经由“隔壁世界来的贪婪凡人”成了秦思的座上贵宾级“阮姑娘”。而且,小小一个凡人居然还动了瑶山弟子专门搜山,这待遇,与之前小小屋子当雀儿蚱蜢养着可不是一个档次的。
朱九又是一抱拳,“姑娘,您可安好?”
阮绵木然点头,“好。”
“姑娘,您身上的伤口还是处理下为好,朱九是铸剑堂的,不擅药理,不如送姑娘去凤色那儿?”
朱九看模样已经三十上下,可是热切起来,那双眼却好像是十四五的少年,好比凡人的世界里斗蟋蟀的少年一样的眼神。阮绵在他热络的目光下招架不住,本能地点头,“好。”

阮绵跟着朱九去了药庐,一路上,瑶山弟子还在窃窃私语:
“活的,真的是活的……”
“她真的跳下去了吗?”
“那还有假?白翎师尊干的事,哪桩不……天哪,她居然活着从祭台上下来……”
“不知道她有没有见到那个人……”
“嘘!不要命了吗!”

那个人,说的是姜华?阮绵细细听着,丧气地发现在药庐的人是凤色,那个凶巴巴的女人。她似乎是等候已久,可是看到她的一瞬间,脸上却仍然露出了见鬼一样的神色,良久,她才僵硬着开了药庐的门。
冻伤的手脚都需要敷药。凤色虽然是女人,可动作却比秦思粗鲁了不知道多少倍。阮绵咬牙忍着想一点一点硬撑过去,却在她上了不知道什么药后痛得尖叫起来,“痛——”
凤色神色不变,把她缩回的手又拽了出去,不轻不重贴上一块膏药。
“你!”阮绵咬牙,“你给我上的什么药!”
凤色淡道:“伤药,你如果不想上,可以和朱九去说。”
凤色讨厌她,阮绵无比地确定这一点。可是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他们是这桃花郡上的高档人种所以瞧不起外来的“凡人”吗?她也无比确定,没有秦思的命令,凤色的不敢对她用毒的,那痛死人的必定是伤药。
凤色眼底的是轻蔑,赤裸裸地写在脸上。
她咬咬牙,壮士割腕一样握紧了拳头把手臂伸了出去,“继续。”

这一个伤重的午后,在凤色嘲讽的目光中过去。等到所有的伤口都上好了药,阮绵已经疼得只剩下喘气的力气。凤色上完了药就离开了,留下她在药庐里趴着疼,躺着也疼,翻来覆去调整不好姿势。
公报私仇!
可是,究竟是哪个私仇,却又没法说上来。末了,阮绵缩在药庐的小榻上狠狠咒她:脾气那么大,和那只死鸟凑一对算了!谁说瑶山上都是神仙一样的人来着?眼下就有一男一女两个混账!
药庐里药香淡淡地飘散着,她疼得呲牙裂嘴动弹不得,只能瞅着外面的日头耗时间,这一等,从午后到黄昏,一个人影都没有踏进药庐。秦思啊秦思,不是早就有人去跟他禀报了么?

  她躺着,窝着,侧着,趴着,换了无数个姿势,终于换来了门口“吱嘎”一声。
秦思?
她欣喜回头,却对上了一双金灿灿的眼睛——顿时,躺死在床上的心都有了……来的不是人,是一只鸟,一只她恨不得拔光他羽毛油炸的鸟,白翎。他俏生生站在门口,金黄的眼里燃着一丝火苗,生气勃勃的模样。

于此,阮绵选择了翻过身去,无视他。
“你为什么还活着?”少顷,白翎刻薄的声音传来。
阮绵闭着眼,控制着呼吸,一动不动地躺在榻上。不一会儿,房里便响起了一阵脚步声,白翎的声音已经到了她身边:
“还是说,你使了什么凡人肮脏下流的法子,才保住了小命?”

阮绵依旧沉默。

啪——极轻的一声,床榻微微震了震。阮绵忍无可忍睁开了眼,赫然入目的是近在眼前的几片树叶。它们已经有一半插进了木榻里,只露出了半片叶子离她的眼睛不过半指缝隙……如果再偏上一点点,插进的就算她的脑袋。一瞬间,她的后背有了潮意。
白翎冷道:“你说还是不说?”
忍无可忍,阮绵猛地坐起身,“混蛋,你可以去试试啊!”

两双眼,一双金黄,一双瞪圆——两两沉默。

阮绵豁了出去,“你去试试跳下去,拔了毛跳,到时候我教你肮脏下流的法子,看看你是飞上了天宫成了冰冻死鸟还是跌下去摔成了鸟肉饼子。”
白翎的神情僵滞,“你!”
“凡人怎么了,真要分个三五六等,神仙是神仙道,凡人有凡人道,你这长翅膀的撑死了就畜生道。”
“你……”
“指不定夏天还掉毛,春天还发春,叼着树枝搭鸟巢呢!”

白翎已然气得说不出话,瞪圆眼睛的模样倒真有了几分那只轻飘飘的极品鸟的呆样。
这不过是一只聒噪还容易炸毛的鸟,只是鸟只是鸟……阮绵不断地安慰着自己,眼睁睁看着对面白衣少年的脸色渐渐泛白,白里透了红,红后透了青。
彻底炸毛了……她的心顿时凉透了,有点后悔刚才一时没忍住逞口舌之快。可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即使有,她也来不及吃。就在她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一股不明的力道狠狠勒住了她的脖颈,巨大的力道把她从床上拎了起来,悬到了半空!
白翎金色的眼眸像是要燃烧起来一样。
阮绵喘不过气来,那股力道一直死死掐住她的脖颈,无论她怎么反抗都不见半点松懈。刚刚包扎完毕的伤口应该是又扯开了,浑身的刺痛瞬间把她带到了炼狱……

  熬过了跳下祭祀台的劫难,熬过了天宫上的劫难,结果却栽在了一时不忍逞能……自作孽不可活啊……
迷蒙中,她听到白翎清脆的声音:“这么杀了,倒也干脆,省得老要记着什么天劫烦死人。”紧随其后的是更加惨绝人寰的剧痛。
就在她的意识渐渐飘远的时候,药庐的门被人狠狠顶开了,一个个惊慌失措的声音响了起来:“师尊!”“师尊不要冲动啊!”“师尊万万不可啊!”“师尊你的翅膀露出来了!”“……”
没有回音。阮绵听到了剑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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