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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山歪传之花开千年-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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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迷境
秦思是不是受了伤?阮绵期盼能从姜华的脸上看出一点点苗头,然而不论她看得有多仔细都无法看出一丝丝的痕迹。她默默跟在姜华身后,从后殿到前殿,又从前殿上了雪山,在雪山的顶峰看霞光漫天。
这儿很高,阮绵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在崖边站了很久,久到她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出再过两步就是悬崖。她摸了摸自己平和的心跳,才发现她似乎真的已经麻木了,对悬崖的高度也好,对这种居高临下俯瞰大地的情境也罢,她真的已经不在畏惧。
“师父,你为什么会收我为徒?”阮绵站在山峰上,想了想还是开了口。她明明不是怀着什么良善的心,她是为了自己的仇恨才拼着性命去争取,可是姜华为什么会答应呢?
姜华回了头,眼色微微闪了闪,他说:“有趣。”
“……哪里有趣?”
姜华微微一笑,“你藏着的东西。”
藏着的东西?阮绵百思不得其解,却莫名其妙脊背发凉。她干笑,小心地去扯他的袖子,“师父,秦思真的受伤了?”
“你关心?”
“是啊,我、徒儿能不能下去看看他?”
姜华不答,只是把目光移向了雪峰下,他说:“凡人如果跳下去,会如何?”
这个雪峰不高,却也有二十几丈。阮绵向下望了一眼咽了口口水,“断胳膊断腿。”
姜华淡道:“等你能够安然无恙地跳下这里,你就可以下到瑶山。”
*
安然无恙地跳下雪峰阮绵从不敢奢望,可是姜华却是认真的,那天的夜晚,琉球带来了一卷锦书。彼时她已经昏昏欲睡,却发现琉球直挺挺跪在床头,手里捧着一卷金色的东西。
“琉球,你这是……”
“少侍,这是尊主命我送来的御风之术卷宗。”
“御风?”
阮绵一下子清醒过来,也顾不得琉球对自己的称呼什么时候变成了少侍,她急急忙忙接过了卷宗,小心地在床上展了开来——这是仙术吗?她的心跳凌乱,一丝不敢懈怠地扫过卷上的字,心渐渐飞跃起来——
看不懂。那是肯定的。
可是,至少图是看得懂的,画上的那个人是站在高山之巅,一幅,两幅,三幅,他一日日靠近山巅,待到卷宗的末尾他已经站在了悬空之中,再也不需要借助任何东西。
姜华这是要教她腾云驾雾之术?入门就是这么高端的术法吗?她心潮澎湃,瞪着卷宗眼里光芒闪动,激越的心怎么都无法安静下来。一夜澎湃,最直接的后果是第二日她盯着乌黑的眼圈到了姜华面前。
“师父,师父!学了这个,我是不是能够飞到天上?”
姜华眼色淡泊,他道:“不能。”
阮绵目瞪口呆,“啊?”
姜华道:“御风术只是帮助你减轻身姿,辅以人间的功夫更为便捷而已。”
“啊?”
姜华皱眉,似乎犹豫片刻才找到了正确的词汇,他说:“辅助轻功。”
“……哦。”原来,还得从人类的功夫学起。早知今日,她早就该注意一下别尽学些对付小混混的九流招数……
姜华道:“去吧。”
“去什么?”
姜华皱眉,沉默片刻道:“马步。”
“……”
扎马步是个技术活,阮绵反抗了,她用闷声不响不动反抗姜华的这个太过稳扎稳打的教学办法,结果是被他不知道使了什么咒法盯在了殿上,浑身上下只有眼睛能动。
一个时辰后,腿脚已经没有知觉,可是身上的压迫力道却在不断加重。阮绵红了眼,朝着高座上那个红衣大仙眨眨眼:师父……
姜华纹丝不动,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到她泪眼汪汪的眼神。他安静的时候像是雕像,红衣铺在白玉座上,好看得不可方物。阮绵呆呆看着,发现了转移疼痛的好法子:只要看着他,一不小心就忘了疼痛……如果是在人间,这样好看的人不管男女,都会被抢去做压寨夫人的吧?压寨还好,一不小心就被皇帝瞧上了,那可是红颜祸水祸乱朝纲……
有的人漂亮,有的人妖艳,姜华却像块木头,像最精致的木雕人偶……不,是冰雕。
两个时辰过去,连姜华的美貌都已经不能转移她的注意力。
阮绵使劲儿眨眼,企图唤回一丝他的意识,结果一不小心把泪珠儿给眨下来了。师父啊师父啊……她泪眼汪汪,心上的要求已经换成了最低档,她不求这马步能够马上收场,她只求能换个姿势,换个姿势就好了!
三个时辰过去,阮绵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眼里只剩下隐隐的火苗。这马步绝对不仅仅只是马步,哪家山头师父的马步会让身体一点点变重了?他分明是每隔半个时辰在她身上动手脚加重量!
几个时辰的折磨下来,她总算明了,练功最痛苦的不是坚持,而是放弃不了。她也总算明白,姜华此人,不知道循序渐进四个字怎么写。
四个时辰过去,那白玉高座上的红衣总算是移动了一点点。阮绵满怀希翼,结果,他只是从座上站起身来到她身边,近距离看她想动又动不了的模样,面面相觑。
阮绵眨眨眼祈求:师父……
姜华的眼里露出一丝……好奇?
——师父,出、出人命了啊……
——师父,师父啊……
结果,姜华只是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转瞬间又回到了白玉座上,留下某人连哭的力气都不剩下。
五个时辰过去,阮绵终于确定她被整了,因为压在她身上的东西已经开始有了热度,而且明显是烧的!在那之前,她分明看到姜华扬手做了个什么姿势,然后她身上就慢慢烧了起来……
烈焰焚身也不过如此。阮绵再也没心思去卖弄可怜相,她只能闭上眼尽全力去抵抗身上的各种压力和痛楚,来自本身的,来自姜华的,来自莫名其妙的地方的。
不知过了多久,加在她身上的束缚陡然间消失无影了。她在疲惫中睁开眼,遥遥看到了东升的月亮——晚上了,她从天还没亮开始扎马步一直扎到了晚上,晚上啊混蛋!
“绵儿。”姜华冷淡的声音响起。
阮绵躺在殿上不睁眼,心上微微颤了颤,鸡皮疙瘩渐渐爬上身。绵儿……这……
她闭着眼,看不到姜华此时此刻的神情,只是额头上一阵冰凉的触感传来,紧随而来的是彻头彻脑的沁心。浑身的酸痛渐渐被一阵冰凉的水覆盖,伤痛的,烧痛的,麻木的,每一个小关节每一个小拐角都被那冰冰凉凉的水流轻抚而过。
她忍不住睁开了眼,对上姜华没有任何情绪的眼。顿时,浑身上下唯一还发热的头脑也彻彻底底清醒了。
“师父。”
“感觉如何?”
“……疼,热。”阮绵想了想,补上一项,“饿。”
结果,最后一项明显没得到关注,她又被姜华带去了神树下。这一次,她熟门熟路地把手放在了树干上,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受。一阵熟悉的混沌感后,她又站在了神祈峰的神树下。
这一次,姜华并没有陪同来到神祈峰。她顺着神祈峰上的小道一步一步往前走,温煦的阳光洒在她身上,虽然没有温暖的触感,但是却像是真的一样。她到了小屋,从门里穿行了过去,走过几间厢房都是空的,最后一间是那只鸟的房间。
房门是虚掩的,她屏息走了进去。那只鸟坐在床上双膝盘着,正在闭目养神。
看不出这只鸟还有静下来的时候嘛。阮绵瘪瘪嘴,打定了占那只鸟看不见自己的便宜,凑近了仔仔细细去看他——这只鸟,安静的时候还蛮人模人样的,他肤色白净,面上还带着一丝稚嫩,看模样只有十五六岁。她实在想象不出,他炸毛的时候居然会这么欠打。
死鸟!
她一圈砸过去,虚空的手穿过他的脑袋,空荡荡的。
白翎却忽然睁开了眼——于是,眼睛对眼睛,对上了。
“百灵鸟?”阮绵手心出了汗,迅速后退。他不会看得见她吧?
白翎的眼是橙黄的,仿佛是被正午的阳光投射到的小溪底。只是此时此刻,这双眼里没有任何光芒,他应该没有看到她,睁开眼也许只是巧合。
她伸手在他眼前晃晃,大了胆子凑到他面前去掐他脖子。打不过,过过瘾总可以吧?
死鸟在床上静坐着,片刻后下了床走到了房间里的柜子前,拉开了柜门。阮绵好奇地跟了上去,看着他从柜子里掏出一个木盒,掀开了盖子。盒子里放着一些白色的粉末,用一个更小的盒子装着,白翎瞧着它的眼神像是在瞧仇人。
他死死瞪着盒子良久,终于下定决心撩起了袖子——闭上眼,抓了一把粉末往胳膊上一扔!
阮绵这才发现,他的手臂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像是被什么利器割伤的一样。那些白色粉末一沾到皮肤就迅速被吸收了进去,鲜红的伤口马上泛了白,起了泡。
“呜……”白翎极轻地呜咽了一声,迅速跑回了床上。橙黄的眼眸闪了闪,红了。
泪汪汪……
鼻子也红了,像是刚出生的小崽,水汪汪红彤彤,委屈得不得了。也许是动物本性未褪,也许是他生来就这样子,他窝在床脚坐着,早没了之前的淡定劲儿,整个儿就一个受伤的猫猫狗狗模样。
阮绵目瞪口呆。她知道他怕疼,但也不至于怕疼成这么没出息的模样吧!他好歹是瑶山派堂堂师尊,师尊!
师尊没有脸,师尊正在发抖,师尊他……她决定去找秦思,告诉他这只师尊的丢脸事,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她能不能够撑到过了那个铁索桥。
第16章 蝶杀
铁索桥依旧悬挂在那儿,阮绵的心境却不同了,再上那桥可谓轻松了不少。三根铁索,阮绵小心翼翼地在上面行走,只用了一盏茶的时间就走过了那座她曾经只要想起就会腿软的桥。
过了铁索桥就是瑶山。又是一盏茶,她觉察了一点点的异样,周遭的景色美则美矣,不知为何,她的眼睛有些痒,又过了片刻,那酥麻的痒渐渐成了酸痛……瑶山派的山门已经近在眼前了,只差一点点,她就能够见到秦思,可是不仅仅是眼睛,连头脑都带了一丝丝的痛。
“绵儿,睁眼。”迷蒙中,姜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阮绵迷迷糊糊,不明白他的这个“睁眼”是什么意思,只是越来越大的痛楚让她在原地蹲下了身。睁眼,睁眼……她在心里默默念,用力捂住了眼睛,然后猛力一睁——一片叶子飘落在了她的额头上,金灿灿的,如同她头顶的那一片金色云霞一样的树丛。姜华近在咫尺,眉头紧锁。
“师父?”
“力量不够还硬撑,”他冷道,“不想要眼睛了?”
眼睛?阮绵紧张地在自个儿脸上乱抹一通,手上粘糊糊的,是血……她顿时慌了,“师父……”
姜华冷着脸,拿过了她手上的神树叶子在手里柔碎了,轻轻放在了她的眼上。她倒乖巧,默默地站在那儿仰着头,一副全然没有防备的模样,让他想起了早年养过的仙宠也是这般乖顺。他用叶子的汁液涂满了她的眼眶,才道:“这树与瑶山上的那一棵并不是相连,你在那儿见到的都不过是真实的幻影。”
“那为什么……”
“你是凡人之躯,在我这宫里待的时间久了才会沾上一点灵气,却总会消耗殆尽。自身修为跟不上,不该看到的东西看多了,眼睛自然会瞎。”
天地伦常,又岂是一介凡人能够破坏的呢?她虽然天资奇佳,以从未修仙之躯上到天宫,以凡人之眼能见“三步一灵”而眼睛无伤,可是,她终究还小,术法不曾跟上偏偏还不知进退,强行延长留在神树幻境的时间,如果他晚发现半盏茶,她就真的废了这双眼了。
“师父,”阮绵哭丧起脸,“我该真不会瞎了吧?”
“师父?师父——”
她个子偏小,还是个孩童模样。姜华静静地在站在远处,看着她闭着眼双手乱摇,白色的衣衫融在一片金黄中,倒有几分仙风的模样。他隔了十几丈远看她不敢睁眼却又慌乱地找寻着他的样子,微微一笑。
照理说,凡人的孩子在脱胎换骨修炼成仙之前,应该还会长大些吧?
倘若天界的人瞧见了他养了一个仙童,会是怎样一副神色?
“师父——”
“睁眼吧。”他淡道。
阮绵这才敢睁眼。一点一点地把还带着一丝血腥味的眼睛睁开,她这才发现姜华已经到了十几丈远的地方,难怪刚才怎么都抓不到他,不由恨得牙痒痒。
姜华却道:“你是凡人,凡人无论是生命还是身体都是易碎的,你若保护不好,小心万劫不复。”
晨曦微露,日出。阳光透过神树的叶子照在她身上,她呆了呆,伸手去抓——又是一天过去。姜华从来就没有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习惯,她日日跟着他,也没了昼夜的概念。她早已算不清来到这天宫有几日,更加算不清离开华邵国有多久了。
传说中,天上一日地下一年,会是真的吗?
如果是真的,那等她学成,父皇和娘亲的仇还有没有机会一报?
天宫的日子太过安逸,安逸到一不留神,也许就是千年万年。
她轻手轻脚走到了姜华身边,问他,“师父,不睡觉会不会死人?”
姜华淡道:“在这儿不会。”
“那,我可不可以快点学?”
“为何?”
为何呢?阮绵眯着眼看初升的太阳,咬牙道:“我怕仇恨被时光磨杀。”
*
阮绵如了愿。从那天起,她的行程里再也没有“晚上安歇”这一项。天宫万年寂寥,她有足够的时间去完成姜华给的任务。无论是扎马步还是站树桩,她都咬牙坚持着。
姜华并非凡人,他不明白凡人的身体哪怕不是危险的事物也会有极限。可是,她不打算和他说。姜华也会作弊,每一次的痛苦不堪几近崩溃,都能被他的一个术法把流散的意识给召唤回来,然后,重新开始下一轮的酷刑。
时间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地流走。在阮绵的世界里不再有白天和黑夜,有的只是练功的时辰和休息的时辰,她一个个算,一个个等,慢慢地,真的忘记了时间。
开始的时候,琉球说,绵绵,你会没命的。
到后来,她只是站在边上小心看着,眼里的光芒一天比一天亮闪。她趴在雪地上休息,她在边上抹眼泪,她说,绵绵,多歇会儿。
最后她说,参见少侍。
少侍。阮绵从来没有仔细去考量过这两个字究竟意味着什么。她们每一个人都是神侍,姜华让她们称她为少侍,是意味着她是她们中间比较特殊的存在?
她开始研习剑法,以木枝代剑,她在雪地上划下无数个坑点。每一个坑都是一次跌倒,有的是膝盖淤青,有的是皮开肉绽。而这些伤口,都会在下一次练功前辈姜华伸手抹去,一点痕迹都不曾留下。
“不会又是障眼法吧?”她抱着剑拧着眉头问姜华,姜华却只笑不语。
“师父啊,师父,你为什么收我当徒弟?”
“师父,绵儿学得如何?”
“师父,各种各样的疼……”
姜华依旧高高在上。曾经有一段时间,她以为她已经接近了她。每个练武的黄昏,她可以扯着他的衣摆轻声说疼,然后等着他抹去身上的伤痛。可是,他始终是姜华。
秦思的眼如清潭,深邃而带着柔光;白翎的眼像锦霞,璀璨如同烧着的火焰。而姜华,她从来没有见过他眼里的光泽,一次都没有。他像是木雕,会动,会笑,没有灵魂。
第一套剑法练成的时候,她终于明白了当初姜华送的御风术究竟有什么用。御风术不是轻功,可它却能辅佐轻功。一个轻功不错的人一跃可以三四丈高,加以御风术就能七八丈,十几丈,那是再高的城墙都无法阻挡的高度。
它不属于人间,它是仙术。
某个黄昏,她从雪峰上跳了下去,凛冽的风划过脸上如同刀割一样的疼痛。她不在恐惧雪峰的高度,不再恐惧冰凌会不会刺穿肺腑,当双脚安然着地的那一瞬间,她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绵儿。”
听到身后有人低吟,她掸掸冰屑抱着剑跑到那人身边,轻声叫他,“师父。”
“跟我来。”
阮绵跟着姜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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