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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节度-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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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记载,说那些异教徒求得魔鬼的帮助,使用“天上的闪电”攻击他们,所以惨败,可在古代中国,连周安国这等不学无术的兵痞都不相信自己的胡诌,更不要说陈允这等饱学之士了,看来在自己控制了足够大地盘之前,这些穿越前的技术还是越少用越好,否则一旦技术扩散出去,实力弱小的自己只怕反而是受害者。
104水战上
浙江东岸,和对岸剑拔弩张,杀气腾腾的景象不同,这边却是一片忙碌景象,虽然自从乾宁三年淮南军于黄天荡大破镇海舟师,其已经大伤元气,可叛军和宣、湖二州军水师更是缺乏,无虑对方渡江进攻。此时秋粮已经收割完毕,在杭州的越王钱缪已经下令以舟师运粮过江,以为持久计。码头上大群的民夫水手正忙着修补船只,搬运货物,虽然镇海军舟师里面已经没有两层、三层的楼船大型战船,可是艨艟、先登这类中型战船还有二十余条,各类哨探小船也有六七十条,加上临时征集来装运货物的民船,将码头上的四条栈道塞得满满的,当真是樯橹如林。看到货物已经装运的差不多了。镇海军舟师将领便命令士卒升起风帆,准备开出码头,为运输船队护航。
离码头不远处的一个山丘,两个渔民打扮的葛衣汉子看到镇海水军开出码头,赶紧手忙脚乱的取出火石打火,打着后便小心翼翼的点着了一旁早已准备好的四个火堆,很快,四股黑烟便笔直的向上飘去,周围十余里外都能看的一清二楚,两人点着火堆后,便飞快的往下面的芦苇荡跑去,不一会儿便没了踪影。
湖州军水寨,一条黑胖汉子正躺在帐中,圆鼓鼓的肚皮随着呼噜声有节奏的起伏着,手中兀自还握着一根啃了一半的羊腿骨,满脸酒气,睡的正香,正是湖州舟师统领周安国。正当此时,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人冲了进来,口中还喊着:“周统领,周统领,镇海舟师出动了。”
那人进得帐来,看到周安国这般模样,赶紧又是摇晃又是拍打,想要把周安国弄醒过来,可任凭那人怎么办,他依旧是睡的如同死猪一般,鼾声如雷。那人没有办法,看到一旁有个酒罐,取来晃了晃,好像还有不少,便一股脑儿从周安国头顶上浇了下去,给他来了个醍醐灌顶。
周安国顿时醒了过来,一边抹着脸上的酒水,一边喊道:“方才我正在和兄弟们饮酒,怎的便落入水中了。”
那人赶紧解释道:“统领,对岸的细作已经发来信号,镇海军水师已经出动了,一共有四股狼烟,按一股十艘来算,已经有四十艘了,只怕此次便是他们护航运粮大队了。”他却不知道那两名细作害怕对方觅着狼烟赶过来,只来得及点了四堆便逃走了,却不知道对方一共竟有近百余条战船。
周安国此时已经完全明白过来了,大声下令道:“快取我衣甲来,命将士们升帆起锚,在船上准备好沙子,点起火炉来。”
那人赶紧领命而去,周安国站起身来,摸了摸头发,将手指头在口中舔了一下,抱怨道:“当真可惜了这好酒。”
待到周安国来到江边,码头上已经是一片忙乱的景象,军官们一面驱赶士卒和桨手们上战船,一面将那些秘密武器运上船去,一来是因为保密起见,更重要的是那瓦罐中的黑色粘液极易燃烧爆炸,放在船上万一失火,那湖州水军仅剩的这点家什也就没了,那时可就欲哭无泪了。
湖州军的水军一共有三十余艘,不过其中只有七艘是中型战船,有七八丈长,可装士卒二十余人,桨手四十余人,其余不是只能装十余人的小船,便是临时征集来的民船,自然是无法和镇海水军相匹敌的,待到湖州水师离开码头,往江心驶去,镇海军的水师已经快要到杭州城旁的码头了。
“已经来不及了。”周安国沮丧的摇了摇头,眼看对方离码头不过半里路了,自己这边就算肋生双翼也是决计追不上了,一旦敌船靠上码头,岸上那么多弓箭手掩护下,就算自己手中有那等利器,也决计讨不得好去,看来只能等敌军返回时,看看能不能烧掉几艘民船了。
周安国还是不甘心就这样,便吩咐船队靠近对方的码头,此时镇海军舟师已经逐渐靠近了码头,他们将战船排在外侧,让装运粮秣的民船靠近码头,准备装卸货物,由于一时间靠过来的民船太多,没有那么多泊位同时装卸,于是大部分民船都在码头附近的水面抛锚,等待轮到自己卸货。
镇海军水师也看到了跟过来的湖州舟师,他们只是派出了十来只哨探小船过来,监视着敌军战船,主力战船还是停靠在码头附近,警惕的盯着敌军毕竟他们的此次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护航运粮船,而不是消灭敌军。
周安国仔细的观察了几次对方的布置,也派出了几只快船想要挑起冲突,引诱战船出来交战,好使用秘密武器一举摧毁对手,可是对手也看出了他的意图,不欲多事,只是用小船将其驱赶远便返回了。
“这可怎么办呀!”此时的周安国仿佛一只热锅上的蚂蚁,他知道吕方在联军军议时提出的长时间围困的计划,可是眼下一旦这近百艘船只的粮秣一旦运入杭州,便意味着围困战略的破产,自己在莫邪都中奋斗了五年的成果也会随之完蛋,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到主帅的震怒,作为一个没有根基的降将,自己的下场也就可想而知了。
周安国想到这里,三步并作两步,跳上一旁的一条小船,决定亲自去靠近看看敌军的阵势,看看有无什么机会,此时的他就如同一只在寒冬里饿极了的狐狸,在鸡窝的篱笆外仔细查看,想要找出一个缝隙,可以进去饱餐一顿。
周安国所在的小船围着镇海军水师绕了三四圈,镇海军还好像习惯了对手的举动,连那些小船都只是慢慢的划动,懒得过来驱赶,只有在敌船靠的太近了才向对方射几只箭,与其说是攻击,不如说是示警。
“从正面进攻不行,对方的数量优势实在太大,而且有差不多一半的船只都有冲角,只要从两侧包围过来,就能轻而易举的把我们撞碎,侧面倒是有一段江面没有战船,可那边太靠近岸边了,一旦被对方从外侧逼过来去就很容易搁浅,慢着。”周安国脑海里突然灵光一现,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可行,虽然风险很大,可是如果成功,不但能击破敌军水师,连敌军运上岸的粮食也能烧掉七七八八,想到这里,他一咬牙,大声对桨手喊道:“快调头,我们回船队去。”
那小船一靠上旗舰,周安国便跳了上来,一旁的副将低声问道:“统领,可要回师。”
周安国却并不理会副将,自顾大声对一旁的亲兵下令道:“命令全体船队升帆提速,成两行纵队前进,准备好火箭,喷筒,目标。”说到这里,周安国拔出腰间佩刀,直指那段没有镇海军战船阻拦的江面。
那副将沿着周安国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不禁大惊失色:“统领,那边离岸边太近,不但容易搁浅,而且岸上的敌军也会向我们放箭,是死地呀!”
副将的嗓门很大,四周的士卒听到他的声音,往看了过来,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原来镇海军战船在码头外面围了个半圆,将己方的运输船护在当中,可能是因害怕离岸太近容易搁浅,岸上也有己方,只在靠近岸边的地方留下一块空缺,无船把守。
那副将正大声劝谏,却没看到周安国脸色铁青,目中露出凶光,口中呵斥道:“汝在军中多年,可知军中十七条禁律五十四斩?”
副将听出周安国话语中的杀意,不由得后退了一步,正要开口辩解,却听到周安国已经大声对一旁的亲兵喊道:“来人,此人调用之时,面有难色,口中有推托之词,拉下去斩了!”
副将刚要开口求饶,早就被如狼似虎的亲兵拖了下去,片刻后一刻血淋淋的人头已经送了上来。周安国指着那人头对众兵丁喝道:“此人怠慢军令,已经斩了,汝辈若再有迟疑,便如他一般。等会你们依照本将军令行事,定能大破敌军,那时人人皆有厚赏。”
船上士卒水手看到副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放在面前,再无一人争辩,赶紧依照周安国所下的军令,排成两行,帆桨并用,飞速的往那个缺口驶去。
镇海军主将看到敌军如此行动,不由得哈哈大笑道:“淮南军无人矣,竟然派了这等傻瓜统领水师,那段水道甚浅,又无回旋余地,这等用兵,岂不是自寻死路吗。”
四周的镇海军部将也纷纷赞同,于是他们便用小船绕过来围攻敌船,其余大船留在深水区,阻拦敌军战船冲到深水区去,准备将湖州水师一鼓而歼。
“统领,敌方小船已经离得近了,可要下令所有船只下帆?”一旁的校尉问道,古代水战接近交战时,一般都要将帆降下来,一来方便操纵船只,二来也减少易燃物,还有受弹面积。
“不必,下令全军加速划桨,不必理会那些小船,”周安国铁青着脸,站在船楼上,双目看都不看侧面的敌军小船,只是死死盯着那块缺口水面。
“是。”那校尉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可看到悬挂在一旁的那颗血淋淋的人头,便闭口下去了。
105水战下
此时,三十余艘湖州水军战船都帆桨并用,以自己最大的速度往前冲去,可是这些船只有的是军用,有的却是临时征集来的民船改建而成,速度不一,不一会儿便拉成了长长的一条。镇海军的小船从江心那边靠近后,依照通常的水军战术,先用弓弩发射箭矢,射杀暴露在甲板上的敌军士卒,同时同时用火箭焚烧敌军船帆。准备待到将甲板上的敌人扫荡干净后,便从侧面冲过来,利用尖利的船首撞断对方的排桨,使得敌军船只失去机动能力,然后再用钩拒,靠上敌船进行接舷战。可湖州水军的反应十分奇怪,只是不住用弓箭还击,却并不调转船头,继续将侧面曝露在敌军面前,不一会儿便有五六条落在后面船帆着火,速度慢了下来。
“统领,后面的几条船落在后面了,可要速度放慢等他们一下,不然便要被敌军包围了。”一名惶急的校尉大声喊道,虽然副将血淋淋的人头就挂在一旁,可那落在后面的五条船虽然是民船改制而成,可所装载的士卒很多,几乎占湖州军水师四分之一强的兵力,绝不能丢下不管。
那校尉话音刚落,突然“彭”的一声响,原来是二十余丈外镇海军射来一发火弹,正好打到旗舰的船帆上,那船帆立刻便烧了起来,船上的士卒们赶紧冲过来想要将船帆降下来,省得在天上若是烧散了,溅落下来,引燃别的地方。可此时江风甚猛,将那绳索缠了起来,一时间竟然解不开,眼看那火势便要蔓延开来。
正没奈何间,突然一人猛地冲到桅杆旁边,正是周安国,提着一柄板斧,猛砍起桅杆来,众人这才如梦初醒,也用刀斧猛砍,过了好一会儿,才将那桅杆砍断,带着那着火的船帆落入水中。
旗舰没了船帆,速度顿时慢了下来,周安国提着板斧,平日一张黑乎乎的肥脸,此时却是铁青色,看上去说不出的摄人,四周将吏也不敢再多言,只听到他说:“传令诸船,不许回头,此时只有人自为战,才能死中求活。
胡泰竭力的将自己的身体卷缩起来,隐藏在盾牌和船侧壁的夹缝中,从理论上讲,位于这个地方的自己,只要不是倒霉到被投石机的石弹直接击中,就可以保住性命。他紧闭住眼睛,这样看不见让他觉得会好点,耳边不时传来惨叫声,还有的就是羽箭在划过空气时的嗖嗖声,紧靠着船舱板壁的身体不时感觉到剧烈的震荡,这是被敌军投石机发射的石弹击中的结果。这时候只能自己能做的只能是向上天和祖宗祈祷,这艘战船有足够的坚固了,至于落在后面的那五条船上弟兄们的结果,他只能说很幸运自己不在上面。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五个时辰,就算说是一天一夜,胡泰也觉得有可能,船板上不再传来被石弹击中的震荡,空中的羽箭飞过的声音也稀疏了许多,是熬过去了?还仅仅是自己的错觉,胡泰正想睁开眼睛,看看到底情况如何。鼓声响起了,他条件反射般的跳了起来,湖州水师已经冲进了码头,在自己的两侧,一侧是堆满了粮食麻包的栈桥,大群的民夫正惊慌的通过狭窄的栈桥想退到岸上去,不断有人被挤到水里去,发出绝望的求救声。而靠在栈桥上正在卸货的运输船有的正在起锚,想要尽快逃出去;有的不耐烦水手则干脆往水里跳去。而另外一侧则是大批等待靠上栈桥的运输船,在它们的后面,则是镇海水师的战船,本来在外侧保护运输船的他们现在反而被自己保护的对象挡在身后,那些战船正竭力穿过密集的运输船,想要靠近过来攻打湖州水师。
“准备接敌。”随着尖利的号令声,湖州水师的军官们开始驱赶着手下准备作战,胡泰飞快的往底舱跑去,从里面搬出来一个个陶罐来,然后小心翼翼将这些陶罐放到火炉上加热,就如同做饭一般。此时他已经看到湖州的舟师已经分成了两队,一队靠近栈桥,同时开始发射火箭;而自己所在的战船则向那些原先等候靠岸的敌军运输船靠过去,它们由于事先停靠的过近,情急之下根本无法快速散开,后面的起保护作用的战船也没法穿过他们密集的行列,甚至害怕误伤,连射箭掩护都不行。
“预备!”随着号令声,胡泰小心的把加热好的瓦罐放到了投石机上,紧接又把下一个瓦罐放到火炉上,这几个动作他已经练习的几乎睡梦中都能做对,为此还挨了不少皮鞭,此时他满怀期待的看着这些瓦罐向十七八丈外的敌船飞去,看看有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大的威力。
绝大部分瓦罐都命中了目标,流出了一股股黑色粘稠的液体,随着飞过来的火箭,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那些粘稠的液体的反应与其说是燃烧,不如说是爆炸,火星四处飞溅,将四周碰到的一切物品点绕,被包围在火焰中的人徒劳的在船板上翻滚,发出一阵阵凄惨的喊声。那火焰温度极高,立刻便将周围的一切都点着了,当水手们开始用水和扑打灭火时,他们绝望的发现,那些可怕的粘稠液体遇到水以后反而烧得更猛了,扑打也对他们无效,而且火焰中会释放出一种难闻的气体,让人眼睛剧痛,无法呼吸,水手们只能绝望的往江中跳去逃生。
看到对方的武器如此恐怖,后面的运输船纷纷加快划桨升帆的速度,将船中装载的货物扔到江里去,想要尽快的离开战场,可是这反而把一切都搞糟了,许多船只反而撞到了一起,不少船只都被撞沉了,外围的护航战船的行动加剧了这一处境,他们往湖州水师方向开过来,竭力冲开一条路来,想要靠近对手,来一场接舷战。
终于,两军的战船的距离只有四五丈了,胡泰只觉得口中一阵干燥,又咽了口唾沫,可不知怎么回事,口里一滴水都没有,他蹲下身子,竭力躲在盾牌后面,准备敌人一跳上己方的船舷,便将敌人用盾牌撞下江去。这时,突然传来一阵锣响,湖州军的船头不约而同的喷射出一阵火龙,将站在甲板上准备厮杀的敌军士卒吞没了。
胡泰睁大了眼睛,眼前的景象让他几乎不敢相信,数十名敌兵在火焰中痛苦的挣扎着,湖州水师的战船还在喷射火焰,将下一条敌船上的人们吞噬在火焰中,后面的敌船开始掉头,来不及掉头的船只上,士兵正绝望的往水中跳去,全然不顾他们身上的盔甲会让他们直接沉入江底。相距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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