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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诺书-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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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林晚轻轻呼出一口气,目光投向身侧无边无际的黑暗,语调坚决。“我要对付乐修文,你不许干涉。”
司马玄衣皱眉:“你对乐修文下手,是什么用意?”
枫林晚一哂,看向司马玄衣:“你不用着急,早晚也会轮到你的。”顿了顿,继续道:“守诺城下,逼死我爹,乐修文同样有份;觊觎阁主,为虎作伥,更是不可饶恕。何况,他还将我最好的朋友炼成了活尸——如此深仇大恨,我怎么可能放过他?”
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说到愤慨处,枫林晚猛然挥袖,一道劲力划过,杀意毕现。
司马玄衣见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继而说道:“既然你意坚决,我也不便干预。”
一句话,便算是应承了枫林晚。后者闻言,笑的无不嘲讽:“我就知道你会答应,为了利益,连盟友都可以出卖,这就是你的作风。”
一语双关,既是说乐修文,又是说自己。
司马玄衣也不恼怒,只淡淡笑道:“承蒙抬爱。”
枫林晚回敬给他一个冷漠不屑的眼神,随即侧目看向神农谷的方向。
眼前再一次浮现出慕思容声色俱厉的样子,原来心还是会痛。
连带着肩上的伤口,一起撕扯,铭心刻骨。
这并非他们第一次分别。
可是为什么,这么像永诀?
悲愤与凄苦排山倒海,骤然涌上心间,胸口一阵翻滚。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种嘲笑。嘲笑她可怜的坚持。
终于轻叹一口气,枫林晚缓缓道:“那么,司马家主,我们就此别过。”枫林晚说着,抬手比了一个告辞的手势,就欲转身。
司马玄衣忽的又叫住她。
“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诉你。”司马玄衣语带笑意,“前些日子我去了一趟守诺城,本想再寻些线索,却有了一个意外的发现。”
司马玄衣故意卖关子,说到此处停下来,饶有意味的看向枫林晚。
枫林晚冷哼一声,漠然道:“要说就说,不要玩什么欲言又止。”
司马玄衣两手抱在胸前,神情悠然。“按说,那里早就是一片废墟了,可不知道什么人闲的无事,竟然花重金雇了一大帮子人,在原址上大兴土木,重新建造。我去看的时候,虽然没有全部完工,也算有了大致的面貌,像模像样的,活脱脱就是当年的守诺城。”
一番话,语调忽上忽下,故作神秘,却让枫林晚的心头如遭重击,一瞬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司马玄衣仿佛很满意她的反应,轻笑出声,又压低了嗓子,刻意问道:“红叶夫人可想知道,究竟是谁动的心思,要重建守诺城?”
……其实,若你喜欢,我也可以在原地,为你再建一座守诺城——依照原来的样子,一切如昔……
……不错,世间根本无需守诺城。不过可以建来供你怀念,倒也不错……
耳边忽然回响起一个人的声音。沙哑低沉,宛若魔魅,带着致命的蛊惑。
早已干涩的眼眶里,不知为何竟然再一次蓄满了眼泪,喉咙哽咽的让枫林晚自己都觉得莫名。
“我没兴趣知道。”枫林晚咬着牙,吐出几个字,转身走了一步,忽的又停住。
“啧啧,这就叫言不由衷了。”司马玄衣仍在笑,自顾自的说道,“你没兴趣,我倒是很好奇,就去问了问。结果那工头说,给钱的老板复姓司马,单名一个‘瞳’字,出手阔绰,却有些神秘,眼珠子还是紫色的,端的出奇。”
司马玄衣轻叹一口气,唇角的笑意却更深:“我想了想,莫非是我那四弟所为?却不知他如何编了个‘司马瞳’的名字,要掩人耳目呢。”
司马瞳。
那一年,魅影别院的居室,枫林晚躺在床上,轻笑着说:“我叫你‘瞳’,好不好?”
床边的司马顾盼微微一怔:“为什么?”
枫林晚抬手抚上司马顾盼的眼睛,轻轻的描摹:“你的眼睛,它们很好看。”
“骗人,”枫林晚低着头,良久,才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这件事。”仅仅是那一年无意中说起过,怎么可能真的就这么做了?
一旁传来司马玄衣的轻笑:“你不相信,大可以去守诺城看一看。”
然后就是长久的沉默,安静的可以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棱角分明的脸,妖异的紫瞳。
那个男人,亲手将她带入地狱,亲手将她一点点摧毁,却又亲手,为她重新筑起守诺城。
蓦然有些心疼,她忽然觉得累了。
手指紧紧的攒着衣角,枫林晚的声音轻颤着:“……他,现在怎么样……”
“他?”司马玄衣明知故问,“你说的,是司马顾盼?暂时还死不了,不过我也不知道他还能撑多久。”
末了,司马玄衣又笑道:“你若是想见他,可以来江北司马府,玄衣随时恭候大驾。”
枫林晚身子轻颤,好一会儿,才压抑住内心翻滚的情绪,沉声道:“司马玄衣,在我正式和你对决之前,你都不能让司马顾盼死掉——否则,你休想拿到《岐黄手卷》。”
言罢,再没有迟疑,足下魍魉舞施展开来,远远看去,宛若起舞的幽灵,身形一晃,便消失在夜色中。
司马玄衣看着枫林晚离开的方向,唇边淡淡的一笑,意味深长。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呢……影,奴……”
与此同时的神农谷。
清冽的酒液淌了一地,镜子一般,映衬出慕思容颓然的容颜。酒香弥漫,足以醉人,但慕思容却十分的清醒,淡青色的衣衫点点殷红,无端的有些落寞凄然。
身后传来苏旭不带任何温度的声音。“枫林晚为报父仇,背叛师门,转投魅影,修习邪派武功,残害武林同道,罪不容恕。慕兄是不是应该颁下诛杀令,召集江湖同仁,诛杀逆徒呢?”
慕思容沉默了半晌,摇了摇头,缓缓道:“枫林晚总归都是我的弟子。教不严,师之惰,我的徒弟,如何处置,自然由我全权决断。”
苏旭冷笑:“由你决断?苏某担心,慕兄会狠不下心,包庇爱徒呢。”
慕思容微微一哂:“我要怎么做,还轮不到别人来干涉。若是有人不服,想要动她,尽管一试。”
一言既出,苏旭面色立变,却无言反驳。
武林历一百三十八年二月,红叶夫人枫林晚于金陵神农谷身份败露,对其残害太行昭武堂、洛阳尉府、洞庭君山别院、祈天城秦门及江南临水宫之行径供认不讳。
师徒决裂,枫林晚趁夜出逃。是月,魅影护法袁嵩、飒景、月牙儿三人离开断义谷,招魅影青龙、玄武旧部,重投枫林晚麾下,于守诺城旧址立派“红叶司”。
第五十五章
自从枫林晚正式以红叶夫人的身份现身江湖,时隔多年之后,守诺书再次成为众人觊觎的目标,从前的守诺城,如今的红叶司,黑夜白天始终暗客不断。
除此之外,昭武堂、君山别院等五个门派的残余弟子,将附近青阳邑的客栈全住满了,三天两头的来找麻烦,吵吵嚷嚷的要报仇,吆喝枫林晚出来对决,骂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
所有的一切,枫林晚都一笑置之,安排袁嵩和飒景去处理,自己则一个人关在后院,很少出门,也极少见人,除了偶尔会去看看还处于昏迷状态的月牙儿。
直到半个月后的某一日,因为飒景的疏忽,临水宫的几个女弟子竟然一路杀到了内堂,又不知道怎么个七晕八绕,闯进了红叶司的后院。
三个人都穿了一身煞白的衣服,明晃晃的十分打眼,先是撞开了月牙儿的房门,瞅了一眼床榻上了无生气的女子,心知不是枫林晚,于是又撞开第二间、第三间。
到了第四间,还没有等她们走到门前,尚在闭关静修的枫林晚就破门而出。一身暗红的长裙在风中恣意飞扬,瞬间连击三掌,将临水宫那几个不知好歹的女弟子打成重伤。
枫林晚侧目看向倒在地上的三个人,唇角轻蔑,眼神凌厉,满目萧杀。
后院门口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负责护卫的飒景带了几个手下此时才匆匆赶到,看见枫林晚山雨欲来的表情,皆是一惊,半跪在地,连声谢罪。
枫林晚低头看着飒景,淡淡一笑,开口道:“飒景啊飒景,你果然出息了。”言罢又半仰起脸,细细的听了听外面的动静,有些不屑:“这帮人,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长袖一挥,凉风一阵,暗红色的身影几个闪现,顷刻间就消失在众人眼前。
飒景这才缓缓的起身抬头,眼中复杂的神色稍纵即逝,带着部下跟了上去。
红叶司的正门外,黑压压的围了一圈人,大多都是各个门派来寻仇的,穿着一样颜色的衣衫,有的还举了旗子,场面很是滑稽。人群中不时冒出一两句高呼,叫嚣着让枫林晚出来受死。
枫林晚红衣翻飞,踏着魍魉舞鬼魅一般的落上城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情景。
而一直守在城头指挥防御的袁嵩,刚刚才得知有人袭入后院,正要带人前去,一转身就看见枫林晚站在身后,略微吃了一惊。
眼前的女子,眉目如画,相貌无疑是美丽的,眸子里的死气与决然却让人莫名的寒心。
“怎么,这是要攻城么?这么大的阵仗。”枫林晚往城下瞥了一眼,有些好笑。
袁嵩这才回过神来,躬身行礼。“夫人。”
城下聚集的众人看见枫林晚现身,顿时一阵骚动。叫阵的声音愈发的响亮,并且越来越整齐,震耳欲聋。
枫林晚的眉头紧锁,清丽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厌恶之色。“袁嵩,他们每天都要这样,站在下面叫唤?”
“是。”袁嵩点头,应了一声。
“也不嫌折腾。”枫林晚有些轻蔑的嘀咕了一句,移步又向前走了两步,站上城垣。她轻轻一挥袖子,唇边傲慢的一笑,语中运了十足的内力,骤然开口道:“是哪一个要取我枫林晚性命的,尽管站出来。今天我心情好,你们谁不要命,我就赏他一个痛快。”
枫林晚毫不费力的一句话,却让城下的人感到了莫名的压力。双耳在听到声音的同时,胸口也闷闷的近乎窒息,仿佛连周身的空气都发生了变化。
这样的内功修为不禁让全场震慑,黑压压的人群蓦地安静了片刻,然后顷刻间又爆发出更大的喧哗。只是相较于之前的跃跃欲试,此刻的众人都是互相推脱,吵着叫着让别人上去一试,再也不敢自告奋勇的站出来。
见此情景,枫林晚愈发的觉得好笑,两手抱在胸前,悠闲的观望城下众人的丑态,微微有些心凉。
那些立誓要为师门报仇,为门派雪耻的人们,哪一个不是心怀鬼胎,算计着她手里可能握着的守诺书?围城半月,声势浩大,而当她真的站出来要一决高下的时候,这些人又纷纷退缩了。
自她家毁城亡开始,江湖的真正面目就在她的面前逐渐揭开。
并非全是烟波浩渺、波澜壮阔的美好,伪善的面具之下,往往藏着最狰狞的嘴脸,足以将她心中的希冀一点点摧毁。
这便是所谓的江湖么?
不过是一沟浑浊不堪,腐臭难闻的死水罢了。
可是就连自己,也只能在这一滩死水里,浮浮沉沉,满手血腥。
想到这里,枫林晚不免有些戚戚。放眼天下,怕是只有那个人,能够一身白衣,往来天地间,无尘,无暇,无垢。
唇角不自觉的一丝苦笑,暴露了枫林晚此刻内心的忧怨。
正在遐思,忽听城下一片惊呼,枫林晚的目光飘过去,看见一名昭武堂的男弟子,一身缟素,缓缓从人群中走出来。站至最前方,那男子向着城头上的枫林晚略一拱手,开口朗声道:“太行昭武堂四代弟子杨叔阅,恳请红叶夫人赐教。”
枫林晚面色稍缓,淡笑里竟然有几分嘉许的意味。她看着城下的男子,微微颔首:“杨叔阅?你可是昭武堂杨老堂主的独子?”
杨叔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沉声应了:“不错。家父上个月已经过世,叔阅不孝,父亲生前未能常侍左右。惟愿今日能够手刃仇人,家父泉下有知,也应瞑目。”
一句话说完,枫林晚的眼神闪了闪,喃喃道:“怎么,杨老堂主……过世了?”
太行昭武堂乃是白手起家,逐渐掌控了中原地区大半的粮食买卖,家业兴旺,年代已久,然而传至杨叔阅父亲杨谌这一代,开始利欲熏心,肆意压榨,中原的粮商往往怒不敢言。
当年枫林晚只是用了点小手段,先让昭武堂折了一笔大买卖,然后将一贯与杨谌不和的几个粮商的船给凿了,一番挑拨,终于逼得两方反目,断了昭武堂的财路。
门派生意出现状况,几个手握大权的弟子便按捺不住,纷纷逼迫杨谌退位让贤,否则就要分出去单干。几次门内相争,杨谌毕竟年纪大了,一时怒火上来,就有些扛不住。
后来的事情就是众人皆知的,昭武堂内讧愈演愈烈,终于爆发,杨谌最心爱的大弟子意欲弑师,未遂,事后畏罪自杀,昭武堂式微,中原的粮商不知不觉的,全部为魅影接手——这其间,枫林晚自然是做了手脚的,所以昭武堂的衰落,她难辞其咎。但是细细算起来,杨谌当年也逼死了枫远斜,这一场恩怨到底谁先欠了谁,恐怕是欲说还休。就算枫林晚无心报复,以杨谌贪婪成性的为人,生意早晚都做不下去,门派内斗也迟早会发生。
杨叔阅眉宇间浮起一抹悲恸,沉声道:“大师兄的事情之后,家父一直卧病在床。月前传出夫人的事情,家父急火攻心,就此辞世。”
枫林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望着城下身着丧服的男子,枫林晚联想起自己的经历,心头感慨更甚。
略微沉吟,枫林晚侧目看向杨叔阅,眉宇轻扬,淡淡一笑:“你父亲的事,本也当得起一句罪有应得。不过你身为人子,替父报仇,我敬你这一份勇气,便给你个机会。”
言罢,她伸出右手,低声说了一个字——“剑”,袁嵩立刻会意,将自己的长剑递到枫林晚手中。
寒光一现,枫林晚足尖在城垣上一点,身子凌空跃起,红衣翻飞,从城头跃下,宛若飞天。
旋身点地,裙角一扬,枫林晚长剑在手,立在杨叔阅身前,相距丈许。
她瞥了一眼杨叔阅身后的众人,冷冷一笑,周身顿时散发出浓浓的杀意,逼迫众人都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如此一来,倒是给两人让出了一大片的空地。
枫林晚莞尔,收回目光,看向杨叔阅:“杨少侠,请出招吧。”
杨叔阅目光一沉,长剑出手。场中寒光顿现,错综交织。
而红叶司的城头上,飒景匆匆赶到,行至袁嵩身边,皱着眉看向下方正在比试的两人。
“就这么打起来了?”飒景问,仿佛自言自语。
袁嵩看了她一眼,开口道:“我听说有临水宫的人从侧门杀进了后院,情况如何?”
飒景微微一哂:“几个不成器的女弟子罢了,怎么会是夫人的对手。”
袁嵩唇角一扬,却摇了摇头:“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想知道的是,那些人是怎么从你手底下,杀进来的。”
言语间隐隐的责备和猜忌,让飒景的面色瞬间变了变。
她阴沉着脸,目光始终追随着城下的枫林晚,半晌才低声回了一句:“这件事,是我疏忽了。”
飒景的语调低沉,袁嵩却注意到她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城下场中,长剑交织。隔着密集的剑光,可以看见杨叔阅每次出剑时的凛然眼神。枫林晚不禁莞尔:“杨少侠果然习得昭武堂的剑法精妙,出手着实高绝。”
杨叔阅没有搭腔,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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