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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诺书-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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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破空,一往无回。
司马顾盼还在笑着,却有了一份难以言说的失落。
这一剑,他不挡不避,以最洒脱的姿态,迎接枫林晚的全力一击——若是这样的结局,也很好。
司马顾盼看向枫林晚的眼中,那一缕分辨不清的犹疑,让他淡然一笑。
然而却远远不是结束。
身后的司马玄衣缓缓的扬起长剑,寒光一闪,有如青蛇的毒信子,散发着逼人的杀意。
剑锋落下,司马顾盼紫眸里闪过一抹惊讶,惊声唤道:“晚儿!”
——枫林晚的神情蓦然一变,手中长剑微微一滞,然后不由分说的刺了出去。
激荡在空中的翻腾的真气骤然全部停滞了。
司马玄衣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看着刺穿自己右肩的长剑,微微有些愕然。
原本应该刺向司马顾盼的一剑,却在那一声惊呼过后,骤然的转向,刺入了司马玄衣的右肩。
而司马玄衣偷袭枫林晚的那一剑,又被司马顾盼瞬间挡下。
没肩而入的长剑,紧紧的卡在司马顾盼的骨头里,鲜血顺着剑身滑落,伤的竟然比司马玄衣还要重。
但是枫林晚安然无恙。
看着她在最后一瞬间逆转了剑锋,司马顾盼竟有着说不出的开心。
至少在那一刻,她选择了相信他。
至少在那一刻,他们曾经貌似,并肩作战。
枫林晚侧过头,看见司马顾盼触目惊心的伤势,眼神瞬间变了。手下用力,长剑又往司马玄衣的体内没入了几分,加在剑身上的内力逼得他连连后退。
枫林晚顺势弃了剑,不再管司马玄衣,回身握住卡在司马顾盼肩上的剑锋,用力一折——鲜血涌出的瞬间,三尺青锋也被生生折断,只留了一小截仍在司马顾盼的体内。
甩开断掉的半截剑锋,枫林晚没有理会自己血流如注的手,架着司马顾盼倾斜的身体,秀气的眉毛拧在一起。
“司马家主,新仇旧恨,我们改日再一一清算。”
抛下最后一句话,枫林晚足下生风,魍魉舞倏忽踏出,带着司马顾盼几个连身纵跃,隐没在夜色中。
司马玄衣立在原地,抬手止住了血,望向枫林晚二人消失的方向,轻笑出声:“枫——林——晚。”
这一日天阴沉得格外早。从魅影总坛瞭望塔的最高处俯瞰,只能望见一片朦朦的雾霭,依稀可见一两点淡漠的红色,那是不远处的城镇上,百姓为了迎接新年而特地挂上的吉祥装饰,喜庆的色泽,蒙上一层灰白之后,再也看不真切。
这一日魅影的两大护法都心事重重。
高高的瞭望塔上,孤零零的伫立着一灰一绿两道身影,只有魅影中位阶较高的弟子才会知道,两大护法是在等什么人。
远远的,官道上掀起一阵扬尘,和着薄雾,视线更加模糊。袁嵩和飒景的脸色同时一变,齐齐向两边让开一步。
衣袖翻飞,旋身而落,逼人的寒气扑面而来,瞭望塔上的二人心中都是一惊。
“把他带下去治伤,什么时候醒了,就过来叫我。”
冷冷的甩出一句话,疲惫中透着一丝阴沉。袁嵩刚刚看清枫林晚的容貌,就见她素手一抬,将怀里抱着的人抛给自己,然后一个回身飘下了瞭望塔。
袁嵩犹在诧异,飒景却惊叫出声:“尊主!”
皱眉低头,袁嵩这才发现,枫林晚交给自己的正是受了重伤、昏迷不醒的司马顾盼。
灰白的大衣遮住了半边容颜,却掩盖不住肩头狰狞的伤口。血迹已经干枯,红褐的色泽触目惊心。
两个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司马顾盼——从他们跟随他开始,这个男人始终是意气风发的,睥睨天下的,何曾如此狼狈过?
袁嵩有些郁郁,而飒景分明已经有了怒意:“这是怎么回事?”她转头看向枫林晚离去的方向,那里早已经没有了她的踪迹。
飒景垂在身侧的右手不禁握了拳,眼神一寒:“夫人就这么扔下尊主,又是什么意思?”
袁嵩知道飒景对司马顾盼极为忠心,自是见不得他受伤,更容不下枫林晚如此不屑的态度。他不愿多想,只是沉声道:“不要耽误时间了,还是尽快带尊主下去疗伤吧。”言罢就带着司马顾盼跃下了瞭望塔。
飒景“哼”了一声,似乎很不服气,但是因着担心司马顾盼的伤势,只得先压下疑惑和怒火,跟上了袁嵩。
清池水暖,温香拂面。枫林晚伸手试了试浴池的水温,满意的笑了笑,然后屏退了服侍的弟子,伸手去解衣衫的带子。
刚刚褪下外袍,就听见飒景的声音冷冰冰的在门外响起:“飒景求见夫人。”
枫林晚轻轻一笑,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夫人正在沐浴,护法还是待会儿再过来吧。”门外的弟子支支吾吾的说着。
飒景根本不吃这一套,一把推开阻拦她的弟子,径自走到枫林晚的门前,又说了一遍:“魅影护法飒景,求见红叶夫人!”
一字一句,说的铿锵有力,咬牙切齿。
枫林晚半眯起眼睛,似乎可以想象此时此刻飒景忿忿的表情,没来由的一阵偷笑,却不予理会,兀自去解最后一件亵衣的带子。
飒景见屋内始终没有反应,隐隐有了怒火,不顾弟子的惊呼阻拦,一脚踹开门,迈了两步,抬手撩开重重的轻纱帷幔,一眼就看到了枫林晚——
此时的枫林晚背对着飒景,正好脱去最后一件衣裳,美好的线条被人一览无余,却无动于衷。
枫林晚感觉到身后飒景的微怔,无不嘲讽的一笑,抬脚迈入池中。
莹白的身子缓缓的下滑,直至整个没入水中。枫林晚发出一声惬意的轻叹,缓缓开口道:“护法既然都进来了,还站在那里干什么?”
声线柔美,却有着一种陌生的妖异,让飒景蓦地一阵心寒。
看到枫林晚背影的一瞬间,飒景的确有些失神。
同是女人,飒景自然不至于对着枫林晚美好的身形瞠目结舌,她会愣住,完全是因为觉得异样。
十分的异样。
此前她也曾服侍过枫林晚沐浴,见过她的身子,却在方才的一瞬间,觉得枫林晚的身体同以前不大一样了。这种感觉很奇特,迫使她打量了很久——尽管最后也并未看出什么端倪,但异样的感觉却始终挥散不去。
枫林晚见她不回答,也不恼,只是静静的靠着池边,闭了眼睛小憩。
片刻之后,飒景回过神来,又往前走了两步,看向枫林晚:“飒景是来询问夫人,重伤尊主的究竟是何人?为何尊主的内伤,竟似冥夜诀所为?”
枫林晚缓缓睁开眼睛,睫毛上沾了水汽,湿润而魅惑。她牵起嘴角,甜甜一笑:“砍在他肩上的那一剑,是司马玄衣的手笔,至于冥夜诀的内伤,当然是我做的了。”
回答得干净利落。
尽管早就猜到是枫林晚下的手,但是面对她如此坦率的承认,飒景仍然有些意外。她的眸子暗了暗,声音压得极为低沉:“敢问夫人,为何要伤尊主?”
“哈,哈哈。”枫林晚像是听到了极大的笑话,轻笑出声,手臂划过水面,激起一阵水花。
纤长的手指无意识的撩拨着水面,枫林晚的眸子幽暗,看向飒景,眼神深邃,唇角犹挂着一抹笑意,意味深长。
“飒景啊飒景,你难道忘记了,我一直都想要他死吗?”枫林晚缓缓说道,声音有些失控的喑哑,却说不出的邪魅诡异。
“我会出手杀他,这难道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枫林晚又笑,似乎极为开心,“他对我做了些什么,你应该很清楚才对,难道你还天真的以为,我会因着他对我好一点,就放过他?哈哈,哈哈哈……”
枫林晚在水中笑得前仰后合,身子轻颤,又似乎在隐忍着极大的痛苦,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扭曲。
飒景心中一沉,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的握了握:“你既然想让他死,又为什么要把他带回来?”
浴池里枫林晚听到这句话,微微一愣,侧过头看着飒景,脸上竟然有些迷茫。眉头轻蹙,许久,她才开口道:“你问的真好,我为什么要把他带回来,我为什么要救他?哈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说到最后一句,枫林晚低下头去,脸埋在蒸腾的雾气里,看不分明。
良久,她猛地抬起头,眼中一闪而过的乖戾和妖异让飒景微微一震。
“我为什么要把他带回来?因为我忽然觉得,这个游戏很有趣,我还没有玩够。我要好好的折磨他,司马顾盼,魅影尊主,哈。”
枫林晚的眸子里泛起幽幽的杀意:
“但凡他加诸在我身上的,我不仅要悉数还给他,还要多出十倍不止!”
第三十八章
面对眼前枫林晚失控的言行,飒景本该愤怒,却无端的一阵惊惧。她皱了眉,厉声道:“你疯了吗?你不怕与整个魅影为敌?”
“疯了?”枫林晚瞥了飒景一眼,“我是疯了,那又怎么样,司马顾盼也不是正常人啊。与魅影为敌?哼哼——”枫林晚顿了顿,抬手掬起一捧清水,看着它从指缝中漏下:“敢问护法一句,现在魅影上下,可有一个人是我的对手?”
话音甫落,逼人的寒气即刻蔓延开来。飒景心中一凛,立即屏气凝神,真气汇聚在右手掌心。
池中枫林晚唇角牵动,手腕一扬,残留在掌中的水滴疾速向飒景飞去——冥夜诀寒气逼人,原本极温热的水瞬间凝结成冰,在内力的作用下化为杀人利器。
飒景冷哼一声,并不以为意,右手斜斜挥出,一掌破开枫林晚的攻势,将迎面而来的细碎冰晶悉数震开——应声而笑,飒景的语气颇为不屑:“我还以为夫人练成了什么绝技——咦?”话音戛然而止,飒景低呼一声,握住自己的右手手腕,连连后退了几步,弯下身去,似乎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枫林晚微微侧着脑袋,将湿漉漉的长发全部拨到一边,轻轻的捋着。
“的确不是什么绝技——也不过,就是冥夜诀的第七层而已。”
一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却让飒景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此刻方知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若是寻常的冰凌暗器,自己刚才的那一掌绰绰有余,但是偏偏枫林晚方才的那一招,根本不是凝水成冰,而是将真气灌注在水中,让其在短暂的时间内凝聚成固定的形态——看上去与冰无异,却根本还是水!
自己的掌力并没有将它们震开,而只是破除了它们凝结的形态,如此一来,汇聚在水中的内力就因着这一掌被悉数释放出来,阴寒霸道的冥夜诀真气瞬间就顺着右手的经脉上行,直入心脉!
飒景封住右手的经脉,试图阻止寒气继续入侵,却十分勉强。一阵刺骨的寒冷从右手蔓延开来,与体内的真气冲撞。飒景微微弓着身子,努力的平复翻腾的气海。
不得不制住右手的穴道,飒景面色有些苍白——若是这个时候,枫林晚再出招……她不敢再想下去。
从什么时候起,她竟然变得如此厉害了?
记忆仿佛还停留在枫林晚十三岁的时候。短短四年的时间,就将冥夜诀练到这个地步,莫非这就是纯脉的裨益?魅影上下,除了司马顾盼,恐怕真的没有人是她的对手了吧?
想到重伤的魅影尊主,飒景又是一阵郁郁。
她抬眼,警惕的看着枫林晚,然而池中的女子却并无动作。
枫林晚弄完了头发,又自顾自的擦了擦身子,施施然从池中上来,伸手拿下一旁挂着的干净衣裳,一件一件的细细穿上。
“这一掌就算是给你一个教训,好歹我也是魅影的红叶夫人,还轮不到护法来教训我吧?”枫林晚穿好了衣服,侧过头看向飒景。
飒景低头不语。
枫林晚不以为意,缓步走过来:“你放心,我出手一向很有分寸。这一招最多让你三个月不能再用这只手,趁着这个机会,好好休养去吧。”
言罢,她又冲着飒景笑了笑,绕开她径自向内堂去了。
刚走了两步,枫林晚又似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来:“对了,如果司马顾盼醒了,记得差人来叫我。”
飒景身子轻颤,没有应声。枫林晚也不恼,转身走开了。
直到枫林晚的脚步声再不可闻,飒景才终于松了一口气,退了两步靠在门柱上,撩开袖子,低头细细查看,只见一道淡青色的线沿着右臂的经脉,若隐若现。
飒景眸子一暗,面上的表情颇为复杂。沉吟片刻,她沉沉的呼出一口气,垂下右手,重重的推门而去。
厚重的木门被缓缓的推开,带进一室清冷的风。
华丽的床榻四周,满满缀着的轻纱长长的垂到地上,轻轻的晃动着,如同绮丽的梦境。
殷红的绸缎堆满了整个床面,隐隐可见一个人影,安静的卧在塌中。
如墨的青丝恣意的流淌开来,散成一片,却更加衬托出肤色的苍白。棱角分明的面孔,带着一丝霸道的英气,却又有着些许不易察觉的脆弱神情。
细滑的丝绸轻轻的覆盖住大半个身子,露出的右肩上横亘着一道狭长的伤口。暗红色的疤痕,宛若开出的一朵妖冶莲花。
纤细的手指轻轻的触上面前男人的脸颊,蜻蜓点水一般,只是微微的掠过,又仿佛根本没有碰到。
指尖在男人的眉目上描绘了一阵,然后慢慢的下滑,顺着脖颈,来到肩头,又缓缓地爬上前胸——
“……嗯……”
眼前的男人忽然发出一声低吟,游走在他身上的手指蓦然的停滞。过了好一会儿,又轻轻的蜷起来,犹豫不决的拿开了。
轻叹。
垂目。
起身。
床榻上一直在昏睡的男人好像忽然察觉到了什么,尽管眼睛还没有睁开,手却下意识的抬起,拉住了即将离开的人。
“晚,儿……”
艰难的吐出两个字,模糊的有些难以辨认。低哑的嗓音,带着喉咙撕裂一般的痛苦音色,伴随着轻轻皱起的眉头,一切看来,都让人有淡淡的揪心。
好一阵沉默,然后是女子蓦地一声轻笑——冷静的近乎冷漠。
“司马顾盼,你如果醒了,就给我睁开眼睛,少装可怜。”
抬手挣开司马顾盼勉力的拉扯,绯红的裙角轻轻一扬,又是一阵微凉的轻风。
床榻上,司马顾盼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手上骤然的空虚,来人淡漠的语调,他的睫毛轻颤,想要睁开眼睛,却有些力不从心。
此刻的他,的的确确,太虚弱了。
“司马顾盼,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我和你之间的账还没有算清,你可不能就这样死了,否则多没有意思。”
一字一句,说得极为自然平常,却又分明蕴藏着深深的恨意。
而听在另一个人耳中,又是如此的字字锥心。
司马顾盼的嘴唇动了动,却只发出了几个微弱的音节,断断续续的听不真切。
女子忿然的挥袖——显然她并没有耐心继续侯在这里。深深的看了床上的男人一眼,她转身快步的走出门去。
门外恭恭敬敬的站着一个灰袍男子,赫然便是魅影护法袁嵩。看见女子从屋内出来,袁嵩躬身行礼:“夫人。”
袖风轻扬,女子的声音里隐隐有怒意:“都这么多天了,怎么他还没有醒?你不是说,他不会有事的么?”
袁嵩面色一沉,缓缓道:“尊主所受的外伤其实并无大碍,关键是他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冥夜诀的真气反噬,如今寒气郁结于丹田,无法疏导。”
看见女子阴沉的面色,袁嵩又补充道:“属下能力有限,就算竭尽全力也无法将尊主体内的真气完全疏通。”
女子冷笑:“那么依袁护法之见,魅影尊主没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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