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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诺书-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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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顾盼正要开口,忽听门外一阵响动,两人的面色齐齐一变。司马顾盼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一把抱住枫林晚,一个纵身跃上了房梁,隐在暗处。
  枫林晚犹在挣扎,却听“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一个人影缓缓踏入屋内。
  一瞬间枫林晚全身一僵,瞪大了眼睛看着下方的人。一旁的司马顾盼紫眸一闪,嘴角一抹玩味的笑意。
  白衣胜雪,风姿卓绝。
  即便过了这么多年,那个人依然这样的风华绝代。
  青丝如墨,面冠如玉。
  一举手一投足,都是足以让人忘却尘俗的谪仙之姿。
  枫林晚盯着他,耳边再听不见任何声音,眼前也只剩下这一抹纯白。
  慕思容。
  心头忽然泛起这三个字,像是吹皱的一池春水,圈圈涟漪。
  随即又是一阵剧烈的抽痛,连呼吸都困难。
  枫林晚鼻子一酸,眼前忽然一片氤氲。

  第三十章

  时间仿佛全部静止了。
  枫林晚倚在房梁上,半靠着司马顾盼,小心的隐去呼吸,但所有的注意已经全部投向了下方的慕思容。
  她曾经幻想了无数次他们的重逢。
  也许是在魅影的总坛,他乘风而来,微笑着向她伸出手,带她远离让她备受折磨的无尽黑暗。
  也许是在断义谷的路口,她带着满身的疲惫与风尘,重新回归他的身边,他会不计前嫌,不问缘由的接纳她。
  然后一切回归从前。
  她只是没有想到,自己会这样看见他。
  从这样的角度,以这样的姿态。
  高空中看不清慕思容的脸,但那一身的风度如此分明。枫林晚看着他走进来,行至乐修律的棺木前,一手抚上去,轻轻的叹了口气。
  那一瞬间她的心也被触痛了,呼吸稍滞,眉头骤然一紧。
  身后的司马顾盼拉过她,紧紧地环在身前。他的脸贴着枫林晚,传音入密:“别动念头。”
  枫林晚惨然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的她,又能动什么念头?奋不顾身的跳下房梁,以求慕思容的庇佑?
  若是早一点,早一点看见他,自己或许真的会这样。
  然而四年的等待里,那一腔曾经火热的期望都已经风化成石,在一次次的折磨打击里,碎成齑粉,风过无痕。
  如今的她,身负冥夜诀,不再纯洁。
  如今的她,如此不堪。
  如今的她,已不再怨恨慕思容为什么不要她,为什么不来救她。
  如今的她,无论相不相信司马顾盼的言语,都再也无法像从前一样,单纯的仰视慕思容。
  如今的他们,彼此之间隔着四年时光,隔着岁月的风沙,隔着再也回不去的误会和埋怨。
  如今的她,还能动什么念头。
  慕思容轻轻蹙着眉,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棺木。手指微蜷,眼底眉梢都带了一丝感慨。
  “这么多年了,我从来算不准你。无论什么时候,你都出乎我的意料。”
  良久,慕思容才沉沉的说出这句话,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在说给虚无中的友人。
  “其实豁达如你,又何必执着于这些陈年旧事?”慕思容继续说着,指尖抚在棺木上,黑的漆黑,白的素白,一幅凄然的画面。
  慕思容从袖中掏出一本书册,又轻声叹了口气:“你既然执着于此,又为什么要把这剑法,转交给了晚儿?”
  房梁上的枫林晚身子猛然一颤,再一次听到慕思容叫出自己的名字,她的心里五味杂陈。
  枫林晚睁大了眼睛看向慕思容,只见他手里握着的赫然便是那一本“桃之夭夭”,那一本由乐修律交给她、她当年并未从断义谷带走的剑法!
  枫林晚觉得自己浑身都在颤抖。下意识的紧紧攒住衣角,她竭力的控制着自己,不发出一点声响,但是心中的复杂情愫早已澎湃,难以遏止。
  只听下方慕思容又轻声说道:“说到晚儿……我们都有许久没见过她了吧。”语气里竟然带了无限的惆怅。
  瞬间的失神,然后枫林晚的心忽然一酸,一时间呼吸都有些困难。
  师父。
  师父。
  师父。
  当慕思容说出“晚儿”两个字的时候,一切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阻碍仿佛都可以被这两个字悉数抹去。他仍是她的师,而她还是他的徒。
  从九岁到十三岁,四年的师徒情分,传道授业,解惑指点,维护庇佑,昔日的点点滴滴都被这一句“晚儿”唤醒,枫林晚眼眶一热,竟有温润的液体夺眶而出。
  跳下去,告诉慕思容自己就在这里……
  跳下去,告诉慕思容自己就在这里。
  跳下去,告诉慕思容自己就在这里!
  脑海里蓦地涌上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枫林晚心中一动,不自觉的笑了笑,身子就要动作,却被司马顾盼看出端倪。还没有等枫林晚探出身子,司马顾盼就一指点上她背心的穴道,制住了她的身形,然后伸手将她圈紧在怀中。
  枫林晚转过头,极为愤怒的看着司马顾盼,正要高喊出声,却见眼前的人紫眸流转,身子向前一倾,绝美的面庞低下来,瞬间封住了她所有的声音。
  唇齿相接,枫林晚脑子一懵,所有的力气都像被夺走了,只能无力的瘫在司马顾盼的怀里,任由他掠夺自己的唇,心中满是羞愤,却又无可奈何。
  枫林晚不敢发出声音,害怕自己这样子被慕思容发现。眼泪汹涌的留下来,顺着面颊滑到嘴边,两个人都尝到了一丝咸涩。
  司马顾盼皱了皱眉,面色降至冰点,原本轻柔的吻立刻变得强势而霸道。枫林晚颤抖着身子想要躲避,却只能更加的激怒他。
  正在僵持,慕思容的声音又再次传来:“这一册‘桃之夭夭’,原本就是我和卿儿的共同之作……如今我将它给你,你替我带给卿儿,可好?”
  卿儿。
  这是枫林晚第一次,听见他如此称呼自己的母亲。
  金陵苏家曾经的大小姐。苏卿。
  枫林晚的母亲。苏卿。
  慕思容亲切的称呼她“卿儿”。
  平淡的语气,清晰的咬字,却是那般的缱绻温柔。
  一语道破天机。枫林晚当下就愣住了,眼睛睁开,空洞的看着上方的屋顶,再也不记得挣扎和反抗。
  那个雨夜恣意的剑舞。那一曲伤情的笛音。那一句“九年”的感慨。全部都是为了苏卿。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枫林晚想到那一支刻着五瓣桃花的簪子,忽然觉得一切都联系起来了。
  从前司马顾盼说的那些,她都可以选择不相信。她一直等着有一天,能够亲自去问慕思容,对质一切,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会相信。
  然而此时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可笑。
  真可笑。居然还妄想能够得到师父的喜爱,居然还费尽心力的去练什么“桃之夭夭”。
  真可笑。枫林晚的身子轻颤,唇角牵起一抹苦笑。
  原来自始至终,只有自己什么都不懂。
  慕思容最初为什么会讨厌她。
  慕思容每一次看着她的时候,为什么会像看着另一个人。
  在自己还未出生的岁月里,那两个人的少年情事。一切都明白过来了。
  慕思容喜欢苏卿。慕思容喜欢自己的母亲。
  只此一点,就足以将枫林晚杀的片甲不留。
  司马顾盼察觉到枫林晚的异样,从她的唇上离开,手臂也微微松了松。看着枫林晚失神的表情,司马顾盼一阵好笑,却又没有再动作,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揽臂将她拥住。
  枫林晚面色有些苍白,怔怔的低下头,看着慕思容将记载着“桃之夭夭”剑法的册子丢入了火盆中,火舌一卷,瞬间就侵吞了泛黄的书页。
  火光映在慕思容的脸上,莹白如玉的面色似乎染上了一抹红晕。青烟散开,慕思容一手掩着嘴,轻轻的咳嗽起来,皱着眉别过头去。
  看见他这副样子,枫林晚竟然又是一阵揪心。
  不忍再看下去,枫林晚轻轻将头埋在司马顾盼的胸前,闭了眼睛。司马顾盼的紫眸有些黯淡,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
  等到一整本书册全部化为黑灰,慕思容点了香,在乐修律的灵前拜了拜,然后又是一声轻轻的叹息。
  再没有说话,慕思容默默的凭吊了片刻,然后转身缓缓离开了归念祠。
  推门的瞬间,慕思容又蓦然停下了。清晰的“吱呀”一声,戛然而止,像是传到了枫林晚的心里,她微微抬起头,表情有些紧张,却始终不敢侧目看向慕思容。
  而慕思容完全不曾察觉过房梁上的二人,只是半掩着门,微微侧着头,像是对着身后的友人说:“若你在天有灵,就保佑晚儿平安无事……”
  枫林晚全身一颤,蓦地转过头看着慕思容——“她是卿儿的女儿,我也答应过你要好好照顾她,只可惜,我没有做到。”
  末了的这一句,让枫林晚满脸的欣喜瞬间变色。
  虽然知道慕思容说的并无错误,但她分明感觉到心痛。
  心痛。痛从何来?
  枫林晚看着慕思容说完最后这一句话,推开门走出去,表情微怔。
  久别的重逢,竟然就这样惨淡收场。
  他还不曾见到她,却分明已经让她痛彻心扉,断却了再见的念头。
  那么就这样了。枫林晚低下头,定了定心神,轻轻的呼出一口气。看见自己的衣角早在方才的几番情绪起落里,被揉的皱了一片,不禁一阵好笑。
  司马顾盼轻轻靠过来,略带嘲讽的笑了笑:“这下满意了?”
  枫林晚没有看他,也没有回答。
  司马顾盼伸手扳过她的脸,朝向自己:“我没有骗你吧。”
  枫林晚甩开头,狠狠的瞪回去:“我的事情不用你来管。”
  司马顾盼半眯起眼睛,看向下方乐修律的棺木,缓缓道:“眼下我却有一件事情,不得不办。”
  枫林晚侧过头:“你想做什么,我没有兴趣知道。”
  “我要做的这件事情,关系到杀害乐修律的凶手的真实身份,这样你也不感兴趣吗?”司马顾盼看着枫林晚,笑容带着深意。
  “凶手的真实身份?”枫林晚眉宇轻扬,眸子一闪,“你别卖关子了,要说就赶快说。”
  司马顾盼眼神流转,抱着枫林晚跃下房梁,在乐修律的棺木前站定,然后缓缓道:“乐修律的确是为冥夜诀所伤,但是这世间上,除了魅影中人,还有一个人也会冥夜诀,功力也绝不比我逊色多少。”
  枫林晚笑了笑:“冥夜诀那么难练,这个凶手莫非还是司马家的人不成?”
  司马顾盼紫眸一亮:“你真聪明,就是司马家的人。”
  “可是你不是说过,除了被选定的影奴,司马家的嫡系子孙都不会触碰冥夜诀吗?”
  “不错,”司马顾盼点头,“但是有一个人,恐怕你想不到——当年司马檀素还是家主的时候,也有一个与之血缘相系的胞弟出任影奴的执掌者。司马檀素死后,他的儿子司马玄衣继位,我也就顺承着接任了影奴执掌的位置,而上一任的执掌者,就从司马府中隐没了。”
  枫林晚忽然反应过来:“但是这个人并没有死,他其实还在司马家?杀害乐叔叔的凶手,极有可能就是他?”
  “不是极有可能,”司马顾盼笑了笑,“是毫无疑问。到现在,你还不肯相信我?”
  枫林晚一哂,没有接话,而是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司马柳意,”司马顾盼侧目,“司马檀素和司马桐音的弟弟,上一任司马家的影奴执掌者。他是我的叔叔,也是我的师父。”
  枫林晚听到“师父”两个字,面色微微一变,随即沉声道:“可是司马家为什么要杀乐叔叔呢?绝对不是简单的只是想要嫁祸给你吧?”
  司马顾盼微微颔首:“以司马玄衣的阴毒,这件事绝对不会单纯,只是暂时我也想不到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若是一定要弄清楚,也不难。”
  枫林晚抬眼看他,司马顾盼继续道:“反正也来了妙音阁,倒不如再去歌影小榭看一看,或许能知道司马柳意究竟是为何而来,他的目的又是否达到。”
  树影。静水。亭台。
  舞榭清风。
  枫林晚清晰的记得自己曾经在这里经历过的一切。
  因为司马顾盼闯入妙音阁的劫持,自己曾经在这里暂住过一晚。那个时候乐修律犹在,身边还有乐传歌。
  她低下头,淡然的一笑。那个时候的自己,又如何会想到今日的境况?故地重游,除了感慨一句物是人非,还能有什么别的词句作为注释?
  司马顾盼小心的沿着墙角走了一圈,一路查探,然后又回到中间,四下打量了半天。
  等到枫林晚收了感慨,走到他身边,他才沉沉的说了一句:“奇怪。”
  “哪里奇怪?”枫林晚问。
  司马顾盼扬手指了指空荡的院落:“这轻歌曼舞阵,并不是被人破去的,而是根本就没有发动。”
  “没有发动?”枫林晚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司马顾盼笑的意味深长:“若是司马柳意先破阵,然后杀了乐修律,这里一定会留下残阵。但是现在,这里所有的布局都是完整的,阵法完全没有被触发——我想妙音阁的人不会有心思在人死了之后,还特意将阵法重新回复,护卫一间空屋子吧?”
  “但是乐叔叔是轻歌曼舞阵的阵主,催动阵法得心应手。依你所说,阵法并没有发动,难道司马柳意如此神通广大,能够趁其不备杀了他?”
  司马顾盼摇头:“就算乐修律再不济,深谙阵法的他也绝对不会被司马柳意钻了空子。”
  “那又是为什么?”枫林晚问。
  “只有一个可能,”司马顾盼看向枫林晚,“乐修律并不是真的死在这里,而是后来被人放置于此。”
  枫林晚面色一变:“这怎么可能?难道妙音阁的人看不出阵法根本没有发动吗?若是这样,他们又为什么一口咬定是你潜入进来,破阵杀人?”
  司马顾盼紫眸一暗:“所以,妙音阁一定隐瞒了什么事情。司马玄衣一心想要嫁祸我,妙音阁也就顺水推舟。”
  枫林晚皱眉不语,司马顾盼却忽然笑出声来:“这件事情,果然越来越有趣了。”随即转向枫林晚:“你可愿意随我一起,将这件事弄清楚?”
  枫林晚抬眼看向司马顾盼,半睁的紫眸里流淌着点点寒光。
  她心中一凛,低声道:“好。”

  第三十一章

  司马顾盼和枫林晚在夜色中穿行,从歌影小榭一路行至议事厅。
  时值深夜,妙音阁的议事厅却依然亮着灯。两人悄无声息的落在屋顶上,司马顾盼俯下身,将瓦片轻轻移开一道缝隙,一丝光线瞬间漏出来。
  枫林晚不经意的一瞥,看见了一些熟悉的面孔:流霜、弱水、步天歌、纪纤尘……似乎还有些什么人,却看不真切。料想无非就是妙音阁的几大首脑,这个时候齐聚议事厅,定是为了商议乐修律的事情。
  她又转头看了司马顾盼一眼,一脸的专注——这个时候,他必定十分关心屋内众人讨论的事情。
  然而枫林晚却没什么心情。她立在屋顶上,目光投向周身的虚空夜色,想起这竟是她第一次,完整的打量整个妙音阁。
  “……司马顾盼此前就公然与司马家作对,如今他杀害我妙音阁主,意欲染指江湖,狼子野心众人皆知,此事无须再分辩。如今依纤尘之见,理应由仲君尽快接任阁主之位,以图对抗魅影……”
  纪纤尘的声音沉沉的传出来,在“染指江湖”、“狼子野心”几个字上还特意的加重了语气,语调森然。枫林晚不禁一阵好笑,又看见司马顾盼也牵起了嘴角,一副自得其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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