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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黛-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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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大官人脸色很难看,只是这时他的眼睛却是一亮,阿黛的话倒不如赵昱的话来的有用,既然这位要等着,好,那就等着,等他东山再起的一天,如果之前,他想自尽的话。那么现在他后悔了。
只是此刻,他似乎已经有些不行了。
于是又看了看阿黛递到他面前的豆浆。
豆浆?卤水点豆腐吗?好个聪慧的丫头,且试一试。
想着,袁大官人二话不说。就端起那碗豆浆又猛灌进了肚子。
他要活着,还要东山再起,到时叫这位小爷看看。
袁大官人喝完,只觉腹中绞痛好多了,只是仍很不舒服,自然知道这法子只是缓解一时,于是爬起来扶着肚子踉踉跄跄的朝着医堂去。
阿黛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不远的街角,耸耸肩,正要离开,却又被那赵昱拦住:“小娘子胆子不小啊。居然敢跟我作对。”
阿黛淡然的看了赵昱一眼,真是个白痴,公主虽然跋扈,但到底也是聪明人,怎么就教出这么个儿子来。别的不说,就认捐一事,其实是很忌讳的。
不错,建道观,是为了地方教化,真认捐也算是情理之中。
可问题是,这事不能由赵昱来做。这种行为一般只有衙门才能干的,你一个公主府的公子,做出只有衙门能做的事情,说句好听的,是纨绔子弟,不识轻重。说句不好听的。可是想取衙门而代之?
而衙门代表着什么?代表着朝廷,这里面忌讳可就大了。
若真有人一状告到御前,这小子就算不丢命,怕是也落不得好,说不得还要连累公主府。
阿黛自是不晓得。这段时间是恭王妃五十岁寿,那永乐公主的驸马赵世道是赵氏族人,因此,就算是公主,遇上这样的事情,也是要走动一下的,所以,公主和驸马带着长子赵衡在半月前已经进京了,一是贺恭王妃五十岁寿,二是为长子赵衡封爵一事。
因此,这认捐之事,公主并不晓得,要不然,又岂能由着赵昱妄为。
阿黛此时飞快的绕过赵昱等人,一溜跑的回来了。
开玩笑,纨绔子弟,自是不讲理的,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她自是早早离开是非之地。
这臭丫头溜的倒快,而赵昱看着阿黛远去的纤细身影发愣了,这臭丫头那眼神清灵透彻,而又十分的幽深,象一汪清泉,看得人这心里冰凉润润的,让他的心直痒痒了。
而一般钱塘的女子见了他,要不就是恨的咬牙切齿,要么就是巴结讨好,而这丫头,居然无视他,有趣有趣。
“这丫头,我要了。”赵昱自言自语的道。
而他手下的狗腿子自是了解他的心思。
这位小爷自上回公主要帮他订亲后,就不准他再调戏女人,后来这位小爷又被青云观的道士忽悠着学道,求长生,到如今,可是有一段时间不进女色了,如今这位小爷怕是故态萌发。
“二公子可是看上那姑娘了?”边上的狗腿一脸猥琐的问道。
“嗯,想个法子,怎么把她弄到手?”赵昱理所当然的道,以前都这样的,他看中哪个,自由这些恶仆去帮他搞定。
“二公子,那姑娘是王家的三丫头,今天王家酒肆开业呢,咱们要不要去让他们认捐,前段时间,那王家可是得了百两金子……”其中一个家仆道。
“百两金子?”赵昱摸着下巴,干什么都得师出有名嘛。
……
鞭炮响起。吉日吉时,王家酒肆开业了。
王成忙着招呼,而王爹,一会儿还要去书院,今日只是先为儿子撑撑场面,至于以后,这店终是要王成自己努力经营。
于王继善来说,这店赚不赚钱是一回事,他只是想王成花了心事在里面,踏踏实实的做一件事情,磨练磨练一下性子。
王继善正要离开。
而就在这时,赵昱带着几个恶仆又施施然的进门了。
“什么,捐一百两金子?”等得那恶仆报出这数字。
王家人知道,赵昱这完全是来找岔了。
“放肆,赵昱,你还是书院的学子呢,书院里看不见你的人,整日里只见你横行霸市,今年,书院的评语绝对是末等,到时,你就得退学了。”王继善看到赵昱一脸严肃的道。
虽然书院的学子大多都要秀才功名,但实际上一些王公子弟却是可以直接进书院的,任何时候。都离不开特权。
“呸,退学就退学,你当我稀罕啊,快交。不交就砸了你这铺子。”赵昱道,随后却是嘿嘿一笑:“你家这丫头颇为有趣,不如把他给了二公子我,那就一笔勾消了。”赵昱说着,便用手指着正陪着几个妇人说话的阿黛。
“放肆,这等恶客,给我滚出铺子,王家酒肆不招呼。”王继善和王成几乎是异口同声。
赵昱欺人太甚。使不得等公主回来,要讨讨这个理。
“不交是吧?给我砸。”赵昱冲着家仆一挥手,手段简单而粗暴。
公主府的家仆那身手自不用说。
“给我住手。”就在这时。一声大喝,众人转过头去,却是于老先生。
最近因着赵拓的事情,于老先生心中焦虑,那身子骨自也有些承受不了。一直在家里养着,只是今天凑巧听得家仆于四海说王家酒肆开业,静极思动的,便也来走动一下,没想到一来居然看到这一幕,又岂能忍得。
“你这老头好不晓事,大堂兄这眼看着就要砍头啦。你不好好的在家里为他准备着后事,还要在这里来多管闲事。”赵昱没好气的道。
说起来,平日他怕于老先生,一是母亲的叮嘱,二却是因为赵拓,这位大堂兄下起手可黑着呢。小时候。他没少被赵拓揍,因此赵拓就是他的恶梦,如今赵拓入牢,他自不在乎于老先生一个老头。
什么帝师,什么清流名宿这东西对于赵昱来说根本就不在乎。
赵昱此人。也就只有象赵拓那样,揍得他怕他才服气。
“什么?赵将军要被砍头?”而赵昱这话却是一石激起千重浪。
“不可能吧?那可是立下不世战功的。”另有人道。
“唉,功是立的高,可罪也不小,听说违了八道圣旨,还杀了一个谈和使,这抗旨之罪岂能不纠……”有人摇头。
一些人窃窃私语。
而此时于老先生碰上赵昱,那就是秀才遇上兵,气的胡子发抖,心里更是悲伤啊。
“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有趣有趣,看来这酒肆是自比长安酒家了,如此,余兄,咱们且在这里饮上一杯如何?”
这时,人群中两人走了出来,其中一个正是燕赤霞,一身青衣,背着一把大剑,头发随意的束着,自有一股洒脱和不羁的味道。
而另外一个虽然是个中年男子,但一身衣服极为华丽,头上戴着金冠,一身气度非凡。
这两人,阿黛那日也是隐有预见。
“好,余某就跟燕老弟喝上几杯。”那中年男子道,随后一挥手:“店家,上酒。”
“上什么酒?没看小爷在办事吗?速速离开。”赵昱挥手,呼喝着道。
“哈哈,可是好久没听人这么跟我说话了,有趣有趣。”那中年人说着,手一挥,赵昱和他那帮恶仆就突然消失不见了。
众人正奇怪间。
“哈,看外面。”有人指着外面不远的老柳树道。
此时,连同着赵昱能就恶仆等人,一个不漏的挂在不远处的那株老柳树上。
而奇怪的,此时老柳树柳枝飞扬,一些柳枝将几个死死捆住,一些柳条却在风中飞抽,不停的抽打在几人身上。
赵昱等人发出一阵阵惨叫。
路人看的哈哈大笑。
这老柳树不会成精了吧?
王家人自也是解气的很。
“先生尊姓大名?”边上王成此时两眼发亮,自晓得又是遇上奇人了。
“余德。”那中年人道。
余德?阿黛听这名字有些熟,再看着外面赵昱几人狼狈的样子,阿黛想起来了,聊斋有一篇余德的短文,虽未说明他的出处,但从后来别人的分析之中,这人应该是出自于龙宫。也不知这余德是不是聊斋里的余德?
想到龙宫,阿黛就不由的想到了西湖水干,雷峰塔倒之事。
快了,三月三,许仙和白娘子相见,也不知这一天会不会有西湖水干,雷峰塔倒?
此时,台上的盲翁开始说书了
“义妖传,千年白蛇白素贞下山报恩,于西湖边许仙结为连理,却为法海所逼迫,最终白素贞水漫金山,犯下天条,被压雷峰塔下,于是便有西湖水干,雷峰塔倒白蛇出的传说,然世人却不知,这一切皆是幻,乃是云山仙台白蛇在悟道,只是道法三千,都出自天道,白蛇下山是要顺应天道,然,何为天道,古有孟姜女哭倒长城,后来,窦娥冤六月飞雪,看似天道,又何尝不是天道顺应人意,西湖水干,雷峰塔倒流传几百年,已成了人意,如此,待得云山仙台白蛇下山之时,西湖水会干吗?雷峰塔会倒吗?”盲翁一段概意说的抑扬顿挫,听的人虽然云里雾里,只是这一段于平日流传的白蛇传颇是不同,听的人也满是趣味。
“快说,快说。”众人催着盲翁道。
“如此,且听盲翁慢慢道来。”盲翁唱道。
于是云山仙台,白蛇悟道,却引得人间万念,似真似幻,如庄周梦蝶。
最终在人间留下白蛇传的传说。
余德听罢,脸色一变,掐了掐手指:“西湖水还真的会干。”
“雷峰塔也会倒!!”燕赤霞,他虽是剑仙,但亦是能感应天意的。
“如此,我要先回去布置了。”余德道,万千西湖水族之生灵可容不得他疏忽。
“嗯,我还欠人一顿酒,我也要去京城一趟。”燕赤霞道。
“告辞。”余德手一挥,外面的老柳树柳条归于平静,赵昱等人跌落一地。
此时,燕赤霞亦背着剑扬长而去。
……………………
先发了再改错字。
第六十九章 西湖异相
掌灯时分。
王成和孟氏两个在灯下盘账,今天一天的收入着实不错。
当然,这里面有人情捧场的,也更有看热闹的,毕竟今天赵昱在王家酒肆出了那么大一个丑,听说还伤的不轻,从大柳树上掉下来时还一个劲的哀号。
而这段时间钱塘商家没少被他讹诈,那心中早就积了一肚子的闷气,此时看到赵昱吃了这么大一个亏,那自然是十分的痛快。
因此的,看热闹之余,众人也会在王家酒肆叫上一壶酒,坐下来几人闲聊着,又听听盲翁那新奇的义妖传,听说这义妖传是出自王家三姑娘之手,倒颇是有趣。
如此的,连带着王家酒肆得了一个开门红。
当然,这只是暂时的,想来过几日,这股风头一过去,生意就渐会清冷下来,再经营一段时间,把口碑立起来,生意才会真正走向正轨。
虽然王家这边没人做过生意,但打听打听大都是这么回事,尤其是庄氏那里,钱大当年的生意就做的很好,而钱大在外面跑的时候多,家里的生意多是庄氏在照应,如此,王成倒是从庄氏那里得了不少的经验。
如今,只差的是一步步的走。
夜了,阿黛睡下,仲春的夜依然是寒意料峭,不过这寒意却还着一股新清的气息。
阿黛一呼一吸间,就感应天地阴阳之运输,一日之间,午时阳至极,一阴生。夜间,子时阴之极,一阳生。而四季轮转亦在这阴阳运输之间。
“相公,今日那二公子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头,你说等他伤养好,会不会来阿成店里找麻烦?”正屋里。今日一天忙忙碌碌下来,刘氏倒是有些睡不着了,这一睡不着,便想的多。便想起赵昱的事情,他今日不仅丢了脸,也吃了不少的苦头。
依着赵昱那性子,怕是不会干休。
而余先生那种高人,赵昱也轻易若不起的,就只怕他到时迁怒。
所以,刘氏不得不担心哪。毕竟有一个袁大官人前车之鉴。
“没事,就他那养尊处优的,今日这一番苦头,不好好将养一段时间。怕是也没工夫来找麻烦。再说了,等到公主从京里回来,怕是不会由着他胡来了……”王继善道。
“怎么会?公主还不都是由着他。”刘氏愤愤的道。
这些年,赵昱恶事可没少做,还不是因为有公主撑腰。
“这回不一样。他这回这认捐的事情闹的大太了,县父母已经递了奏折,一状把他告到御史台了,连同公主未尽教养之责也一并告了,公主再宠着他,那也得为整个公主府考虑吧,想来这回定要约束他了。”王继善道。
虽然这些年。李致正碍于公主的权势,对赵昱一些恶事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也主要是公主和驸马善后善的好。
但是,赵昱这回这事情,牵涉面太广。已经引起了民愤,而认捐其实就是摊派,这已经衙门的职能,等于赵昱这回这手已经伸到了李致正的头上,李致正又如何容得?
“这么说。这回岂不是公主也受牵连了?”刘氏道。
“嗯。至于受牵连到什么程度就不好说了。”王继善点点头。
“这就好,这位赵昱也该收收他,太恶劣了。”刘氏这才放心的点头。
吹了油灯,同王继善睡下。
“宠之过了,实为害之。”王继善也感叹的摇摇头。
随后正房就没声了。
阿黛半梦半醒之间想着老爹的话,确实,公主对赵昱宠爱太过,实是害了他。之前,赵昱从柳树上跌落下来,阿黛怕他出意外,还远远的用气机探过他的脉相。
伤不过是皮外伤,倒是不太重,当在,一番苦头也免不了。
只是赵昱的脉相却极为不正常,现在正是春天,本应是肝脉旺时,而赵昱却是肺脉旺,肺脉那属金,金克木,反而压的肝脉更弱,脉相重浊,这就把原来的富贵之想改为贫贱之相了。
这还不算。
阴阳轮转,春下来是夏,夏是火旺之时,再加上金胜极转衰,又逢火克金,此为绝命之相,也就是这位二公子是夏来绝命之命格了。
可不正是公主爱之则成害之。
阿黛想着,便伴随着西湖的潮声入梦。
一夜好眠。
……
二月二十八。
“娘,你可得为我做主啊。”公主一回到府里,赵昱便冲着公主告状。
想他赵昱自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曾丢过那么大的脸,吃过那么大的苦头,这口气不讨回来自不会罢休的。
“做主?这回没什么主可做,你可给我听,从今日起,你就给我好好的呆在家里,哪里也不准去,更别再找什么人的麻烦,明白吗?”永乐公主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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