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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雨溅花红-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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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雁翎摇摇头,窘笑了一下,似乎还是没有想起来,他讷讷道:“我忘了!”
    胡子玉长叹了一声,想不到谭雁翎的神智突然混乱到如此地步。
    他提醒道:“东翁不是要鉴定那块白魔王的皮子么,怎么连霍九都不认识?”
    谭雁翎这才恍然记起来——
    他连遭大故之后,神智屡现不清,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这时显然他又忆起霍九是什么人了。
    “快请!”
    霍九已经进来了。
    ——四十七八岁的年纪,小个头,眯眯眼,白白的皮肤,很重的书卷气息,他腋下夹着一个绸子小包儿。
    进门之后,先向谭、胡二人行礼请个安,口称:“大善人——胡先生——”
    在座的这些皮号负责人,他都熟得很,分别地打了个招呼。
    ——这位霍先生是谭府当年雇用的总文案先生,因为他精于鉴定各类皮货的贵贱真伪,腹内又熟记百兽的异态典故,是以在皮业界中,被推为惟一具有权威性的鉴定人物。
    “老皮通”霍九坐定之后,脸上神情很是紧张的样子。
    谭雁翎看着他,恍惚地道:“霍九你回来得正好……这几个月生了很多事,你可知道?”
    霍九沮丧地道:“都听说了!”他咬了一下手,接下去道:“对方的心也太狠了……东翁你老人家千万要自己保重……唉……这真是太不幸了!”
    “现在我手下的皮货行,因缺货供应,已经十九都关了门,只剩下京里的‘翠华轩’一家,还勉强支撑!”
    霍九拱拱手道:“东翁所见极是,‘翠华轩’是做紫禁城的买卖,关系东翁的信誉最大,应该维持!”
    谭雁翎长叹了一声,转向胡子玉说道:“子玉,去把那块皮子拿来!”
    胡子玉答应了一声,退下去。
    霍九心存好奇地问:“东翁莫非得到了什么珍异的皮子么?”
    谭雁翎叹息了声,缓缓也点着头,道:“现在我们上下的命脉,全都在这块皮子上了!”
    霍九一怔,问道:“什么皮子,这么珍异?”
    一旁的钱老板道:“霍先生,是那传说已久的‘白魔王’呀!”
    霍九顿时一惊,面有喜色地道:“东翁是说已经取到了这块皮货?”
    “不错!”谭雁翎叹息了一声道:“为了这块皮子,几乎倾家荡产才购到手中,为了慎重起见,还在等候着你的最后鉴定,你鉴定过以后,就交给钱老板拿到京里去供给皇上。”
    “是是……”霍先生喃喃地道:“这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听说圣上对这块皮子盼望已久,呈上去必蒙重赏——”
    说话时,胡子玉已返回,手里提着一个紫藤箱子,大家都紧张地站了起来。
    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只箱子上,因为箱子里的这块皮子,都直接的与每个人有关系。
    最紧张的是钱老板,因为他的身家性命都有赖这块皮子的庇护,哪能不紧张得要命?
    箱子搁在了大理石方桌上。
    霍九也打开了他的小布包。
    布包里是一套鉴定皮货的工具,包括小刀,小剪子,几种药水,还有一只特制的水晶放大镜。
    箱子打开了——
    雪白的一大块熊皮。
    每个人都睁大了眼睛。
    霍九为怕脏了皮子,特别戴上了一副手套。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把皮子拿了出来,“呼啦”一下子抖开来。
    每个人脸上倶都现出了一种希罕的表情,微微发出了一片赞赏声音。
    霍九未鉴定之前,先皱了一下眉头,他两只手用力地搓着这块皮子,又在鼻子下嗅了一下。
    顿时,他的样子显得很紧张——谭雁翎慌忙问:“怎么?”
    霍九摇摇头,拿起一根针,小心在皮子上打了几针——
    然后他又分开了毛面,仔细地拿起水晶镜,透视着皮毛的里层。
    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霍九看着看着,脸上原有的一番异采忽然消失了。
    他颓丧地坐了下来。
    “怎么样了?”
    “怎么了?”
    “怎么了?”
    每一个人都忍不住问了一句。
    霍九头垂得很低,紧紧地咬着牙,大家都清楚地看见他两腮上的肌肉在剧烈地跳动着。
    良久——
    他抬起脸看着谭雁翎,苦笑地说:“东翁这块皮子是向谁洽购的?”
    谭雁翎心里的激动,更甚于霍九,他脸都白了。
    “——‘赛吕布’盖……盖雪松,怎么!莫非这块皮子是……”
    霍九冷笑道:“快找他来!”
    一旁的胡子玉傻着脸道:“他早就……”
    谭雁翎忽然闪身来到了霍九跟前,当胸一把,把他抓了起来。
    “说——怎么回事?”
    霍九抖着声音说:“东翁受骗了……是假的!”
    谭雁翎一反手,把霍九摔出了丈许以外,扑通摔在了地上。
    如非是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只这一下怕不立刻就要了他的命!
    霍九由地上爬起来,一连串地叫着唉唷,疼得连腰都直不起来。
    谭雁翎却有如泄了气的皮球似地,一下子坐了下来——
    他忽然又站起来,怒声道:“绝不能是假的,霍九你再仔细看看!”
    霍九瘸着腿走过来道:“东翁……一点不错,这是假的!”
    “胡说!”谭雁翎道:“我亲眼看见了那个独角才付的钱,还有你不是说过这白魔王颈上有一圈红毛么?”
    “不错,可是这块皮是伪造的!”
    说着,霍九遂即取了一块棉花,由一个小瓷瓶里倒了一点药水,然后用力的在那块红颜色地方擦了几下。
    他脸上的冷笑表情,更加显著。
    拿起棉花来看了一下——大家也都看见了,棉花变成了红色。
    这颜色,显然是经过人工染上去的。
    谭雁翎全身酥酥地起了一阵子战栗。
    “完……了……一切都完了!”
    说时他用力地在桌子上拍了一掌,掌力贯穿大理石面,一个掌形的石块掉落在地上。
    霍九进一步说道:“真的白魔王皮毛之内有逆鳞,刀剑不入,这畜生生平因仅食百花之蜜,故而身有异香,这些却不是可以伪造得来的!”
    说着连连摇头叹息,道:“要是我在就好了……我在就好了!”
    谭雁翎忽然发出了一声怒吼——那是一种凝结着闷而嘶哑的吼声。
    随着这声吼叫之后,突然张嘴涌喷出一口鲜血。
    他身子向前一栽,顿时就昏了过去。
    钱老板紧随在他后面也发出了一声叫声,瘦长的身体,笔直地倒了下去,一时之间,举座哗然!
    一切的希望,似乎都为着那块假的白魔王皮子荡然无存。
    谭家上下,每一个人看上去都了无生色,人人面现忧愁。
    天空凝结着黑沉沉的云块,不时地有闪电亮上一亮,响雷在紧紧包裹着的厚厚云层里响着。
    不久,豆大的雨点劈劈剥剥地由天上散落下来。
    “皮大王”谭雁翎独个儿的在院子里走着,他那张早已失去人色的脸,不时地泛出自我嘲弄的笑容。
    有时候他停下来,抬头对着天,喃喃有声地不知是在说些什么。
    有时候他又低下头饮泣着,涓涓的老泪,如同于天上的雨点,一颗颗散落在地面上。
    雨水把他全身都打湿了。
    天约莫在四更左右时分。
    东方隐隐地有一点点白色,并不意味着天亮了,也许天本来就是那个颜色,只有间歇连续的闪电,时明时暗,才使得眼前的一切看上去更清晰。
    一条人影拔空而起——
    也许是正当闪电的时候,所以看上去才会那么清楚。
    那人显然是身负有极高的轻功绝技,否则的话他万万不能向着沾有雨水的琉璃瓦面上落足。
    这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衣,好像头发很长。
    身子甫一落下来,遂即迅速向着瓦面上伏下来。
    闪电再亮,这人的一双湛湛眸子,正在注视着一个人——谭雁翎。
    眸子里的光辉,常能显示出一个人内在的意图。
    眼前这个人,如果说有什么意图,那就该是仇恨、仇恨、无比的仇恨!
    这个人也并非是什么陌生的人,他就是“怪鹅”孙波。
    他那双眼睛注视谭雁翎——
    却又有另一个人注视着他——
    这个人立在楼身之下,借着弯延出的一角飞檐,遮挡住他的身子。
    换句话说,他可以看见孙波,而孙波却看不见他。
    这个人——桑南圃,本来全部的注意力也是在注意谭雁翎,后来孙波来了,使得他不得不把注意力改向孙波。
    雨渐渐下大了。
    可是院子里的谭雁翎仍然没有返回去的意思,一任雨水浸湿了他全身,浸湿了他的头发。
    这个时候,当然谁也不会无故出来,因此也就没有人注意到他。
    闪电很久没有再亮,院子里也就越加显得黝黑。
    当闪电再亮的时候,伏在屋脊上的孙波显然已经失踪了。
    谭雁翎踌躇地走到了廊下,那里悬着一盏油纸的气死风灯。
    灯笼在风里打着转儿。
    谭雁翎由走廊的这一头慢慢地向那一头走过去,他的背影移过不久,“怪鹅”孙波已神秘地现身在他身后。
    立在檐下的桑南圃不觉冷笑了笑,也许只有他自己明白他笑里的涵意。
    孙波满头长发皆为雨水打湿了,油光水亮地披在肩上,背后的一对判官笔,不知何时已分持在手中。
    自从他方一现身的当儿,桑南圃已经明白了他的意图,很明显他是想猝然向谭雁翎行刺。
    谭雁翎是否真的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确很费解,不过桑南圃并不认为如此。
    总之,他认为眼前即将有好戏可以看了,自己的确可以作一个完全中立的旁观者。
    经过这一次重伤之后,他看上去憔悴多了,可是那并不意味着他的功力有所减退,只要由他那双光华闪烁的眸子来推测,当知他内敛的功力是惊人的。
    孙波以轻快的步伐踏进走廊,身法之轻快,即令桑南圃眼中看来,也是够惊人的,可是面对着谭雁翎如此大敌,孙波却不敢丝毫大意。
    因此他的身子甫一现身,遂即立刻掩饰在一根廊柱后面。
    他身材瘦高,立在柱子后面竟然丝毫不显。
    遂见谭雁翎缓缓地转过身子来,由廊道的那一头又慢慢地走过来——
    老人经过连番大难之后,简直已经变了一个人似的。
    只见他散发蓬松,被雨水淋得透湿,一双惺松的眼睛肿泡泡的,眼珠子上布满了红红的血丝——
    像是神智错乱的样子,每走一步,他就会停下来思索一阵子。
    他嘴里一直像吟经似地喃喃诉说着什么,谁也不知道他是在说些什么。
    柱子后面的“怪鹅”孙波,比拟着手里的一对判官双笔,像是神情十分紧张的样子——
    他眼睛全神贯注着谭雁翎,不时收着小腹。
    明眼人如桑南圃一看即知,孙波正在储积着内力,以待时机来到时突然出手一击!
    桑南圃站立的角度正好可以清楚地看见他们两个人。
    谭雁翎喃喃地诉说着什么,一双肿胀朦胧的眼睛,在附近凝视着,忽然他呆了一下。
    他本来是向孙波掩藏的那个方向走过去的,可是忽然顿了一下转过了身子。
    孙波紧张地向前又扑进了两根柱子,他的一双手仍然高高举着那对判官双笔,保持着原来不变的势子。
    判官笔的双头,在灯光下闪闪发光,足可以想象出何等的锋利。
    前面的谭雁翎似乎浑然不觉,他的两只手交互地插在肥大的袖统子里,深深地低着头,不知是在思索着什么。
    在完全旁观者如桑南圃的眼睛里看来,他意识到眼前的局面,已至一触即发地步。
    孙波的表情,表示他双笔上已贯足了内力,即将出手袭击。
    谭雁翎虽然表情呆痴,但是桑南圃却认为他也有足够的防范能力。
    闪电再亮——就在此一刹那,孙波身子已如同箭矢一般地射了出去。
    他手掌内的一对判官笔,一上一下,一点后心一扎左肋,随着孙波的身子奇快如电地扎过去。
    也就在此一刹那,谭雁翎忽然振动右腕,把一袭为雨水所浸湿的外衣抖了出来。
    原来他早有防备!是以在孙波蓄势以待的时刻,他也同时把内力贯注在那件长衣之内。
    只听得“叮当”两声脆响。
    长衣卷住双笔的一刹那,双方都运足了力量向两下一扯。
    “波”地一声,有如弓弦一般地响了一声,双笔和长衣扯得笔直。
    两张狰狞的脸,相距不足一丈,彼此怒视着——
    对于孙波来说,确实是不胜惊愕,他简直想不通对方怎么会看穿自己身法的。
    二十年前金兰换帖的拜把兄弟,也是今日你死我活的死对头!
    尤其是近来数月,双方累压在内心的愤恨太多了,屈指难数。
    现在,当他们彼此脸对脸时,竟然不知说什么才好了。
    “谭老儿……”孙波一嘴牙齿咬得吱吱地响——“今天晚上,你死期到了……你还有什么好说?”
    谭雁翎只是睁着那一双布满了红丝的眼睛,千般恨、万般恨,只瞧瞧他这双眼睛就知道了。
    “凭你!嘿嘿……哈哈……”
    说着说着,这个老头嘻哈哈地笑了起来,他的神智果然有了问题。
    神智有问题,可并不代表武功也有问题,面对着孙波,谭雁翎眸子里显露出无比杀机。
    “孙老三,”他讷讷地说,“这些日子你们干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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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人渺情丝断第16章 人
    孙波道:“我以为你这老儿早抹脖子自杀了,是个人也活不下去了,想不到你居然还苟延赖着不死,说不得逼着我们兄弟自己下手了!”
    说话的时候,双方手上都贯足了内力,衣襟缠在判官笔上,有如钢浇铁铸,怎么也分不开。
    两人相持着绕了半个圈了。
    四只眼睛互盯着。
    双方是数十年的老搭档,彼此太了解对方了。
    正因为如此,所以他们出手也就更为慎重,以免暴露弱点予对方以可趁之机。
    孙波暗中在想:我是双手持笔,他却是一只手拉衣,我的两只手都占着没有空,他却尚有一只手可以应用——
    这一点显然对于孙波是不利的。
    可是眼前,孙波势必非被占着两只手不可,如果松开一只手,力道顿时就会失却平衡。
    须知高手对招,一点点的小疏忽,常常会带来无比凌厉的杀招。
    是以孙波虽然发觉出两只手都被占着,对自己不利,可是却也没有机会松开其中之一。
    旁观的桑南圃微微冷笑了一下——
    他的眼睛在注视现场二人的同时,却也兼而注意到其他方面。
    有几条起落飘忽的影子在暗中移动着。
    “是了。”他心里立刻有了结论——
    孙波的现身并不突然,他来了,也就证明司徒火等一干人全都来到了。
    谭雁翎这方面,表面上的疏忽,也不是就证明真的疏忽,如“铁斗笠”余烈师徒四人,绝非是酒囊饭袋一流。
    双方的实力即将交接,这一场热闹实在有得好看了。
    双方无论哪方落败,都是他所乐意看到的,但是他决计不容许任何一方面对另一方面作压倒性的胜利。
    最理想的结局当然是两败俱伤!
    这时离着天亮还有一段很长的时间,因为下雨,更显得夜色深深有如墨染。
    桑南圃正想移动身子,对四面的情形了解一下,却忽然临时中止住动作——
    因为他发觉对面树下有人影一闪。
    他看见两个长身汉子,每人腰上插着一口长刀,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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