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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命天子-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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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妇人拿了财物,千恩万谢的带着孩子走了,金龙在后边喊:“照顾好儿子。”眼中满是不舍。
简旭几个和朱显真等告别,往沧州而去,路上,翠秀对简旭福了一下,说道:“公子,奴婢有一事不明,不知当问不当问?”
简旭知道翠秀这姑娘平时不多言不多语的,她有事相问,定是很重要的事,便说道:“翠秀,你有话讲便是。”
翠秀道:“谢公子,奴婢就是不明白,你对抓获二龙山这两个贼人胸有成竹似的,整个过程好像都是公子一手策划的。”
简旭呵呵一笑:“你是不明白,为何我对他们心存怀疑,还敢喝下他们倒的酒?你还不明白,为何红姑和麻六能够抓到金龙的夫人儿子做人质?好,细心,应该这样,六儿,你来讲。”
麻六挺着他的小鸡胸脯,清咳了几声,道:“是这样的,昨天我和红姑打闹跑出去,一直跑到后院,现有一个女人和一个小男孩在玩耍,我们好奇,这山上都是贼,哪里来的女人孩子?就在附近藏了起来,只听那些喽啰喊女人做大夫人,那她就是金龙的女人了,小孩子喊女人叫娘,那他就是金龙的儿子了,所以,回来把这个情况对简、简公子讲了,剩下的,你都知道了。”
简旭接道:“其实,喝下酒的只有我一人,登州五虎几个并没有喝,他们是装着迷倒,以防万一,红姑和麻六今日的打闹也是有意的,是离开现场,去抓金龙的夫人儿子,金龙昨晚与那个姓钱的谋划好了,那姓钱的才能带兵来抓我们,谁知金龙黑心,想独吞赏金,便射杀了钱少才,钱少才死之前,用手一指金龙,似有话说,我就知道,他这是死不瞑目,所以,就知道了金龙的心思,所以,也就安排这场戏,我这样做,是想看看,这金龙两个是否真的要害我。”
翠秀欢喜的说道:“公子大智,一切都在公子的掌握之中。”
几个人一路有说有笑的。
他们完全没有料到,蔡青一直盯着他们,先前在朱家庄附近的那个黑松林,蔡青就在那儿,那个带有血字的布条也是蔡青干的,当时廖申朱显真等人因为高驰的话,询问那个庄丁,蔡青怕他们怀疑简旭,他要让简旭继续当这个太子,这样才能更乱,这样才便利于刁球的大计。当时没有纸笔,蔡青就拿过一个侍卫的手割破,写了那几个字,想让大家确信简旭就是太子。然后他派人盯着简旭一行,自己回去禀报刁球。
刁球听话哈哈大笑,“蔡青,这些年你没有白跟我,做的好。”
又有侍卫来报,简旭等已经往沧州而去。
刁球说道:“留下几个人侍候淳于将军,我们走,去沧州。”
简旭一行,没几日来到沧州境内。
廖申和简旭商议,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不停的出事,还是先不要贸贸然去找肖腾云,先打探一下沧州的诸多事情。简旭同意,又召集大家在一起,不要惹事,特别交代麻六。
沧州地处边境,甚为荒凉,土地贫瘠,人烟稀少,历来为罪犯配之地,由于战事和荒年不断,这里的人们死的死、逃的逃,闲置的房屋颇多,但都归官府管制,也有些人为了生计,将自家房屋出租,几个人付了不到百文钱的月租,便租到一个房子。
房主人姓蒲,是一对年近六旬的老夫妻,共有三子,老大老二战死沙场,老三因为斗殴错杀了当地的一个大地主的儿子,不得已背井离乡,流落他方,一别数年未归。蒲伯蒲婶为了生计,才把正房出租,而老夫妻住在旁边的一个狭小的厢房里。了解之后,简旭很是同情他们二老,除了房租,又塞给他们几两银子。
这沧州的境况,让简旭忽然想起《水浒传》里的豹子头林冲,八十万禁军教头,现在总算明白了,把他配沧州的理由。
正房唯有东西两间,东大西小,红姑几个姑娘住在西屋,简旭和廖申麻六住在东屋。
两个房间均是火炕,蒲伯抱了些柴草,麻六蹲在那里烧,可是把柴草往炕洞里添了几次都填不进去,像是有什么堵着,他趴下来,伸手往里面摸,摸到一块布,用手一拉,是一件衣服,再用力拽,直拽到炕洞口,他想看看是什么东西,好重,这一看不打紧,吓的他“啊”的一声,几乎昏厥过去。
原来现了里面露出来的竟是一个人的胳膊,他吓的哇哇大叫,不停后退,想站起来跑,腿却软,以至于爬到房门口。
简旭在外面和廖申说话,听到喊声回转身来,看见从屋内爬出的麻六,他面色如土,眼睛里全是惊恐,急忙跑到近前。
“六儿,怎么了?”
麻六已无法言语,看着简旭,瞪着眼睛。
简旭急忙半扶半拖的把他弄起身来,知道他如此惊吓,定有事情生,略安抚一下,麻六语无伦次:“胳膊、胳膊……炕、炕……”半天也没说明白,用手指指屋里。
简旭未能明白他的话是何意,放下麻六,和廖申进到屋里,才现炕洞口有一只胳膊伸了出来。
纵使简旭经历很多,也曾九死一生,但是在居住的屋子里,猛然见一尸体,着实令人毛骨悚然。
此时,蒲婶喊着蒲伯,也来到屋里,看到眼前的一幕,两个人更是惊恐万分,蒲婶差一点就没了气息。
红姑、翠秀、紫薇几个也来到屋里,看到这一切,不禁吓的以手掩面。
廖申对蒲伯道:“老兄,这是?”
蒲伯连连摆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廖申又道:“此事需立即报官。”
蒲伯吓的已是反应迟钝,被廖申喊了几遍,才幡然醒悟的样子,急忙踉跄着去找地方。
少时,地方到了,查看了现场,看了看尸体,并不认识,又问问围观的乡众,没有人认识,不是本村或附近村子的人,地方告诉蒲伯蒲婶,不要乱动现场,自己往上报去,说完急匆匆的走了。
此时蒲家狭窄的院子里已经聚集了好多乡民,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议论的一是这起命案,二是简旭这几个陌生的外乡人。
廖申叮嘱简旭和麻六红姑等人,若有人问,便说他们来此访亲,却未遇到,无奈租了房子想暂时等一段时间。
过了许久,县太爷才坐着小轿而来,地方在前面引着,后跟着一干差役,进到屋里,命人把尸体整个从炕洞里拽出,看了两眼,问道:“主人家可在?”
蒲伯过来答道:“小老儿见过太爷。”
县太爷又问:“你居室之中为何掩藏尸,还不快快招来。”
蒲伯吓的双手乱摆:“太爷啊,小人实在是不知,这间屋子也非小人所住,而是租了出去,那房客,那房客就是他们。”蒲伯用手指向简旭一干人。
县太爷问道:“是谁现的?”
麻六没经历过这样的变故,吓的哆哆嗦嗦,那样子仿佛这事就是他做的,被人突然揭穿似的,一时语塞。
简旭说道:“我们也是才来,还未住上一夜,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县太爷喊道:“来人,把这几个人绑了。”几个差役过来就抓。
廖申对差役道:“慢着,我有话要对太爷讲。”
县太爷看看廖申,“你有何话讲?”
廖申道:“大人,但凡有案子,一要查看现场,二要询问目击者,三要验看尸,大人这一切都没做,如何就要抓在下几个。”
县太爷冷冷的哼了一声,“本官用不着你来教。”他根本不懂怎样查案,见廖申言辞犀利,又转了矛头,“把这房主夫妇抓起来。”
蒲伯噗通跪地叩头,“冤枉啊大人,小老儿连只鸡都不敢杀,怎会杀人。”
地方忙帮衬着说道:“蒲伯蒲婶在此居住了一辈子,老实厚道,牌头也相熟的。”
牌头也说道:“认识,老实人,倒是这几位,陌生。”
廖申道:“我们来此探亲,怎奈并未寻到,想暂住在此一段时日,期望能等到亲戚回来,并不知道这里掩藏着尸体,若是知道,也断不会租用。”
县官道:“有话去公堂上讲吧,一起绑了。”
红姑刷的亮出宝剑,就想护住简旭。
县官一见,喝道:“连凶器都带着,还说不是,快给我绑了,若是反抗,就是罪加一等。”
简旭看向廖申,“叔,怎么办?”
廖申镇静的说道:“去趟县衙又如何。”他怕简旭几个拼命,若是那样,他们就会被通缉,更会带来无穷的麻烦。
第二十七章 沧州风云(2)
他们走后,蒲伯唉声叹气,夫妻两个晚上也不敢入睡,无端的出了命案,虽然没有累及自身,但还是无比烦忧。这几个租客,不过是刚刚来,又不像是作奸犯科之辈,对他们两个老人家也是相当尊重,除了房租,又多给了几两银子,怎么看都像是好人。蒲伯坐在那里嘟嘟囔囔,蒲婶在一边道:“或许是上天不让我们做得这个营生,这前次的租客,面目丑恶,这次叔侄两个,倒是安分人,不想又出此事端,哎!”
蒲婶话音刚落,蒲伯深吸一口气,心有所想的呆愣半天,然后说道:“怕是真的错怪了好人,我明日去趟县衙。”
廖申和简旭、麻六关在一间牢房,红姑几个关在另外一间,里面昏暗潮湿,麻六靠在墙边一会儿唉声叹气,还打趣简旭道:“喂,你这是二进宫了。”
简旭苦笑一下,“命途多舛,不由我。”
麻六又道:“本来我想对那个糊涂知县说你是太子,后来又想起二龙山的事,别又搞出个赏杀令来,没敢说。”
简旭故作惊喜的说道:“六儿,你会用脑子想事情了,可喜可贺。”
麻六抓住简旭嚷道:“你这话什么意思,笑话我。”
简旭急忙告饶,“我说你是大智若愚。”
牢头过来喊道:“别吵,有人探监,有话讲。”
大家看出去,原来是蒲伯提着一个藤篮前来看望他们。
“这里有些吃食,虽不是大鱼大肉,总比牢里好些。”蒲伯把篮子里的吃食端了出来,隔着木栅栏递给廖申。
廖申拱手作揖:“多谢老哥。”
蒲伯挥挥手:“哎!真是祸从天将。”
廖申道:“老哥能来看我们,就是不相信那命案是我等所做了。”
蒲伯道:“当然不信,我虽然老朽,却还能分辨出好人坏人,看你模样,非官即学,哪里会杀人,而那几个孩子,敦厚老实,也不会做。”
廖申道:“老哥,恕廖某多言,那尸体既然出现在你的宅院,老哥为何不知?”
蒲伯听廖申这样一说,急忙辩解:“我是真的不知,先前那个租客走了,我就再也没有去过那间屋子,实不知会有个……你不会是怀疑我吧?哎呀,这可冤枉小老儿了,我连只鸡都不曾杀过,如何杀得了那样的大块头。”
廖申道:“老哥莫急,我不是怀疑你,你适才道有人先前住过?”
蒲伯点点头,“这正是我今天来探监的目的。”
廖申道:“你赶紧把事情对我详细道来。”
蒲伯道:“你们之前,有一个人曾租用过这间房子,住了一日就走了,小老儿也未曾经历这种事情,当时吓傻了,知县大人去时也没顾及到说这些,后来想起,今日一早,我去击鼓,想把事情说清楚,谁知被看门的衙役哄了出来,无奈,只有来看看你们,如此事不讲出来,我这良心过不去啊!”
廖申道:“老哥,难得你有这份心,可是你不懂,那知县已经认定我等有罪,你去翻案,无非是让他承认自己的过失,他当然不会接受,还有,你也没有什么具体证据,不过老哥,你可记得先我们租房的那人模样?”廖申之所以问这个,是怕有人故意陷害。
蒲伯摇摇头,“此人邋里邋遢,又是整日的披头散,也不正眼看我,我夫妇俩都是老眼昏花,看不清楚,不过,个子有这位小哥一般高大。”他用手指指简旭。
“邋里邋遢,披头散,个子像我这般高大。”简旭喃喃自语,突然抓住蒲伯的手道:“老伯,他人呢,他去了哪里?”
蒲伯不知简旭为何如此激动,抽回手道:“我哪里知道他去往何方。”
廖申又道:“老哥,你觉得他有什么可疑之处吗?”
蒲伯道:“这个人看起来像个乞丐,不过出手倒很大方,给了我一个绿玉镯做房钱,我当时就奇怪,他那样子,不像是有钱的主儿,这绿玉镯应该很贵重的,我还不敢收,他火了,说没有银子使,就这个了,我家徒四壁,两个老儿无所倚靠,就收了这个镯子,因我年老尿频,一晚出去小解,看见他半夜出去,再出去小解之时,又见他鸡鸣才归,行迹可疑。”
廖申道:“但凡租客,都非本地之人,一去犹如黄鹤,即使此案是他所做,又如何探析。”
蒲伯不住的唉声叹气,麻六过来道:“蒲伯,你使些银子,把那县官买通,等我们出去了,一定会还给你。”
蒲伯为难的说道:“不瞒小哥,我哪有银钱,仅是你们给的那几两银子,太爷恐怕看都不会看一眼,再者,为了见你们,给了牢头一部分,现在已经是所剩无几了。”
廖申道:“我们身上的银子都已被他们搜去,这样,老哥,你帮我一个忙。”
蒲伯道:“老弟请讲,若能帮上,我定当全力。”
廖申看看差役在一边喝茶聊天,压低声音说道:“你去见本州别驾肖腾云,他是我的旧识,把在下之事告知与他,或许能有转机。”
蒲伯一听,非常高兴:“若是如此,小老儿就赶紧走了,只是,那别驾大官,如何肯见我这等草民。”
廖申低头思忖一番,身上并无其他信物,喊牢头道:“差爷,能否借笔墨一用?写封家书。”
当差的爱答不理的,蒲伯急忙从身上摸去一点碎银子递了过去,“差爷,麻烦您老了。”
当差的看到银子,立即换了脸色,“今日就看你年岁大,破例一次。”说着取了笔墨纸张。
廖申想都不想,把纸铺在地上,写道:
寒水沉碧草易容
离亭歌罢听秋声
长风一盏君且饮
何处春来无花红
廖申写完递给蒲伯,却被差役抢了去,上下、前后的看看,没有什么过激的言辞,不过是一诗,也不甚懂,口里嘟囔着:“酸秀才,写封家书都是诗。”便还给了蒲伯。
麻六问道:“叔,为何你不与那知县说你认识肖大人?”
廖申道:“我只怕这其中另有人驱使,如果那样,冒然说出肖大人,恐怕连这唯一的一点路子都给堵死了。”
蒲伯拿了诗,离了大牢,只因他对这些人被抓一事愧疚,也不敢怠慢,直奔沧州府衙。一路奔波,等到了府衙,当差的回答,通判大人陪同知州大人巡视辖境去了,蒲伯年老体衰,经不起折腾,也无从知道通判大人的行踪,唯有站在府衙门口等。直到天黑,也没有见到知州和通判大人的影子,他饥肠辘辘,在冷风中瑟瑟抖,最后站立不住,坐靠在门口的石狮子旁,心里合计,如果今日见不到别驾,自己露宿街头,只怕不冻死,也会丢了半条命,心里不住的称念佛号。
不知过了多久,蒲伯迷迷糊糊的听到马蹄声、车轱辘声,他急忙站起,衙门口灯火通明,一队人马在府衙停下,他也不管来人是谁,跑上前去就喊:“谁是别驾肖腾云?”
几个兵士过来提起他的衣服骂道:“哪里来的刁民,通判大人的名字是你叫的。”
蒲伯挣脱不开,口里仍然高喊:“肖大人,你有故人在此。”
兵士又要来拿他。
“住手!”这时,从车里下来一个人,中等身材,略微显瘦,却是非常精干。
此人便是沧州通判肖腾云,他走下来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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