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欲花:月之伶-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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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我从来都不想要这种机会。



………【034　使节来了】………

　　　　虽然她如此的不情愿。

　　　　但等她们赶到霜后处理政务的大厅时，维卡妮洛就被过道两旁的栩栩如生的人物雕像吸引住了，那些人物雕像多是一些女性，她们中有的腰间跨弓英姿飒爽，伸开的手臂上还停着一只隼，有的却手捧卷轴，正在与人讨论着什么。每座雕像下的基座上都有一块金属铭文，记录了雕像主人的生平。但是赫尔德林一催再催，她没有机会上前去细看。

　　　　继续向前，在进入正厅的台阶下也有一座女性雕像，她比其他雕像更大，雕刻也更为精美，你甚至能看到肌理的运动走向，然而，这座雕像却从肩开始往上的部分被人为的损坏了，有人砸碎了她的脸。

　　　　赫尔德林对这里的布局驾轻就熟，她扶着维卡妮洛的的手走上台阶以示尊贵。

　　　　正厅入口，巨幅垂帘向两边分开着，布置它的人选了整幅紫色的绒布，银线在布面上勾勒出巨大的、展开的双翅――那是萨基亚的王权的标志。

　　　　深红色的织毯从门口一直铺到尽头霜后的脚下。她们的脚刚踩上去，门口负责通报的官员立刻高声喊出她的名字，这回他们都记住她了。

　　　　“维卡妮洛夫人到――！！”

　　　　王座上，霜后的脸色当然好看不到哪里去，但是她没有忘记王后的风度。维卡妮洛和赫尔德林向她跪下了，她像是故意忽视那样，竟先开口对赫尔德林说到：“时隔多年再回到这里你一定感慨万千吧，赫尔德林。”

　　　　赫尔德林匍在地上回答到：“能陪维卡妮洛夫人前来我很荣幸。”

　　　　“哦？她也来了？在那？”霜后故作惊讶的说，然后看见了赫尔德林身旁跪着的维卡妮洛。“啊，你太小了，我没有看见你。”

　　　　服侍霜后工作的几个女人立刻笑了起来，维卡妮洛涨红了一张脸，她抬起头，发现那几个女人同时也是侍奉萨基亚的侍妾。

　　　　有人搬来一把大椅子放在霜后脚下的台阶上，霜后说到：“来，坐到我这来，要见使节可不能像个婢女一样跪着，让人笑话。”

　　　　维卡妮洛看了看赫尔德林，但是对方却没有表示。霜后又催促她：“怎么？你觉得坐在我脚下很委屈？”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她连连解释，只好上去坐下了，赫尔德林也站了起来，然后退到旁边去了。只听见门口的司仪官员喊到：“伟主的皇后，英灵殿最尊贵的女主人，北方冰霜境的女王，宣尼鲁人前来觐见！”

　　　　尼鲁人已经等候多时了。它们只来了两个人，虽然在旁人看来它们都长得差不多――尼鲁人有着虫类的下半身，上半躯体却覆盖着厚厚甲片和毛发，三对复眼排在昆虫一样的脸上。这不是令人舒服的长相，连霜后也皱起了眉头。

　　　　维卡妮洛第一次看见它们是在昏暗的地底，这一次换到了照明充足的大厅，看得清清楚楚后自然是十分骇人的，她有点不安的握紧自己的双手。

　　　　虫人使节向王后致意后，直接开口问到：“维卡妮洛女士是哪一位？”



………【035　一袋蛋白石】………

　　　　维卡妮洛无助的看向赫尔德琳，但是那位女巨人却看着别的地方。

　　　　一切只能靠自己了。没人教过她在这种场合怎么应对，如果是姐姐的话，她会怎么做呢？

　　　　她回忆着……

　　　　大厅里安静了下来。半晌，只霜后开口到：“看来我们的维卡妮洛非常害羞，两位客人恐怕是要失望了。”

　　　　维卡妮洛把头埋得更低了，她突然想到为什么霜后会叫她来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知道她一定会把一切都搞砸的。

　　　　――我真是太没用了。――

　　　　尼鲁使节用它们那三对血红的复眼观察着，在尊贵的王后身边站着好几个女人，但是没有一个像长老说的那样，像地缝中漏下的月光――当然，它们尼鲁人有自己的审美，即使它们是生活在黑暗地下的种族，但当月亮眷顾它们的时候，它们也会由衷的赞美。

　　　　它们把目光投向始终低着头的那位夫人，她有一头漂亮的银色长发，比它们中最好的织工织出来的丝还要亮，此刻她看上去有些羞涩和不安。

　　　　使者开口问到：“维卡妮洛夫人？”

　　　　她抬起头来，用干净明亮的眼睛回应它们。

　　　　――是她没错了。――

　　　　两名尼鲁使者向她行礼，它们微微曲下虫类的前肢，维卡妮洛有些惶恐，她站起来：“我、我……是你们要见我？”

　　　　霜后身后的女人们窃窃私语起来，霜后稳稳的坐在她的座位上，对于她来说，维卡妮洛的慌张举动是可笑的。但是那些虫子们指名要见她――当伟主的女人不是说每天打扮和玩耍就够了的，那样很快就会被萨基亚厌倦。那位主人对聪明能干的女人有着非同一般男人的兴趣，就像他总选有才能的男人做他的部下那样。

　　　　现在看来，这个代替她姐姐进来侍奉主人的女人，表现不是一般的差劲呢。

　　　　霜后眯起冰片一样薄的瞳孔，维卡妮洛看见了不该看的，她迟早要死，只要等伟主的注意力从她身上移开――

　　　　“我们专程来感谢您为我们向伟主呈上我们的愿望。”尼鲁使节摸了摸绑着腰带上的几个五颜六色的皮袋，然后它抽出其中一袋，用钳子一样的手奉上。

　　　　“尼鲁人希望您能喜欢这个礼物。”

　　　　赫尔德林接过袋子，转交维卡妮洛手中，维卡妮洛抽开捆扎用的绳子，一颗颗打磨得滑溜溜的地深蛋白石便露了出来，维卡妮洛见过这种石头，在地下，尼鲁人用这些发光的蛋白石照明。她随手拿起一颗来，冰冷的石头给滚烫的手掌带来一丝凉意。

　　　　“谢谢。”她由衷的感谢到。““谢谢”用你们的话怎么说？”

　　　　尼鲁人交换了眼神，其中一只用晦涩的的发音教到：“àō…яйā。”

　　　　她默默记下了发音，然后笑着说到：àō…яйā。



………【036　霜后的兄弟】………

　　　　如果有外国的朋友送你礼物，你应该用他们的语言表示感谢。

　　　　阿夏德说到，维卡妮洛人认真的点点头，然后爱不释手的摆弄着手中栩栩如生的母鹿根雕，一头小鹿正前膝半跪在地上吮吸母鹿的乳汁。

　　　　这时，摇篮里的宝贝哭了起来，她赶紧放下礼物跑过去。

　　　　――“夫人。”――

　　　　――“您刚才表现得不错！――”

　　　　她回过神来，赫尔德林正跟在她后面走下台阶；她又来到那座被损毁的女性雕像前，那座雕像摸上去感觉又冰又硬。是不是每座雕像，都像它的主人一样有自己的梦想和生命？

　　　　“我很担心您会不知道怎样应对呢。”女巨人滔滔不绝的说着：“非常得体的回答，既高雅，又和蔼。”

　　　　维卡妮洛用手摸摸雕像的脚趾，突然问到：“她是谁？”

　　　　“谁？”赫尔德林显然没有反应过来，于是维卡妮洛又说到：“这个雕像是谁？”

　　　　赫尔德林沉默了下：“……我也不知道，我来之前这座雕像就这样了。”

　　　　她显然撒了谎，但是维卡妮洛不太在意，这个女巨人有很多事瞒着她，她也不打算去深究。就在这时，却有其他人回答她了。

　　　　“这座雕像的女主人是泰妲王后，伟主的第一任皇后。”

　　　　说话的是男人，他站在雕像的另外一边，维卡妮洛好奇的探过头，然后看到了一身雪白的霜后。她眨眨眼，确定自己是看错了。对方是个男人，比霜后要高得多，但是他们的长相酷似，眼睛都像透明的冰。

　　　　“是你？！”她退后一步。

　　　　男人走了过来，这一次他手里没有拿着剑。“我现在知道你的名字了。”他笑着说，然后抓住维卡妮洛的手，趁机亲了一下。“维卡妮洛，伟主现在最喜欢的女人。”

　　　　赫尔德林一下推开他：“大胆！你――”

　　　　然后她也愣住了，迅速退开一步躬身道歉：“大将军，我不知道是您。”

　　　　“将军？”维卡妮洛疑惑的看着他。

　　　　男人也上上下下打量着她：“我一开始就觉得你是奇怪的女人，我一直觉得跟尼鲁人打交道很麻烦呢，因为他们不像地面的种族那样富有感情。你是怎么得到那些虫子好感的？”

　　　　“它们不是虫子。”她反驳到。“它们有自己的文明和城市的。”

　　　　赫尔德林悄悄的在维卡妮洛耳边附耳到：“这是霜后的弟弟奎尔达纳将军，我们赶紧走吧。”

　　　　维卡妮洛点点头，然后侧身想走，但是被对方拦住了。对方轻薄的抓起她披散在肩前的一缕长发，说到：“那天的事还没忘记吧。”

　　　　维卡妮洛厌恶一下打开他的手：“我什么也没看见，你放心吧。”

　　　　“弟弟。”

　　　　霜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台阶之上，她轻轻抬起下巴，声音比她的身影更加傲慢。她慢慢走了下来，身后跟着她众多仆从：“弟弟为什么跟一个低贱的侍妾说话？”

　　　　维卡妮洛觉得自己从脸到脚底都红了，这是羞辱？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她总不能上去像个市井村妇一样扯头发咬耳朵吧。

　　　　那个跟霜后长的几乎一模一样的男人便放开她迎了上去：“姐姐，您跟伟主说说，如果他不喜欢了，就把这个侍妾送给我好嘛。”

　　　　“什么毛病？臭的脏的都往家捡，什么时候能改？”霜后一耳光打在弟弟的脸上，但是男人却嬉皮笑脸的缠上去。“姐姐，我的好姐姐，你就帮帮我吧。”

　　　　维卡妮洛捏紧拳头，她很想一口唾在这个无耻男人的脸上，他的言行简直侮辱他的相貌。但是赫尔德琳拉住她，并轻声说到：“记下这些话――。”

　　　　然后找个合适的机会和方式，说给伟主听。



………【037　毒妇毒】………

　　　　大蜘蛛扑到阿提纳斯的面目上，她向后倒下去了。莱萨因王拔剑就从凳子上跳下来，但是没等到他上前去英雄救美，那只人面蛛就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击中，高高弹了起来，摔到地上，尖细的长脚朝天不断的挣扎着。

　　　　阿提纳斯站起来，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根法杖，法杖的顶端，一颗水晶镶嵌其中，水晶表面正游走着银色的、激烈的光。

　　　　蜘蛛在地上剧烈的挣扎着，肚子被击穿了一个大洞，黄黄的体液和内脏流了出来。但阿提纳斯也受伤了，她的脸划了好几道血印子，脖子正在往外流血，不知道是被咬了还是被毒刺蛰中。她摇晃了一下，双膝跪在地上，那本应该受了致命伤的人面蜘蛛却趁机翻转过来，逃进花圃中。

　　　　“女祭司！你没事吧。”莱萨因王上前去扶住她的肩膀。阿提纳斯觉得浑身都麻痹了，但是她还是努力支撑着：“快！别让她跑了。”

　　　　她的视线渐渐模糊起来，莱萨因王呼唤她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她沉进了黑暗中。

　　　　黑暗的那一头，一座银白的宫殿正在闪烁着，她慢慢走过去，周围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她并不害怕。

　　　　银色月桂树下的女神睁开眼，那个声音在她耳边窃窃私语着：“我的使者，现在还不是时候。”

　　　　回去吧。

　　　　一头匍匐在女神脚下的白狼坐了起来，女神对它点点头。

　　　　“是时候让她不再孤独一人了。”

　　　　银色的宫殿在她眼前消失了，一声狼嚎声在她背后长长的拉开，她转过身，脚下的黑暗突然碎裂开，她从云端坠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了。

　　　　“她醒了。”有人说，阿提纳斯睁开看，看见了房顶上的吊灯。几个胖胖的仆妇正在照顾她。“快去通知陛下。”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嘴中又干又涩，仆妇为她倒了一杯水，她一口气喝下，然后就听见急促的脚步声，莱萨因王推门走了进来。

　　　　“女祭司，你醒了？”他大步走到窗前，有仆人搬来凳子，但他没有坐下，反而关切的凑到床前。“你已经昏睡了三天了。”

　　　　三天么？阿提纳斯想，她想动动手指，却没有什么感觉。

　　　　莱萨因王此时换上一套白色的便装，款式很简单，但是如果仔细看的话，这套衣服的制作工艺相当的考究，连每一个针脚都凝聚了细致入微的心血。这个国王的心还很年轻，他有资格尽情享受生活。

　　　　但是仅仅过了这三天，他的面容就憔悴了很多，双眼深深陷下去了，像是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我昏睡的这三天发生什么事了？那个妖妇抓到了么？”她吃力问到，灵魂还没有完全从蜘蛛的毒素中清醒过来。

　　　　莱萨因王摇摇头，他想了一会：“没有，她跑了。不久后城里就发生了一场骚乱，你说得没错，那些改去信仰萨基亚的民众都像着了魔一样，他们从各地的乡村被那个妖妇的仆从唆使来，还试图袭击市民。”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阿提纳斯想从床上下来，但国王按住她的手：“别担心，我已经派人把他们都抓住了。“

　　　　一定还发生了其他的事，如果事情很顺利，为什么国王看起来却这么憔悴？阿提纳斯看着莱萨因问到：“是不是还发生了其他的事？“

　　　　莱萨因王看着她漂亮的眼睛，然后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着你的眼睛就愿意相信你，也无法对你撒谎。“

　　　　他低下头，似乎鼓起很大的勇气才把那件事说出口：“我的儿子、唯一的儿子，也被那个妖妇――“

　　　　说完，他的头似乎又疼起来了似的，他紧紧抱住自己的头：“啊――好疼。“

　　　　蜘蛛毒妇已经逃走了，没有人能够再减轻他的痛苦，即使那个毒妇给他的只是暂时的麻醉。

　　　　一双冰凉的手贴放在国王的额头，国王感觉到一丝凉意，疼痛像是被抽走了那样，他惊讶的抬起头，阿提纳斯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

　　　　“别着急，让我去看看王子殿下吧。“

　　　　然而，情况比想象中更严重。王子此刻躺在床上昏迷着，高烧不退，他的背部和腹部出现了一大片紫红色的疹子，有的已经破了，流出黄褐色的脓水，红疹正有向他胸前蔓延的趋势。

　　　　看上去已经没救了。

　　　　医生正在为王子用酒擦拭身体，见国王扶着一名女性走了进来，连忙站起来行礼。

　　　　阿提纳斯看了一眼症状，便皱起眉头说到：“是蜘蛛毒，必须马上找到那个妖妇，用她的毒囊解毒……“



………【038　还我女儿】………

　　　　“巴尔拜罗一定逃出城了，如果她藏在森林里，我们一定找不到她。”莱萨因说到。“士兵不可能找遍每一个地方。”

　　　　这时，米娜也来了，她带来了一些月井水，这些水能够减轻少年王子一些痛苦。

　　　　“陛下，你不是抓到几个闹事的人么？说不定他们知道。”米娜提醒到。

　　　　“她被我打伤了，现在一定挂在那疗伤呢。”阿提纳斯点点头，表示认同。“所以她不一定能逃很远。”

　　　　“既然如此，也许我的拷问官能帮我问出一些有价值的线索。”莱萨因看向阿提纳斯：“女祭司，你能陪我一起去一趟地牢么？”

　　　　米娜叹了一口气，莱萨因王立刻意识到自己说得不周到。他又连忙对米娜说：“妹妹，你也一起去吧。“

　　　　“是表妹。“米娜再次纠正，然后她坐到王子的床前：“我不去那种脏兮兮的地方，你们去吧，我照顾艾瑟里。”

　　　　安度纳提斯城内的监狱就在市政厅下面，原本地面上还有一部分广场，用作示众和绞刑的场所，但是前些年莱萨因王因为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