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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落台,陛下太妖冶-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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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他这般说,云倾心里升起一股难以名状暖意,她并非一点不懂他的心思……虽然如此却还是别扭的抿起唇,“你又何必为了我委屈成这样,堂堂大凉天子还怕后宫无人不成,纵然没有佳丽三千,方才那一个我看就很好……”

    过了良久也不见南宫缅出声,忍不住偷眼望去,却见那人正歪头含笑望着自己。

    “倾儿,你这样我会认为你是在吃醋。”南宫缅慵懒的开口,温润的嗓音带了特有的沙哑,如刚刚经过细雨滋润的江南,湿漉漉的黏得人心发痒。

    云倾面色一红,干咳了两声,别开头支吾道:“谁吃醋,少臭美了你,我又不是你的妃子,也不是你的贵人……”

    南宫缅揽过她来,笑入眼眸深处,“那你做我的皇后可好?”

    “不要!”云倾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做他的皇后那岂不是要跟顾连璧姐妹相称,还要看着他将天下的女人一个个纳入后宫?想到这里不由得泄了气,“我还是去边关吧!”

    闻言,南宫缅凤眸一寒,揽着她的手臂绷紧,浑身上下放佛染了一层冰霜,叫云倾忍不住的打了个寒战,“你说什么?”

    “咳咳——”云倾缩了缩肩膀,他给了自己几分好脸色,便忘记这人可怕的一面,好端端的逆了他的毛,“我说着玩的……对了,绵歌跟你什么关系?”慌忙抓了个话题却发现那人薄唇微勾,笑的十分可气,“我才不是吃醋……”

    什么人啊这是,喜怒无常……

    “绵歌与我从小一起长大,是我母妃娘家的女儿,算是我的表妹……很多年前便离宫学医,一年也见不到几次……”南宫缅不理她的辩解,缓缓开口。

    云倾心里诧异,她在玄墨教从未露出半点马脚,一直还颇受器重,想不到身份竟然……这绵歌恐怕也不是表面上那般简单,口中却故作不愉的道:“表哥身中寒毒,表妹抛下富贵荣华寻医问药,只为君身长健……真感人啊!”

    “哎……”本以为他会继续笑自己,却不想南宫缅幽幽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心里在意什么……给我点时间,如今顾家还不能动……你爹那里还要靠顾莘牵制,绵歌……她是我的亲人,是母妃娘家唯一的血脉……至于你家那位三小姐,毕竟是你妹妹你说怎么办?”

    这人原来早就看出自己的心结,心里好似溢满了软软的棉花,轻轻地柔柔的,化不开吹不散,却让人忍不住往下陷,云倾将头靠在南宫缅的肩上,吐气如兰:“念之……”

    身旁之人浑身一震,像是忽然僵住了,一动不敢动,就连开口说话也是轻的仿佛一口气就会吹散眼前的一切,却透着掩饰不住的惊喜,“你唤我什么?”

    他们初见,南宫念之是他告诉她的名讳,后来曾听风南翀提及过,六皇子单名一个缅字,表字念之……不知为何,这一刻忽然就喊了出来,好像这两字早已说了成千上万遍。

    见他脸露疲态,一双奕奕神采的眼眸也已布满血丝,针灸之后本就耗损了很多体力,却来不及休息又来安抚自己,云倾的心一动,紧了紧环在他腰间的手,复又抬起头,“念之你躺下睡会吧!”

    

    南宫缅看了看天色,将云倾按回自己的怀里,闷声道:“不了,让人传晚膳吧,一会还要去上书房……”

    “都这个时辰了,怎么想起去上书房了?”云倾皱了皱眉,表示不满。

    “今日樊黎太守上奏,春汛冲毁了堤坝,如今眼看夏天雨季将至,治理河道刻不容缓,所以下午便宣了工部的人进宫,想来他们早已经候着了……”南宫缅眼露担忧的说着,自古水患、旱灾都是一个国家最大的灾难,随着这些灾难一起到来的还会有瘟疫,然后便会出现动-乱,国祚不稳。

    南宫缅只稍一闪神,便回给云倾一抹宠溺的笑,柔声道:“不过,我想陪你用晚膳……”

    ***

    南宫缅说是陪她用膳,的确是陪,不过是象征性的吃了两口,根本没什么胃口,才昏了半日,身体本就虚弱,此刻心里又有事,看着云倾吃了饭,便摆驾上书房了。

    云倾被留在龙德殿,上书房不准女子踏入,自有明公公伺候。

    虽说她是宫女,但是不知是不是明公公交代了什么,所有的太监宫女见她都是远远地退开,实在躲不开了也是飞速的点个头就跑掉,如果云倾想干点什么活打发时间,便会有小宫女不知从哪里冲出来,抢着做完……

    于是,她除了到处晃悠晃悠,只好把心思动到龙德殿外头……

    走至龙德殿门口,见有两个守门的丫头挤在一处,原来是一包桂花糖,二人正在偷偷分吃,见云倾走来慌忙散开,垂下头……

    云倾见二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吓得脸都白了,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他们了,明德顺到底是为了照顾她还是堵心她?难不成以后的日子,在这宫里除了南宫缅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快步从二人身边走过,明显看到她们松了一口气,云倾无奈的耸了耸肩。

    想到南宫缅晚膳没有什么胃口,云倾便往御膳房的方向走去,打算煮点粥给他做宵夜。

    “姑娘这是要去哪里?”一个小太监从路旁忽然窜出来,亲切的笑着打招呼。

    云倾感动得快要哭了,心中暗暗庆幸明公公还没神通广大到知会整个皇宫的奴才都远离她……这不还是有人愿意跟她说话。

    “小公公好。”云倾笑的见牙不见眼,只恨不得握住小太监的手转两圈,“我要去御膳房。”

    “御膳房?姑娘走错了,御膳房在西南方向,这边……可不能乱走!”小太监上前一步,神秘兮兮地说。

    “难怪走了许久除了越来越背景,竟是连御膳房的烟筒都看不到……”云倾懊恼的拍了拍脑袋,这皇宫真是大的离谱,难为宫里的人怎么就不迷糊……“多谢小公公了。”礼貌的道了谢,便准备折身返回。

    然而却被小太监拦住了去路,“风大小姐——”

    云倾脚下一顿,回头警惕的看着眼前干瘦不起眼的小太监,“你——是什么人?”

    那小太监笑的越发讨好,自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大小姐奴才是奉了侍中大人之命,送这个给您的……”

    云倾蹙眉看着小太监手里的纸包,迟疑着不肯接。

    “大人说,大小姐独自在宫里伺候皇上,没有人照顾,怕您想家,特意叫厨子做了您平日爱吃的零嘴,只望您好生照顾自己,大人一定会想办法接您回家的。”

    云倾听了小太监的话,忍不住鼻子一酸,不管绵歌所说是真是假,爹爹终还是心里有她这个女儿的……接过油包,缓缓打开,里边是三个小包裹,一包松子糖,一包桂花糖,还有一包甘草瓜子……都是她平日里爱吃的零嘴……

    一直压抑着想家这回事,忽然看到手中的事物,云倾再无法装作若无其事,“爹——”

    “大小姐不要伤怀,大人一直在宫外关心着您,有什么难处都可以找奴才……”

    到底是爹,云倾收了眼泪,将纸包抱在怀里,“你替我转告我爹,让他保重身体……不必挂念我,我一切都好……还有,还有……爹年纪大了,朝中之事能少操心些就少操心些,千万保重……”

    闻言,小太监垂首点头,“奴才记下了,定会一字不漏的转告给大人……对了,奴才是小平子,在太仆监供职。”说着小平子四下看了看,凑近了云倾悄声道,“大小姐平日要小心,这边——千万不可去……”

    见小平子指着自己方

    才走错的方向,云倾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下意识问道:“为什么?”

    “那里关着一个疯女人……别看疯,厉害得紧呢!”

    疯女人……云倾不由想到上一次殿选入宫时碰见的那个女人,还记得她见到自己时惊恐的神情,她冲自己大叫“巫神娘娘”,太后似乎也说过同样的话……

    “那个女人是什么人?”

    小平子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奴才也不清楚,大小姐还是别打听了,总之您不要靠近就是了。”说着他作势要离去,似乎想到了什么,补充道,“听说她跟玄墨教有什么瓜葛,沾染不得!”

    云倾转头往御膳房走去,边走边想着小平子的话,那个疯女人真的和玄墨教有关吗?巫神又是什么人?念之说先生没有死,那么先生为什么没有回玄墨教,也没有找自己?她会不会知道先生去了哪里?

    一连串的疑问让她觉得貌似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自己忽略了,却又一时想不出。

    御膳房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轮班,以防各宫主子随时有需要都能及时供应,所以云倾这个时辰来也不算晚。

    管事太监没见过云倾,料定不是什么有体面的宫女,胖胖的包子脸鼓得像个馒头,用鼻孔对着她哼道:“你是哪个宫的奴才,没看见都掌灯了,快走开!”今日约了几个管事开夜局,他还准备回本呢!可万万耽误不得。

    风家虽跟皇宫不能比,但是大凡侯门深院的奴仆和这宫里也都是大同小异,一看他的态度便猜到个八-九不离十,云倾不愿意多生事端,笑着往那太监手里塞了个一小锭银子,客气的开口:“耽误公公发财是奴婢的不是,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有钱都能使鬼推磨,何况一个御膳房的管事?那太监用手掂了掂银子,看向云倾的眼神也没了不耐,挥了挥手道:“好吧,看你这小丫头懂事,就破例让你进去,不过……这个时辰御厨们早就歇息了,你若是想吃什么便自己弄吧!”

    闻言,云倾一愣,“可是奴婢不会啊……”

    那太监将银子在云倾眼前晃了晃,“你这小丫头不要得寸进尺,就这么一小块银子还想让洒家亲自给你煮不成?你爱做不做,不做就赶紧走开,别耽误洒家的功夫!”

    云倾本想翻脸,但转念想了想,自己也不过是个宫女,闹大了吃亏的未必是别人,何况她不过想煮完白粥,大约也不会太难,何必多费唇舌,耽误久了,一会南宫缅恐怕都要回来了。

    那管事太监给云倾打开厨房的大门,便转头离开了,后院那的赌局就差自己了,边走边嘱咐道:“你用完了记得将灶火扑灭,还有将门栓带上,洒家过后自会来锁门。”

    云倾高声答应着走进了厨房,尽管是皇宫的御厨,常年烟熏火燎的折腾,并不比寻常人家的干净多少,不过是大了许多倍,食材佐料丰富考究了些罢了,但是难闻的油腻味还是让她忍不住捏了鼻子。

    “还以为皇帝家的厨房都是垒了金砖的,也不过如此么……”云倾一面自言自语,一面翻箱倒柜的找出一小把碧粳米,寻了个容器,仔细淘洗干净,放入小锅当中兑了水,一切准备就绪,这才犯了难。

    原来厨房的炉灶都已熄灭,虽然熬粥她还能凭着自己的理解凑合着进行,可是点火却不是那么容易,不论她怎么努力用火折子引燃柴禾,那炉灶就是燃不起来。

    云倾只好跑到后门去找那个管事太监,“公公,厨房的炉灶怎么点不着?”

    今日那太监手气特别好,一连赢了十几把,正是酒酣赌盛之时,哪里顾得上别的,随口应付道:“点不着你浇点油啊!”

    话一出口,其他的太监还有厨子们便哈哈大笑起来。

    云倾只当他们笑自己无知,心里暗道,等日后一定要跟南宫缅提下建议,这御膳房也太嚣张了!

    “原来烧火要浇油?”云倾望着一堆柴禾紧蹙双眉,“以前要是知道有一天要进厨房,真该和府里的厨房好好学学……”

    云倾望着一大坛子炒菜用的豆油,挠了挠头,这要倒多少?尝试的撒上一些,结果还是点不着,复又倒了一点,还是点不着,反复折腾了许久,看着都二更天了,不觉越发的着急,也不知道南宫缅是否回来了?

    只见她搬起油坛尽数倒进了炉灶之中,随即扔进一根点燃的木条,“太好了,这下着了……”望着火势大旺的炉灶,云倾心情大好,放好粥锅,大大舒了一口气。

    不一会,浓浓的粳米香味就飘了出来,云倾用汤匙一边搅动一边擦着头上的汗珠,怎么这么热……

    “啊——”灶台内火苗此刻已经烧到了外面,云倾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原来她倒得油太多,以至于流了出来,火苗顺着油燃烧到了外头,厨房内的桌椅器具大多是木质的,很快便被火舌引燃,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云倾便被大火包围了起来……

    厨房到处都是能引燃火势的物体,她如同置身烈火地狱,浓烈刺鼻的焦烟呛得她睁不开眼,涕泪横流,想呼喊求救,然而浓烟呛得她根本发不出声音。

    门外渐渐***、动起来,在后门赌钱的太监发现了厨房的大火,纷纷惊呼着跑来,奔走大叫着,“走水了——走水了——御膳房走水了,快去喊人调水龙来!”

    接着,便听到有人拿着水龙还有竹水枪,往门上喷着水,奈何大火是被油燃起的,而且火势太大,根本不是几架水龙就能够扑灭的。

    “不行了,火太大,只有等火势小了再用土扑了。”

    “这可怎么办,御膳房定是保不住了,幸好没有人困在里边。”

    “哎呀,糟了,那个丫头还在……”

    云倾只觉得整个人都快被蒸发了,滚烫的温度让她的衣服还有头发开始散发出焦糊味,她无力地蜷曲在大火中央,尽可能缩小体积,好让越来越聚拢的火舌不碰到自己,然而却是徒劳……

    身体里的水分迅速的流逝,云倾动了动干裂的唇,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意识好像长了翅膀,慢慢飞出自己的身体,搞搞盘旋在头顶,飘飘乎乎的,距离现实仿佛越来越远……

    “皇上——”

    是谁在惊呼?皇上?南宫缅怎么回来这里……

    好像有谁在喊她的名字,想要张口回应那个,但是眼皮如有千斤,嘴巴也如同灌了铅粉,一点力气都没有……

    不知又过了多久,耳畔传来熙熙攘攘的喧闹声,随后有人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冰冷刺骨的触感让她下意识的往后一缩,神志恢复了一点,滚滚浓烟之中,一双好看的凤眸带了焦急和担忧……

    “我只是想给你煮碗粥……”好像一刹那所有的力气都抽离了自己,眼前蓦地一黑。

    彻底晕倒之前,只听耳边传来的声音清冽低沉,遥远的好似来自天边,“倾儿——”

    ***

    “爹——”不足一米高的小女孩哭的如小花猫一般,扑倒中年男子的怀里,“娘,娘亲去哪了……”

    中年男子怜爱的将小女孩抱在怀里,单手捻了一块糖果放入她的口中,闻言抚慰:“倾儿乖,不哭了,娘在天上看着你呢!要是哭丑了,你娘可就不爱你了……”

    小女孩哭的一抽一抽的,吧嗒吧嗒嘴巴,浓浓的桂花味充满了整张口,和娘亲身上的味道一样,甜甜的……“娘——娘——爹——”

    冰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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