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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血-第3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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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也只是去官,去官之后他便回了老家,一度对清廷极为失望,但后来又积极在福建组织团练、购办船只支援朝廷应战,足见其为官向上之心不息,只是文人那种恃才傲物的秉性令他不像怡良那样肯放下身段。
询问了林家和沈家家中之人境况后,杏贞话锋一转道:“听闻当年长毛入寇福建之时,王懿德、李廷钰都曾今请你出仕入幕,却不知为何推脱?”
沈葆桢只道父母年迈是以婉辞,杏贞淡淡一笑说道:“国难当头,贼势猖獗,上至王公重臣,下至贩夫走卒,何人能够幸免?谁家不都是上有父母下有儿女的?若人人都像你这般,还有什么人为朝廷效力?”
沈葆桢见杏贞虽然是在笑着说话,但话中分量颇重,急忙离了杌子跪拜磕头请罪,杏贞摆摆手道:“罢了,本宫也只是想告诉你,有国才有家这个道理,想必当年你跟随林公的时候。林公也教导过你这些道理的,本宫只是提点一下罢了。当年你不愿意出仕也只是因为朝中肃顺一党还在,你不愿与这些人为伍是吧。”
沈葆桢虽然是初次见慈禧太后。但对这位垂帘女主的精明强干早有耳闻,不动声色之间便扳倒了肃顺一党,杀了两个铁帽子王,如此重大的政变事件,她从策划到实施做得如同行云流水一般潇洒写意,并没有发生兵戈之祸,才能甚是了得。今日一见便领教了她词锋的犀利之处。一言便点中了自己不愿出仕的要害之处,当下期期艾艾的道:“太后见微知著,草民万分钦佩。”
杏贞抿嘴一笑更增风致。“人道林公有个好女婿果然不假,你行事爱憎分明,快人快语便有大丈夫风范,被人说中心事能坦然承认很是难得。既然你坦然。本宫也就直说。这次召你来便是想要委任你差事,这份乃是和洋夷谈判的章程,你先看看。”
沈葆桢接过章程看了起来,才看了一半嚯的一声站了起来,又跪下朗声说道:“太后明鉴,洋夷亡我之心不死,与洋夷重开谈判是可,但若要按这章程之上的条款答应洋夷要求便是自残身躯之举啊。”
杏贞哦了一声道:“你且细细道来。”沈葆桢直言不讳的道:“天津靠近京畿之地。烟台、青岛等地为北面重镇,开放天津、烟台、青岛等地作为通商口岸。洋夷战船、兵勇便可顺势而入,如此重要之地朝夕有人卧榻鼾睡,岂非心腹大患?还有鸦片商贸之事,此物害人,国民吸食伤身,国家银源外流,当年草民岳丈禁烟便是此物害人,如今朝廷若是答应洋夷鸦片贸易,便是饮鸩止渴啊。还有准许洋夷修铁路开矿等条款也是如此,洋夷与我风俗迥异,修路开矿势必与民争利,定会是华洋争闹不断……”
杏贞端着青瓷茶碗耐心的听完之后,淡淡的一笑说道:“本宫想起林公当年发配新疆后,并未意志消沉,反而在边塞带领百姓们开荒植树,又造了林公井推广林公车,令新疆广开耕地,屯耕戍守边塞,便是胸襟广阔之人。但想当年林公禁烟失败,本宫还道林公在新疆也想通了此节,会与你剖析一二,没想到你还是没能明白啊。”
沈葆桢涨红了脸跪得直挺挺的抱拳道:“恳请太后指教。”
杏贞对沈葆桢的无礼之举也不以为意,缓缓说道:“洋夷卖鸦片到我国赚取银钱不错,但本宫听闻洋夷在倭国便不卖这鸦片,你可曾想过为何?”
沈葆桢微微一愣,杏贞接着说道:“倭国亦像西夷各国开放了商贸,鸦片此物在倭国亦有,但倭国民间百姓甚是贫穷,是以吸食者甚少,若我国中亦无吸食着,洋夷虽有鸦片万船来此,那又有何人购买呢?”
沈葆桢有些说不出话来,杏贞道:“禁烟并非只禁来源,而国内吸食之人也必须加以禁绝方才能够凑效,但如今国家动荡,正所谓镶外必先安内,长毛不净,如何能够禁绝国内此风?开矿修路之事长毛也做了,你在福建当有耳闻,为何长毛能做我们不能做?国家需要开矿制铁造枪炮,方能有自强之力,方才不怕西夷。再有青岛、烟台、天津等地确为重镇,但如今我大清万里海防何曾有水师能够守护?青岛、烟台等地还不是西夷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大清没有海防一日,便要受欺负一日!”
沈葆桢听得默然无语,杏贞苦笑道:“这些条款本宫何尝不知道便是不公平的?但我们现下还必须和洋夷商谈这些,长毛借助洋枪洋炮之利祸乱国家,我们再不奋起直追,只怕终究会被长毛打到京师来了啊。”
沈葆桢还是沉默不语,杏贞道:“这份差事就是让你任此次谈判的副使,除了商谈条款之外,你还肩负另一项重任,那便是和洋夷商谈购舰造船之事,大清必须重开船政海防之事,有了海防,净了长毛,将来我们方能禁烟!”
沈葆桢过了片刻后缓缓磕头道:“草民知道了,这份差事草民愿意办理。”
杏贞嗯了一声道:“这章程便是朝廷的底限,谈判之时你们自可漫天要价,能谈成什么样便看你、恭王爷、何桂清还有怡良的本事了。”
沈葆桢面色闪过一丝尴尬:“怡良大人也在?”
杏贞微微一笑道:“本宫知道当年你和怡良大人有隙。但那又如何?你都能答应和洋夷周旋了,还怕自己人么?沈幼丹,记着在对外事之上。没有一个国人愿意甘心受辱的,怡良也不例外。”
沈葆桢重重的点头应了,杏贞便吩咐他暂且告退等候旨意,随后沈葆桢便即告退而去。
沈葆桢走后不久,李莲英进来禀报道:“主子,荣大人到了。”杏贞轻轻合上奏折,淡淡的说道:“他来的倒是快。让他进来,你们都出去等候。”
李莲英嗻了一声转身招呼一众宫女太监出去,片刻后荣禄一声风尘仆仆的样子便走了进来。见屋内无人他也没有行礼,急切的走上前道:“清韵,你叫我回来做什么?”
话音才落招来的便是杏贞凌厉的目光,荣禄微微一怔。不由得退了两步。“这里是养心殿,你最好知道自己什么身份!”杏贞的话如同一桶冰水将荣禄火热的喜悦当头浇灭了。
荣禄怏怏的微微躬身行礼道:“参见太后。”
杏贞冷冷的看着他森然道:“你最好记着分分尊卑,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东西,也可以收回来!削掉你一半的兵权你还不知道是为什么吗?”
荣禄面色很是难看起来,“清韵,我……”话才出口,杏贞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打开玉匣子将萧云贵的信拿出来狠狠的扔到他面前厉声道:“你还有什么资格用旧时称谓?萧云贵信上已经说得明白。早在几年前你就和他们见过面了,本宫当年问过你可知晓他们的下落。你便是这么欺瞒于我的么?”
荣禄顿时脸色大变,急忙拿起那信函看了起来,才看完便急忙说道:“清韵,你听我说,我根本没见过他们,他们这是在离间我们之间的情分!”
杏贞怒极反笑道:“你知道女人最恨什么吗?最恨的就是被自己信任的人欺骗!至今我都把你看做是信任的人,但事到如今你还当真我的面说谎!”说罢杏贞又将一份信函扔到荣禄面前,厉声道:“你自己看看,这是伊尔根觉罗。承恩的供述,你最好的兄弟已经说了当年你去见过长毛的重要人物!你还有什么话说?!你是不是还要另编一个谎话来圆?!”
荣禄闻言如堕冰窟之内,他想不到杏贞手段如此厉害,竟然承恩都倒向了他,那自己在她面前还有什么秘密可言?承恩的供状他根本不敢去看,隔了半晌才低声道:“就因为当年我没有告诉你萧云贵的下落,你现在就和我翻脸?”
杏贞气苦的指着荣禄凄然道:“你只知道你自己,你不知道我到底想要的是什么,我们女人信任一个人的前提就是那人不能欺瞒!陆思玄,我告诉你,就算当年你告诉我萧云贵的下落,我也不可能离宫去找他,你自私自利的生怕我知道了萧云贵的下落之后,便会不顾一切的要你带我出宫去,是吗?哈哈……”
说到这里杏贞笑了起来,笑中却是喊着泪水,滴滴珠珠的滚落下来,这一刻她的情感完全释放了出来,“你当时只是个小小的官,就算能带我出去我也不会让你冒险,而且我根本没有面目去见萧云贵,陆思玄啊陆思玄,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啊。”
荣禄闻言很是懊悔,一脸歉意忍不住上前抱住她,柔声道:“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是我错了,清韵你原谅我,我今后不会再瞒着你什么了……”
荣禄说了很多自责的话,但杏贞一句也没听进去,也仍由他抱着,直到荣禄说完之后,她才冷冷的说道:“放开我!”这句话冷得如同大寒严冰一般,荣禄不敢违拗,缓缓放开了她。
杏贞转身走回御案之后,淡淡的对门外喊道:“小李子!”李莲英急忙走了进来,一众太监宫女也回到了屋内。
“你不必回淮上了,那边的军务本宫已经下旨让承恩、李鸿章暂代,袁甲三总揽淮上军务,你先回家等着消息吧!”杏贞的话语如同冰锥刺痛冰冷了荣禄的内心,他本来还想说什么,但周身都是宫女太监,他根本不敢再多说一个字,最后只得长长一揖后道:“奴才遵旨!”他几乎是咬着牙齿说的,说完之后头也不回的去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六章 韬光养晦
迈着沉重脚步踏出宫门,荣禄的脑海中还在不断盘旋着杏贞的话语,就因为自己当初没有告诉她萧云贵的下落,如今就对自己这样?自己在她心目中到底算什么?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备胎么?自己为她做了那么多事,为了她,自己不惜精心布局,让咸丰提早去见了阎王!为了她,自己不惜和肃顺周旋,最后帮着她铲除了肃顺一党!为了她,自己不卸衣甲与捻军和太平军在淮上恶战连场!如今战局刚刚稳定,她一直诏令将自己召回,不问情由便夺了自己的兵权,果然女人都是善变的!
来到午门之外,自己带回来的十八名亲军侍卫齐刷刷的在此等候,荣禄也不理会他们,径直走到自己的坐骑大青马前,翻身上马之后,策马扬鞭疾驰而去。一众侍卫不明就里,急忙跳上马去一路追了下去。
荣禄飞骑出了四九城,策马疾驰了十余里之后才缓缓停下,一路狂奔之后,心中郁结抒发了不少,荣禄一抬头却发现自己跑到了香山脚下,此时已经入秋,香山满山的红叶红透了眼前,就好像荣禄在淮上见到的那血淋淋的场景一样。他在寿州击溃八万北上捻军,随后抓捕了三万余捻军俘虏之后,在寿州集体进行了屠杀。
荣禄和寿州团练头子苗霈霖一起设了个局,三万捻军俘虏集中在寿州城外团练营地之内,一侧有一排房屋,荣禄让苗霈霖出去告诉这些俘虏。五十个一组,依次序进屋拿遣散费然后便放他们回家。捻军俘虏欢天喜地的排队进屋,但他们不知道在屋后清军挖了极大的深坑。进屋的俘虏被屋内埋伏的清军一一杀死之后,全都扔到深坑中掩埋。
当时荣禄就站在大坑边上,默默的看着一具具血淋淋的尸体被扔进坑中,眼前满是那触目惊心的殷红色,那些被杀死的人都是一副副咬牙切齿的神情,为此荣禄做了好几晚的噩梦!但他并不后悔,这些人不能放。放了之后便是一个极大的隐患,这也是他为杏贞做的一件大事!
为了她,荣禄自问什么事都可以做!但为何到头来得到的只是这样?他不甘心!荣禄捏紧了拳头。为什么她一句话自己辛辛苦苦得来的兵权就没了?为什么她一句话自己多年的兄弟就背叛了自己?为什么她一句话自己就要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只因为她现在有大权在握!她的权力现在已经极大,垂帘听政的慈禧,他手中的权力是无法比拟的!
假如握有大权的是自己呢?荣禄心头一跳,长久以来他上位是为了更好的帮助杏贞。从未想过自己的权势要超过杏贞。因为他始终把杏贞看做是自己人。此刻想来,只有自己真正的握有无法撼动的权势,才能真正让她屈服吧!
望着满山的红叶,荣禄自言自语道:“你能拿走我现在的东西,但拿不走将来我自己争取到的!我要让你真正在我身边不在离开,而萧云贵我会让他去见他的上帝!”
十八亲军侍卫追到荣禄的时候,他已经策马缓缓往回走了,领头的戈什哈名唤贵德。乃是荣禄苏完瓜尔佳氏的包衣奴才出身,当下他上前下马打了个千道:“爷。您这是怎么了?”
荣禄已经想通了此节,哈哈大笑道:“爷没事,太后夺了爷的兵权,仅此而已,大家回府吃酒!”
说罢荣禄不疾不徐的赶马而行,贵德等侍卫面面相觑,只想主子难道遭逢此大变失心疯了?都这当口还笑得出来?还有心思吃酒?
一行人回到府上之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府内前堂摆出了香案,李莲英四平八稳的坐在大堂之上,府上曾纪静等女眷和管家、主事等人急得如热炕头上的蚂蚁一般,原来荣禄前脚离开皇宫,杏贞那边就拟好了旨意发出,李莲英便是来传旨的。
荣禄回到京城并未回家而是直接进宫去了,曾纪静也不知道荣禄回来了,冷不防李莲英来传旨,曾纪静倒是安排好了香案,但正主不在,李莲英也只得等着,曾纪静接连派出数批下人外出去找,但谁也不会想到这位爷跑香山去了。
荣禄朝服都没换,也不必更衣便直接到堂上跪下听旨,李莲英知道这位爷可是太后的心腹,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这次被撸了下来,但说不定哪天又东山再起了,是以也不为难荣禄,摊开黄绸圣旨念了起来。
曾纪静跪在荣禄身后,才听了一半便忍不住瘫在了地上。荣禄回头看了曾纪静一眼,摆摆手示意下人搀着曾纪静,好容易等旨意念完了才让婢女扶了下去。
杏贞为罢黜他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在寿州之役中擅杀三万捻匪降卒,念在平素功劳,褫夺官职,圈禁在家中以观后效云云。杏贞保留了他的爵位,也没有让他下狱,但圈禁在家是什么意思?还怕自己又出去惹是生非么?
荣禄淡淡一笑坦然三呼万岁,然后接过了黄绸圣旨。李莲英这太监虽然还年青,但表演功夫居然也极为老道,他面色愁苦的说道:“荣大人,非是奴才要得罪,皇命难违啊。”
荣禄笑了笑说道:“公公自己办差便了。”李莲英道了声得罪了,便命身后的御前侍卫上前褫夺了荣禄的顶戴花翎和官服,又说了几句宽慰的话后才告辞而去。
所谓圈禁在家便是不让荣禄出门,尚虞备用处来了十余名侍卫轮班守在荣禄府门,李莲英虽然走了,但那群侍卫却留下来了。荣禄并未动怒,反而让自己的亲军侍卫们陪着几名侍卫喝酒,自己告了声罪,只道内人不适要去探望,众侍卫自然是想不到荣禄如此客气,当然也是连声赔罪。
回到内堂卧房之内。曾纪静已然醒来,正靠着床栏暗自垂泪。荣禄坐到床边挥退下人后,安慰道:“人有三衰六旺。只是没了官职罢了,太后不还留了我的爵位么?”
曾纪静垂泪道:“妾身只是替爷不值,杀三万俘虏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是您一个人的主意?朝廷一顿板子全打您身上,也太不公平了。”
荣禄淡淡的说道:“这事还真是我一个人的主意,袁甲三和李鸿章都劝我杀降不祥的。”
曾纪静啊了一声,有些惊骇的望着荣禄,荣禄轻轻抚上她的玉额。柔声道:“捻匪之所以剿之不尽便是放之反复,为了不再反复,是以我下了此令。”
曾纪静怔怔的说道:“爷。这是不是有违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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