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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第3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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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庋淖嗍瑁苯泳涂墼诹怂纠窦啵鱿衷谟暗目赡躼ìng都没有。而与此同时,内行厂的第一次行动…准确而又让人惊悸。区区七日之后,九月十五的大朝上,原本赴京铨选的原河南卫辉知府贪贿、侵占民田、草菅人命、sī蓄流民……林林总总七条罪名就放在了群臣面前。
“看看,还说朕设立厂卫大违先帝遗命…看看这都是什么样的狗东西,若不是厂卫,这样的蛀虫兴许还要高升!”
在原本应该是礼仪兴致的大朝上,朱厚照并没有多说什么,可等到文华殿议政之际,他却当着一大群四品以上的高官,把内行厂送上来的奏疏直接摔在了地上。见李东阳带头跪了下来…他便不耐烦地一拍桌子道:“既然还有人怀疑,这样,刑部都察院大理寺各出一个人,锦衣卫也出一个人,一块去好好查问一下这案子。让上上下下都知道,养着厂卫是为了什么!”
由于朝官一片哗然,其中也多有为卫辉知府鸣冤的,因而刑部尚书屠勋亲自上阵…都察院则是张敷华,再加上大理寺少卿,锦衣卫的一个指挥佥事。当复核过后官府贴出榜文的时候…官场上固然暂时失声,民间却是一片哗然。当得知皇帝下旨判了卫辉知府绞立决,抄家籍没的时候,街头巷尾一片拍手称快的声音。
“…………所为实多违法,尤以草菅人命为最。部议不论死,朕以其居官多年,丝毫良政于民间,深感震怒。此獠不正法不足以平民愤,是故论绞,决不待时…家产籍没…………”
听前头一个识文断墨的中年人在那一字一句地读着,徐勋隐在人群最后方背手而立,听众人在那七嘴八舌说话,他便不动声sè地留神倾听着各处的言语。果然,在大多数的赞同声音之中,他也听到了不同的意思。
“厂卫抓人…从来都是大刑之下屈打成招,怎可凭此就断定一定是贪官!听说那卫辉知府写得一手好字,诗词文章也都是上上之选,说不定-人诬陷的!”
“王老毛,你这算什么话,朝廷这次还派了好些老大人一块去审,还不是一个结果。这么一个铁板钉钉的铁案,你非要犯拧,莫非你得了人什么好处?”
“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我得了他什么好处!”
见人群中倏忽间就闹了起来,徐勋便悄然退出了人群。到墙根处的马车旁边,他稍稍揭起一些车帘,随即就笑道:“我来凑热闹看看也就算了,你干嘛非得出来?”
“谁让那家伙是和赵钦一样沽名钓誉的伪君子,什么诗词书画一绝,我当然想来听听百姓都说些什么!”沈悦探出脑袋来瞧了瞧,见那替人说话的老人险些被人推搡到了地上去,她忍不住嘴角一翘lù出了笑容,“看来如今厂卫的名声虽不好,可贪官的名声更坏!”
“我对钱宁说过,他在那些官员面前如何凶蛮我不管,但若是恣意纵马长街践踏行人,亦或是欺压良善,我不管他立了什么功劳,必定把他拿下来。就是老谷的西厂,连带锦衣卫,我都对他们提醒过这一条厂卫名声固然不好听,但只要在民间少些恶名,再加上此前伯虎那一出《金陵梦》,给赵钦这样沽名钓誉之流狠狠拍了一板砖,反倒是锦衣卫形象正面了些,百姓作何反应也就在预料之中了。”
“知道知道,就你心思细腻,鬼主意一堆一堆的!怪不得当初那会儿,你一介平民能够把那么多人骗得团团转!”
今天是金六亲自赶车出来,一众护卫都是便装,散开得远远的,夫妻俩说些sī密话儿,自然不虞被外人听见。沈悦坐在那儿歪头看着徐勋,想起他从前在金陵时的种种坑méng拐骗,嘴角不知不觉翘得越来越高,双颊自然而然就lù出了红晕。徐勋见她这样jiāo艳的模样,忍不住一步登上了马车去,随即放下车帘示意金六关上车门。可就在他一把揽了妻子的腰时,外头就又传来了金六煞风景的声音。
“少爷,今天听说还要抄了那家,您去不去………………”
“你以为你家少爷那么空闲不成,抄家有什么好看的,回府吧,好容易得了这一天的假!”
尽管钱宁早早就承袭了锦衣百户之职,但那只是个好看的,北镇抚司这专管侦缉的地方,他根本就是削尖脑袋都当不了一个校尉,若不是李逸风顺水推舟把他荐给徐勋,哪有今天?因而,当他平生头一次领着手下来抄家的时候,他眼看手下的兵卒把四处翻得底朝天,那一溜仆从跪在墙根底下发抖大气不敢出,他忍不住生出了一种比沙场杀鞑子更大的快感来。
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的感觉!
这抄家的事情他既然是第一次做,所用的两个书吏便都是刘瑾那儿调来。忙活了两个时辰,当第一本造好的册子送到他跟前时,他仔细翻了几页,见上头那些东西别说自己根本没见过,就连听都没听过,仿佛是江南特地采办来的,他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脱口而出骂道:“区区一个四品官,就敢这样奢侈,该死!”
骂过之后,当第二本第三本册子陆陆续续送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翻起来就随便多了。只是,看见那许多好东西,他只觉得心里异常痒痒,既不齿这种自忖圣人门生的家伙,又羡慕这外官任上的所得。思来想去,他突然想去亲眼看一看那些东西,言语了一声便进了正房。
见两个书吏头也不抬在那一面听人报数,一面奋笔疾书,他便背着手来到了几个尚未清点贴封条的箱笼前。
打开一个,满是遍地金的绸缎衣裳;打开另一个,装着各式嵌宝镶玉景泰蓝的小玩意摆设;再打开一个,里头是保存极好的几套瓷器,他根本估算不出价值。然而,当打开最后一个紫檀木的匣子,见着那一支支钗环首饰的时候,想着自己得了赏赐后才给妻妾淘换的那些货sè,他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大人?”后头一个当铺里头征调来的老朝奉凑了上来,见钱宁脸sè变幻不定,他便凑趣地笑道,“别看金玉辉耀,有些东西不值钱,兴许便是假的。”
“假的?”
见钱宁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那老朝奉立时笑眯眯地说道:“比如说一支金簪,赤金的兴许值一二十两银子,可倘若是鎏金的,那便只得几两。而倘若是那些分心之类的大物事,真假分别就更大,甚至不造在册子上也不打紧。”
话说到这份上,钱宁若是再不知道什么意思,那就是猪脑袋了。他伸手在那匣子里拨拉了几下,见里头赫然是一对赤金双凤牡丹纹样的前后分心,在手里掂着约mō有十二两重,想起此前有心送小妾何彩莲一件这样的,却怕家中大fù吵阄,况且他在首饰铺中瞧见的还没这么重,再加上衔缀的珠玉宝石,拿出去怕不得二百两银子,而且又是赤金的,他哪怕有钱也不敢这样给女人置办头面。想着想着,攥着东西的他不免出起神来。
“大人?”
钱宁陡然惊觉了过来,随手把这一对前后分心弃若敝屣似的往匣子中一丢,仿佛丝毫不在意似的拍了拍双手,yīn恻恻地说道:“凭他的品级,家中妻女倒是可用金事件,但里头林林总总这么多赤金的东西,足可见其人贪腐!全都一一造册,让人知道他死得不冤!”
那老朝奉原本是做惯了这种造册事情的,主官上下其手不说,就连底下人也是能捞则捞,没想到这一回伺候的这位主儿既是如此大的官,竟丝毫不起贪心。他口中连连答应着,待长揖送了人出去,他回到那首饰匣子前头,掂着刚刚钱宁看过的那一对前后分心,眼中不免lù出了几分贪婪的光芒。
“这样好东西,谁能不爱……”!。
第五百七十二章 心怜其类,扶摇春色
第五百七十二章
心怜其类,扶摇chūnsè
兴安伯府的西角mén,素来是这座宅邸最忙碌的地方
全
文
字TXT下
载从前mén庭冷落的地方,这儿只要区区两个mén房就能应付了,现如今却至少得两拨总共八个人轮班。器:广告、全文字、更就算如此,有时候仍旧忙不过来。相比自荐的文士,前来投靠的武官军卒最多。因而,分管mén上的金六不仅是徐勋从金陵带来的少有旧人之一,也是府里头一等红人。
“金六爷,金六爷!”
正指挥几个人把礼物造册登记,但凡有太过贵重之物就一概退回去的金六听到这声音,立时回转了头。见是mén上一个小厮,他便皱眉说道:“怎么,又有什么应付不了的人?”
“金六爷,不是别人……是宫里瑞公公!”
瑞生自打进宫后,来这里的次数并不多,但金六如今哪里敢小看他。虽说瑞生远远及不上刘瑾这些分管一处二十四衙mén的大珰,可乾清宫管事牌子却是一等一的lù脸职司,走在何处都要受人礼敬的。闻听此言,他立时随手叫了个人命到二mén通传,自己则提着袍子下摆忙不迭地迎了出去。待到外头,见瑞生头戴竹丝胎真青绉纱刚叉帽,身穿青sè圆领衬摆绸衫,外头罩一件红帖里双袖遥б拢帐暗谜肫耄床幌衲切┐螳氁谎露放w梓氩棺油砩献骸<幢闳绱耍咚甑纳倌昕瓷先īngjīng神神,和从前还在徐家时大为不同。
“什么风把瑞公公给吹来了?”
“金六叔。”瑞生仍是笑yínyín的一如旧日称呼,见众人都看了过来,他直到金六殷殷勤勤地将他和两个小火者请到了里头,这才开口说道,“昨天抄了那个卫辉知府,各sè玩器首饰刚刚造册送到御前,皇上记得平北伯夫人有喜,所以让我拣选了最好的挑一匣子送来。”
金六记起昨天徐勋和沈悦还饶有兴致地去看街头榜文,可自己说起抄家的时候反倒受了训斥,这会儿小皇帝特意让瑞生送了这样的东西过来,他一愣之下便眉开眼笑,忙连连点头道:“这真是少有的恩遇,小的这就去吩咐开中mén……”
“哎,别开中mén,不是正式的赏赐,不用兴师动众。”
金六这才停住了,想了想就笑道:“既然如此,那小的听瑞公公的。只是老爷少爷都不在家,小的已经命人禀报进去了,瑞公公若是不介意,便径直去见少nǎinǎi吧。”
瑞生进出徐家也有好几回,但沈悦却还没见过几次,此时微微犹豫便点了点头。果然,不多时,如意就亲自迎了出来,笑称少nǎinǎi行动不便,请他到二mén内徐勋的内书房说话。进了二mén,刚刚一路跟着的金六便就此止步,瑞生也吩咐两个小火者留在外头,自己取了那个匣子跟着如意进mén。如意一面走一面好奇地打量瑞生,如今再想想当初徐勋曾经把瑞生留在米行跟她和沈悦作伴那段时日,竟好似没有一丝真实感。
瑞生见如意频频偷瞧,不觉有些莫名其妙:“如意姐姐,莫非我脸上长了什么东西?”
“虽然没长什么东西,可也差不多。”如意被瑞生这一声如意姐姐勾起了旧日情谊来,忍不住放缓了步子问道,“你在宫里还好么?少爷从前一直都待你好,咱们这儿也少有那些勾心斗角,如今进了宫里,那些手段你可应付得下来?”
听如意径直问了这么一句,瑞生愣了一愣,想起从前沈悦教他认字读书时,两人写字写得昏昏yù睡,险些头碰到了一块去,而如意写的那一手字被沈悦讥刺为比芦柴bāng还难看的旧事,他忍不住就笑了起来。直到如意柳眉倒竖瞪了过来,他才敛去了笑容,面sè平静地说道:“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话是从前决计不可能从瑞生口中听到的。此时此刻,如意不禁停下脚步仔仔细细又端详了人一番,发现瑞生比从前长高了小半个头不说,人也显得沉静了许多,乍一看去,竟是有几分徐勋给人的感觉,不禁又是欣慰,又颇觉得不是滋味。
“小小年纪谁不学,偏学少爷的做派……”
听到这嘀咕,瑞生忍不住愣了一愣,见如意撇下自己有些没好气地径直往前走了,他这才迈开步子追了上去,心里想着宫中的明枪暗箭,一时有些走了神。亏得他在去伺候朱厚照之前,跟着萧敬耳濡目染许久,学会了很多东西,而萧敬那些徒子徒孙亦是各方面关照,张永和谷大用也一直照拂他,小皇帝又爱屋及乌,对他信任得很,否则他年少骤然登高位,早就不知道跌得多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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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下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话说得容易,可做起来却异常艰难。
要他真能学到少爷的真髓,那就好了!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内书房mén口,一顶肩舆也正好在他们面前落下。下来的沈悦见瑞生忙不迭拜揖,她便回了一个不甚到位的万福,这才笑道:“自打你进宫去,虽也来过两回,可也没什么机会问你两句,难得你今天送上了mén来。来,书房里坐吧。”
瑞生跟着进了书房,却还惦记着今日来的正经事,连忙双手递上了手中的首饰匣子:“皇上的原话,这不算赏赐,也不是旨意,就是送给沈家姐姐的,所以不用谢恩。”
沈悦原是要站起身来,听了这话,她面上lù出了一丝笑容,可终究是起身接过。她对于这些珠yù之类的玩意,从小就不以为意,可今天既是朱厚照亲自命瑞生送来的,她知道这位小皇帝的做派,索xìng就当着瑞生的面打开,一一检视了几样,她便拿着一支鎏金的银簪在手中把玩,随即若有所思地又挑出了几样鎏金的首饰,随即让如意收了。
“这些都是干娘能用的,你收起来,到时候孩子满月咱们送过去。”
吩咐了这个,她又在匣子里淘了淘,见一对珍珠耳坠子颇为玲珑可爱,在自己耳垂上比了比,又让如意收到自己的妆奁盒子里去。至于其他那些金凤金孔雀的挑心,芙蓉牡丹式样的分心,亦或是金银掩鬓,以及顶簪步摇之类金yù辉耀的东西,她都没有太大兴致,最后从里头翻出了一枚yù质长命锁,她顿时喜笑颜开了起来。
“这东西倒是应景,留着有用。”
如意知道瑞生不是外人,忍不住轻声说道:“这毕竟是犯官用过的东西,不吉利……”
“什么不吉利,就算以前是犯官的东西,如今皇上送给我的,自然便是皇上的一片心意。就算将来不让孩子戴,也可以留个纪念,叫他知道倘若不守法纪贪得厌,再大的家底也是一场空,再大的官也是当不长久。”
说到这里,沈悦便合上匣子对瑞生笑道:“你回头禀报皇上,就说拜谢皇上这一番心意,可这种事可一不可再,否则日后不但我,就连徐勋也该被人说了。皇上在别宫亲手shè到的野jī野兔,随手写的墨宝,亦或是兴之所至自己做的小玩意儿,这些好东西我肯定收,这种金yù首饰还是留着赏身边人吧。”
瑞生虽说接了这趟差事,可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妥,此刻沈悦这么说,他立时打定主意回到别宫索xìng如实禀报。连声答应之后,见沈悦突然饶有兴致地问他在宫中可习惯可安好,他便有些犹豫了起来,含含糊糊应对了一番,最后却被一句话说红了脸。
“听说宫中一直有对食,历代从未严禁,是人之常情。可你自己把握好,只千万别看错了人。”
“我……我没有……”瑞生只觉得后背心直冒汗,慌忙站起身就说道,“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眼见瑞生逃也似地走了,沈悦打手势让如意出去送一送,可看着瑞生那单薄的背影,心里却不免有些怅然。别看瑞生看似风光,可人在宫里,徐勋便是再大的权势,终究不可能把手伸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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